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5 章

    蒋豫图听完,又没忍住笑了:“我的小不点,真是怀疑一切。那拖鞋,是提前给你准备的。难道我长了一张渣男脸?其实我没多大兴致,在女人们身上,投入太多精力。”

    看他熟练地切着菜,姜生暖算是将信将疑,信了他的话。

    “小不点,放心,我不会给第二个女人这么多耐心。”蒋豫图炒着菜,得空抽出一支烟,叼在嘴里,朝她招了招手:

    “来,帮我点上,我没手了。”

    姜生暖走过来,从他胸口的兜里摸出打火机,踮起脚,替他点上了烟。

    蒋豫图抽了一口烟,夹着烟,伸长手臂,将烟拿开了些,低头,在她额上印下一吻。

    “小暖,谢谢你,帮我点烟。”

    这是酬金吗?

    姜生暖被突如其来的低头一吻,吻得晕晕乎乎,回头跑向客厅时,手脚还是麻的。

    “客厅油烟大,对女孩子不好。”蒋豫图说完,已先笑着关上了门。

    姜生暖一个人不知在客厅里坐了多久,蒋豫图的手机就放在沙发对面的茶几上,没有防着她的意思,甚至随时准备接受她查岗。

    不知过了多久,看他系着围裙出来,那支烟抽着,几道菜,也一一摆上了桌。

    “怎么坐那一动不动?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来家里罚坐的。冰箱里有零食,客厅有电玩,你可以自己吃、自己玩。”蒋豫图没把她当客人,但显然,她也没能把自己当成这里的女主人,自来熟。

    “我想给你打下手,不知道你做饭这么快。”姜生暖起身,准备去帮他端菜,也被他拒绝了。

    “你坐下,等着吃就行。”蒋豫图说话间,又上了几道菜。

    “咱们两个人,哪儿吃得完这么多。”姜生暖看着一桌子的菜,忍不住感慨,这要是在她们村,男人下厨做饭,可是触犯天条的。

    哪怕女人跟他一样干活,甚至还肩负带娃与照顾老人的重任。在家务这件事上,也不能指望男人跟她平分。

    “下次再实行光盘行动,第一次追女孩子,总要给我一次孔雀开屏的机会。”蒋豫图坐下来,先给她盛了饭,又摆了筷子,才拿起自己筷子,给她夹了一块排骨。

    姜生暖有强烈的不真实感,从前,都是她给丈夫、公婆盛饭,还从来没人这样伺候过自己。

    “在想什么?”蒋豫图看她夹起一根豆角愣神,怔怔然不说话,笑着问她。

    “没,没什么。”姜生暖不想再提起自己那些格格不入、有些难堪的过往。苦难,没什么值得歌颂。

    随便找了个理由:“那情书,你扔了吗?我还以为,你会为厂子里员工的终身大事着想,原来还禁止办公室恋情。”

    “也许吧,我是做不到把厂子当成自己家,甚至干到哪天都不知道。我不能事无巨细的关心他们生活所需,只能做到不压榨他们。”蒋豫图说。

    他没怎么动筷子,而是时不时瞄向姜生暖的碗里,她吃完,他就给她添。

    “我发现你不知道夹菜。”

    直至她有点忐忑道:“嗯,我妈说,家里的好吃的,鸡蛋、肉什么的,都得给男人——家里的顶梁柱、干活的人吃。吃太多菜的人,嘴巴馋。”

    蒋豫图心疼得不行,真不知道她从小长这么大,被原生家庭被洗脑成啥样了。

    “食色性也,馋是人的本性,又不是和尚,不馋才违背人性。谁说吃菜就是馋了?就算馋,又有什么不对?”

    她越这样说,蒋豫图越是赌气一样,将她面前的腕塞满。

    直到她实在吃不下了:“我妈从小就告诉我,不能剩饭。”

    “以后不听她的,听我的。”蒋豫图没继续劝,只怕她吃多了,晚上回去胃也要难受。

    将她剩下的大半碗饭拿过来,就着自己不久前腌制的辣白菜,几口扒了进去。

    “哎!”姜生暖想要叫住他,已经晚了。

    刚刚明明还是一副不饿的模样,这会儿又像几天没吃饭似的。

    “那我都吃过了。”

    “你不是说,要光盘行动?”蒋豫图又笑。

    吃过了饭,果然十分节约地,取了保鲜膜,将没吃完、几乎没动筷子的几道菜封好,一一放到冰箱里。

    姜生暖想帮忙,也被他拒绝了:“你去吃点水果,我特意买的,放在冰箱里,都洗好了。冰箱里有饮料,想喝什么自己拿。要是没有你喜欢的,跟我说,我下次提前买好。”

    她做惯了苦力,不习惯奴役别人。忽然有几分佩服家乡那些男人,赚不来两个钱,能心安理得地等老婆做好饭,吃完把嘴一抹,再等着老婆去洗碗。能做大老爷,也是需要心理建设的。

    她就不行,心理压力很大。

    “你刚刚说,你是在追我么?”

    “是我表现得还不够明显么?我都这么努力了,你还没看出来,那一定是我做的不够好。”蒋豫图说着话,很快洗了手、将厨房打扫干净。

    拎了两瓶啤酒过来,跟自己猜得无二,她果然还是老实巴交地坐在那儿。

    蒋豫图也不勉强,随手开了两罐,递了一罐给她。

    自己仰起头,一罐便很快见了底。

    “还是很渴,我以前喝这东西,就像上瘾一样,不知不觉,屋里都是酒瓶,大半夜就过去了。”

    姜生暖还沉浸在方才、看他狂野的豪饮中。他手指修长,握着那灌啤酒,仰头时,脖颈一仰,喉结滚动,让她平生第一遭体会到,男人的帅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嗯?”

    她握着那瓶啤酒,抿了一口,楼下已响起了小提琴声。

    她略略有些诧异,蒋豫图醉醺醺地眯起眼睛,又单手起开了一瓶。

    解释说:“楼下有个乐器兴趣班,专门教小孩子乐器的,有时候开开直播。没课的时候,就自弹自唱。”

    姜生暖听完,有些羡慕,在她成长的轨迹里,连音乐课都是件奢侈的东西,更别说接触乐器。

    也有些想当然:“小孩子的童年本该是无忧无虑的,提早套上夹板,被逼着上这些兴趣班,会不会很痛苦。”

    “不会。”蒋豫图又喝了一罐辛辣的酒,头脑有些混沌,目光也渐渐迷离,口齿倒还是清晰的。

    “现在的兴趣班,跟以前不同。办得都很吸引人,家长讲究快乐教育,花钱找罪受的年代,一去不复返了。只要财力允许,孩子们主观上,希望兴趣班能不停上。那些马术、滑雪、击剑一个比一个有趣,总比一直在家看动画片好。”

    “也是。”姜生暖自嘲笑了笑,说什么下河摸鱼、楼下玩石子也很快乐,比城里孩子还快乐,只是自欺欺人罢了。

    楼下的音乐声渐浓,蒋豫图十分绅士地起身,微微屈膝,一只手背向身后,一只手做了个‘请’的姿势:“我的公主,可以请你跳一支舞吗?我会为你弯腰低头。”

    姜生暖微微弯了眼角,小手缩进袖子里,掩唇笑说:“可我不会跳舞。”

    “不会跳舞,还不会踩脚吗?有我教你。”蒋豫图看见她试探性伸出了手,便一把将她揽到怀里,抱紧,恨不能将她揉碎进身体里。

    “小暖,这种失而复得的感觉太珍贵了,是我不好,我不会再将你弄丢了。”

    姜生暖听不懂,只被他带着翩翩起舞。

    她的乐感是与生俱来的,节奏感很好,可还是踩了他好几下脚。

    到最后,蒋豫图干脆让她踢掉鞋子,穿着一双粉色袜子,包裹着紧致圆润的脚指头,踩在他的皮鞋上,由他带着、在小提琴悠扬中,缓缓起舞。

    “我重不重?”她仰头问他。

    “不用踮脚,我会低头。”蒋豫图说完,果然搂紧她的腰,将头埋进她的颈窝。逐渐浓重的呼吸,呵在她耳蜗,还带着酒气。

    “一点都不重,我还要将你养得再胖点。你放心,我还能背你好多年。”

    小提琴一首乐曲没拉完,蒋豫图已戛然而止了,不满足于啄她耳垂,在她翘起的樱唇上碾过,愈发沉沦。

    姜生暖满脑子都是酒气,直至透不过气来,才推了推他,站在他脚背上不稳,踉跄一下,险些跌倒,幸好他眼疾手快地扶住了。

    “第一次接吻吗?”蒋豫图笑。

    “你喝多了。”姜生暖被他抱着,却始终低着头,不敢看他的眼睛。怕在她的眼瞳里,看见那个小小、自卑、腼腆、渴望,又痴心妄想的自己。

    “你也喝醉了么?”蒋豫图的大手抚过她乌发、脊背,最后落到腰上,规规矩矩,没再继续向下。

    说:“我酒量很好,以前要喝今天的三倍,不,十倍,都不会醉。”

    忘了才说过的,那个宿醉在火车站外面的人是谁。

    “谢谢你的慷慨,可我还没吃饱,但我不敢贪心。暖暖,你看见了吗,我克制的很努力。”他自嘲地笑了,有几分狼狈。

    姜生暖浑身战栗,不由控制地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她前十九年的所有勇气,都让她在此刻抬起了头,稳稳地看了他一眼,随后才闭上眼睛。

    “暖暖,你这样会让我误会,误会你在索吻。”蒋豫图将她搂得更紧,仿佛一放手,这场海市蜃楼就会塌陷。

    她觉得自己暗示已经够明显了,可这男人只拿她当成一件艺术品般呵护、疼惜、赏玩,没再进一步动作。

    “是,我想要更多。”她红着脸,嗫喏道。

    “草。”蒋豫图骂了句脏话,将她按在墙上,语气凶狠:“小姑娘,我怕我早晚有一天会死在你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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