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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山下玉兰观

    过了良久,天冬道:“瑶瑶是女孩子,我们男子也应该多礼让女子。”

    沅耳笑道:“天冬你这反应也太慢了吧哈哈哈!我都聊完这么久……”

    天冬挠了挠头,原来已经聊完很久了吗?

    灵绝清道:“好啦好啦,天色已晚,大家休息吧。”

    追青道:“沅耳,听见了吗?”

    沅耳道:“好吧好吧,瑶瑶长的好看,你们都宠着她吧。我就是只可怜的小狐狸。” 然后幻化成狐狸,跳到追青怀里眯眼睡觉了。

    慕时泽抬手挥灭灯,在黑暗中无奈地揉了揉眉,今晚竟又到追青怀里睡着了。

    难得追青也没什么反应,索性抱着沅耳靠着闭目养神了。灵绝清枕在追青的双腿上,剩余的天冬也往雅卧一躺睡着了。

    他们都已经入睡,可慕时泽堪堪靠着,却难以入眠。

    起初他本以为潜入鬼村,绞杀了四位鬼王,鬼村一案已结。但是他回冥界送唯一存活下来的魂魄轮回时,那魂魄仍在鬼村游荡,即使施法将他转移到冥界轮回的正道,那魂魄仍是向鬼村走去。

    慕时泽察觉到不对,这才发现那魂魄被人下了定点蛊咒,这蛊咒会驱使魂魄往鬼村走去。

    难怪鬼王死到临头了,还要将鬼老头杀人灭口。

    种种推理得来,冥界外定有鬼王们的同伙,在人间专门找鬼下了蛊咒,又施法运送鬼的尸体入冥界。

    虽然鬼村早已捣毁,冥界内也再无丢失的魂魄。但是冥界如此多的魂魄,尸首被毁,也再无轮回。

    眼下幕后之人不再冥界内提炼鬼识,但仍可在人间行凶,只是天地茫茫,人死魂生,魂消俱灭,一点线索都留不下。

    若不将幕后之人伏诛,他愧为天界的缉查神官,又还遑论什么拯救苍生?

    仔细整理线索想来,入鬼村的魂魄虽然都是四肢健全的魂魄,但是几乎遍及人间各国,毫无规律可言。

    眼下的推断只能是,幕后之人有意扰乱视线,看来下蛊咒的人莫只是单纯地想助四位鬼王增长修为法力?

    四位鬼王皆为众鬼中为非作歹的厉鬼,走火入魔的原因无非也是爱恨情仇,怨念太深。另外三位鬼王已经形神俱灭,况且鬼王们在世几百年,人间的亲故们也早已不在人世。

    只剩下杨文轩一位鬼王,眼下只有这一条线索可查。杨文轩鬼王曾是封神国的国君,可封神国早已几世厮杀后几代易主,杨文轩的亲友早已身亡。

    连唯一的胞兄杨元栩神官也早已在百年前人间平乱邪祟时形神俱灭。

    鬼村唯一存活下的魂魄,便是他与灵绝清看见在鬼村飘荡的那位魂魄,忍受酸雨之痛,饥渴交织也不愿吃掉自己尸首变为鬼识。

    慕时泽本想询问他来自哪?是什么人?

    无奈他在鬼村经受磨难几乎形神俱灭,面容扭曲神情痛苦,身上被酸毒腐蚀的剩下森森白骨,嗓子也呜呜咽咽地说不出话来。

    慕时泽只能先施法破解他身上的蛊咒,放他先入冥殿。那魂魄走之前颤颤巍巍地解下腰带递给慕时泽。可惜腰带也被酸毒腐蚀,黑黝黝地焦成一片,看不清带子上的花纹。

    此前慕时泽吩咐沅耳,利用万灵册找到了信物金枝。万灵册上显示金枝是王可盈与之前封神国国君的定情信物,两人情真意重。

    今晚在妖君九霜的地下宫殿下,他以信物金枝为交换,与王可盈的一番交谈,暂时确定了一些事情,至少解开了灵绝清身上入鬼村的嫌疑。

    死物难以附魂,但杨文轩鬼王竟然能悄无声息地附在青丝上,青丝乃是灵绝清本命灵器,却让他和灵绝清都没有察觉到。

    慕时泽直觉,灵绝清入冥界决计不是意外,这幕后之人定与灵绝清息息相关。

    杨文轩鬼王逃离树洞前,他唤神剑斩了一剑,这肃然的剑气让杨文轩鬼王不死也得掉半条命。至少短期内,这杨文轩鬼王无法再作恶。

    但救杨文轩鬼王地幕后之人究竟是谁?灵器琴丝铃是这幕后之人的灵器,法力高深居然在屠国“绝命”的法力之上。

    这幕后之人又究竟带杨鬼王去哪了?

    黑暗里,慕时泽无奈垂首。他懊恼自己狂妄,没发现鬼村一案的端倪,让杨文轩鬼王逃了,间接导致愚熊一族惨死。

    他对愚熊一族有愧,也对天冬有愧。所以此番前往东方神山脚下的玉兰观,只求师父能收下天冬。

    清晨朝露,东方神山脚下,一座隐于雾霭中的道观在此。

    苔横上阶绿,石阶两旁种植了十余株白玉兰树。盏盏玉兰花似超然出尘的仙子,在白墙琉璃瓦的古朴道观外遗世独立,灵秀又圣洁。

    暗香浮动,疏影横斜,隐隐能听见观内传来的阵阵钟声。五人拾台阶而上,映入眼帘是门厅,门前有一对石兽貔貅,中央便是紧闭着的红木拱门,一番肃静神秘。

    抬头望红木拱门中央位置是“玉兰观”三字。

    慕时泽上前扣动门环后,双指施法画圈后亮起法术符咒,道:“徒儿慕时泽携友前来拜访,特请师父允见。”

    良久后,拱门才被打开一条缝隙,一个小道探出脑袋来,一番巡视众人后,堪堪点头问候道:“慕师兄。”

    小道士放五人入门后,灵绝清不动声色地观察着玉兰观。此道观非彼道观,既无香火也无主殿,更像是错落雅致的水榭庭院。满道观的白玉兰花树,名副其实为“玉兰观”。

    通往玉兰观深处的曲径上,旁边是两处月牙泉,穿过汪泉便是静室。

    再望深处走,是茂密的山林。远远向山望去,隐隐可见一处银川瀑布奔涌而下。仔细听有瀑布声还有拜于道观的小道们在山间练剑习武声。

    观中小道们皆白边淡黄袍,头发半束半披,半束发的高髻用木簪固定。

    玉兰观推崇“始有礼仪之正,方可有心气之正 。”因此道观无座,皆是跪坐在蒲团之上。五人被小道士带到一间议室之中,降真大师已正襟危坐在主座,奉茶等候于此。

    灵绝清一进议室,便闻见泠泠的檀香之气。果然瞥见角落处一尊兽形镂空铜熏炉正在吐露袅袅轻烟。

    玉兰观不仅仅是修炼,还推崇着修身养性。观中小道时常行着十大雅事:听雨、酌酒、焚香、抚琴、对弈、探幽、侯月。

    以烟云为笔,一缕香霭缥缈。素炉焚香,鼻观风雅。正是“焚香”。

    慕时泽等人简单行礼问候后,便分为两排跪坐在旁。

    降真大师抬眼望去,见到灵绝清和追青时微微一怔,随后看向慕时泽开口道:“时泽三年未见,成长不少。此前一心向道,如今身为缉查神官,也知结交朋友了。”又看向灵绝清和追青道:“这两位女子所谓何人?”

    灵绝清抬眼望去,降真大师白边黄袍全束发,高髻用玉制镂空冠固定。虽已年暮但年少英姿可见,只是人看起来极其威严板正,故不再敢多瞧。

    慕时泽道:“师父,这两位姑娘是徒儿在妖界所结交的朋友。”又分别抬手介绍道:“这是诡熔国的灵绝清殿下灵绝清,这是诡熔国的国师追青。”

    降真大师道:“听闻你在烟雨国为将时,与烟雨国的雨晴公主青梅竹马,两小无猜,都未曾听你提起过。如今却带来两位女子入玉兰观拜访。”他缓缓道来,语气听不出情绪。

    慕时泽拱手道:“师父,有朋自远方来,何必问谁与谁。”岔开这个话题,抬手介绍道:“师父,这位也是我在妖界结交的朋友,名为天冬。此番前来,是恳请师父收下天冬入玉兰观修炼。”

    沅耳对降真大师眨眨眼睛,嘻嘻道:“降真大师,你别这么严肃嘛!都是朋友,都是朋友。”

    灵绝清只当沅耳是第一次见大师不懂规矩,见慕时泽小声提醒道:“沅耳,不得无礼。”

    降真大师只淡淡瞧了沅耳一眼,未理。

    沅耳继续嬉皮笑脸道:“大师,这位天冬兄弟,虽然天赋不太好,但是我保证他会好好努力的!求求大师,收下他嘛~”

    慕时泽:“……”

    忽而天冬猛地站了起来,不巧撞倒身前的茶几,杯子哐当掉到地上,茶汤倾洒碎瓷满地。

    慕时泽:“……”他不禁头痛,明明进玉兰观前有提醒大家注意端方礼仪,现在一个个竟给他添乱。他在玉兰观修炼数十年,师父向来重视雅正端方,知礼明仪。

    天冬难为情地挠挠头道:“不好意思啊。”随后自顾自地走出来,对着降真大师先做拱手长揖,再屈膝下跪连磕三个头。郑重道:“降真大师,请您收我入玉兰观。”

    降真大师脸色终于不再是威严的模样,而是满脸黑线。

    沅耳差点笑倒在蒲团上。“哈哈哈哈天冬你要笑死我!那是人间小辈给死去的长辈行的祭奠跪拜礼哈哈哈哈哈哈,你当上坟呢!”

    天冬不明所以,又挠挠头。

    灵绝清自持宫中礼仪也学了大概,礼仪之事不劳费心。可她又是别人一笑,自己也忍不住笑的人,也掩面轻轻地笑了。

    降真大师喝道:“沅耳,你飞升成仙了,还成天跟个野狐狸一般,成何体统!待会去瀑布下罚站三个时辰!还有你天冬,先将山上的木材给搬下来,再谈入玉兰观一事。”

    就在小道士收拾碎落在地的茶具的功夫,一狐一熊已经被赶出门相携入山。

    追青生性冷淡,世间绝多数事情都不甚上心,可眼下这小狐狸吃瘪,她竟也有点幸灾乐祸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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