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运锦鲤

    嗓音婉转动听,短短三个字也能被念出一番音韵。她抬眸,搭着她肩膀的女人白纱蒙眼,似乎眼部有疾,口脂将薄唇涂得艳红,开口闭口间雪白牙齿忽闪,“你就是,千花昼?”

    千花如昼,昼如花锦。全力推算推算,倒也能推出她的本名。

    这恐怕就是卫修珩所说的坊主,距离他的交代已有了段时间,司锦反射弧长了些,但还是马上反应过来。

    她忽而觉得王允奚给她起的太保守了,哪有三个字名字的,一点不像个混迹其中的花娘。

    “是,您哪位?”王瑜在此,司锦不好直接否认,只能按兵不动,先问清对方来意。

    王瑜进入警戒状态,目光逡巡于女人脸上,但没多说什么。

    蒙眼女人咧嘴一笑,摸索着坐在司锦身旁,说道:“我闻到了年轻血肉的气息,非常新鲜……”

    她语调愉悦,尾音上扬,听着实在不像个好人。

    “能不能……让我摸摸你的骨?”蒙眼女人未等司锦应声,已先一步抓上她的手。王瑜见状呵道:“干啥啊这是?她有道侣了,不要动手动脚。”

    她很有一道自己人和外人的特□□限,胡话信手拈来,说司锦结了道侣其实她并无依据,只为了提醒那个女人注意自己所作所为。

    若坏了小锦的清白,那便事后再认真赔罪。

    女人愣了愣神,笑言:“同性之间,哪有什么动手动脚,无非看看昼姑娘的手相福分几何。”

    说是看手相,实则摸司锦的手骨,司锦没给她得趁,刚揉上去便抽手回去,只让她摸着了手背上的掌骨。

    这蜻蜓点水般的一记,却让她神采焕发,指甲生生磕在硬木桌上也无所察觉,笑得苹果肌鼓鼓的,浓重的腮红一起一伏:“好,好……一模一样的骨头......”

    “你是好孩子……只是结过道侣,干过那档子事,便不算好孩子了。”女人确认完她的骨跟竞拍会的上任剑魁一致,笑意消失,嘴角拉平,“你如今的道侣是谁?”

    他们的称呼都乱七八糟的,司锦一时心烦,问来问去问的都是些谎话,随口道:“我九个道侣,你说哪一个?”

    王瑜瞳孔地震,她震撼到了,虽说这儿风俗开放,但九个也太多了吧!她就随口讲一句,没想到会扯出这种石破天惊的内容啊!

    她忍了又忍,忍不住插嘴道:“九个,你肯定很忙吧……天爷啊。”

    司锦若无其事:“一样都是结道侣,结一个跟结九个有何区别。”

    语不惊人死不休,反正都是吹牛,不如吹得夸张些。

    王瑜先前只知道她跟卫道友关系暧昧,没想到竟然一下子搞了九个人当道侣,不敢想象场面有多酸爽,堪称皇帝生活,吾辈楷模!

    或许因为她装得自然,脸不红心不跳的,王瑜没怎么怀疑,只觉她扮猪吃老虎,不鸣则已一鸣惊人,给人干懵了都。

    也是,区区九根罢了,当玩具都不够玩的。

    蒙眼女人疑惑地歪头,好似收到了极大的惊讶,说道:“那你的元阴……”

    场面一度尴尬,司锦后知后觉感觉自己吹得太过了,但覆水难收,只好硬着头皮,面不改色道:“早就没了。”

    虽然她喜欢自己玩,但那又不是什么要紧东西,有跟没有对她而言无甚差别。

    “堕落了......”蒙眼女人逃也似的登登两步远离她,嘀嘀咕咕道,“堕落了,竟什么事都干得出来……令人发指......”

    被卫修珩列为警戒人物的“坊主”听闻她道侣关系混杂后,居然主动逃离,好似再多待下去自己就会被污染一样,颤抖地指向她:“无可理喻!难怪......难怪有妖修气息,难怪你师门都排挤你......竟是如此淫......”

    “啥?师门排挤你?”王瑜提取到关键词,一拍桌子,“谁敢排挤你?还是这疯女人瞎说八说的?!”

    司锦被吵得脑瓜子疼,她后悔了,一不小心把想同时谈九个帅哥当海王的真心话说出来了,如今被她们轮番噪音攻击,只能认命:“都是些陈芝麻烂谷子,没什么了不起的,你......别指着人家。”

    王瑜哦了一声,放下手,蒙眼女人却仿佛在头顶上还长了双眼睛,念经一样地嘀咕:“千花昼,千花昼,何处无缘,天涯有缘。”

    她红唇上的口脂有些许磨损,显得斑驳,抬手遮了唇,又道:“简直离经叛道,恐怖如斯!此话题不可再聊,我改日再来.....还有这位脾性暴躁的小友,改日再见,此地淫浊之气已弥漫满室,我实在难以待下去!”

    司锦总觉得看她有些熟悉,但又说不上来哪里熟悉,王瑜在一旁肘她:“这人咋怪里怪气的,一个瞎子还跑出来。你那什么师门啊?被挤兑可是真事?”

    王家兄妹驭下严明,挚月楼绝对不会发生欺凌,但在其他场所就说不定了。

    有人的地方便有江湖,谭远生长得跟夜叉似的,初入武行也照样被前辈寻过麻烦。她还有印象,那大块头还半夜偷偷给她传玉简,问她花楼的规矩在武行还适用不适用。

    她回:当然不适用啊,蠢货!

    谭远生受了什么样的欺负,她不想去了解一点,毕竟他壮得跟堵墙似的,顶多扭扭捏捏迟迟不肯出拳打人。

    相比之下,还是司锦被人排挤更让她在意。她曾在低等窑子里见习过,晓得折磨人的手段,只怕她遭受过那些。

    但事实上,司锦连死都死过一回了,对此格外淡然:“都是些年少轻狂的无知,没多大实际伤害,你放心。”

    只看现在活蹦乱跳的她,自然瞧不出受到了伤害,只不过万延宗他们马上就要完了,她总有一天要效仿原身把他们再杀一遍。

    王瑜将信将疑,偏生司锦的眼神坦然得很,找不出一丝漏洞。

    玉简不合宜地响动,王瑜低头,王允奚的大名闪动,数条传信跟爆炸似的弹出来,要她赶紧跟他传音。

    “啧。”她就差没把玉简砸在地上了。

    钱难挣,屎难吃,还是好好赚钱吧。她说道:“大老板要我立刻跟他联系,我先失陪一下。”

    被鬼气侵蚀过的身躯,走动起来脚步飘飘,她一离席,司锦又没人跟她扯老空了。

    厅室内碰杯声有种催眠效果,司锦旁听不到八卦,眼皮沉重,合眼的一刻便已坠入梦乡。

    许是喝过酒了,意识不受人控制,她仿佛又看见原身了。

    万延宗的竹林,白疏正摁着喉咙无法发声,暗红的黑血从嘴角汩汩流出,缘真真人左右观望,一边抓紧帮助他运功排毒,场面略混乱,白疏被喉中痛楚激得一屁股跌倒在地,蜷起身子,像是遭不住了。

    原身则宛如一个不同次元的人,白裙白衫如鬼魅,坐在大树的树梢上,有一搭没一搭地踢着曳落的裙摆。

    她笑得阴险,整张脸泛着青白之色,甚至朝着乱入的司锦挥手:“午安。”

    司锦右眼皮跳了两下,这场面似乎有些熟悉......就像她用琉璃镜偷袭了他们师徒二人后的场景。

    不经她多观察,白疏将手伸入口中,扣出了一枚长针,针头呈伞状,刺入皮肤后便向四周膨起注入毒液,这样形状的暗器,不是葬花针还是什么?

    司锦已经琢磨不透了,世界线大乱套,或者说这儿就是她的一个梦境,毫无逻辑可言。

    “喂。”原身见她不理自己,纵身一跃跳下树,踩着一朵祥云飞到她跟前,“不是梦,是你头顶的仙界。”

    司锦愈发困惑了,她完全搞不清哪里是哪里,有梦里的,有原身那个世界的,也有她自己这个世界的......

    “化神之后,我意料之外得了一项能力。”原身似是为了解答她的疑问,“我开始能通过耗费精气,从而穿梭在各个时空中。没想到这么一穿梭,就跟你碰上了。”她弯腰对上她的眼睛,“你有鬼域的气息,又为何能到仙界来?”

    看来原身的技能出bug了,而且是超模的bug。

    司锦忽而亦觉得有点奇怪,她为什么总能好死不死地跟原身偶遇?

    她回想道:“我好像睡着了,于是就......”

    于是就看到她了。

    话未尽,已能猜到几分。

    原身有穿越时空与她相见的能力,相对应的,她也有。每回进入睡眠状态时便有一定的几率被塞到另一个时空里。

    第一次是被灵矿瘴气侵蚀到重伤,带病入眠时与她见的面,还有几次也都是睡觉时进入的异界,只是她把它们当成梦了。

    “我知道了。”司锦说道,“你化神后就有了穿梭的能力,如此理解的话,我入睡后也有。”

    好,她打算再也不睡了。

    跟她们相隔不到十米,白疏和缘真却感知不到她们的存在,好像与他们不在同一频道,接收不到同频道的信息。

    原身望了一眼挣扎中的白疏,他吐出大量黑血,这葬花针说不定还真能要掉他半条小命。

    她冷然道:“要是我早有你的魄力,便不会有那些局面。”

    司锦挑掉粘在衣服上的草叶子:“嗨,谁知道会这样啊。行了,我已经目睹到了他们如今的样态,我要去醒一醒,早点回去......”

    原身一个侧剑,挡住她的去路,穹光在她眸下沉下一片暗影:“急着干嘛去?回来,我要传授你元婴期和化神期的绝技。”

    司锦苦于瓶颈期久矣,甫闻此言,她缓缓转身,眼里闪动着说不完的兴奋。

    “你在哪里晋升至化神期的?我想在那里研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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