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我好找。

    清晨,章起寒和姜京城一起从病房里出来。

    姜京城接到电话要去办事,章起寒出来买早餐顺便送他。等他带了一份早餐回到病房时,正好看到付稠云醒了,正在跟护士说话。

    那护士见到章起寒,连忙道:“昨晚就是这位先生送你过来的。”

    护士走后,章起寒提了张凳子在床边坐下,随口问他:“你对我应该有点印象。现在感觉怎么样?”

    “好多了……我记得你,你姓章。”付稠云说道。

    “章起寒。”

    付稠云记了一下,想起还没介绍自己,又说:“我姓付,付稠云。”

    章起寒点了点头,表示记住了。

    “谢谢你章特助。”付稠云表情很真挚。

    “举手之劳。”章起寒没再多言,拆了早餐,说:“你昨晚喝了酒,早餐就吃点清淡的,我怕你有过敏史,就点了白粥,另搭了白糖和咸蛋配着吃。”

    付稠云撑着身子坐起来,快一天没好好吃东西了,他感觉自己饿的有些发抖,接过粥,靠在床上慢慢吃着。

    章起寒就坐在旁边,有一搭没一搭陪付稠云聊了起来。

    昨晚在姜京城的描述中,他对付稠云早就有了一个初始印象:不择手段,善于钻研。

    但是没想到跟他聊了一会儿,竟然稍微有些改观了。

    或许是因为自己帮了他,所以章起寒感觉付稠云对自己的态度虽不算热络,但也有明显的亲近之意。

    见他吃得差不多了,章起寒才说:“我可能要先走了,要不要帮你打电话联系你的家人过来?”

    付稠云笑道:“不用了,我已经好多了。”

    章起寒深深看了他一眼,忽然说:“你不是说有个弟弟吗?不用叫他过来照顾你?”

    付稠云摇头,笑着说自己没事。

    章起寒见状也只能歇了心思,说了告辞便离开了。

    回到公司后,章起寒径直走到姜京城办公室。

    正要敲门,忽然门被拉开,曹山从里面走了出来,几乎迎面就要撞到章起寒。后者快速退后,说了声抱歉。

    曹山虚惊一场,看了眼章起寒没说什么,只是和气地笑了笑便离开了。

    章起寒看着他的背影,若有所思之际,姜京城正好走过来,他倚靠在门边开口问:“看什么?”

    章起寒收回视线,说:“……他是曹山?”

    姜京城挑眉承认,“嗯,怎么了?”

    “昨晚和付稠云一起吃饭的人,好像就是他。”章起寒神色变得严肃。一个是前合作公司,一个是即将要合作的公司,竟然私底下在一起吃饭?

    “这到底怎么回事?”

    姜京城看起来并不意外,反而淡定道:“先进来再说。”

    ***

    付稠云近日出门的时间更多了,以前只是在傍晚吃完饭的时候,借着散步的名义出来,这几天醒来没多久,就嚷嚷着要出门散步,这一散步,不到饭点或者睡觉,是绝对不会回去的。

    童姨一开始虽然奇怪,但是陪了几天,也渐渐琢磨出味来了——他这样哪里是在散步啊,每次来都站在一个地方吹冷风,明显就是在等人的。

    可转念一想,御风接触的人不多,能让他挂心到能心心念念天天来等的更是少之又少。童姨不禁好奇起来。

    付御风忽然叹了口气。

    哥哥那边已经快两天没有消息了,虽然答应了哥哥过来暂时躲避风头,但他实际也只是想趁机试试姜京陵的态度,本以为两三天就好了,不会耽搁这么久,可没想到把日子一算,都过去将近快十来天了。

    他一直记得姜京陵订婚的时间,要是再耽搁下去,就要错过了。

    付御风也有些急了,这段时间在夜里辗转地睡不着觉,感觉自己做了一个愚蠢无比的举动,后悔万分。

    既然都答应了要跟姜京陵订婚,怎么还能出尔反尔去试探她的心意呢。

    订婚的最后期限就要到了,哥哥没消息,姜京陵更是一点动静都没有。

    难道她不要自己了?

    越着急,越心乱。

    计划一开始,付御风私心以为姜京陵会意识到两人间特有的秘密基地,所以一开始总是在傍晚借口出来,想要“不经意”让她碰见,可结果很明显……后来付御风不死心,觉得晚上时间太短,或许她太忙,赶过来时间上错过了也未可知,于是白天也找理由出来。

    但付御风已经连续几天都站桩一样地等在江边吹冷风,姜京陵始终都没有出现。

    付御风忽然有些怨起她来,既然一开始这么用尽心机,不择手段都要跟自己订婚,怎么这么轻易就放弃了?凭着姜氏集团这么大的名声的手段,就一点自己的的线索都查不到吗?

    但很快,他又忍不住想到了一个令他悲伤的可能。

    或许不是没用心查,而是姜氏已经准备放弃付御风这个选择,不想对“他”用心查了。

    “现在几点了?”付御风忽然问。

    “快七点了。”童姨想了想,问:“要回去了吗?”

    前几天都等到晚上八九点,是不是今天受不住了,想要提前走。正想着,童姨搓了一把胳膊,确实有些冷。这几天温度降得快,待久了人要生病。

    付御风不言,半晌没动静,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忽然他动了一下,说:“童姨,麻烦你去帮我拿件外套。”

    童姨犹豫了一会儿,“现在?”

    这个时间点,不早不晚的,刚好卡在下班的时候,她怕自己一离开,路上人来人往的有麻烦。

    “不用担心我。”付御风像是知道她心中所想,“我就站在这里,你快去快回就好。”

    “……行吧!”童姨快步离开,“你别乱走,就在这里等我。”

    付御风把导盲杖靠放在栏杆上,双手扶上栏杆。

    或许是刚才想太多,等身边真正只有自己一个人的时候,付御风脑子里想法反而都歇了。

    迎面吹来的风由舒爽渐渐变得冰冷刺骨。

    以前也不是没有长久地待在江边,只是今晚的风似乎异常地冷,没有人情味。

    “啪”的一声,导盲棒被风吹掉到地上,付御风察觉,心中一跳,一只手扶着栏杆慢慢蹲下来捡。

    他手在脚边摸索了一圈,没摸到,皱了皱眉。随即又扩大范围,伸长手臂向外探索。

    耳边江水拍案的声音逐渐被脚步声代替。

    来来往往,匆匆忙忙。

    从付御风身边走过,无一停留。

    有一瞬间,小时候的回忆席卷而来,付御风有片刻的恍然,手上动作也停了下来,不敢再向前摸索。

    他维持着镇静,把手收回来,扶着栏杆站起来,想要等童姨来了再说。

    前方传来高跟鞋的声音,咚、咚、咚——!

    由远及近,在一众匆忙行走的步伐中异常清晰。

    付御风转头朝向声音发出的方向,下意识以为是童姨,但很快意识到不对,便没有开口。

    此时声音也戛然而止。

    付御风好像在等着什么,神情从期待逐渐变为了失望,最后恢复成平静。

    或许是路过的人。他想,随即转身背对人群,预备借江风吹散他心里那点失落。

    咚——

    咚——

    咚——

    高跟鞋的声音再次响起,步伐沉重,每一步都距离付御风更近!

    付御风似有所感,侧目。

    在冰凉的江风中,他的鼻尖闻到了其中夹杂着的一股,熟悉的香气。

    ……

    那天经过哥哥提示,姜京陵就兴冲冲地来两人散步的江边,她有预感,如果付御风要给自己暗示找到他,除了这里不会有第二处。

    可当时她发热未愈,撑着站了一个钟头就彻底歇火了,抵抗力全面崩溃,她再一次烧的意识全无。

    第二次清醒,连带嗓子也烧哑了。

    全身上下,除了有个人样,活脱脱就是半死不活的状态。

    没办法认真养了几天,打了针,吃了药,总算好转。

    嗓子能发声的第一句话,姜京陵问的是:“付御风呢?”

    没找到。

    听到这个回答的时候,姜京陵的难受不亚于发热时的感觉。

    “没事,我已经有头绪了。”她安慰哥哥,后者那时也在忙其他事情,便没多问,安慰了一句就走了。

    姜京陵起床好好洗了个澡,穿的严严实实出门。

    直奔而来。

    她总有一种奇怪的预感,今天,一切就会尘埃落定。

    姜京陵没敢开车,转了公交和地铁,希望能节省时间尽快到达,但是她算错了一件事,出门的时间正好撞上下班的高峰期!

    公交等了几趟不说,地铁更是因为自己大病初愈,体质太差,挤不上去。

    一来二去,耽误了不少时间。

    等下了地铁,时间已然不早了。

    一路蹬着高跟鞋赶过来,脚痛难忍的姜京陵正要在心里骂自己,一抬头,付御风熟悉的身影,骤然出现在视线里。

    欣喜如狂澜,拍的姜京陵瞬间怔在原地。

    余韵如潮退,狂喜过后便涌出了一股复杂的情感。

    有震惊,有埋怨,有气愤……姜京陵看着他,久久无话,直到那些复杂的情感被她在心里所以杂糅,团吧团吧就变成了一种尘埃落定的安心。

    姜京陵心口坠着这股安心,一步一步朝付御风走过去。

    越走越近,越走越近。

    她眼见付御风察觉侧目,随即停在他面前,目睹他眼神从迷惑转为震惊以及和她同样的狂喜,姜京陵才哑着声开口:

    “让我好找,付御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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