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 章

    前方开路的两头猪陡然变大,化身为巨物在前方横冲直撞,将满是雪的林区刨出宽阔的路,仍旧适宜人乘坐大小的猪在后方稳稳的跟着,朝着红浆果的区域前行。

    大雪覆盖了不少灌木层,一片白色在几头猪的冲猛之下也恢复了诸多绿色的痕迹,不至于白的刺眼,惹的凃舟舟的双眼难受,能使她轻松看清周围的路。

    几头猪都是向往红果子的,一刻钟多一点的时间,凃舟舟便到达了熟悉的地点——也不算特别熟悉,毕竟这儿被雪盖没了,且前面……

    三头猪齐刷刷停下了脚步,猪脑袋奇冲着前方,不敢再向前一步。

    凭借着记忆,凃舟舟知道那是红果区,她所在区域以及深厚是被猪刨出的坑,可见林区低层区的样貌。

    但前方的雪还摞得高高的,只见一片白色,不见红果子、也不见其枝木。

    “哼哼”的猪叫声在一旁响起,黑野猪看看凃舟舟,再看看那片没被剥开的雪。

    凃舟舟读懂了猪的意思,它们在等着凃舟舟自己刨雪摘果子。

    它们不敢动这片果子地。

    她站在原地沉思片刻,理清了其中的道理。

    难怪几颗随手能摘的果子能收买这几头猪,让它们欲罢不能,原来这是它们吃不到的“山珍海味”。

    为什么?

    果子不是随手就能摘的吗?能变得那么大的猪,理应能够冲进果子田随便吃的呀。

    凃舟舟想不明白,但她不打算将时间浪费在思考上,她已经开始行动了。

    前方还有厚厚的雪,得挖开雪才能摘到果子。

    凃舟舟找了顺手的木枝,一下子插入厚厚的雪中,在里面搅着。

    受了她的力,雪哗啦哗啦的往下滚,点点绿色和红色浮现了出来,先前围聚在上面的那些昆虫扑棱扑棱翅膀,抖了碎碎的雪跟着飞起。

    “哼哼!”猪声又响着,这是在催促凃舟舟抓紧摘果子。

    凃舟舟先是打量一番前方的场景,她用棍子试探着戳了戳结果子的藤枝。

    “不一样了……”她喃喃出声。

    前两日来到林区时,结红果子的枝桠紧紧到她的大腿高,且都是硬枝结果。

    现在它的高度足足有先前的两倍,且不仅仅是硬的枝桠,还生长出了蜿蜒的藤蔓,软软长长,互相纠缠在一起。

    凃舟舟刚才用棍子戳了过后,藤枝没有任何反应,她试探伸手去拉扯藤蔓。

    一根藤蔓被其拽住,被拉扯的极长却不见头。

    她往后甩甩藤蔓,接着拉扯,却没想到滕万在后方甩出去的时候,几头猪惊恐的“嗷哼”出声,接着往后疯狂跑几步,远离藤蔓,跟疯了一样。

    凃舟舟迷惑回头,不解看疯猪,再看看拉不到头的藤蔓,微微皱了皱眉头。

    借着她摸出了随身带的斧头,一斧头砍向藤蔓。

    似乎是什么东西在手中打了个转,那种触感很微妙,但是其打转的速度太快,也很难让人捕捉到什么。

    凃舟舟看看一斧头下去才砍断一半的藤蔓,瞬间眉眼带了笑意,接着对准刚刚砍到一半的位置又一斧头下去,卖力的割断。

    这么结实?那这可真是个好东西。

    藤蔓并不粗,就跟柳条一样,但经过刚刚的实验可以确定它的韧性和结实度都非常高,比绳子强多了。

    这代表着:建造房屋时,在交叠的位置可以绑这个藤蔓,加强房屋的稳定性。

    在砍树伐树的时候,可以用这个东西将树木绑住,再绑在猪身上让其拉动,轻松解决树木的运输问题。

    甚至是还可以编结实的筐子,便于日后采摘物品的盛放。

    说白了,这东西可太妙了,比绳子可好用多了。

    当然,这只是其在新鲜程度下的推断,详细如何凃舟舟自然还要具体观察和研究。

    但是有总比没有强,砍就完了。

    凃舟舟上手,又开始拉扯藤蔓,扯出了长长的一根后再用斧头费力的切下。

    巧妙的是,先前见到藤蔓还嗷嗷嚎叫害怕的猪再见到一条条砍断的藤蔓落在面前时,一头头都支楞了起来,颇有种……猪仗人势的感觉。

    它们自发的咬着断掉的藤蔓,理的规规整整,像是一头头打工猪,能帮凃舟舟把散碎的活做得漂亮。

    除了它们仍旧不敢靠近活着的红果子区之外,别的都挺好。

    凃舟舟砍到的藤蔓并不多,等到后续观察其状态后再决定如何更好的利用,采摘多少数量。

    后续则是摘了一大堆红果子,给这群懂事的猪各丢几颗。

    这一战折腾完之后,凃舟舟把收获的藤蔓和果子架在了猪身上,她抚摸着身边对她讨好又谄媚的猪,心里的算盘打的噼里啪啦。

    “你们的同伴在哪里?”凃舟舟摸着猪,细声问着,“猪猪们,荒域生活艰难,日后我要做的事可多了去了,单凭你们几头猪,很难帮我做好事呀,我也不想太累着你们,毕竟我们感情特殊,是吧?所以告诉我,你们的同伴在哪里,我们发展一下队伍,避免过劳。”

    “当然,你们放心,你们在我这里永远是特殊的,最新鲜的果子永远是你们先吃,且吃的数量肯定比其他猪多。”

    坦白说,如果这里不是修真界的荒域,就这种跟猪的聊天法,很难不怀疑自己的精神状态。

    凃舟舟深呼吸一口气,眼睛一闭一睁,接着忽悠。

    没办法,这里是修真界,猪都能变得跟恐龙一样高,还能听得懂人话,该交流该忽悠的时候还是得张张嘴。

    到最后,天色将晚时分,凃舟舟带着十几头猪浩浩荡荡的回到居住地的那一刻,已经挖完了地基的坑、还捡了不少柴、正手在篝火旁等待凃舟舟的闻人淮看到那幅画面,额角都不由得突突两下,本就隔三差五发痛的头这一刻更痛了。

    他缓缓站起身,目光正对着正坐着主朝着这边行来的凃舟舟,眉头紧紧锁着,打量压在猪身上的藤蔓、穿成串儿的“野鸡”、几个硕大的紫色的不规则物体、以及快要满出兜的红果子、还有两根结实的粗木、六根普通的长木。

    她是去扫荡扫荡这片森林了吗?

    这片森林允许被扫荡吗?

    她到底做了什么?

    第一次、闻人淮在荒域呆了万年,第一次觉得自己读不懂这个地方。

    虽说跟凃舟舟相处几日,读不懂的东西太多太多,但也不至于如现在般迷惘。

    这可是万年前他破空劈斩开的一方天地,结果……

    “愣什么神?赶紧过来帮忙呀!”凃舟舟停住猪,从上方跳下,嗔怪喊一声闻人淮,“帮我把这些东西卸下来,先放在那边。”

    “好。”闻人淮迈步,朝着她的方向行去。

    下次定要和她一起去,好好瞧瞧她到底是如何在这片森林中为非作歹的。

    “砍这几根木头可把我累坏了。”凃舟舟一边卸货,一边跟闻人淮碎碎念几句,“不过这都是好木头,可以用来刨家具,那些细细的高木就用来盖房子,一点一点垒上去。”

    凃舟舟说着,还比划了几下,演示着如何用这些木头盖房子。

    “你知道吗?上次我摘果子的地方居然长出了新的藤蔓,这些藤蔓还特别结实,我打算拿它们当绳子用……”

    她语气雀跃,显然这丰厚的收获令她产生了极大的满足感和踏实感。

    活下去很有希望,快乐又满足的活着。

    “还有那几头猪,我跟它们说让它们把同伴找来一起帮我做事,它们还真带着我去雪地里把其他猪刨出来了。”

    “我转念又一想,就问他们知不知道林区中是否还有其他地方有能吃的东西,然后……”

    凃舟舟指向了紫色的玩意儿,语气又兴奋几度:“是紫薯,巨大的紫薯,这群猪带着我找到了巨大的紫薯!”

    她分享着她的感受,表达着她的开心,说着这群猪也爱吃紫薯,但是它们挖不到紫薯。

    紫薯成了红果子之外,第二个可以征服猪的东西。

    凃舟舟的一天收获颇丰。

    他站在她的身边,听着她的喜悦。

    闻人淮低目,眉眼之间都是笑意,陡然觉得这冰天雪地毫无凉感,算出来的都是阵阵暖意。

    荒域半点儿都不像荒域了。

    交接东西时,凃舟舟的手贴着他的手背递交,她抬头,看到了他柔和暖意的表情。

    凃舟舟灿然一笑,跟月牙似的眼睛对望他的双目,笑着问:“开心吗?”

    “和我一起,在这里生活、活着,开心吗?”

    和我一起……

    和她一起……

    闻人淮的脑海中反复回响这几个字,伴着他的音容笑貌浮现。

    他的喉结滚动多次,目光在她的身上流转,又定格在她的脸上。

    手指还在相触,闻人淮动动手指,似乎是要往前一步让相触的手指变为相交、相叠。

    凃舟舟却在这个时候转身,继续去整理猪身上的货物。

    闻人淮悬在空中的手指勾了勾,望着她的背影失神。

    不仅仅是现在在失神,他的一整夜都在失神。

    凃舟舟烹食鸡肉、炭烧紫薯时,闻人淮觉得她的样子格外让人记忆深刻,她随随便便说一句“鸡肉还不错”,这话也能在他的脑海中盘旋许久。

    她的每一个动作,发出的每一个声音,每一个表情,都像是一把刻刀将其刻在了他的身体里刻在了他的脑中。

    刻的多了,闻人淮恍然觉得不对。

    为什么?

    万年以来,万年以前,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

    这是什么?

    将睡时分,闻人淮坐在铺设好的简易塌前望着她的身影沉思,他在寻求一个答案。

    凃舟舟捕捉到他的视线,准确的来说是今日第无数次捕捉到他的视线。

    看着他泛着情的目光、失神的那张面,她靠近。

    她站在榻前,脚尖与闻人淮的脚尖相抵,凃舟舟缓缓弯下身,她的面与他的面相近。

    她伸出双手捧起闻人淮的脸,使他仰头与自己面对面,还有一拳距离时,凃舟舟看着他的眼睛柔声问:“怎么了?嗯?”

    望着近在咫尺的面,闻人淮不由得抿抿忽然干燥的唇,一种奇怪的电流感席卷全身。

    凃舟舟淡淡一笑,眼神中多了一点逗弄,脸也接着靠近,与他额头与鼻子之间只剩一指的距离。

    她的目光自上至下,从他的眼睛扫到唇部,再问一遍:“怎么了?”

    忽然间,闻人淮的呼吸沉重起来,他抬起撑着身的手朝着凃舟舟的侧脸及后脑摸去,紧接着一股拉扯的力道向下。

    他躺在了榻上,凃舟舟随着他的力压在他的身上,双方紧紧相贴。

    然后……

    凃舟舟双臂撑起身,撑在闻人淮的身上看着身下的人,感受着他身体逐渐散去的热气以及平复下来的呼吸,看着他紧紧闭上的眼和还未平复的皱眉。

    凃舟舟哭笑不得。

    怎么又晕了?你还真会关键时刻掉链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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