吐槽了一句“全身上下嘴最硬”，靖瑶还真开始认真思考这个问题：“……连钱都赚不了……”
她一拍腿：“有了！”
“我养你啊！”
福康安：？
“浪漫不？”她居然还问。
不是……你听听你说的是人话吗？
“你先前不是讨厌被人养着吗？”福康安觉得匪夷所思，也不让她按摩了。
靖瑶点头：“对啊，大家都喜欢包养人，谁喜欢被包养啊？”
福康安绝倒：“……你怎么在这种事上不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了！”
靖瑶非常羞涩：“……没办法，这是我很久以来的心愿，不能用以往的标准衡量……”
福康安：？
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什么？
福康安头疼之际，靖瑶又说：“……你也别生气啊，换种角度想，这不过是你们封建残余……不是，古人智慧在现代的另一种表现形式，你主内，我主外。是不是很快就能理解了？”
——不挣钱的人就是没有话语权。
所谓父权夫权，实质是这种不平等关系的保护罩。
不过这本来也和自己提的问题有关系。傅三岁难得没接着闹，而是安安静静地思考了一会儿，才问：“你不会不要我么？”
在被她带偏之前，福康安终于找到了正确打开方式。
夫妻之间家世门第悬殊，本就是大忌。
靖瑶愣了一下：“不会啊。不是说过我喜欢你吗？”
她左思右想没想明白：自己在学校里几乎没和别的男生有过什么接触，难道是谁跟这位爷说了什么？
靖瑶紧张兮兮地问：“难道是我爸妈给了你五百万让你离开我？”
福康安：？？？
“没有。”他否定得很干脆，“你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
前世的老泰山如今看来还有培养自己的意思，福康安当然不会在靖瑶面前诋毁她爹，破坏她们父女关系。
靖瑶有些失望：“我还在想，要真是这样，干脆别浪费这钱，让他们把五百万给我，我跟你分了就是……”
福康安：“……”
这姑娘说话是真气人啊。
他半晌无语：“……刚刚不还说不会不要我么？”
靖瑶主动抱住他：“你傻呀，有了五百万，我就可以偷偷养你啦。”
虽然说还是福康安不爱听的，但能得到她主动拥抱，他还是很受用的。
趁她没反应过来，他把人圈到自己怀里：“行了，我也就是随口说说。这些事上，你还是要尊重你父母的意见。”
福康安自己事母极孝，自然不忍看靖瑶因为他和她的父母产生矛盾或起冲突。
“当然了。”靖瑶回答道，“除了不婚不育外，其他我都很尊重他们的意见。”
福康安：？
“什么不婚不育？”
靖瑶这才恍然想起：这种新思想对赵明山夫妇的冲击力尚且不小，遑论两三百年前的真古人福康安。
中国人的性情是总喜欢调和折中，譬如你说：这屋子太暗，须在这里开一个窗，大家一定不允许的。但如果你主张拆掉屋顶，他们就来调和，愿意开窗了。
靖瑶默默地把迅哥儿的教诲在心里念了几遍，然后非常坚毅地对福康安说：“是的，我原本是不打算结婚生子的。”
福康安：“……”
他一脸麻木：“……你原来打算一个人过一辈子？”
好像，他不太正常，靖瑶的精神状态也堪忧。
“有什么不好的吗？”
福康安：“……你以后老了怎么办？”
“那好办啊，我和我朋友一块进养老院。”靖瑶开开心心道，“我们都计划好了，到时候我们自己盖个房子，自己住。”
福康安疑惑：“你完全不担心被吃绝户是吗？”
靖瑶一摊手：“我自己好手好脚的，到时候找到了工作，挣点生活费，我爸妈退休后把厂子一卖，够我们一家人下半辈子吃喝不愁了。”
吃她绝户？她让别人无绝户可吃！
福康安摇头，叹靖瑶还是太单纯了：“你是赶上好时候了，宗族吃绝户的手段，你见得还是不够多。”
他们富察家还算是内外团结的那种，福康安自小没吃过这种亏，但没吃亏不代表他不知道，更不代表他能装作不知道。
靖瑶前世其实就和娘家那边关系平平，对几个不成器的兄弟更是恨铁不成钢。他的小舅子之一海庆，后来还是他暗中托人提拔，才好歹干到了道员……
而现在，靖瑶的家乡宗族势力貌似依然不小，她又恋家，注定是要留在那里的，这样最容易吃亏了……
靖瑶撇撇嘴：“瞧你这话说的，有时宗族吃绝户还比不上老公坑老婆来得狠呢。”
宗族好歹要脸，客客气气地背后捅你一刀，至于上门女婿吃人绝户……这些年可屡见不鲜。
更何况，靖瑶一家从某种角度上讲也是外来户，她很乐观地觉得宗族很难影响到她。
福康安听她这么一说，莫名想到自己如今的处境，一时怅然。
自己固然没动过什么坏心思，可是商人一向心眼子多，架不住明山夫妇会多想。
到时，他又该如何自证呢？
“不要陷入自证陷阱。”面前的少女悠然笑道，仿佛早就猜透了他的心思，“有些事情，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我相信一定会有证据，不需要雄辩——事实往往胜于雄辩。”
听到她的话，福康安就知道她完全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那么，我就先谢谢阿靖的信任了。”
他将靖瑶抱入怀中，她就这样坐在福康安的大腿上，手自然而然地环住他的颈项，贴在他的身上：“我更相信敬斋，一定能像你以前那样，打拼出属于你自己的事业。”
福康安吻了吻她的眉心：“我怕时间太长，让你等太久。”
“我才不怕呢。”靖瑶似是呢喃道，“不管要多久，我等就是了。”
前世靖瑶冷漠又带着几分恨意的眼神恍惚犹在眼前，福康安抱着她的手紧了紧，面上只是轻轻地笑道：“……顺便你也能接着玩个小十年是吧？”
靖瑶单眨了一只眼，并不否认：“诶嘿～”
扭头就要逃开。
但福康安怎么会让她如愿，手臂一用力，靖瑶便乖乖地坐了回来。
她的下颌又被福康安捉住，唇上甜美被人反复采撷，靖瑶也曾小小地挣扎了一把，不过很快就放弃了。
绵长的吻结束后，松开手，福康安的目光却并不离开，反而在她身上流转：少女一袭白色长裙，与他以往所见的款式并不相同，想来是今人改良创新了不少，哪怕是通体白色，也完全没有身着重孝之感，反而能让人感受到少女的清新俏丽、温顺乖巧。
然而温顺乖巧不过是少女想给别人制造的假象，又或者只是她短暂的状态。总之，他知道的：事实上，靖瑶的唇有多么的甜软，那么她的心就有多么冷硬。
她是会坠入爱河，但靖瑶心里绝对留有一席余地给她的理智——用来把她那可能会渐行渐远的情人抛弃。
要不说靖瑶的性子没怎么变过：上辈子的手段，这辈子还在用。
“你看什么呢？”靖瑶被他有些放肆的目光弄得有些羞赧。
“你今天穿这身裙子真美。”他不吝夸赞。
入夏以来，靖瑶便换上了轻松伶俐的短袖短裤。一开始，福康安对此很看不惯，觉得相当伤风败俗，依旧保持着他长袖长裤的作风。当时的靖瑶对他的说法不理不睬，不知道从哪弄来了一顶带面罩的帽子给他。
“现在就像是在西域混迹十年的商人了！”帽子往头上一戴，靖瑶高兴道。
福康安：“……”
“现在不觉得伤风败俗了？”回过神来，靖瑶揶揄道。
“移风易俗，人人有责。”福康安一本正经道。
靖瑶：“……”
什么乱七八糟的。
她黑着脸把几个快递丢在书房：“自己试试吧，按照你的尺寸买的，应当错不了。”
福康安一头雾水地接过去，回房间试了试。
望着露出来的小腿，他只有一句话问靖瑶：“……这真的不是那些老大爷才穿的吗？”
靖瑶小声嘀咕：“没给你买老头衫你就偷着乐吧。”
“你说什么？”
靖瑶垂眸，立刻否认：“我什么也没说。”
那就是什么都说了。
对于少女那套忽悠人完全不眨眼的话术，前世今生，福康安早有领教。
他正要说什么，见靖瑶仍然垂眸，便顺着她的目光看了过去……他的腿？？？
再次抬头，靖瑶已经若无其事地移开了目光。
明明被自己抱着亲吻的时候，她是那么害羞甜美，怎么位置互换，调戏起他来反倒是驾轻就熟。
福康安：“……”
他顿感头疼。
“看够了？”他故意问。
靖瑶左顾右盼：“……还行。”
福康安接着问：“想不想上手摸一下？”
靖瑶眼睛都亮了：“你说真的？”
平时这双大长腿都隐没在裤筒之下，她哪怕能坐在上面，也不能轻举妄动，免得引起什么不得了的事，自食苦果。
“真的。”
当然是煮的。
靖瑶收了收自己的赛博口水，眼睛紧紧盯着那双腿，伸出了自己的魔爪。
好长，还不是很白，看来他之前锻炼也没少露出来，嘿嘿，就这还跟她装什么假正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