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见他

    孟知微默默聆听,直至此时,她为全轻舟感到心疼,紧紧握住她的双手。

    “微微,我没事。我只是想告诉你,尽管我无法回答你的问题,但我希望你不要留下遗憾,不要将时光耗费在令你惋惜的地方。你试着平复情绪,冷静思考,为何当初放弃这个人?你是否真的不再爱他?现在的你是否仍钟情于他?你是否渴望与他相伴?眼下,你最渴望的到底是什么?”

    孟知彬靠在墙上,抬头发呆,回想起曾经孟知微陪伴他去医院,辅助照顾许婉云,一同相处的时光。那段日子里,他觉得来医院也不算累,因为有孟知微那欢快的笑声和温馨的陪伴。

    他常常沉浸在这样的想法中,认为无论孟知微身在何处,她总能为周围带来愉悦,就像刚才她在朋友面前那样。

    突然,孟知彬意识到自己在想些什么,不禁笑了笑。刚分开没多久,他就开始想念她。其实那些年也是如此,只是自己一直在逃避。

    不过,现在他已经学会试着享受想念她。但是,这段时光有时候会令他感觉格外漫长,而他又不得不等待她,也不知她何时能出来,可再怎么想见她,他却无法直接闯入去打扰……

    正当孟知彬陷入浮想联翩之际,蔡沁匆匆赶来,急忙打开病房门。

    “舟舟,我们刚发现一个异常。”

    孟知微刚准备离开,却差点撞上蔡沁,后者匆忙走到全轻舟的病床前,接着传来她的话语,令孟知微不安地看向全轻舟。

    果然,全轻舟眉头紧锁,作势要下床,同时不忘询问:

    “思淼他怎么了?”

    “等等,不要急,我和你同步一下。我们刚刚观察到第四座记忆岛分裂出一个子记忆岛,但这座子岛正在崩塌。”

    “子记忆岛?”

    “没错,我们猜测它可能是古思淼虚构的一段记忆,原本不知为何融入在第四座记忆岛内,现在却突然分裂出来并在崩塌。罗老说可能与你突然醒来有关,所以决定立即和你同步。”

    面对突如其来的信息,全轻舟试图快速消化这一切,迅速整理思绪。

    她陡然想到各种可能性,但需要验证,于是毫不犹豫地冲了出去。

    蔡沁、孟知微和孟知彬并不清楚发生了什么,只是紧随其后。

    他们一同来到观察室,但孟知微和孟知彬被拦在门外,无法进入。

    观察室内,全轻舟看到罗愈正紧张地观察着实验:

    “罗老,让我的意识重新进入实验。这次,我知道怎么唤醒思淼了。”

    -

    蔡沁从床上苏醒,凝望着天花板,心随着意识飘忽。

    刚刚,她再次梦见廖予竹,离上一次分别已近三天。

    这些日子里,发生太多事情:全轻舟突然从实验中醒来,古思淼的治疗出现了新的进展,而明天,全轻舟将重新踏入实验,唤醒古思淼。

    对蔡沁而言,这是参与实验以来最为繁忙的几天。原以为她会陷入疲惫,沉沉入眠,却不料每个夜晚都被廖予竹的身影入梦。

    梦境的内容也出奇地与她的料想不同。虽有春|梦,但更多的是琐碎的日常画面:他为她准备早餐,冲泡咖啡,性|事结束后温柔地为她洗澡按摩……生病时会伺候她,扭脚时会背她,给她买合适的鞋,关心她的一切需要。在工作上他也会给予她耐心倾听,提供解决问题的思路。

    不得不承认,她似乎没有为他做过什么事情。蔡沁对他的工作不太关心,对他平时的消遣一无所知。在没有发生关系的普通日子里,她也未曾见过他私底下的真实模样。

    “他现在在干什么?如果现在去他家,会看到什么……”

    发呆太久后,蔡沁不自觉地开始自言自语。当她意识到自己在沉思什么时,她恨不得骂自己没出息。回想前两天梦到他时还懊恼,如今却居然已坦然接受。而且更令人惊讶的是,她居然渐渐有点过于放纵,想要得寸进尺:

    “你没忘记那天怎么跟人说的了吗?蔡沁,清醒一下,别做梦了。”

    难得的休息日,蔡沁原本不想把时间花在思考廖予竹身上,但这是她无法掌控的心事。她竟然真的有点想见他了。可是,他们已不再是炮友的关系,而是回到或许甚至不算朋友的老同学关系。她究竟有什么理由去见他呢?

    “可为什么想见他?”

    若非追求再次体验“被爱”的感觉,蔡沁唯一能想到的见面理由,只能是因为她真心喜欢上了这个人。这是一种久违的感觉,久违得让她感到有些陌生。她从何时开始产生这种念头?为什么她会喜欢他呢?也许,梦中早已将真相揭示给她。

    “但见了又能怎样?”

    她清楚廖予竹只是将她视为炮友,两人之间只有肉|体的欢愉,而除此之外的一切都被视为强求和束缚,这是蔡沁最不愿承受的。

    尽管她结束了特殊关系,但她对于接下来的事情并没有明确的计划。她只是想冷处理一段时间,让自己的心理状态平复一些,或许在十天半个月之后,她就能更清晰地知道自己到底想要什么。

    然而,此刻她感觉等不到十天半个月了,她现在有点按耐不住自己想见他的冲动。

    “可结束了,又能怎么见他?……”

    结束……结束……蔡沁突然意识到,她还没有把他家的备份门禁卡归还给他。

    于是,她开始考虑是否直接上门找他,但这样做是否算是非法闯入?可她又不是去偷东西,只是想去看看他是否在家,如果在的话,归还门禁卡,如果不在,就立即离开。

    想到这里,蔡沁立即起身整理自己,认命地接受休息日要和他度过。

    一路上,她反思一直以来的所作所为,意识到自己根本不懂得如何让喜欢的人喜欢她。她只会一味地黏在人身边,以为这样就能在对方心里占据一席之地。如今,她发现自己又是这样,实际上并没有想好见面后要做什么。

    可是,在她想好之前,她已经刷卡成功,来到了廖予竹的家门口。她没有按门铃的习惯,因为一直以来她都不需要这么做,今天也是如此,按下密码成功进门。

    蔡沁进来后才意识到,廖予竹并没有更换密码,否则她根本进不来。想到这里,她觉得自己有点傻,为什么来之前没想到这个情况?万一吃了闭门羹怎么办?说到底,她其实害怕提前通知他,担心遭到拒绝。

    “廖予竹……廖予竹……你在吗……不在吗……”

    无法确定是内心释然还是遗憾满怀,她凝望着寂寥的客厅,默然吐出一口气。

    如果他不在,或许她该离开。

    蔡沁却驻足深吸一口气,这房间里充盈着廖予竹的气息,那是她深切思念的味道。于是,她停在原地,沉浸在这一刻的贪婪中。

    突然,一阵咳嗽声打破了宁静,这声音愈发急促,从主卧传来。

    原来,廖予竹在家,而且似乎还生病了。

    蔡沁毫不犹豫地脱掉鞋子,轻步走进主卧,一股浓烈的酒精气息瞬间扑面而来。

    她见到廖予竹躺在床上,神志不清,衣衫依旧是工作时穿的衬衣,不是舒适的睡衣,或许他是因为下班后未能好好休息,着凉了?

    走到床前,蔡沁用手背轻触了一下他的额头,果然如她所料,他发着高烧。刚才的咳嗽声已经让她有所猜测。

    她立刻跑到外面,找到了他家的医药箱,取出了体温计和退烧药。

    “廖予竹,廖予竹,你醒醒。”

    蔡沁心急如焚,一边检查他的意识状态,一边将体温计放入他的腋下,如果体温过高而他仍然神志不清,那就必须立即带他去医院。

    而此时,廖予竹在恍惚间听到蔡沁呼唤他,心想或许又是一场幻觉。

    那天晚上,她告诉他要结束这段关系后,他整夜待在海边,却不料早上醒来时已着了凉。他并未在意,默默驾车回到公司,埋头工作,极力避免去想起已发生的事实。两天不眠不休的工作后,他再次回想起蔡沁的话语,继而感到难过。

    他来到两人曾共度快乐时光的酒馆,那是蔡沁向他吐槽相亲对象的地方,也是他下定决心要与她纠缠一生的地方。他点了她最爱的酒,灌得自己不省人事,但回家的路上,他清醒地意识到他决不会轻易放手。

    可是,还未来得及考虑如何挽回蔡沁,他却彻底病倒了。

    此时,他觉得这幻觉真不赖,不仅有声音,还有模糊的人影。

    他听到蔡沁在说话:

    “你还好吗?能听到我说话吗?”

    蔡沁想要从他身上拿出体温计,但她的手被廖予竹紧紧抓住:

    “不要离开我。你对我哪里不满意,你跟我说。”

    他说完后,开始默默地流泪,像一个被抢夺了糖果的孩子,充满委屈。

    蔡沁初听他的话,心不由地一颤,跳慢了半拍,但冷静后,她猜测他可能根本没认清她是谁。

    “廖先生,你知道我是谁嘛……你把手松开一下,我要看看温度计。”

    “你是蔡沁。”

    廖予竹一边说着,一边用力拉住她的手,将她拥入怀抱中。

    他将头埋在她的发间,感受她的体温,享受这幻觉带来的真实。

    蔡沁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震颤得无法自持,他知道是她,不愿她离开,他以为她对他不满意。

    回想那个晚上,他似乎一直没有答应她提出结束关系的请求。

    她不是傻瓜,终于意识到她曾经体验过的感觉或许并非错觉,而只是需要确认:

    “廖予竹,你喜欢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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