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假对象?

    见完姜京城以后,曹山特意隔了两天才约付稠云见面谈合作的事。

    两人约在盈月春景,曹山做东,提前到的却是付稠云。

    “我来晚了。”

    曹山姗姗来迟,进门时的笑意含着抱歉。

    付稠云神色自若地替他拉开椅子,“来得早不如来得巧,正好我点了几盘菜,看时间也快好了。”

    曹山从善如流地坐下来,说:“让你费心了。”

    付稠云笑而不语,静坐了一会儿,服务员正好推着餐车进门。

    餐桌上,付稠云怀着心事,嚼蜡一般试了几口菜便放筷,曹山却是胃口极佳,各类菜品都一一尝过,高兴了还想让服务员上酒。

    “你先下去吧。”付稠云把人打发走,提醒曹山,“曹老,喝酒误事。”

    曹山指尖点了点桌子,语气潇洒,一副指点的味道,“我爱在酒桌上做生意,喝了酒,才好交心。”

    付稠云静默地看了片刻,转头叫了一瓶伏特加。

    酒很快送上来,付稠云脱了外套,解开领口和袖口,给两人倒了一杯,“我干了,您随意。”

    曹山见他一副要大干一场的架势,心里高兴,底朝天仰面喝酒,然后举着空杯畅快的啧了一声,“舒坦,但比烧刀子差点。”

    付稠云不言,又倒了第二杯。

    曹山笑着干了。

    然后是第三杯。

    第四杯。

    直到曹山脸颊通红,付稠云才抽走他手里的杯子,极力维持着平静说道:“曹老,可以谈正事了。”

    曹山在兴头上被抽走酒杯还有些不满,但是看到付稠云压抑冷漠的表情,立时也收了情绪,笑呵呵地点头。

    “当然可以,我来找你,本来就是要谈正事的……”

    说着,曹山从随身的公文包里拿出了文件,“你看看,文件我都拟好了。”

    付稠云接过文件,越看眉头皱得越紧。看完了整个文件,他沉默了许久后才开口:“如果我没记错,我当初跟曹老您的约定是按照原价,转让合同。怎么您给的合同,价格少了这么多。”

    曹山欸着叹了一口气,脸上露出愁苦的表情,接话道:“我当然没忘,但是今时不同往日啊!我实在是也有苦衷啊!”

    付稠云眼角斜睨,神情冷然。显然不接受这一说法。

    “最近被姜氏打压的不少吧?”曹山却慢悠悠道:“合作商接连跑路,跑不掉的也揪着你谈违约金的事情。”

    付稠云一言不发,却似默认。

    曹山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在这种风口浪尖,我接下你的合作,冒了多大的风险,你不会不知道。公司不是我的一言堂,不低价跟你合作,要怎么跟公司里的董事交代?”说完,还求认同的问他:“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付稠云默然良久,终是笑出声来,只是这笑中的讥讽之意藏也藏不住。

    他合上文件,站起来,“既然曹老合作意向不强烈,我也不跟您浪费时间了。告辞。”

    曹山没想到付稠云忽然耍起了性子,酒醒了大半,“你这话什么意思?”

    付稠云丢了个冷漠的眼神过去,起身朝门走去。

    曹山追过去,有些气,“付稠云,现在可只有我愿意跟你合作了,虽然压了你一点价,但你吃点亏怎么了?你得罪了姜氏,谁还愿意跟你合作?你吃亏都算是好的!”

    “这么说我还要谢谢您了?”付稠云嗤笑一声,眼中的讥讽毫不掩藏的泄露出来。

    曹山几杯黄酒下肚,早年间摸爬滚打的脾气早被勾了出来,眼神威慑,“我尊重你们这些小年轻,但你们也别仗着年轻,轻狂过了头。”

    曹山突然出言针对,不仅是不满付稠云,更是不满姜京城。

    这段日子他曹山受的鸟气,比前半生加起来的都多。

    他是老了,但也用前半生给自己打拼出了一个狠名,谁不知道他曹山是个狠角色?谁见了他曹山不得让三分?

    可姜京城和付稠云倒好,愣是没把自己当回事,一个算计,一个利用,把自己耍的团团转不说,偏偏他还没辙,只能陪他们做戏,做就做了,连个起码的尊重都没有!不满意,不高兴就直接甩脸!两人一个比一个不好伺候!

    他不要面子的嘛?!

    老虎不发威,当我是病猫!?

    曹山脸着红怒视付稠云,等着他来道歉讨饶,可付稠云只冷然地收回视线,默然道:“告辞!”然后“啪”的一声关门离开。

    曹山怒气值瞬间拉满,气得半死。

    胃里如火烧,搅得他意识混乱,付稠云扶着墙,忍着难受找卫生间。

    接手公司以来,他最擅在饭桌上搅弄风云,三言两语就轻松拿下合作,根本到不了喝酒那一步。可曹山不同,底层出来,身上带着“打拼”的味道,最爱在酒桌上打拼。上了桌,倒了酒,就知道这合作能不能成。

    他刚才特意叫了伏特加,就是想要趁着烈酒,尽快解决,没想对曹山无关痛痒,却把自己坑了一把。

    付稠云步子越来越沉重,视线也变得模糊,流着冷汗,人慢慢沿着墙壁倒了下来。

    ***

    章起寒实在没想到,会再一次见到付稠云。

    其实他对付稠云的并不深,除了第一次在姜京陵的办公间打了个照面之外,只有在盈月春景疑似看到了他的背影。

    现在,又是依旧是盈月春景,他在男厕所附近的走廊上,见到了他。

    章起寒将人扶起来,被浓重的酒气熏皱了眉。

    “付先生,你还好吗?”他问了一句,但问完以后就意识到自己说了废话,付稠云皱着眉头,意识模糊,显然一副不好受的样子,章起寒只好自作主张,把人送去医院,将人交给医生护士以后,他拿出手机给姜京陵打了电话。

    对方没接,他换成发消息,然后悲催地发现自己被拉黑了……

    章起寒看着醒目的红色感叹号,静默了一回儿,叹了口气,转而去联系姜京城。

    姜京城倒是接的很快,听完章起寒解释的起因后,有些狐疑地问他:“你说你见到了京陵的订婚对象?”

    章起寒嗯了一声,“在盈月春景,喝伤了胃。”

    姜京城:“……”

    他怎么也无法想象付御风喝的烂醉的情形,这行事作风如果是付稠云还比较有可信度,毕竟那人看着像样,内里触底,闷骚至极。

    说到这人……

    “你看见的不会是付稠云吧?”

    章起寒听他这话的意思,反而意识了另一件事:“他不是京陵的未婚夫吗?”

    “当然不是!”姜京城反驳了一句,然后笑出声,“你怎么会以为是他?谁告诉你的?”

    章起寒:“我发现京陵要合作的公司正好和她要订婚的人是一个姓,我以为……”后面的话他没有说下去,知道自己误会了,说下去也没必要。

    姜京城仿佛洞悉一切:“怪不得你会突然回国,你以为京陵拿项目哄他未婚夫?所以才急着回来想要看看是怎么一回事?”

    章起寒没说话,这只能算其中一个原因,至于心里那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其他原因,他一时间也没想明白。

    “你认错人了。”姜京城这才解释起来,“其实你的思路对了,但是带错了人。”

    章起寒不解,耐心听着。

    “京陵确实想要通过项目接触付家人,但不是付稠云,而是他弟弟,付御风。”

    “付御风。”章起寒小声重复,对这个第一次出现在自己认知里的人一无所知。

    这时,护士推着付稠云出来。章起寒见状走过去,盯着他的脸,认真打量起来。他眼神虽然专注,但却像是在透过付稠云,去看另一个人。

    也不知这两兄弟,能有几分像。

    姜京城挂了电话,鬼使神差地也赶来医院。

    章起寒见到他时还有些意外,姜京城笑笑,走到病床边,看了一眼熟睡的付稠云,心里竟然有些想笑。

    现在这是什么情形?三个男人一台戏?

    他找了个凳子,同章起寒并排坐在床边。

    坐了一会儿,章起寒还是没忍住,开口问道:“京陵订婚,究竟是怎么回事?”

    “说来话长啊。”

    章起寒看着床边的点滴,说:“正好,今晚我们有的是时间。”

    ……

    虽是说来话长,但真要解释起来,几句话就说清楚了。

    章起寒听完这一系列事情的前因后果,不禁叹了口气,承认道:“事情变成这样,我有责任。”

    姜京城瞥了眼他,没做声。

    他说的对,但不全对。

    虽然一开始好像是妹妹跟章起寒结婚失败,恼羞成怒回国随便找了一个人凑活,但这段时间他几乎全程参与其中,也渐渐察觉到了妹妹的一些异样,虽然不明显,但他感觉得到,妹妹对这个订婚,渐渐变得越来越上心了。

    “怎么不见付御风?”章起寒忽然又问。

    姜京城扯了扯嘴角,看着病床上的付稠云无奈摇头,“这你要等他醒了才能问他了。”

    章起寒不解:“什么意思?”

    “他大概是看京陵不顺眼吧,非常反对两人订婚,所以把付御风藏起来了。”姜京城说。

    章起寒眉头皱起,窦疑丛生:“付稠云和京陵那么水火不容,竟然还能合作?”

    姜京城笑的隐晦,“这你就不懂了……”

    “毕竟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

    姜京城从善如流道:“能跟姜氏合作,是多大的机会啊。”

    章起寒不可置否,闻言又忍不住再次看向病床上的人。对付稠云这一切的处心积虑,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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