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战争是掠夺利益,战争会流血,战争会出现死伤,战争只会让人流血流泪,陷入战争是世间最不幸的事情。

    宇智波熙回想起见过的那些死尸,回想起族人们麻木苍凉的表情,葬礼上纯白的礼花和黝黑的丧服。

    她讨厌战争。

    “嘿嘿,嘿嘿,雅人老师让你惩罚我,”一道狡黠的笑声打断了宇智波熙的思绪,这里还有其他人吗?

    她顺着声音寻过去,角落里一个扎着羊角辫的小女孩靠着书架坐着,地上还丢着几只有颜色的铅笔和白色纸张。

    纸上画着一个十分抽象的男人,扭曲的脸庞和格外突出的鼻梁,要不是那道贯穿左眼的伤疤她差点就认不出来这是谁了。

    宇智波雅人,家族里负责基础教育的老师之一。

    “要是雅人老师知道自己的学生把他画成了这样,说不定会发飙。”

    宇智波熙揶揄道,听到她的声音,羊角辫女孩一惊,连忙把地上的画纸连同手里正在画着的纸张藏在了身后。

    她的脸蛋染上一层绯红,像个圆滚滚的红苹果,瞪着宇智波熙的样子宛如只张牙舞爪的小猫儿,“你,你是谁?不知道随便偷看别人的东西很没有礼貌吗?”

    “啊,对不起,我不是故意偷看你的画的,它正面摆在地上……”

    羊角辫还是一副气鼓鼓的模样,宇智波熙咽下了后半句话,诚恳地道歉:“总之,真的对不起,我不会告诉雅人老师的。”

    “好吧,看在你这么有诚意的份儿上,我就原谅你了。”女孩大方地摆摆手,“我是宇智波奈奈,你呢?是不是也在这里偷懒?”

    原来是在藏书馆偷懒,她含糊道:“差不多吧,我的名字是宇智波熙,你叫我名字就好了。”

    “宇智波熙!你是宇智波熙!”宇智波奈奈原地蹦起,一把抓住了她的衣袖:“我听过你的名字,雅人老师经常提起你,原来优等生也会偷懒啊!”

    “嗯?优等生又没有长三头六臂,为什么不会偷懒?”

    宇智波奈奈被问住了,优等生的称号,一听就像是那种超级聪明,有天赋还努力的人啊。

    她绞尽脑汁思考着问题的答案,终于被她想出来了:“因为……因为不努力的话就会被其他人超过!”

    宇智波熙歪歪脑袋,“你说的好像有点道理。”

    “那当然了,我说的就是很有道理,”奈奈握了握拳,“虽然你很优秀,但是族里最厉害的优等生可不是你。”

    “你是说鼬?”

    “不是啦,熙酱,你太自恋了,不是你也不一定就是你哥哥啊。”

    宇智波奈奈觉得族长的闺女有点呆,完全变成老师嘴里的书呆子了,她有责任为族长的女儿答疑解惑。

    “止水,族里最厉害的优等生叫做宇智波止水!”

    熙酱?还是第一次有人这么叫她诶,宇智波熙呆了呆,一只肉乎乎的小手在她面前来回晃动。

    “我说熙酱,就算最厉害的不是你也不是你哥哥,也不用一脸失神吧,要做个有器量的好孩子哦。”

    宇智波熙回过神:“我刚才只是在发呆,而且我知道宇智波止水,至于你说的器量,指的是你画雅人老师小相的事吗?”

    宇智波奈奈扑上来捂住了熙的嘴,胖乎乎的手贴着她的嘴唇,她紧张兮兮地左右看了一圈:“嘘——熙酱,这件事不可以说出来啦,要是被我爸妈知道了,我会挨揍的。”

    宇智波熙点了点头,奈奈半信半疑地放下手,再三强调道:“真的不许说出去哦,熙酱要是说出去了,我就和你再也不是朋友了!”

    熙眨了眨眼,疑惑道:“我们什么时候是朋友了?”

    “嗯,就刚刚啊。我知道你的名字,你也知道我的名字,而且你还知道了我的小秘密,只有好朋友才这样啦。”

    熙露出一个若有所思的表情,交朋友还挺简单的。“好吧,奈奈,从今天起我们就是朋友了。”

    这还是她的第一个朋友,回家要告诉妈妈和佐助。

    “不是朋友,是好朋友!”

    “好朋友。”

    “那么,奈奈你什么时候回去上课?要是雅人老师发现你偷懒的话,他会生气的,而且,你不想做忍者吗?不好好训练以后会受伤的。”

    不光会受伤,甚至还有可能在执行任务的途中死掉。

    提到训练,宇智波奈奈肉眼可见地蔫了,活像棵被雨水浇透的小树苗。

    她垂头丧气地走到书架边,惆怅道:“我不喜欢训练,好累也好无聊。”

    “那你喜欢做什么?”

    “画画!我喜欢画画,我的梦想就是以后当一个大画家!”说起自己喜欢做的事,宇智波奈奈的眼睛都亮了,她兴致勃勃地拿出厚厚的画本给宇智波熙展示。

    “怎么样?是不是很好看?”

    好朋友兴致高昂地分享着自己的喜好,她不能做个扫兴的人。

    宇智波熙认真地一页页翻过去,却被画本吸引住了。虽然笔触不够顺滑,手法也很稚嫩生涩,但大胆的上色和童趣十足的内容都很漂亮。

    “奈奈画的很好看,以后一定能成为优秀的大画家!”

    “呜呜呜熙酱你真好!”奈奈泪眼汪汪地抱住她,“小伙伴们都说我们以后要做忍者,还说我画画就是浪费时间。”

    “怎么会呢,忍者也不需要一直执行任务啊,奈奈喜欢画画就要好好坚持下去。”

    “熙酱呢?熙酱的梦想是什么?”

    “我没想过,如果非要说的话,就是做一名优秀的忍者,成为爸爸妈妈和宇智波家族的骄傲。”

    她没什么特别喜欢做的事,爸爸和妈妈是忍者,自然而然地她也要成为忍者。

    “诶?!!怎么可以这样?熙酱这是敷衍,不行,绝对不行!”

    奈奈那双圆溜溜的眼睛牢牢盯着她,雪白的小脸绷起;“做人怎么可以没有梦想,熙酱要好好想想,想到了一定要告诉我。”

    “好吧,如果我想到了自己的梦想就告诉你。”宇智波熙伸手戳了戳奈奈的脸蛋,软乎乎的,手感和她想的一样好。

    诶?“你干嘛?”

    “奈奈,马上到了我修炼的时间,”宇智波熙余光瞥见了腕上的手表,时针已经指向了数字六,迟了迟了。

    她挥挥手跑向门口,“下次见面的时候,奈奈还要和我分享画的画哦!”

    **

    一连十多天都在练习手里剑的靶场遇见了短马尾女孩,两人一如既往的沉默着各自练习,直到第十五天,宇智波熙结束训练准备回家的时候被女孩叫住了。

    “那,那个……”宇智波熙停下步子等待她的下文,女孩脸上飘起一抹红霞,眼皮低垂望着地面,“你是富岳大人的女儿宇智波熙吧?”

    宇智波熙第二次看见她的时候就认出来了她是谁,宇智波勇人的长女,勇人是木叶警卫队的一员,有一天来家里找过父亲。

    “绿水?宇智波绿水,你要和我说什么吗?”

    “那天我不是故意瞪你的,”绿水对族长的女儿能叫上来自己的名字有些震惊,“你的手里剑百发百中,是怎么做到的?”

    “如果非要说的话,你射出的角度不太对,腕力用错了方向。”

    她走近绿水,放满了速度做演示,“向我这样,手腕要低一点。”绿水观察地很认真,两手夹满了手里剑射出去。

    眨眼间,靶子上多了几只手里剑,绿水高兴地蹦蹦跳跳,“原来如此,我之前老感觉有哪里不对,多亏了熙大人。”

    “啊?熙大人的称呼也太奇怪了,绿水你叫我名字就好了。”宇智波熙觉得同辈之间用这种敬称怪怪的,怎么说也在一起训练了好多天。

    “你叫我熙,我叫你绿水,我们是朋友不是吗?”

    绿水双手捧拳,头点的飞快,族长家这一对兄妹从来都是独来独往,几乎不和族里的小孩子一起玩,没想到熙还挺好相处的。

    “好的,熙大……熙,那下次我们还一起训练?”不要拒绝她,千万不要拒绝啊!

    “好啊,一起训练。”对她来说,一个人练习或两个人练习也没什么区别。而且,妈妈见到她交了新朋友很开心,她自己感觉也不赖。

    回收了靶子上的手里剑,熙和绿水两人结伴回家,宇智波族长家在族地最深处,绿水比她更快到家。

    正是午饭的时间,各家各户都生起了火,街道上弥漫着饭菜的香气。穿过繁华的商业街,熙很快就被商户们叫住了。

    “这是才收的番茄和青菜,拿回家吃啊!”

    “美子阿姨,这些多少钱?我给你。”

    “一点点蔬菜,要什么钱,小孩子家家的谈钱做什么?”美子老大不乐意,族长和族长妇人对他们这些普通人多好,给几个孩子拿一点蔬菜都要钱,她在街里街坊里还怎么抬得起头。

    熙的怀里被塞进了一个小木筐,蔬菜都快装满了,哪里是一点点啊,美子阿姨也太热情了。

    “那谢谢美子阿姨了,下次我带妈妈过来多买点菜。”

    “行了,美子,你差不多得了,吓着我们漂亮又乖巧的熙了。”一个胖乎乎的女人从美子手里解救出熙,“家里的母鸡下多了鸡蛋,我们就四口人吃不了这么多,拿回去吃。”

    “谢谢……”

    一布袋鲜红欲滴的大草莓被挂在了她脖子上:“这里新收了一批草莓,熙给你妈妈留点,可别一个人吃完了。”

    “上次你哥哥过来,三色丸子正好卖完了,今天大叔专门给鼬留了十多串,熙你帮忙带回去。”

    “这太多了,鼬吃不完。”熙拿起两串晃了晃,“这些就够他吃了。”

    “几串丸子有什么吃不吃得完的,听叔的,都拿着。鼬吃不完,熙可以帮着吃嘛。”

    连拿带装,宇智波熙艰难地抱着一大堆东西往家里走,商业街的这些叔叔阿姨太热情了,每次遇见都会给她塞一些适合小孩子吃的零嘴。

    妈妈都说要付钱了,可是她每次给钱都没人愿意收。嗯,下次试试趁他们不注意把钱放下就跑。

    带着族人的爱护,宇智波熙不自觉地露出一个甜甜的微笑,她知道她的梦想是什么了,下次讲给奈奈听吧。

    她的梦想是守护好家人,守护好这些叔叔阿姨,守护好宇智波家的所有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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