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完红浆果不多久后,整片林区的地面已经干,融化的雪水被这片地区全部吸收,成为了滋养万物的养料。
也不知居住区那边地面上的雪水是否都已被吸收,再回去时是否还是湿漉漉黏糊糊的一片?
不过那些雪水就算被吸收了,排水系统还是要挖的,房屋里面的基础防水工作也要做。
毕竟难保未来是否会有大雨、又是否再度面临下雪化雪的境地。
凃舟舟心中又暗暗打好了谱,再度确认先前的计划。
她牵着闻人淮的手继续深入林区,回想上次挖到大紫薯的地方。
总归来说这种根茎食物可以补充一下碳水,就算在荒域生活,也要营养均衡,哪能光吃蛋白质不补充碳水呢?
行着行着,一大片花田映现在二人面前。
所有鲜花繁荣盛开,散发着张扬的美丽,看的凃舟舟都不由得恍神心动。
“闻人,要不……”凃舟舟缓缓开口,“我们挪种些花回去吧?”
“就是这些花,把它们埋在我们居住区的周围,这样每天醒来都能看见茂盛的鲜花,心情多好呀。”
主打一个美妙生活。
生活不单单是活命,当然也要活得开心和舒心,提升一下生活质量嘛。
“你确定?”闻人淮看看花丛深处刚刚伸出长须勾住路过鸟兽、卷入花心吃的嘎嘣带劲的花,不由得反问一声。
“嗯。”凃舟舟重重应了一声,“既然要在荒域里生活很久很久,那就每天想办法让自己多些开心。”
虽然她心里还存有十几天之后能够离开荒域的幻想,可她也知道这是不切实际的。
如她所说,既然要在荒域之中生活很久很久,那就尽力保证生活的质量、尽力让自己开心。
好在她不是孤身一人,好在还有闻人淮相陪,一切都不算太过煎熬。
“好。”闻人淮应声,目光在凃舟舟身上停留片刻,后扎身于“花丛”,准备刨根挪花。
看来舟舟想与我在荒域中生活很久,享受我们独处的二人世界,荒域中生活艰难,自是要让舟舟多些开心才行。
看来舟舟很喜欢花,回头多弄些修真界漂亮的花种、盆栽,尽数种在居住区的周围,让舟舟的生活环境更好,让她更开心。
凃舟舟看着已经开始劳作的闻人淮灿然一笑,跟着扎身于花丛,一棵接着一棵刨着生长鲜艳的花,期待着打造更漂亮的居住区。
“舟舟,你还有什么想要的吗?”挪花好一会儿之后,闻人淮突然发问。
“什么想要的?”凃舟舟疑惑回应。
忽然间又反应过来,许是闻人淮的马姐当中有不少宝贝,但是每一次取宝贝都需要耗费大量的精力灵力,所以才会问问自己最想要什么,避免浪费了取东西的机会。
意识到这点后,凃舟舟认真思考。
还需要什么?
布料?针线?这样就可以做新衣服、还可以做很多针织用品。
或者大豆、辣椒、花椒、等等等等,很多调味料,如果有现成的酱油就可以不用大豆了,没有酱油就用大豆酿制酱油。
还有什么呢?
棉花!棉花很重要!可以用它做软软的褥子,毕竟居住区的木头床可太硬了。
要是能有些趁手的铁制工具可就更好了,毕竟自己炼铁太麻烦了。
凃舟舟这样想的,也是这样讲的,一一列举了清楚,后带着期待的目光看向闻人淮,等待他拿出东西的那一刻。
管他能拿出什么呢?管他能拿多少呢?
反正有总比没有强,只要有一样东西能被拿出来,生活质量将会大大提升!
“好,我知晓了。”闻人淮点点头,一脸动容之色。
舟舟她……想的全是我与她未来的生活。
我是要为她下聘的,她没有要珠宝首饰,也没有要天材地宝,所求的不过柴米油盐酱醋茶。
想着,闻人淮心中还有些许难受。
他觉得亏欠凃舟舟。
是凃舟舟救了他,在这艰难的荒域之中艰难求生,为他梳头做衣做饭,为他做疗愈身体的饭食羹汤。
再回想凃舟舟是因受冤而入荒域,他更觉难受。
“还有什么想要的吗?”闻人淮再度发问。
她要天上的星星,他也可以给她摘下来。
除此之外,闻人淮还想要昭告整个修真界,凃舟舟并不是受罚的罪徒,她清清白白、纯真良善、勇敢坚强,是他闻人淮最珍重的道侣。
“还想要什么呀?”凃舟舟喃喃一声,琢磨妄想收到,“再多点药材?”
“我们挖的那些药材根本不够用,日后日子长着呢,多存点药材总归是好的。”
“再就是……要是有那种……能发凉的东西,冰冰凉凉。”凃舟舟忍着不让自己说出“冰箱”两个字,“可以用来储存食物、果子,等等。”
“荒域气候多变,先前大雪时分我们捕捉到的鱼可以埋入雪中保鲜、没有吃完的饭食也用此法保鲜,如今雪化了,这法子也就不能再用了,所以我们需要冰冰凉凉、且不会化掉的玩意儿,用于储存我们的食物。”
话落,她带有希冀的目光望向闻人淮,等待一个确定的点头,以及随手掏出各种宝贝的动作。
“好,我知晓。”闻人淮应声点头,内心叹息。
日后再问吧,再多问几句,等到舟舟把考量我与她生活的所需物件儿全都说完,自然就会想到其他的了。
现在就先挪好这些花,这是舟舟现在想要的东西。
想到这里,闻人淮刨花的动作更加起劲,恨不得把整片地都撅起来挪回居住地。
等待许久的凃舟舟看到闻人淮的动作,整个人犹如石化般立在原地。
啊?就这?
他就不做点什么吗?问了半天……就干问吗?
那他问的意义是什么?就听听?而已?
凃舟舟表示难以接受。
闻人看起来挺老实一人,怎么还涮人玩儿呢?
她心里憋屈,期待值都拉满了,结果什么都没有,这种落差感搁谁谁受得了。
她狠狠的吐了一口气,火气直冲天灵盖。
“舟舟,这花也好看。”刨遮刨着花,闻人淮将挖到的新品种展现给凃舟舟,“很衬你。”
最好看的花,最称舟舟。
“啊哈。”凃舟舟皮笑肉不笑,瞥了一眼那花,然后埋头苦干。
算了,不跟他计较。
说不定他现在虚的很,虚透了!什么都拿不出来!
再说了,爱给不给!爱拿不拿!他要是愿意掏出点什么,那随他意愿。
如果不愿意,那便如此继续生活就好,这又有什么?
如同凃舟舟起先与闻人淮交流之时,她从不主动问闻人淮要些什么。
要来的东西、跟给的东西是不一样的。
就算是没有,她照样可以过得很好,有了,那便珍惜这份馈赠。
凃舟舟从不将所有的期待放在他人身上。
她能想得明白,这种落差感带来的气自然而然消的透透的。
所以他问什么问!!!可恶!!!拿不出来就不要问!这么难的日子!真的很让人有落差感呀!
最终,这场气氛在凃舟舟内心的怒吼、伴着狠狠的一铲子掘地后,落下帷幕。
他们在林区晃了很久,在刨完一大堆花之后二人又挖了不少根茎食物,接着采摘了一些先前食用过可食的野菜,又摘了点小小的野生浆果后回了居住地。
此时天已经黑透,居住地也黑黢黢的一片,如若不是将灭未灭的火星指引着方向,二人道还真难寻到回去的路。
荒域的天黑与天亮与外面不同,它没有日月,天若是真的黑了,那可就真的伸手不见五指了。
凃舟舟扒拉先前捡出来的干柴,摸索着重新生火。
居住区的地面还有些湿润,但不似先前粘腻,只是潮湿为多,生火还不算艰难。
橙光闪现,暖暖的光印在凃舟舟和闻人淮的脸上,暖暖的火气散发开来。
“做饭。”凃舟舟抬头,对着闻人淮盈盈一笑,“今天只能吃鸡了。”
剩下那两母一公的兔子,凃舟舟还等着他们造小兔子呢。
造了小兔子、小兔子在长大、一部分吃了、一部分接着造兔子。
生生不息,以后没有一顿是饿着的。
很好。
“舟舟做的鸡,很好吃。”
“你去把屋内的火烧了,房子里面潮乎乎的,得生活烘干才能睡得舒心。”凃舟舟说着,握着刀朝着刚猎来的鸡走去。
如先前般利索的杀鸡放血,再洗鸡腌肉。
前不久锻造出来的铁锅让他们有了新的烹饪方式,凃舟舟将鸡身上的油块下入锅炼出油,再把先前找到的野山葱切成丁下入,爆炒出香味儿,再接着就是放入剁好的鸡块。
凃舟舟觉得这做出来的鸡可比先前炖的、烤的好吃的多的多。
炒的鸡上锅后,凃舟舟将硕大的紫薯切块蒸上,接着又拿出一个小铁锅熬煮采摘来的浆果。
她觉得紫薯块浇上新鲜的果浆,味道一定好吃。
果酱熬的差不多时,将屋内生过火、又烘干“被子”的闻人淮出来了。
“来的正好,尝尝这果酱的味道。”凃舟舟彼时刚刚用手指舀过果酱塞入嘴中,品尝过这种鲜美甜感的她还笑得眉眼弯弯呢。
闻人淮应一声“好”,然后走到凃舟舟的身边,将唇压下。
他说:“我尝尝。”
然后品尝着粘有果酱的嘴唇。
就像白日里凃舟舟尝红浆果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