十.忤逆

    傅泽醒来的时候,口渴难耐,她嗓音沙哑的说:“阿乐,水……”

    这时,一只手扶傅泽起来喂水,白玉般的手拿着茶盏伸到傅泽嘴边,傅泽的意识才清醒过来,这不是阿乐的手,阿乐常年拿剑,手上都是茧子,怎么可能是这样养尊处优的手?

    傅泽猛地起身,看着眼前的俞景。

    “俞景?你怎么在这里?”傅泽推开俞景,“俞辰呢?你把他怎么样了?你是不是把他杀了?”

    俞景没有回答,只是拿起旁边的药:“你病得很重,快把药喝了。”说着就把药碗往傅泽嘴边送。

    傅泽伸手打翻药碗,情绪异常激动,然后剧烈咳嗽起来:“俞辰呢!他到底怎么样了?”

    见傅泽打翻药碗俞景也表情毫无波澜,“二小姐,刚见面就要这样吗?”

    “我已经不是什么二小姐了。”傅泽毫不在乎的说,“我放弃了一切,难道就不能让我和俞辰好好生活吗?”

    俞景命人再煎一碗药,然后说道:“好好生活?好好生活你能变成这个样子?”

    “如果你不捉我们,何必这样颠沛流离?”傅泽喊,随后起身作势要走。

    俞景伸手一推,傅泽直接倒在床上,“好好在这里休息吧,俞辰……你就当没有这个人吧。”

    俞景起身离去,明黄的袍子在傅泽眼里格外扎眼。傅泽愤怒的将身边的东西扔在俞景身上。

    俞景关上门,身后响起砰的一声,傅泽把茶盏扔到门前。

    “进去收拾好,别让那些碎渣伤到她。”俞景对宫女说,“药煎好后,让她喝下去,她不喝的话,给她帮绑床上灌,饭不吃也同理。”

    “是。”

    俞景随后去书房处理公务,自从谋反成功后,他用了一年的时间打理这一切,秉持着过河拆桥的原则,自己的势力稳固就与匈奴开战,边关战事不断,国危。

    “陛下,丞相求见。”

    “让他进来。”

    傅丞相走进行礼,“陛下。”

    “你女儿回来了,不去看看她吗?”俞景头也不抬的说。

    “老夫只有一个女儿,哪还有其他女儿?”傅丞相看着俞景说。

    “那丞相是不想当这个国丈了?”俞景浅笑,“当年你假意与我皇兄在一条线上,给朕都瞒了过去,要是傅泽知道了这件事,她估计也不会认你这个爹。”

    “老夫也算历经三朝,早已看惯名利。”丞相说,“老臣与她父女情分就到这里了。”

    “那丞相所来是为何事?”

    “听说陛下将大皇子发配边关。”丞相试探着说。

    “嗯,边关战事不断,城里的男丁差不多都抓完了,皇兄也是男子,怎有不上战场的道理?”俞景淡淡的说。

    傅丞相眉头紧皱说道:“陛下不怕他东山再起?”

    “都贬为庶人了,朕害怕什么?”

    “当年陛下的一举一动都被大皇子处处压制着,如果他真的......臣怕......”

    “爱卿不用怕。”俞景起身,慢慢走到傅丞相身边,傅丞相感到一丝压迫感,身体紧绷,头低的更低了。

    俞景的手轻轻按住傅丞相的肩头,“皇兄的死士亲信朕都杀了,傅泽在朕手里,他根本翻不了身。”

    俞景说着说着笑了起来,“本来朕的谋反本就是孤注一掷,可到了机关算尽处,傅泽一个免死牌给我救了起来,真不知道该谢她还是该恨她。”

    “皇上心里都明白。”丞相说,“皇上还是念及手足之情,可大皇子可是处处要您命啊。”

    俞景没有说话,只是摆手让丞相离开。

    丞相离开,俞景在那里站了很久,良久吐出一句:“兄长的关怀,他从未给过我......为什么?为什么?是我碍到他登皇位了吗?”

    月夜无声,回答的俞景的只有过去。

    俞景处理公务就是好几天,当他再去看傅泽的时候,已经是四天后了。

    傅泽被绑在床上动弹不得,眼睛血红,死死的盯着走过来的俞景。

    “饭不肯吃,咬了一回舌头,拿手帕堵上了,药是强灌进去的。”宫女汇报道。

    俞景看着愈发虚弱的傅泽,俯身去摸她的脸说:“为什么不吃饭?”

    傅泽唔唔的叫着,俞景拿开手帕,上面还带着血,只听傅泽颤颤巍巍的说:“俞辰......”

    俞景给傅泽解绑,傅泽紧忙抓住俞景的双臂,她指尖抓的发白,俞景能感觉到,傅泽已经没有多少力气了,傅泽身子本就病弱,上一世根本没有出现过傅泽这个人,违背天意活下来的人,能撑过几时?

    “他回不来了。”俞景看着傅泽的眼睛说,“朕已将他发配到边关,现在他的生死全靠天意。”

    傅泽这几年被病痛折磨的不成样子,眼睛里没有一丝生气。

    傅泽起身跪下,哭着对俞景说:“求求你了,你让我做什么都愿意,你只要保住他的命,求求你了。”

    “好啊。”俞景伸手理着傅泽鬓边凌乱的碎发,“好好喝药吃饭,换好衣服,跟朕出去看戏,表现好的话,朕会带你去边关。”

    “好好。”傅泽呆滞的点点头,仿佛有了希望。

    俞景拿来药,傅泽接过一口闷了进去,苦的直咳嗽。

    “慢点,朕差人做了衣服,看看是否合身。”俞景说,“靛蓝很配你。”

    傅泽被人带过去梳洗,俞景就在那里喝茶等着。

    那衣服十分厚重,傅泽穿上衣服,施上脂粉,发饰插了满头,尽可能体现出傅泽华贵的样子,她眼圈还是红红的,由于病还没好,整个人都是脆弱的,俞景上前牵住她的手:“走吧,戏要开场了。”

    傅泽跟着俞景到场时,文武百官皆在坐下,傅泽甚至能看见她的姐夫满脸不屑的坐在那里,而她坐的地方是皇后的位置,她就坐在俞景旁边,整个人都病恹恹的。

    好戏开场了,一个身穿素服的男人被拽了进来,傅泽定睛一看,竟然是先帝。

    “放开朕!俞景!你这逆子!”先帝挣扎着。

    俞景看着先帝没有说话,只是抬手示意继续。

    只见侍卫拿起荆条向先帝抽去,顿时在场的人面露难色,皆不忍直视,先帝被打得皮开肉绽,疼的不停叫唤。

    傅泽看得有点喉咙发酸,难受的很,她看着导致俞景最终一步一步走向死亡的罪魁祸首在那里接受惩罚。

    “皇上这么做未免有些不好......”傅泽组织着语言说。

    俞景倒是没多大反应,“是吗?他不像个父亲,朕为什么还做他儿子?”

    在这一阵皮开肉绽的痛呼中,侍卫的鞭打停了下来,“陛下,一百鞭已经打完了。”

    “一百鞭,傅泽,朕是在为你主持公道。”俞景冲傅泽耳边说。

    “拉下去吧。”见傅泽欲言又止却不知说什么的表情,俞景笑了笑,命人拖走先帝。

    侍卫将先帝拖走,先帝被打得浑身是血奄奄一息,却还在那里喊:“俞景,你弑父杀兄,你会遭报应的,你不得好死!朕就看着,看着你怎么死的!”

    先帝的声音渐渐消失,只留下大殿里触目惊心拖拽的血痕。

    “朕很好奇,你被打了一百鞭还能跟着朕跑出去,怎么到了父皇这里,就快要打死了?”俞景问傅泽。

    傅泽努力的牵扯嘴角,“只是给外人做样子罢了。”

    “这样啊。”

    俞景让众人散去,“启程去边关吧,看看皇兄是否还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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