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仙童抽抽噎噎地怒道，“你把仙石搞坏了，你赔……”
话没说完，仙童已经被一个禁言术给堵了嘴，眼眶红红委屈地看向身旁的师兄。
齐辰没理他，看向了眼前容颜如玉霁月光风的红衣男子，心下也有些惊疑不定。
他很确定仙石是没有问题的，会出现碎裂这种情况只可能是对方的仙缘深厚到连仙石都无法测量的地步。
这种情况要么是天生的仙人，要么就是仙人的转世。
空桑派招收的弟子虽然多为凡间的，但也不乏妖族甚至仙族的人，眼前这人气息虽像凡人，但背景必定也不简单。
“师弟他小孩子脾气口不择言，公子勿怪。”齐辰道，“仙石已碎，如何裁定还需掌门定夺，公子请随我入殿觐见。”
郁淮微微颔首，没有半点儿凡人面对仙门中人时的尊崇惶恐，仿佛只是来会客访友般悠然，他侧过头温柔地对旁边的少女道：“小姐，我们走吧。”
顾宛：“……”
真的没问题吗？
没听错的话，别人好像没有说要她一起去。
仙童听见郁淮的话眼睛都瞪大了，只是苦于说不出话来，只瞪大了一双通红的眼珠子，让人有一种仿佛欺负小孩的感觉。
见她没动，郁淮直接揽过了她的肩膀带她从容不迫地进了门内。
齐辰见状嘴角微抽，愈发觉得这人背景深不可测，毕竟普通人可没这么大的胆子藐视仙门规矩我行我素。
*
空桑派分为五大派系，各有自己的主峰地盘，一般只有开会时才会聚集在天帝山上的扶摇宫。
如今，扶摇宫里，空桑派的掌门和各大派系的长老都已在殿内观察新人测验。
齐辰领着顾宛他们进了殿内。
齐辰深深一俯身叩拜道：“禀掌门，仙石在测试时已毁……”
不等他说完，白玉石阶之上的冰冷玉椅里，掌门的声音已经响了起来，仙音飘渺幽冷，威严肃穆：“不必多说，我们都已知晓。”
齐辰俯身退在一侧：“是。”
他这一退，站在他身后的顾宛就显露站在了众人眼前。
顾宛顿时感觉高位上那一道威严的目光扫了过来，有一种被教导主任盯上的毛骨悚然感。
她心虚不已，她知道自己进来殿内是有多大的水分在的，不会当场被呵斥赶出去吧？
“你叫什么？”掌门的声音又缓缓响起。
顾宛等了片刻，发现殿内仍是一片寂静，才意识到掌门居然是在问她，顿时手心都捏了一把汗。
她微微抬头，就见高位上的掌门一身白衣如雪，年轻的容颜不悲不喜，清冷出尘，一双清贵的凤目微微下垂俯视着她，眼眸深邃莫测。
顾宛一怔，在看见他的时候，脑子里随之解锁了掌门的人物信息。
没想到她在剧情里要拜的师尊池墨仙君就是空桑派的掌门，据说他曾经是九重天上的仙君，犯了点儿错以后被天帝贬斥出了天族成了散仙，在三千年前于凡间创立了一修仙门派，也就是如今声名显赫的空桑派。
这位师尊……履历背景挺强啊，那肯定更看不上收她这种没资质的徒弟了吧。
顾宛想着，小心地报上了自己的名字，拼命思索着该怎么才能拜入他门下，系统也不给她原主怎么拜师成功的方法。
但下一瞬，她就明白系统为什么不给了，因为根本不需要方法！
在听见她的名字以后，掌门的目光在她面上顿了片刻，云淡风轻地道：“顾宛，我观你与我有一世师徒缘分，你……可愿拜我为师？”
顾宛太过惊讶，忍不住盯着他，他收徒这么随意的吗，这让方才那些拼命爬天梯的人知道岂不是要气得吐血。
殿内的其他长老也是面有讶色，目光频频在顾宛身上打量，像是想看出她到底有什么地方能被掌门收下的。
顾宛虽然有些懵，但还是立刻答应了下来，就怕他万一忽然又觉得他们没师徒缘分反悔怎么办。
掌门垂眸看着她，浮云般的宽袖轻轻一拂，便有一柄流光溢彩的短剑浮现在了殿内，朝她飞去。
顾宛一愣，下意识接住，就听见他道：“这柄仙剑是友人所赠，我留着无用，正适合你。”
收到礼物，顾宛还是有些欢喜的：“多谢师尊。”
但下一瞬，她就看清了这把仙剑上刻“碧霄”二字，这名字……很是熟悉啊。
顾宛诡异地沉默了，这……这碧霄剑不就是剧情里原主在新婚夜里想要剖男二仙骨的那柄剑吗？
顾宛的手微微一抖，下意识看了一眼身侧的郁淮，郁淮安静陪在她身边，对上她的视线，还露出了一个温柔好看的笑容。
顾宛心虚低头看剑。
师尊送她剑，不会是在预示她成仙第一剑先斩意中人吧？
“不喜欢？”掌门淡淡地问。
顾宛收起烫手的剑，含糊其辞转移话题道：“不是，我只是想问，师尊要不要再多收一个徒弟？”
见掌门似乎没有再收徒的意思，顾宛心里有些急了，忍不住开口问了出来。
剧情里她和郁淮可是同门师兄妹，掌门不能连她都看上了，却看不上郁淮吧？
谁知，在她话音落下的时候，就有人忍不住笑了一声，道：“姑娘就不必替旁人操心了，仙石在碎裂之际，已经为师尊定下了徒弟，便是这位郁公子。”
顾宛转头看去，就见白玉阶下左侧站着一个素白长袍的年轻男子，唇角含笑，一双桃花眼像是汪着水，看人时深情款款，极有亲和的魅力。
收徒大典还没结束，掌门淡淡开口让这年轻男子带他们下去安置。
*
掌门是修的是剑道，他的徒弟自然也都是使剑的，住在很适合练剑的翠林峰。
在去翠林峰的路上，顾宛了解到，这位年轻男子就是池墨仙君门下的三弟子，西海龙王的三太子敖亦。
在他之前还有两位师兄，但在他们来了以后，最小的便是最后才被池墨仙君收为徒弟的顾宛了。
他和上头两位的师兄好像不太和睦，连名字都没提，只说大师兄还在闭关，二师兄在外执行任务数日后才能归来。
敖亦将他们引到了一处名为九华宫的宫殿前，停下脚步，道：“你们便住这儿吧，我就住你们隔壁的月华宫，有事可以随时来敲门。”
说着，他又似想起什么，随意地化出了一本很旧的册子抛过去。
郁淮一扬手就接住了。
顾宛正好奇这是什么，就听见敖亦笑着道：“对了，修炼的第一步就是辟谷之术，你们最好尽快学会上面的术法免得挨饿。”
顾宛犹如晴天霹雳响在头顶：“……你的意思是你们都不吃东西的？”
敖亦微微扬眉，似乎觉得她的反应有意思，含笑看了她一眼，肯定地道：“对哦，凡间杂物怎能入口坏了修行？修仙者清心寡欲，神仙不也都是饮清风玉露的？”
顾宛：“……”
看着敖亦潇潇洒洒地离去了，顾宛如丧考妣地转头去看郁淮：“郁淮，我们还剩多少吃的……”
话没说完，她忽然一愣，郁淮人呢？
顾宛走进殿内，就看见了郁淮正站在院子里的石桌前，手里拿着敖亦送的法术册子。
而他面前的石桌上竟然摆着一桌子的美味佳肴，那叫一个色香味齐全。
郁淮抬眸，对她一笑，声音如天籁：“小姐，尝尝看？”
顾宛看着路都不会走了，直直地走过去，在石凳上坐下，忍不住咽了咽口水：“不是说没有饭吃吗？”
郁淮替她夹了一筷子鱼肉放进装着香喷喷的米饭的碗里，轻描淡写道：“我见册子上有隔空取物的法术，就用了下。”
顾宛差点被鱼刺卡住，震惊抬头：“你偷的啊？”
话音落下，就被郁淮轻轻敲了下头，他瞥她一眼，眼波惑人，道：“这是师尊房里取来的，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他养徒弟天经地义。”
顾宛被这一眼看得酥酥麻麻的：“……”
好像有哪里不对。
但饭菜真的好香，不管了，先吃了再说。
郁淮就在一边替她夹菜，含笑看着她吃饭。
顾宛吃饱以后，面前就又被送来一杯热乎乎的好茶，她喝了一口，感动地道：“郁淮，你学得好快啊。”
不愧是仙人，哪怕失去法力和记忆变成凡人，要重新学会法术也是分分钟的事情。
郁淮看着她：“小姐想学吗？”
顾宛一听就心动了，点点头，道：“你别这么叫我了，我们现在都是师尊的徒弟，不是主仆关系了。”
听见她的话，郁淮的眸光微动，微微凑近了些许，看着她，唇角挑起一抹温柔蛊惑的弧度，声音低沉轻柔：“那我叫你宛宛可好？”
虽然是仙人，但郁淮是真的很适合红衣，相貌过于漂亮，尤其是温柔笑起来的时候，就更是有种很蛊惑人的妖魅气息，轻易就能让人方寸大乱。
顾宛被他温柔的眸光看得脸有些发烫：“可、可以。”
郁淮轻轻一笑：“宛宛别动。”
顾宛不明所以地看向他。
下一瞬，郁淮却凑得更近，竟然直接贴上了她的额头，两人的呼吸交融，暧昧得难以言说，令人的心跳也骤然乱了节拍。
顾宛僵住了，这……这进展是不是太快了，她好像还没怎么攻略他啊。
“可以了。”过了会儿，郁淮退开，看着她道。
顾宛：“可以什么？”
“宛宛不是想学册子上的法术吗？我已经将我记住的法术用移花接木之术传给你了。”郁淮微微一笑，道，“这样你就不必劳心费时地去学了。”
“……？？？”
顾宛这才反应过来，原来他刚才贴上她额头是在教她法术？
这样都行？
他可真是好诡计多端一男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