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灿灿的突然到场着实引来了不小的关注。
“我去，她就是女二演员吗？”
“没见过哎，好像是新人？”
“还挺好看的。”
“是吗，我觉得不如张清榕。”
粉丝的议论从不避讳台上的人，偏偏江灿灿听力又不差。
不知道该做何表情于是只能装作没有听到，江灿灿走到台上，花是给所有演员买的。
过来的时候她有注意到场馆边上有家商场，幸好10点，商场内的店铺都已经开始营业了。
依照顺序送了花，今天参加活动的一共来了五个，江灿灿的脚步在林北陆的面前停下。
坐在右边数起第二个位子，江灿灿将手里两束中的一束交给了王丂，这才把手里最后的一束交给了面前的林北陆。
“给，将军大人。”
“不是说了不想来吗？”林北陆的声音压得很低。
“又改主意了。”江灿灿笑笑。
林北陆显然有些不信，看着江灿灿空空如也的手上，“正好五束？”
“嗯。碰巧。”
“是吗？”
目光落在江灿灿包间露出的一卷画纸，那分明就是粉丝入场才会拿到的海报。
媒体席响起一阵快门声，女二演员突然出现，台下坐着的记者们自然免不了一顿狂拍。
因为没有给江灿灿安排座位，简单互动后，主持人称江灿灿还有事需要先离开。
王丂谢至等人此时都围了过来，谢至问林北陆，“不是说灿灿不想来吗，怎么又过来了？”
林北陆没有说话，用眼神示意他看江灿灿包里塞的海报。
“我去，人家专门为了要你的签名跑一趟！”
“小点声。”
边上的江灿灿还在和主持人互动。
谢至抬眼看了一眼。虽然林北陆都这么说了，但是他好事的性格还是让他不能轻易善罢甘休。
毕竟之前还在片场组织过踢球比赛，有热闹不蹭可不是他谢至的风格。
“先等等走，”凑到江灿灿身边叫住她，谢至从她的包里抽出海报，“来都来了，不要个签名再走？”
主持人已经宣布了发布会结束。
紧接着的就是演员的签名环节，后面都是排队的粉丝，江灿灿犹豫了一下。
“来都来了，别留遗憾，嗯？”谢至说着稍稍往后退了一步，一圈人里这样就只有林北陆站得离江灿灿最近了。
谢至的意思看起来已经很明显了。
就当所有人都觉得江灿灿会将海报递给林北陆时，出乎意料的，江灿灿往他们身后的桌子上看了一圈，怯生生地说道，
“那我能问王丂要吗？”
于是当天，江灿灿这个女二是同组演员粉丝的事情，就在这部剧的小圈子里出圈了。
大家都是看个乐子，唯独只有林北陆好像是真的不乐意了。
签名结束休息室的门外，江灿灿特意等到林北陆他们下来。
身后藏着替众人买来的点心，江灿灿上前一步，将袋子递给最前面的林北陆，“辛苦了，吃点吗？”
跟在后面的谢至探出脑袋，语气里听着有股酸味，“哦？是没有我们的份嘛？”
江灿灿莞尔，“怎么会。都买了。”
伸着的手又向前递了一递，但是林北陆并没有要接的意思。
边上的王丂见状，上前准备把东西拿过，手都快碰到袋子了，袋子却就在眼前被拿走。
林北陆将拿来的点心递给谢至，“你们吃吧。”
奇怪的氛围，大家都是人精。
谢至拍了拍王丂示意他不要在意，“那我们就先进去了啊，”他和林北陆说。
走廊上又回到了只有江灿灿和林北陆两人的状态。
江灿灿望着几个人消失的背影，“那家糍粑还挺火的，你是不喜欢吃吗？”
“不饿。”
林北陆的习惯，闷闷不乐的时候，他的话就会变得很少。
江灿灿搜索了一下记忆，好像不记得前面桌上放了什么零食。
“早上是吃什么了？”这么顶饱。
“醋。”林北陆也不避讳。
“啊？”
因为林北陆说得太过正大光明，江灿灿一时都怀疑他是不是认真喝了半斤醋。
“我问你，你难道真的是王丂他的粉丝？”
拉过江灿灿到自己的身前，林北陆的眼睛看起来不再冷漠，反而如同一只被弃养的小狗一样。
“如果我说是呢？”
眼看林北陆气呼呼的又要推开自己，江灿灿抱上去，把头埋在他的胸膛处说道，“骗你的，不是粉丝。就是看他桌上摆的那个小熊很喜欢。”
场馆租赁时间限制的关系，为了让小100号的粉丝都能见到自己的偶像，主办方只允许每个粉丝向一名演员索要签名。
出席的演员中，林北陆之前就有过一部电视剧，谢至也因为相貌在网上小小出圈。
其他人多多少少之前都有些知名度，就只有王丂他尚且是初出茅庐的新人。
为了不让自己的摆台前人少得太过难看，王丂就贴心地准备了一些小礼物在签名桌上。
“就算不为了我，也能为了这些礼物来吧。”
王丂可怜巴巴准备的礼物里，就包含了最后江灿灿看中的那个。
“你想要那个的话，为什么不告诉我？”
江灿灿喜欢小熊林北陆一直知道，有什么她想要的，她都应该来问他要。
“可是现在摆在眼前不是就有一个嘛？”
江灿灿松开手仰着头看林北陆，明明前一秒还是有点生气的，可是看到江灿灿这个样子，林北陆却又觉得说不出什么重话。
“算了，你开心就好吧。”
摸了摸江灿灿的脑袋叹了口气，林北陆就见江灿灿从身后背包里把刚刚的那个小熊又拿了出来。
江灿灿：“那你收好。”
林北陆困惑：“什么意思？”
“送你的呀。”江灿灿低下头把背包拉链拉上。
“不是你喜欢嘛？”林北陆还是不明白。
“我喜欢，所以才想让你带着呀，”江灿灿甜甜地笑了一下，指着小熊身上的衣服，“是不是和我有一些像？”
薄群青和薄墨灰的配色，的确是和江灿灿的有一套衣服很像。
林北陆无奈，“所以到最后是我拿着王丂的信物了？”
“那不一样，”见林北陆语气总算缓和下来，江灿灿笑得灿烂，“这个是我送给你的。”
-
一起吃了午餐又去街上逛了一下，签名会结束，其他人各自都跟着行程安排走了，林北陆那边，公司派的车要傍晚的时候再能来接他。
沿街找了一家下午茶店坐下，街上的行人依旧是那行色匆匆的样子，江灿灿坐在露天的小亭子外感慨，“你们公司真是一天假都不给你放。”
“也不能都怪他们，”林北陆淡淡笑了一下，“我是跟学校请假出来的，也希望尽快完成工作嘛。”
服务生端来了店里新出的开心果可颂，身后店铺的墙上，还用喷漆喷上了祝你今天也有一个好心情的字样。
“倒是你，今天说好不回来的呢。”
“啊？”江灿灿咬了一口面包，内陷里果然有开心果的味道，“就是突然有时间所以顺路过来看看。”
“顺路吗？”林北陆看了看周边，满眼尽是商业区的公司大楼。“不过你刚刚露脸，现场的记者多半今晚就会把你的照片发出来。”
江灿灿吸了一口果汁，耸了耸肩故作轻松，“也没办法嘛。再说等到剧真的开始播了，早晚大家也会认出我来呀。”
故意将语尾上扬，林北陆知道江灿灿是为了安慰自己才这么说的。
并不是人人都想成为名人的。
虽然能成为明星是自己的愿望，但是作为名人，身体的疲惫都是次要，被无数双眼睛时时刻刻盯着的紧张感才是最难承受的。
这些压力，对林北陆来说是达成愿望的交换，但对江灿灿来说可能就只是单纯的负担。
虽然很想告诉江灿灿她不需要这么做的。
但是当他被问到和张清榕、和剧里合作女演员的关系却无力应答、江灿灿出现时，他心里如释重负的感觉又的的确确不是骗人的。
林北陆看着江灿灿，“晚上回去后少看些网上的评论，别人说的不一定是对的。”
温柔的眼神里，好似有几分伤感，江灿灿看得出林北陆的担心。
“好了，放心吧。我也不是小孩子了。”
晚些的时候，来接林北陆的车子到了。
车里的人摇下车窗探头来叫林北陆，江灿灿往里看了一眼，车上坐着的是个有些年纪的女子。
林北陆弯腰上车，进去前还不忘最后回一次头看向江灿灿。
“晚上早些睡，少看网上说了什么。”
“好了，知道啦。”江灿灿无奈。
回到家把东西放下，江灿灿还在换衣服的时候边上的手机就已经响了。
走过去点开聊天窗口，给自己发信息的是集训班的同学。
- 呀，江灿灿，网上新出的那部剧的演员是你吗？
- 看着很像啊。
没有想到同学居然这么快就得到了消息，江灿灿回复，
- 新剧？
- 就是那部新的古偶，网上有人po了早上签名会的照片。
还说能够撑到晚上的，没想到这么快就暴露了。
虽然分别前林北陆还三令五申让江灿灿少看些评论，但是好奇心作祟，江灿灿总还是忍不住想上去看看别人是怎么说的。
我只看一小些评价，要是看到不好的评论关掉就好。
自我催眠了两边，江灿灿点开微博。
《不度》相关的话题下果不其然出现了很多有关她的评论。
- 女二的演员长得好漂亮。
- 哇，妹妹看着还这么小，清冷感就好绝。
- 我在这里宣布，妹妹是我新的心头好了。
一连串都是喜欢江灿灿的话将她捧得都有些飘飘然了。
下面还有关于林北陆和她两个人的。
- 林北陆和妹妹的互动好可爱啊，妹妹没选他的时候都能看到他明显不爽的表情了。
- 林北陆你怎么回事！清冷大小姐面前，酷哥形象就稳不住了吗！
五花八门的讨论内容，但就和林北陆说的一样，评论有好的，就也会有不那么顺耳的。
- 什么啊，一上来就奔着林北陆来。
- 是不是对林北陆有什么企图啊。
- 都找林北陆了，怎么还去问其他演员要礼物，路人都替林北陆尴尬。
类似的评论虽然算不上特别多，但相比较那些喜欢江灿灿的留言，即使只是十之有一，这些话还是像一根小刺一样扎进了江灿灿的心里。
话题的下面，江灿灿看到了两条认出自己的评论，
- 啊，这个人是我同学哎。
- 江灿灿嘛这不是？
江灿灿并不确定她们是谁，但是话题主人公的熟人突然出现，其他围观吃瓜的人自然不会轻易放过。
不到半小时，江灿灿的年龄样貌都被扒得一清二楚。网友甚至还从回帖人的微博里扒出了他市二中学在读的近况。
- 我去，所以女二是市二中学的学生吗？！
- 市二很厉害吗？
- 年年一本率99%，你说厉害吗？
此话一出，吹捧的话便片刻不停的从回复里冒出来，什么学霸美少女、天才美少女，江灿灿被夸得不好意思，回帖解释自己只不过是过去借读的，没她们夸得那么好。
帖子并没来得及发出去。
窗口从外面响起了敲击声，江灿灿走过去推开窗，外面是还赤着脚的喻含秋。
“灿灿，有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