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方才扛着他的那人旋即一个转身想要将白止击倒,幸得这腹未曾作怪,他一个转身便躲了过去,只是方才消耗的力气太多,这么下来,他的双腿已然有些发软,险些没能站起来。

    沈云卿与那两人缠斗的空隙竟还有时间朝他这方瞥过来,瞧着他有些弱不禁风的模样,遥遥笑话了他一番。

    “你若是这点都扛不住,等会儿我就自行走了。”

    “管好你自己。”白止咬着牙回应了她一句。

    等回了她以后白止才开始正眼瞧着眼前这人,他虽然蒙着脸,可两鬓的发丝却有了些银白色,与他所想并无差池,此人年纪稍大,只是拳脚功夫了得,本就没有恢复功力的他现在只剩下了两成的力气,肉搏不可,只能智取了。

    观其样貌和方才喘息来看,此人大概率对于灰尘花粉一类敏感,只是这荒郊野山中,这除了树便是树,只有这地上的尘土能帮他一把了。

    想到此处,他猛然一弯腰取了一抔土直直朝他的面门扬去,那人似乎看出了他的意图,立即闪身躲开,却还是被风扬了一些过去,果然,在吸入了那土之后,他剧烈咳嗽起来,听着声音大概是难受得紧了。

    而与沈云卿打斗的那两人闻之脸色速变,推了招式便想要脱身,奈何沈云卿却不想放过他们,就着他们的招式又将他们打得毫无还手之力。

    情急之下,其中一人急切地说道:“快,用那个!”

    话音方落,沈云卿便看见另一人从怀中掏出一包东西,往她跟前一撒,粉尘状的物什直接就落到了她的鼻口处,她只来得及掩鼻以挡之。

    却还是闻到了一阵奇香,就这么一瞬间,她的内力便少了大半,剑从她手中落下来,她心头一慌,疾步拾起,那两人却联合着起了招式将沈云卿手中的剑再度踢开。

    白止见状立即寻了地上的木棍去助她,只是他的招式远远不及沈云卿,只不过才与其中一人过了三招便被人压制在下。

    沈云卿也因着方才的药粉失去了内力,虽然那人与沈云卿肉搏之时没能讨得好处,却在即将败落之时得了那名叫做范叔的人相助,最终两人都被他三人给擒住了。

    沈云卿于此一战下来有些力竭,但让她疲惫的并不是与他们打斗,而是体内两股不同的气息相互缠斗,她不晓得为何忽然没了力气,内力也少了如此之多,这世间竟有如此厉害的药物,她不过才吸入了这么些就武功尽失了。

    眼前的天地已然变得相互倾倒了,她看着那月掉到了地上,地上的树木却到了天上,连着地上这几人也都到了天上,白止的神情也从惊愕变成了担忧。

    担忧?她就不该来救他!

    再后面的情形她便不再记得了,话说白止好像也没这么讨厌她了。

    两人的双手被他们反剪在后,白止从始至终都在看着沈云卿,从她被他们撒了东西以后她便忽然弱了,直到现在整个人都晕倒在地,无论他如何唤她都不能将她叫醒,像是被下了蒙汗药,可就沈云卿从军多年的经验来看,不见得不能化解,如此看来这三人下的并非是这种叫人一时无力的药。

    他心中忽然起了些别的心思,若不是他叫人抓走了,她也不会被人擒了,或许真的可以如她自己所说的,随便再去抓个人就是了。

    沈云卿,其实你是刀子嘴豆腐心吧。

    “你们要带我们去哪儿,你知晓她是何人吗?”

    “老子管你们是什么人,抓了就抓了。”

    其中一人怨气似乎有些大,白止才一出声,他便恶狠狠地堵了回去,也不给他再还嘴的机会,直接就把他也给敲晕了。

    “范叔,咱今儿这一趟,委实亏大发了。”

    那个叫范叔的将白止又扛在了肩上才说:“快些回去,否则赶不上明日的差了。”

    “走走走,把这女人放我这儿,给她扛回去。”

    “这娘们打架还挺厉害,我以为多能耐呢,中了我们的碧落还不是得乖乖地倒在地上。”

    ……

    沈云卿再次醒来时已是辰时,那几个匪徒挑了个柴房安置他们,只是都将他们的手娇捆得严严实实的,她无奈地闭了闭眼,到底是没想到,自己竟被几个小贼给擒了。

    她试探性地试了一下内力,恢复了五成,好在昨夜她趁乱留了记号,算算时间,他们也该到了。

    只是她如今人躺在地上,也起不来,根本就瞧不见这屋内的形势。

    她尝试着动了动脚,却不想引来几人私语。

    “他们竟抓了女子,莫不是那些人连女子都不放过了?”

    “他们那是什么人,畜生,自然是不分男女。”

    “这小娘子长得不错,倒叫我想起了家中那个了。”

    “若不是我被绑着,定好好舒服一番!”

    还未等沈云卿翻完这个白眼,处于她背后的一道冷声猝然出现,“尔等下流之辈竟敢口出狂言!都给我住口!”

    沈云卿一愣,她是全然没想到一个日日都恨不得再不见她的人如今会替她说话,说心中毫无波澜是断然不可能的,如今两人身陷囹圄,若是他就此将对她的成见放到一处,暂且依靠也未尝不可。

    “我说是谁朝着老娘睡觉呢,原来是一群污糟货啊。”沈云卿带着困倦的声音在房中响起,与她侧边坐着的白止闻声立即偏头过去,那些人将沈云卿放在了地上,他却是坐着的,等他醒来时,人已经是靠在了沈云卿的背上,好在那几人未将他们分开。

    她这厢一出声,周遭人便觉察出她不是等闲之辈,乖乖闭了嘴。

    “你醒了?”他低声问道。

    沈云卿动了动手指,发现这几个山匪绑的还挺紧的,末了只能用后背去撞白止,手心也挠了挠他的后背。

    好在他读懂了她的意思,开始着手解她手上的绳子。

    “我还当你醒来跑了呢。”

    “你本就因救我才会被抓,我一人跑了算什么男人。”

    沈云卿轻笑,这小子还知道自己是个男人。

    白止听到她的笑声,顿时就来了气,手下动作没了轻重,那绳子还没解开,反而被他拉得越发紧了。

    “嘶,你莫不是和他们一伙的?”她不满抱怨道。

    白止没搭理她,继续解绳子,用着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同她说着自己醒来后得到的消息。

    “带走我们的是夏国人,好似要将我们丢给人牙子,在这儿我们都没有名字,只叫“差”。”

    “差?”沈云卿从未听过这种说法,按理说人牙子不该是这种叫法,莫不是他们夏国那处独特的说法?

    “听说他们在今夜子时便会把我们交出去,只是我观这屋中只有你一人是女子,恐怕这不是普通的人牙子。”

    沈云卿这才开始打量她所看到的人,都是些看起来与白止差不多年纪的人,而且都是男人,相貌各异,稍大一些的也大抵是二十四左右,为何只要青年,不要女人?

    “难不成你那些个兄弟有人想要谋反?”

    如此规模,年龄也限制得如此厉害,除了军队,她倒是想不出别的缘由。

    “不过你们谋反也就算了,竟把手伸如此之长,也不是等闲之辈嘛。”

    夏国一直以中立自居,从不参与纷争,如今却背地里干这种勾当,岂不是当面一套背后一套,还说君子,依她所看,就是披着羊皮的狼。

    “你莫要将夏国所有人都想得如此不堪,我王兄他们不是这样的人,定是有人在祸乱朝纲。”

    两人谈论间白止终于把她的绳结给解开,沈云卿松了口气,却不能立马暴露自己已经被松绑,最后只能借着白止自己坐了起来。

    随后又花了一些力气把白止的手也给松绑了。

    这一屋子加上他们两个一共有十五人,只是看起来他们都是互相不认识的,瞧着衣着打扮竟是夏国南荀都有。

    还未等她想着该如何出去时,柴房的门却被打开了。

    进来的人身材矮小,年纪也有些大,沈云卿借着他的身形认出了此人便是昨夜与她交手的其中一人,她原以为那人是个三十岁左右的男人,如今瞧着,却是叔叔辈的年纪,大抵有了五十岁上下。

    沈云卿眯了眯眼,如今的山匪年纪都这么大了?

    “来人,把她给我带走!”

    那人吩咐着,指了指沈云卿,白止转头正好瞧见他指着沈云卿,一下便急了,哽着脖子便朝他们嚷,“你们要做什么,带她去哪儿!”他一只手掌向后抻着,另一只却慌乱地抓起了沈云卿的手腕。

    “多管闲事。”那人走过来朝白止作势想要朝他肩膀上踹一脚,却不想白止反应极快,在他的腿还未到跟前时就一个起身便先他一步将那人给踹了出去,一个旋身也顺带拉着沈云卿走到了一边。

    两人立即以防御的姿态看着鱼贯而入的几个山匪。

    那个被踹倒在地的男人像是被激怒了,随手就抢了旁边一个人的刀握在手里颠了颠,一脸的凶相。

    “没想到你们还有点能耐啊,老子绑得这么紧都能叫你们解开。”

    那人提了刀便朝他们飞身劈来,沈云卿一下就将白止往旁边推开,随手捞了一根木棍就这么与他交锋起来。

    周遭的人都被吓得大惊失色,只一个劲儿地往角落里去,但后头那几个可不是吃素的,瞧着白止落了单,直直地朝他跑去,好在白止如今腹已不痛,这次他可不像从前被下了药,内力还在,虽然功夫比不过沈云卿,却能抵挡得住一两个人的攻击。

    沈云卿好歹是行军之人,如今也不是夜晚,看不清招式,是以很快便将他们的老大给制住了,那原本在那男人手上得刀也到了她手上。

    那银白的刀刃实实在在的抵在了他细长的脖子上,不过一瞬就见了血。

    那人显然有些慌,额间也起了一层的细汗,吓得他立即叫停了那几个与白止交战的人。

    “都给老子停下!”

    那几人看了白止一眼,又看了看自己的老大,终是将手里的刀都丢了。

    却不想被沈云卿劫持的人不怕死,就这么嚎了一嗓子,“范叔!救我!”

    他这一嗓子,确实将人叫来了,,不过来人却是张巡,而他也如沈云卿一般,架了个人过来,那人脖子上也有刀,不过看起来年纪却已然很大,花白的头发,容貌亦是,银丝从鬓间飞出,皮肤蜡黄无神采。

    “范叔!大胆逆贼,看爷爷我不生刮了你!”被沈云卿擒住的那人显然没看清楚形势,竟还在放着狠话,沈云卿哪里容他如此放肆,手上稍微用了些力气,那脖颈上的血痕又蔓延得长了一些。

    “不怕我一刀砍了你?”沈云卿颇有危险气息的嗓音到底还是给他吓了一跳,一下子便噤声了。

    “头儿,我们来晚了。”张巡循着沈云卿留下的记号找了一夜,这才找到了他们,殊不知这老家伙武功了得,他联合几个兄弟才将他擒住,不过好在沈云卿没事。

    “把他们都给我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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