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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流涌

    周旭走出坤宁宫的大门,三月的寒风凛冽,周旭立即清醒过来:大婚第二日,他这样出去,落在有心人眼里,便是许多猜测与试探。他可不能让人因为这事再闹出许多幺蛾子。

    周旭定了定神,又回头了。后头随侍的宫人们惊了一瞬,很快又跟了上去。

    许纾羽昨日的确累着了,昨夜又折腾了许久,再加上晨起与众妃斗智斗勇半天,这时看见周旭走了,便打算收拾收拾睡了。

    周旭悄没声的进去,却看见方才还坐着的许纾羽,此时已经躺下了。看着许纾羽渐渐睡着,周旭有些愣神,她的觉这么好睡的吗?

    静心照料许纾羽睡着后,便打算在外间的榻上歇歇,转身却看见皇上一动不动的看着自家小姐。静心回头,看了看睡的正好的许纾羽,咬了咬牙:“皇上万福,皇后娘娘有午歇的习惯……”

    周旭哑声失笑,午膳都没用,这个嬷嬷倒是一心只有他家姑娘。

    周旭挥了挥手,示意静心先出去。

    静心看了眼床上的许纾羽,纠结了一会儿,最终还是出去了。

    周旭看了看许纾羽,小心翼翼的爬到了许纾羽里面,轻轻的躺下,睡了……

    许纾羽醒的时候,已经日暮。静心守在一旁,看见许纾羽起了身,忙唤人进来服侍。

    “静姨,您怎么让我睡到这个时辰呢?”许纾羽看了眼窗外灰蒙蒙的天,忙问道。

    “娘娘,皇上今儿个歇到下晌才走,走的时候特地嘱咐奴婢们,娘娘今儿累着了,让奴婢们别喊您起来。”静心边帮许纾羽整理衣饰,边笑着回话。

    “皇上来了?”许纾羽愣了愣。

    “可不是,您睡下没多久就来了。”

    “那不就是去而复返吗?不对,那也不应该啊!”

    “您管皇上什么时候到的。娘娘只要知道皇上陪着您午歇了,这就够了。”静心虽一贯稳重,想到她家小姐得到圣上如此爱重,任是不住的高兴。

    许纾羽无语了一会儿:“那皇上现在去哪儿了?这都快用晚膳了!”

    静心愣了愣道:“说是宁妃娘娘身子不适,请了皇上过去瞧瞧。”

    “哦~~嬷嬷您瞧着,皇上今儿个还会回来吗?”许纾羽苦笑着望着窗外墨色的天。

    静心没说话。

    “这时辰了,外头的天都黑了,想来是宁妃妹妹周到,留了皇上用膳了。”

    “嬷嬷您须得明白,我在这宫里,是为了许家,是为了大周。我是皇后,不仅仅是他的妻,更是他的臣,我的一举一动,关乎许家,关乎大周。”许纾羽望着愣住的静心喃喃道,“坐在这个位置上,就得认清自己,别总想些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

    第二日,坤宁宫中。

    “臣妾给皇后娘娘请安,皇后娘娘万福金安。”

    “平身吧。”

    许纾羽坐在凤椅上,瞧着众嫔妃给自己请安,不由得感慨:这一张张年轻的脸庞,终究是要消磨在这深宫中。

    可又想想自己也不是她们中的一员吗?

    昨日被皇上申斥了的舒嫔最是积极,还没等自己的椅子坐热乎,便迫不及待的向许纾羽告状:“皇后娘娘,宁安宫的那个宁妃,昨日借口身子不适,磨着皇上在她宫里用了晚膳。这大婚第二日,可不是打您的脸吗?”

    许纾羽听着舒嫔说话,想着静心给她弄来的各宫妃嫔的信息:舒嫔李氏,其父是户部尚书,在她上头还有个哥哥,亦在朝为官,其母中年得女,李家将这个女儿几乎宠上了天。不知怎么的,原本打算低嫁的李氏被皇上看上了,入了宫的,倒也得宠。

    “舒嫔妹妹,其一,宁妃的位份比你高,你应当称她一声姐姐;其二,宁妃怀有皇嗣,自然是金贵的,皇上多疼些也是应当。”许纾羽缓缓道。

    舒嫔看了眼板着脸的许纾羽,撇了撇嘴,闷声没再说话。

    许纾羽看向了她下首的惠妃,据说这位左丞大人的女儿,体弱多病,是请进宫的一位“活菩萨”。

    “惠妃姐姐,如今身子骨可还舒坦?本宫现今初掌宫权,又是初初进宫,想着请个宫里的老人儿帮帮本宫,不知姐姐是否愿意?”

    吴雅盈抬了头,对上许纾羽的目光,似是没料到许纾羽会喊她。

    “娘娘说笑了,臣妾自幼多病,又于庶务不通,怎能担此大任。再者,臣妾虽比娘娘早些进宫,却是个愚的,担不起娘娘的‘姐姐’二字,娘娘唤臣妾妹妹便好。”

    “那好吧,妹妹好好歇着。今儿就到这吧,本宫宫里事多,就不留各位妹妹了。”许纾羽说着,便起身朝内室走去。

    “恭送皇后娘娘。”

    ……

    这边青萤和青墨正服侍许纾羽卸下沉重的冠饰,换上了常服。静心在一旁桌上泡着茶。

    许纾羽看了看镜中自己的模样,似与身后华贵的屋子,并无不当。

    许纾羽看着身后青萤和青墨两个忙碌不停:“说说吧,今日请安,你们都瞧出了什么?”

    青萤和青墨两个一下就跪了下来,低头不语。

    “静心这么多年受苦,进了宫也不能全靠她,你们两个须得有独当一面的能力。这才两日,今后静心管了坤宁宫的宫人,你们两个得随我应对,要快快的长成才行。青萤先说。”

    “是。宫中人多,最显的不过几个,宁妃娘娘未见便给了娘娘这么大个脸子瞧,可见不是个好的;惠妃娘娘病弱,身后却是左相,瞧着与世无争,可若是真的与世无争,能在这宫中度日?舒嫔娘娘看着倒是个没什么心思的,不过也未必。”

    许纾羽笑着点了头:“青墨。”

    “宁妃娘娘虽是未见,却是奴婢瞧出东西最多的人。其一,她出身平平,却在娘娘进宫前掌宫权,必然是个圣恩深厚的;其二,宫妃对其不喜,甚至可说厌恶,且宫妃见宁妃未来,丝毫不见意外,可见其为人不够圆滑,也是真的没能力处理宫务。我今儿和佳嫔娘娘的宫女喜鹊搭了话,听着是宁妃娘娘,在每位宫妃身边都放了人。惠妃娘娘倒也什么也没打听到,只说贤惠大方、温柔善良,奴婢瞧着惠妃娘娘倒是个不简单的。”青墨说完长长出了一口气,这是她头回在娘娘面前正经回话,可关系她以后的路。

    初试探

    “探子。”许纾羽呡了口茶:“这,便是为什么,本宫要缩减宫中用度时,而无人反对的原因了。想来这探子安的还不是一般的明显。青墨说的对,惠妃,才是这个宫中,最让人看不透的。”

    许纾羽瞧着有些沮丧的青萤,缓缓弯了嘴角:“你们两个都很好,也不枉我挑了五个月。青萤机灵总有主意,青墨细心沉稳,你们俩相辅相成,团结一心,将来会是本宫身边的利剑。”

    青萤和青墨显然是没想到许纾羽会如此赞赏她们,二人对视一眼,双双磕了个头:“谢娘娘,奴婢定不负娘娘信任。”

    “好了,你们先下去吧。本宫有些事要与静心商议。”

    青萤和青墨应了一声,双双退了出去。

    门外青萤欣喜的拉起青墨的手:“青墨,我们是不是被娘娘认可了?”

    青墨微笑着点点头,立在一旁看着高兴的青萤,她自小贫苦,是被卖进许府的。而青萤却是宫里分到许家,颇有些天真的劲,明明比自己大,却总喜欢唤自己姐姐,青墨也由此生了些做姐姐的自豪感。

    ……

    这头,许纾羽拿着内侍局给出的这两年的宫中账册随意的翻着,两道秀气的眉这会儿正紧紧的拧着。

    “静心,让青萤去把内侍局的管事领来,再让青墨领着人去把库房里的东西清一遍。”

    青萤领了差事,忙要到内侍局去,却被青墨一把拉住,向前来吩咐差事的坤宁宫首领太监苏泽安问道:“苏公公,内侍局的管事有许多,您瞧着,是只领大管事,还是连底下各个局的管事都领来。”

    苏泽安满意的点了点头,又缓缓道:“娘娘要问话。”

    青萤还欲再问,却被青墨一把扯了回去。

    “姐姐你干嘛?我还没问清楚呢!”

    “你瞧着苏总管是想给你解释清楚的样子吗。这也是对你的考验,若是娘娘要吩咐什么事,那自然只要让内侍局的大总管过来就成了。可若是要问话,那就又不一样了,得把人喊全了,省了娘娘的事儿,哪怕用不上,在门口候着也成。”青墨仔细的给青萤分析着这里头的厉害因果,“若是等娘娘问到了,才去喊人,你的差事以后有没有是一回事儿。底下的人串供,误了娘娘的事儿,那便是另一回事儿。”

    青萤后怕的拍了拍自己的胸口:“这里头还有这么多弯弯绕绕,这回多亏了你,不然我可就完了。”

    “你也别多心,如今是娘娘初到宫中,根基不稳。在日后娘娘稳了宫权,底下的人也就没那么多花样了。”

    青墨送着青萤出了坤宁宫的宫门,这才回头点了几个太监宫女,领了人去内侍局。

    青萤领了人,便急匆匆的回了坤宁宫,想着青墨交代的话:“劳烦李管事和几位司务先随我进去吃,几位掌事先在廊下候一会儿。”

    急匆匆赶来的几个人,这才有空暗中问了两句:“萤姑娘,娘娘唤奴才们所为何事?”

    青萤掂量着手中荷包的重量:“不过是宫里的俗务,想来是清明将至,娘娘问问旧例罢了。”说着便进去通报了。

    许纾羽正闭着眼躺在榻上,由着静心给他揉穴,这几日操劳太过,又要让太医调养身体,可不是矛盾吗?

    “奴婢给娘娘请安。”

    “回来了,内侍局的人可有刁难你。”

    “娘娘凤威甚重,内侍局的人无敢不从。倒是李管事,方才还给我塞了一包碎银。”青萤细声说着。

    许纾羽微微睁了眼,瞧了瞧貌似安分跪着的青萤,顿了好一会儿:“你这话倒是说的乖巧,行了,叫他们进来吧。”

    “是。”青萤还在为了许纾羽没及时说话而心存怀疑,这会儿直愣愣的起了身,直接转身出去了。

    许纾羽看着青萤的动作微不可见的皱了皱眉。

    身旁的静心却是直接出声:“青萤这规矩……”静心还没说完,看见前面晃动的珠帘,赶紧住了嘴。

    “奴才给皇后娘娘请安。”李管事和几个司务齐刷刷的跪了下来,磕头请安。

    许纾羽却是迟迟没让起,自顾自的把玩着李总管昨日派人送来的青瓷。

    站在许纾羽身旁的静心使了个眼色,一旁侍立的小太监就捧了厚厚的账册放在地上。

    李志看着那厚厚的账册,腿一软,险些瘫趴在地上,到底是做了多年的大管事,还是撑住了。

    许纾羽看着摇了摇头,她高估了这宫里的人,本以为好歹也能轮上两把,却没算到宁妃如此不力,手底下的人竟如此经不住事。

    “你们把嘉康三年的账册找出来。”许纾羽放下手中把玩的青瓷,又拿起剪刀修起了案上的梅。如今三月初,早开的梅都凋了,案上摆的这枝,却是晨起时许纾羽才让青墨去剪的。

    李志跪在地上,明明是春初,却是冒了一头冷汗,直打哆嗦,手上的动作是不敢慢了半点。

    不一会儿李志就将收拾出的账册捧了起来,许纾羽却是没让人接。生等着李志撑不住了,两条胳膊都放下的时候,才出了声。

    “李管事的规矩真好,本宫瞧着是满宫里没有比李管事规矩更好的人。”

    李志听了这话,再也撑不住了,跪在地上直磕头,一个响过一个:“娘娘言重了,奴才素来胆小,不知犯了何错,还请娘娘提点。”

    许纾羽听了这话,确是轻笑了两声:“你胆小?不知道犯了何错?本宫瞧你胆子大的很吗?”

    “本宫去年年末进京,今年三月里入宫,许家大大小小的事都是本宫过手,你自个儿瞧瞧,账面上的粮价、布价和外头的差了多少?翻了几倍了都。

    还有二月里头办宫宴,因着今年是灾年,所以并未像往年一样大办,可本宫瞧着这走的账怎么比往年差不了多少。本宫想不明白,不知道李管事能不能给本宫解释一下。”

    李志已是伏在地上,连磕头的劲都没了:“皇后娘娘,奴才知道错了,这也不是我一个人,那底下一层一层的上来,也不好就我一个人不贪。”

    许纾羽听了这话,一个白眼只差没翻到天上去。她原没想动底下的人,李志这样一说,她倒是不得不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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