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伯仁为谁所杀

    两妖暂且休息,三人出客栈打探消息。

    来的第一站便是一家酒楼,毕竟酒楼鱼目混杂,交谈之间,总会议论到城里最近发生的事情。

    灵绝清暗自观察,酒楼倒是与诡熔国的酒楼没什么区别,虽然她只出去过一次皇宫,但胜在她过目不忘,观察力敏锐。

    追青出门前乔装一番化为男装,她本就长的高眉目英气,出门前灵绝清目不转睛盯着追青,直夸好一个气宇轩昂的好男儿。

    酒楼客官里没有女子,都是男子。所以显得酒楼只有灵绝清一个女子,戴着帷帽在男子群里十分扎眼。并且一来酒楼,一些男子的目光便落到她身上,对着她探头探脑地议论着什么。

    灵绝清虽然听不懂,但是绝对不是什么好话,再仔细猜猜,想必是议论她一个女儿家,为何出门,还出现在酒楼这种场合。

    酒楼的中心处的舞姬们在表演,她们的着装异常暴露,不过舞台前隔了一层白纱,若隐若现撩人心弦,不知是想让人看还是不想让人看。

    三人安静地端坐一番后,追青默默地听着领桌的议论交谈后,追青默默打了个手势,灵绝清慕时泽两人相视一对,退出酒楼外。

    追青结账后追来后,冷冷道:”无非都是些下流诨话,多半都离不了女子胸前叁两肉和床上那点事儿。“

    灵绝清道:“没事,就当来酒楼长长见识了。”

    本来他们也知悉了圣女火祭的时间和地点,眼下只是对圣郎国探探口风,想想对策罢了,未把希望放在今日之行上。

    灵绝清微微叹气道:“本来想来见识一下民间的说书的。”

    追青道:“那得去茶馆,眼下这个时候早开场了。”

    灵绝清暗自思索,听闻民间说书主要是讲一些英雄事迹,当下时局政治,也有比较八卦的新鲜事件。甚是有趣。她瞧瞧天色,估摸着也不早了。“原来如此,下次有机会再见识见识。”

    追青又轻车熟路地带着两人来到一条小巷口,她让他们两人停在巷子口等她一会。

    灵绝清跟着追青走了一段,瞧见巷子深处,里面都是些玩泥巴的幼童,浑身脏兮兮的,蓬头散发。似乎是些乞丐小儿和穷苦人家之子。

    追青从袖子里掏出一把糖果,分给他们。又用圣郎话交谈一番,语气很柔软。

    路上不适合论事,三人步行回客栈时,已是黄昏时分,先推门进入沅耳和天冬的休息的房内。沅耳自然想都不必再想,仍是躺在床上呼呼大睡。而天冬点了灯,端坐茶几旁温书。

    天冬见他们回来后,收起书,叫醒沅耳。

    灵绝清问道:“如何?”

    追青摇摇头道:“未有收获。”

    灵绝清点点头,本来也未寄予希望。又问道:“为何去那巷子处?想必不是单纯为了给孩儿们喂糖吧。”

    追青微微叹了口气道:“殿下,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你。”

    灵绝清见追青神色黯淡,出声道:“抱歉,若你不想讲,便不用解释。”

    追青摇摇头道:“不打紧,都是前尘往事了。那逼仄脏乱的巷子深处是我长大的地方,幼时总是盼着有没有人能带走自己。”讲到这追青神色出现一丝仇怨,但又转瞬即逝。

    “但乱世之中,自身难保,又何来谁救谁呢。后来不盼着有人来带着自己了,只是觉得口里苦,想吃些糖。如今故地重返,想来给那些素不相识的孩子带些糖吃。”

    沅耳第一次听见追青讲这么多话,想来回到故国,触景伤情了。立马跑到追青身边,手一挥在桌子上显出许多糖果和糕点。“追青姐姐,我以后把糖都给你吃。”

    追青双眼微微放大,怔了一瞬。后恢复神情,但重点未放在那些糖上,毕竟她已经过了想吃糖的时候了,只是观察到桌子上的糕点,似乎是玉兰观的。

    喃喃道:“这些糕点你……”

    还未说完,沅耳道:“如你所见,我从玉兰观拿的嘻嘻。”

    他又拿起一块糕点往嘴里塞,口齿不清地嘟囔道:“下次我们回玉兰观,你们可要护着我,大师肯定要教训我的。”

    灵绝清拉过追青的手,“往事已去,日后我们俩相依为命,相互珍重。”

    次日天色将晚,灵绝清携追青去茶馆听书归来,灵绝清脚回程路上步轻快,嘴里还念叨着:“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恰好经过一家私塾放学,灵绝清好奇的往里面瞧了瞧。这一路上灵绝清不留余力地想看尽她没见过的稀奇玩意稀奇事情。

    透过竹帘,私塾里的教书先生振振有词道:“课堂最后一问,典故“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讲的是什么意思?\"

    一幼儿答道:“吾虽不杀伯仁,伯仁由我而死。幽冥之中,负此良友……”

    还未听完,灵绝清撑着墙角,只觉得头疼难忍,眼前越来越晕眩。

    追青察觉不对,凑过来连忙扶住她。“怎么了?殿下。”这时她才听到私塾里的对话,那幼儿还在解释着那典故。

    追青连忙拉开灵绝清,扶着她回了客栈休息。待追青服侍灵绝清躺下后,退出房间,关好门。

    慕时泽等在走廊外,问道:“瑶瑶怎么了?”在追青扶着灵绝清回客栈上楼时,慕时泽恰好也回到客栈,瞧见了这幕。

    追青道:“无碍,就是受到了点刺激,大概想起了一些事情。”没有再多解释,转身回了隔壁房间。

    灵绝清唯一次出皇宫,那天是元宵花灯节。

    灵绝清想外出放孔明灯,想着越远越好,在一个没有人看见她的地方放灯,结果却迎来了几位不速之客,灵绝清手腕被割伤,经脉流血。

    招来许多孤魂野鬼围剿,厉鬼们闻见这血,似乎是神血。纷纷穷凶极恶地攻击灵绝清,追青唤出吟光弓,不留活口全部射杀,她不能让这个秘密泄露出去。

    恰逢几位道士经过,瞧见这场景不免吓一跳,偏偏厉鬼们还叫嚣着,得神血增进修为之类的话,几个半吊道士得知灵绝清是神血,不免大喜。

    先是面露凶色,竟也想掠夺神血,几个人联手攻击扑向灵绝清,追青没有留情面,全部射杀。

    年幼的灵绝清此事看着这副骇人的场景,已是浑身瑟瑟发抖。忽然听见一块巨石后,还藏着一个小孩,也穿着一身道服,疯狂地往身后跑,追青立马举弓射杀。

    灵绝清挡在追青弓前,哀求道:“他不是坏人,他没想害我,别……别杀他。”

    追青怒道:“殿下,他今晚已经知道所有的事情了,就算他不说出去,假以时日,他也会来寻仇。就算没这个本事来寻仇,他也会将此事告出,让殿下成为天下众矢之的。”

    说完,追青一手抓过灵绝清,一跃飞过,拦在那小道士面前。

    小道士吓的腿一软,往后倒去哭着说:“别杀我呜呜呜……”

    追青道:“殿下,这个人不能留。”

    灵绝清抓在追青的手臂哭道:“求求国师,放过他吧。”

    追青隐去吟光弓,持剑一步步走向小道士道:“不行。”

    小道士立马爬起来,边哭边跑道:“你们是坏人,我要报官!”

    灵绝清死死地拖住追青的腿,哭道:“国师,求求你,我来和他说好不好,你别杀他,你要杀他,我也不活了!”

    灵绝清从小养尊处优,举止高雅。追青低头看向狼狈趴在地上,死拽着她的灵绝清,怒道:“殿下!”

    灵绝清踉跄地站了起来,擦干眼泪稳定神情道:“国师,你让我来和他说,你相信我。”

    追青无奈地叹了口气道:“殿下,你太心软了,终有一天会害了自己。”

    灵绝清立马飞身而去,追上那名小道士喊道:“小道士,你别跑了,我不会伤害你的。”

    小道士看见身后有人追来,更是加快速度往前跑去,跑着跑着竟迷失方向,跑到悬崖处,走投无路,慢慢往后退去,身后便是万丈悬崖。

    灵绝清着急喊道:“小道士,小心!别往后退了。”

    灵绝清竭力稳住小道士的情绪,“今日之事,你若保密,我许你千金,还留你一命可好?”

    无奈小道士瞧见追青杀人的场景,怎么也听不进去。两人就地争执一番,见他横竖都讲不通,追青也持剑追了过来。

    灵绝清见状无奈威胁道:“可是若不听我的话,现在就要死了!”

    追青道:“殿下,还跟他废什么话,他今晚注定要死的。”持剑刺了过去,小道士避身闪过。

    灵绝清立马驱使青丝捆住追青的剑,挡在小道士的前面。喊道:“国师,别杀他。他没想害我—”

    灵绝清只觉得背后一痛,是小道士从袖口掏出了一把匕首刺向了她。

    小道士道:“今晚我肯定是要死了,我死也要拉她陪葬。”拉过灵绝清一把跳下悬崖。

    灵绝清忍痛驱使青丝往上捆住追青,“小道士,你到底还要不要活?”

    两人靠着青丝悬挂在悬崖边,小道士未言,只是将匕首又刺深了几分。

    灵绝清吃痛挣扎,一个不济竟将那小道士踹了下去,坠入悬崖。

    追青将灵绝清拉了上来后,灵绝清瞪大着眼睛,喃喃道:“他……他……”

    后面灵绝清被关在寝宫里养伤,神志不清。

    灵绝清当时只有九岁,追青怕她落下心理阴影,请人用蛊惑之术抹去她的记忆。

    后面灵绝清慢慢长大,在上书房读书学课时,有一天突然头疼,躲在寝宫里不肯出去。

    追青见她缩在床的角落处,问她缘故,灵绝清闭口不言。

    追青问陪读的侍女才知,今日上课,讲学的老师讲到典故“我不杀伯仁,伯仁因我而死”时,殿下突然捂住头,似乎头痛欲裂。

    当时之事注定是死局,即使灵绝清勉强留下那名小道士的性命,但他已知晓神血一事,还伤了灵绝清,日后追青也不会放过他。

    追青自认从来不是什么好人,对于灵绝清这件事上,更是穷凶极恶。

    夜色很深,客栈里的人基本都入睡了,追青独自起居出了房间,意外瞧见灵绝清房间烛光点点。

    追青叩门后推门而进,灵绝清披着发,只穿着中衣,掌灯在桌前执笔在卷轴上写着什么。

    见追青进门了,她也只是抬头看了一眼未言语。

    追青走进,从屏风上取下外袍给灵绝清披上,“更深露重,担心着凉。殿下,怎么还未休息?”

    “睡不着,想写写罢了。”

    灵绝清自幼喜文墨,好诗句。常常自居道,一日无书,百日荒芜。

    烛光摇曳下,正是灵绝清记录下来近日的所见所闻所思。卷轴上墨迹斑斑,字迹行云流水,气韵生动。

    良久,追青问道:“殿下,你是不是想起了什么?”

    烛光跳动,灵绝清执笔的不经意一抖,笔尖停顿。不答,反而抬头问道:“我忘了什么?”

    追青摇了摇头,“没什么,殿下只需记得我永远追随你即可。”

    灵绝清打趣道:“你总是这么说,明明无亲无故,却自幼护着我。若你不是诡熔国的国师,受父王母后委托,我都要怀疑上辈子是不是救过你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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