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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0 章 喜悲交加

    早年间赞过宗英蹴鞠球技的省侯知州现已升至省巡按,省学政自今年上任以来组织了多轮考试,本次乡试由这两人主持,两人皆对张宗英印象深刻,况且张宗英本人相貌堂堂,年纪轻轻又多才多艺,在省城的众多学子里也很有知名度,这些对张宗英参加本年乡考试都是极为有力的。

    然而宝妮和她娘对这些毫不知情,一心借宗英本次的试水参试,为三年后的正式参试做好助考预演。娘俩此番备考全无上次县试时的紧张感,多方打听后了解到乡试考生入围时搜检极严,只准带篮筐、食物、笔、砚等。衣、帽、鞋、袜皆须单层,衣服要拆缝,鞋要薄底,砚台不许过厚,笔管要镂空,甚至连所带的糕饼、馒头等也要切开检查等等。宗英娘子性子谨慎,除了严格按照这些要求为丈夫准备外,还另备好一式两套的考试用具;考虑到此次宗英要在考场过夜,宗英娘子又准备了厚、薄各两身单层衣服,到时根据入场时的天气情况选用。

    宗英不管这些琐事,只用专心读书,每晚挑灯夜读书至深夜,做考前最后冲刺。宝妮则每日在睡前到伙房指导李妈妈做好滋补夜宵,她亲自端去看着她爹喝下后才回房睡觉。

    本年的乡试分三场,八月初九考第一场,考经义;八月十二第二场,考论、判、诏、诰、表等;八月十五考第三场,考时务策等。每场于头一日点名入场,后一日交卷出场。

    初八这天,宝妮与她娘一起给他爹送考,参加第一考,为此她耽误了当天女学的半节课。

    初十她爹出考场。这天还是轮到宝妮学休日做东,她也未因此改期,而是如常招待完同窗后,才与她娘一起坐着宗军赶的车去贡院接她爹。

    乡试的考场称贡院,贡院四周墙上遍覆荆棘,故又称“棘围”。考生入围,要经过严格搜检,还要对照相貌册核对其体貌特征。考生答题的地方称“号房”,一人一间,省贡院有五千余间,排成数十排,并以“天地玄黄”等字编列序号。每间号房约高六尺、深四尺、宽三尺,三面有墙,一面为敞开式便于监考。在每场考试期间,考生吃、住、答题都在此号房内。号房巷口设有栅栏门,巷尾有厕所。考生按抽号全部入号房后,柵栏门即关闭上锁。在考场四周还建有瞭望楼,设专人在楼上执勤,以随时察看考生的一切活动。

    宗军的运气不错,抽房号时没有抽到紧邻厕所的“臭号“。据说上届考时天热,坐在臭号旁的考生有被熏晕抬出去的。这届考试时却遇天变寒,好在宗军着了妻子为他准备的厚单衣。晚上睡觉时他听到附近号房的考生被冻得直咳嗽,不由暗自庆幸:第一场若被冻病了,后面两场可怎么办?

    考生晚上睡觉时很辛苦,腿都伸不直。号房内有两块木板,可上下移动。白天考试时,一上板一下板,上为桌,下为座;到了夜晚,上板移至下方,与下板合并为卧榻,只够曲腿囫囵着入睡。

    第一场最为重要,通过考校对经书微旨的阐发观考生之心术。命题则出自“四书”或“五经”。试题于考试前一日初八刻印完毕,并于考试当天初九的子时发给考生,每人一份。

    宗英子时拿到考卷,对着月光看了题目,又合衣曲腿缩回板上躺着,脑袋里思索如何破题,如何立意,此外还需注意先生提及的每一个考试禁忌:答题时对内容和篇幅的要求,对形式上的诸多规定,如避讳、抬头、提格或提行书写等,不能出现越幅、曳白及涂改太甚等现象。一个小小的疏忽,就可能决定了考生一生的命运,卷子整体和细节上都不容有失。宗英入睡前几乎就在脑海里完成了整篇答题。天亮起来后,他淡定从容地吃了早饭,又把文章从头到尾捋了一遍,该注意的边边角角全部想了一遭,这才动笔开写。

    答完后,宗英不急着交卷,他身体和心理素质一贯地好,加之以前很吃过几年的苦,所以根本不觉得蹲号房有多难过。别的考生都是想尽快交卷走人,他却气定神闲地反复检查、慢条斯理地修改完善,直到自己满意了,直到最后的考试时间到,他才交卷出号房。

    如此到了八月十六,宗英考完了第二场、第三场。此次乡试论难度,宗英觉得对他而言稍微有些拔高,超出了他曾学过接触过的范围,但正因为此反而给了他充分发挥自己的空间;论卷面美观和完成度,他自我感觉非常良好;论考后个人形象,他觉得自己完爆其他考生。每场考试都有考生被抬出去,其他自己走出号房的,大多也是面容憔悴、走路动摇西晃、一心回家补眠。宗英出了考场不见疲态,倒有心与宝妮开玩笑:”咱去哪吃一顿去?补过八月十五中秋节!“

    宗英一家再次来到福兴楼,庆祝宗英完成他的试水考试。

    宝妮啃着月饼不禁想:万一她爹考中了,她家该不会要搬去京城备考吧?那可咋办?她刚适应了省城,才交了新朋友,才开了店铺……她家应该不会这么快再次搬家吧?他爹虽优秀但没那么优秀吧?!对于父亲的试水,宝妮没报多大的希望,如常地每日过着上课、练字、做账。

    放榜时间在九月初九,其时正值桂花开放,故又称“桂榜”。

    考生考完了就可以放松了,比如宗英,他又开始每日上学及给她闺女授课了。

    考官则开始忙碌了:考生交卷后,他们的卷子也不能直接交阅卷官评阅,还要先经过弥封、誊录、对读等各项手续。弥封,即将试卷卷面折叠弥封糊名;誊录,即将考生的“墨卷”由专门的誊录人员用朱笔照抄一遍,以防阅卷官识别考生字体作弊,称为“朱卷”;对读,则是核对朱卷与墨卷是否一致。每步程序的经手人员,都需在试卷的规定位置盖上具有自己衔名的戳记,以示负责。最后,墨卷存于外帘,朱卷则送入内帘交由房官校阅。

    房官们分头阅卷,将自己选中的试卷加圈加批推荐给主考官,称为“荐卷”。对去取的权衡,则全在主考官。未被推荐的试卷,主考也会遍加校阅,以防遗珠之憾。对于“落卷”,则分别由同考、主考加上简短的批语,以说明其未被录取的原因。

    今年乡试录取的名额本省府为六十名,放榜之前,主考官还要从外帘调取墨卷,经再次与朱卷核对无误后,才拆开墨卷弥封,揭晓考生姓名,然后写榜,放榜。乡试考中的称举人,俗称孝廉,第一名称解元。

    放榜这天,宗英早早去了学院。

    家里宗英娘子和宝妮当着宗英的面甚至都没提看榜的事,怕其落榜后心里不好受。

    宗军和宗成对他们的大哥宗英无底线地信任,认定必会上榜。如今他俩自己认大哥的名字已不成问题的,他们要亲眼见证,是故激动得停了当日的铺子,宗成送完宝妮上学回来后两人一同去看榜。

    宝妮是在女学里得到的消息:她爹考中了,还是头名的解元!

    同窗们纷纷向她表示祝贺。宝妮听后有点懵,难道她爹是在她母女俩面前故意玩的障眼法?这个惊喜有点大!

    宝妮反复确认后,这才开心得咧嘴大笑。宗眉亦喜得逢人便说:“我大哥张宗英是解元!”她绕教室跑了一圈最后抱住宝妮,两人一地狂笑狂跳,旁边的先生和同窗看着她俩真是既羡又慕!

    宗英能被点中解元,得益于他扎实的基本功,也得益于他答卷中独特的观点,还得益于他的年轻,年轻就有无限的上升空间。此外,他的名气够响,各种硬件也好,加之在主副考官心中有印象分,故而才能在众多优秀的考生中脱颖而出,也的确是他的运气爆棚。

    据后来四爷的分析,宗英是武官都尉之子,巡按点他为解元又多了一成抑武扬文、朝廷不宣的心思在。

    宗英的先生也分析:封宗英为县案首的时候,学政在场,又给他解元,是存了将来成就宗英三元及第的心,同时也是成就本省学政的美名。

    发榜后由巡按举行宴会,宴请学政、内外帘官及新科举人,席间歌《鹿鸣》诗,故宴会又称“鹿鸣宴”。宴前,先发给新举人衣帽等物。宗英作为才华横溢的考生代表,在鹿鸣宴上演唱了他的成名曲《采薇曲》。巡按、学政、书院皆给了宗英数量不菲的赏银馈赠。

    考中举人后便可以参加全国性的会试,即便将来会试未能及第,也已具备做官的资格。本朝规定举人会试三科不中者,挑取其中一等者用为县令,二等者用为教职。故而宗英现在已是妥妥的官老爷一枚,宗英一家连带着各位亲戚皆扬眉吐气,宗英更是接收到的邀约不断,身价随之大涨。

    老家石头村也得到了消息,张氏一族在村里越发显赫,连村社都主动提出出资为宗英修建功名牌坊以激励后人,被族长给拦下了,等张家宗英中了进士以后再说。牌坊可先不立,但四方来的投田、银钱就多了去了。穷秀才富举人,如今宗英手里的产业多了,需要帮手,族长暗自得意早早地将自己儿子宗军安排在宗英身边了,宗成在宗英身边帮忙也过了明路,除此外族里另外安排了族里隔房的、有阅历的、中年的张宗业夫妇到省城给宗英家帮忙。

    张氏一族一派喜庆,唯独二房一家愁云惨淡,二大爷悔得茶饭不进,连躺两天没缓过来竟一命呜呼了。这可把族长气得不行,老二连死都要拖累族里!他死了宗英就得守孝不能参加考试,硬生生地误了宗英明年的会试!

    看在宗英的面子上,族长为二大爷办了场像样的丧事。他并没有通知宗英回来奔丧,而是埋葬了二大爷后,写信将事情告知了宗英。

    接到信后,宗英和宗成大哭了一场。宗英一家与四叔一家一道,着孝服,在寺庙为二大爷做了场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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