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暮雪一路小跑，将舞台上的嘈杂扔在身后，还没到准备室就被队友半路劫走。风寅茉一手提着大塑料袋，一手拖着她朝另一层的卫生间跑去，“跟我走。”
风寅茉掀帘关门一气呵成，片刻，两个人在窄小的厕所隔间里喘得上气不接下气。崔暮雪瞄了眼风寅茉，表情一言难尽。
风寅茉福建人，平时说话尾音黏黏糊糊带点嗲，唱起歌来嗓子像是被天使吻过，外形标准校园白月光。
“蜜嗓芭比”名副其实。
她隐隐约约听说风寅茉被好几个选手表白过。她后退半步抵上墙壁，清咳两声开了口，“首先，我不歧视。”
“其次，我是直的……”
风寅茉愣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瞬间白眼快翻到天上去，一拳砸向她身后的隔墙，“直你妹啊，你快被偷家了知不知道？”
坏了，是金刚芭比。
崔暮雪偏头，缩得更远。风寅茉伸过手来，把大塑料袋子递给她，里面原来装的是她的演出服，“边换边说。”
在崔暮雪疑惑加惊恐的目光中，风寅茉无奈地捂着眼睛转过去，背对着她，“我不看你行了吧，赶紧换……”
崔暮雪慢吞吞地，“到底怎么了。”
“齐逸和宋薇两只狗开始作妖了，要把你换下来，让宋薇当C位。节目组已经同意了。”
崔暮雪闻言，套短裙的手一顿。宋薇名次更靠前。
不过……
她们要表演的《谋杀夕阳》是一首怪诞小众的歌，拿宋PD的话来说，宋薇的气质撑不起这种风格。
更难听的话大家都心知肚明，宋薇唱歌比不过风寅茉，跳舞更是被崔暮雪碾压，能拿到第二名这么高的名次，究其原因还是FY娱乐会搞话题，短短四个月宋薇跟选手、导师都炒了一圈CP。
最重要的是有个好爸爸，宋薇亲爹是FY娱乐的副总。
风寅茉打断她，“我真是佩服你，齐逸每天挑你刺，你也忍得下去？”
“无所谓。”
这组的帮唱学长是个年轻演员，代表作是几部脑残偶像剧，但FY娱乐硬是靠热搜包月把他捧成二线小生。
齐逸眼高于顶，在幕后说话极为刻薄。常常她刚一开口，伴奏就被人突兀地关上，紧接着就是带着讥讽的“纠正”。整整半个月，搞得整个队里都沉浸在一片低气压中。
但崔暮雪不当一回事，每天照常认真练习，心态稳得一匹，气得齐逸只好憋了个大招，到现在才发作。
“到时候就说宋薇是大家公选出来的C位，你只能吃个哑巴亏。”
“你就在这儿待到上场前，当不知道……”
“你怎么没声，是被气死了吗？”
她转过身来，只见崔暮雪刚穿好服装，斜靠在墙壁上。深蓝水手服穿在她身上，青春气息铺面而来。齐刘海下的眉眼精致，脸上依旧不动声色。
“我同意换啊。”
风寅茉震惊。
“她想要，我就给她。但她可能忽略了一件事，C位，不是谁都当得起。”
风寅茉被震惊到说不出话来。
面前的少女眸底三分怒气，嘴角含着冷笑。
崔暮雪的台风一向是出了名的稳，但是她第一次在台下感受到如此强的气场。——唯我独尊。
不知道为什么，风寅茉突然觉得这句话变得极具信服力。
“你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些？”
风寅茉参加过上一季的选秀，但是遗憾卡在第五名，“回锅肉”成了她的标签。
风寅茉实力不错，但是缺运气，之前好几轮的舞台都没什么话题度，上次排名第七，网上已经有预言，说风寅茉这颗沧海遗珠，会再次变成意难平。
风寅茉愣了好一会儿，欲言又止。她脸上出现极度复杂的神色——挣扎、不甘和恨意。
卫生间静得只能听见滴答的水声。她开口，声音有点落寞，“可能是……发生在我身上的事，没办法看着它在我面前再重演一遍吧。”
崔暮雪心中似乎被什么揪了一下。这意思是，上一季风寅茉本来可以出道，但是被人抢了名额？因为她淋过这场雨，所以她想为她撑伞？
心中升腾起暖意，但崔暮雪一惯不会安慰人，这时候不知道该说点什么。
两人对视一眼。
大事不好。
“坏了，快开场了。”
崔暮雪飞快地拧开门把手，冲了出去。隔壁的人刚打开门，面前就飞驰过两道模糊的深蓝身影，吓得发出一声尖叫。
候场室。
两人失踪，工作人员们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候场室的门被“啪”一声推开，风寅茉慌张地跑进来，“不好意思，我回宿舍换了个鞋垫来迟了。”
工作人员连忙问，“你看见崔暮雪了吗？”
“没。”
宋薇没好气地喊道，“快过来，我跟你还有两个互动动作。”
“真的要换吗？会不会影响节目效果？”，风寅茉忍住心中不快，一脸真心替宋薇考虑的样子，“独舞是崔暮雪编排的，难度挺高的……”
就凭你跳得下来吗？
宋薇脸色一沉。
又来了。
不只宋景苑，连风寅茉也觉得崔暮雪更合适。
宋薇捏紧了拳头，她看上的东西，没人能抢走，让崔暮雪去当梦里的C位吧。
齐逸朝工作人员吼道，“你们怎么安排的，这都超了十五分钟，舞台都快变成其他组的专访了。”
正在这时，门被推开了。工作人员快步拉着崔暮雪进来，脸上是劫后余生的庆幸，她朝一名青年说，“谢哥，到了。”
谢词云把要换C位的事跟崔暮雪简单说了。面前的女孩神色很平静，眼神扫过在场的人，停留在宋薇脸上。
宋薇一副理所应当。
“我有个条件。”
“你说。”
“把我这部分的高音给风寅茉唱。”
风寅茉睁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崔暮雪，宋薇原本占据的part，的确存在一个非常大的亮点，是结尾的高音部分。
崔暮雪唱不上去，也不打算唱，还不如留给更适合的风寅茉。
但选秀本就是千军万马，帮任何一个“朋友”，都可能是在拿自己的名次开玩笑。崔暮雪却风轻云淡地笑了笑。
风寅茉鼻头一酸。
谢词云在这个节目干了四年，第一次听到有人主动要把自己的part让给队友的。去除了这几句高音的点睛之笔后，崔暮雪换了之后的位置可谓是没有一个亮点。
纯路人。
这对于决赛表演是极度危险的。这样的情况下，崔暮雪想出道，唯一能赌的只有单人表演。
谢词云在心中叹了一口气，“赶紧上台。”
舞台上很热闹，从网络热梗聊到了生活窘事，不少选手已经意识到《谋杀夕阳》一组的延时，都在配合裴诗成拖时间。
崔暮雪到达台侧的时候，刚好聊到许可辰。
“跟可辰一组跳舞真的是太磨练人了，每天衣服上的汗能拧下来三斤。”队友夏晴吐槽。
“七年老艺人是这样的。”夏天抢过话头，“老”字着重强调。
许可辰指着夏天，气得发笑。
导演组给裴诗成传递了让《谋杀夕阳》一组上台的讯息，他偏头看过来，正好看见崔暮雪站在昏暗的灯光中。
后者注意到他的目光，不避不闪，一双眼睛明亮得像皓月。
裴诗成转过头，把麦克风贴近唇边。他手里有两版台本，一个是用崔暮雪引出节目，另一个是宋薇。换了C位，他应该选宋薇。
可是……
“你二公的时候跟崔暮雪合作过舞台，那许可辰和崔暮雪，你更想跟谁一组呢？”
夏晴整个人静止了三秒，讪笑着说，“那还是可辰吧。”
裴诗成浅笑，“可你刚才说很折磨人啊？”
夏晴面色痛苦。
“跟可辰练舞废腿，跟崔崔练舞废命啊。你见过凌晨四点的练习室吗？你睡了她还在练，你睡醒了她还在练。”
【不会吧，不会真给崔暮雪当上主唱了吧，给我干沉默了，风寅茉宋薇你们加油啊。】
【哈哈哈这瓜保真吗？崔暮雪这么卷的吗，一点都看不出来啊。】
裴诗成唇边有揶揄的笑意，“卷王会带来怎样的舞台呢，让我们来看看当海边列车呼啸而过，夕阳即将被谁谋杀。”
“有请——崔暮雪、宋薇、风寅茉、谢姝、白朱情，以及帮唱学长齐逸。”
崔暮雪迈着一双笔直的长腿上台。
夏晴连忙往许可辰身后躲，慌乱的神情被清晰地放到大屏上，引得台下观众一片笑声。
【夏晴：敢情谋杀的是我，救救我。】
【看看我家哥哥那努力憋笑的表情，你还笑你还笑，煽风点火第一名。】
大家都在关注崔暮雪，宋薇心里憋了一股无名火，但碍于场合，只能努力憋出假笑。
《谋杀夕阳》成员一字排开，裴诗成开口，“第一组就很强啊，前四里面占了两个，齐老师怎么评价这组学妹呢？”
齐逸一身纯白西装温柔帅气，朝观众道，“其实对唱跳来说我是外行，不应该是我来评价，在跟学妹们的合作中学到很多，只希望不要拖大家后腿。”
“最开始我都有点拘谨，还是薇薇带我一点点融入的。”说完，齐逸偏头看宋薇，有点不好意思。
宋薇连忙摆摆手，笑得很甜，“没有没有，师兄还是太谦虚了，在师兄身上我学到了很多表演精髓，能帮助我在节目中更好地沉浸在表演里，获益匪浅。”
大屏上出现宋薇一张漂亮的脸，双马尾上系着粉蓝蝴蝶结，衬得笑颜如花。
【啊啊啊啊啊血槽已空，薇薇好甜啊，妈妈爱你。】
屏幕上夸赞成片滚过，也夹杂着对营销咖的冷嘲热讽。
【还是要点脸吧，靠通稿吹出来的艳压？】
“齐老师跟薇薇一组很开心啊。”裴诗成故意调侃道。
齐逸跟宋薇对视一笑，又飞快地别开脸，齐逸脸上迅速爬上一层红霞。
【家人们他们好像那个谈恋爱被老师抓住的小情侣啊。】
【薇薇怎么跟谁都有CP感啊，这个新女婿我先答应了。】
【老公你又公费磕糖是吧，你还记得你是主持人吗？】
风寅茉在一边静静地看着两人演，脸上笑嘻嘻，心里把这两人的十八代祖宗都问候了一遍。
人设含量100%。
裴诗成问：“寅茉，怎么评价这次合作呢？”
她一抬眼就对上裴诗成的目光，像是看穿了自己，“很幸运能跟薇薇合作……”
宋薇这时看过来，微笑着准备接受夸赞。
“她唱歌能力一绝，非常值得我学习，绝对是这个C位的最佳人选。”
宋薇的笑容僵在脸上，大屏上眼神恍惚尤其明显。
裴诗成接着问，“崔崔，你觉得呢？”
镜头推到崔暮雪脸上，五官精致，漂亮得不像真人，“我觉得薇薇跳舞能力一绝，非常值得我学习，绝对是这个C位的最佳人选。”
此话一出，现场气氛都变得有点尴尬。台上队内六双耳朵，任谁都听出崔暮雪顺着风寅茉的话在阴阳怪气。
就连风寅茉也不怀好意。
弹幕一条又一条，像成群的牛羊飞驰而过，疯了似的滚动起来。
【不是吧寻4的舞蹈天花板和唱歌天花板一起夸宋薇，就宋薇这实力听了这话不会折阳寿吗？
【我怎么觉得她们在捧杀宋薇，这个C位一看就有猫腻。】
【滚滚滚，C位实至名归，你主子都开口承认了你还在这里狗叫什么？】
宋薇这时候再也忍不住，一张脸又气又急，双目发红。
齐逸正想找补点什么，只听得裴诗成说，“那我可要好好期待了，接下来就随着这趟海边列车，一起步入夕阳。”
整个舞台暗了下来。
好戏开场。
夕阳漂浮在海平面上，成为海洋和天空唯一的分界线，场景唯美。
却见证着一场自杀。少女们在海滩上起一场孤独的舞，朝着大海深处走去，冰凉海水倒灌。
弦乐悲凉。
逆光中风寅茉发丝飞舞，双臂交缠。唱出第一段歌词——
“生命如同泡沫无色无味，
心中不安深海才能抚慰，
我拥抱迷途同夕阳下坠……”
风寅茉双膝跪下，缓缓倒在水中。
泪光闪烁，比泡沫更易破碎。
观众瞬间沉浸，好像自己正在经历这场投海自杀。灯光掠过的瞬间，照亮了观众们脸上的泪痕。
【风宝杀我！网抑云启动！】
【绝世歌姬风寅茉！】
直到表演开始，宋薇都还没回过神来，一开口和“坠”字撞上，声音颤得飘出九霄云外。宋薇心烦意乱，不仅跑音，还进错拍了。
嘉宾席上，宋PD听出C位临时换了人，气得把耳返摔在桌上，惊起周围一阵骚动。
进入第一个表演的小高潮。齐逸从升降台入场，宋薇在他的怀抱中醒来。
金光破开云层，照射在细软的白沙上。背景弦乐一改凄凉，浪漫动人。两人牵手，在沙滩上跳舞。海风中两人缠绵。
“如同灯塔照耀，
潮汐暗合心跳……”
少女将新的希望，寄托于爱情。两人很有默契，舞姿优雅，比洒下的月光更加洁白美好。一看就花了大量时间练习过。
齐逸每次跟崔暮雪合跳这段时，动作总是很僵硬。
崔暮雪心中冷笑。
两人从初识到热恋，剧情急转直下——少女发现少年的深情并不专属于她。
脚踏两条船。
又是一个傍晚，他们相见于海边，场景和初遇时一样，列车呼啸而过，少女将匕首插进少年的胸口。齐逸被推下悬崖，葬身鱼腹。
最后一幕是整个节目的高潮，少女自戕前挣扎的内心独白，C位的三十秒独舞。
宋薇全身湿透，水手服被水染成深蓝，挂在身上很沉重。鲜血沾染在她的手臂上、短裙上。因为动作激烈，发丝缠在耳麦上，呼吸急促。
双眸充斥着嗜血的疯狂和残忍，反而更加明亮，在狂风暴雨中熠熠生辉。
【好病娇，妈妈爱你！】
【我看谁还敢说宝贝的C位是抢的！谁敢！】
宋薇左脚往前踢，头往后一个wave……舞台上“咚”地一声，镜头里宋薇失踪，
崔暮雪的脸一闪而过，目光中掠过惊讶。
两秒后，导播再次把镜头对准宋薇。宋薇以一种腿弯折的形式，侧躺在地上，神情痛苦。
【薇薇这演技，太逼真了。】
【载入史册！太牛逼了我女儿！这个动作将这个舞台上升到一个高度！】
风寅茉出场，镜头里她眼神犀利，高音如同啼血般穿透云霄。
“若再给我重来机会，
我不会将悲欢寄托给爱情，
寄托给他人，
是谁被我谋杀？
……”
整个演播厅鸦雀无声，连弦乐也戛然而止。
唯一一束追光落在风寅茉周身，她的低吟回荡在整个演播厅，带着声嘶力竭后的沙哑。
和绝望。
——“是我被我谋杀。”
少女们一齐向后倒去，灯光熄灭，久久无声。
众人都沉浸在风寅茉极具穿透力的高音上，观众们起了浑身的鸡皮疙瘩，观众席大喊“风寅茉！”
“风寅茉！”
“风寅茉！”
最先发觉异常的是崔暮雪，她连忙朝台侧招手。谢词云一看状况不对，喊了几个人一起上台。要不是导演组及时地关上了选手的麦，此时现场大概会充斥着慌乱的叫喊。
“快！给她固定！”
“抬走！别颠！”
“慢点走！”
宋薇摔得很严重，被节目组紧急送去医院，跟了五六个工作人员，谁不知道宋薇是FY娱乐小公主，整个节目组都高度紧张。
选手们按捺不住吃瓜的心情，纷纷围过来，风寅茉三人被围得水泄不通。
“出什么事了？”
“宋薇摔了，估计骨折了。”风寅茉叹道。
骨折对于唱跳选手是很致命的，宋薇不论名次如何，也无法参与后面的单人舞台。
因为上一个舞台的超常发挥，风寅茉的实时排名已经冲到了第二，压了宋薇一头，选手们纷纷祝贺。
而原本排在第四的崔暮雪被挤到了第六。
前途坎坷。
崔暮雪半靠在沙发上，缩在角落里，远离人群嘈杂。
编舞是崔暮雪设计的，她很清楚每个动作的角度、力度，在最后雨中的那一幕之前，宋薇就已经站不稳了。
她在硬撑着。
最后一个动作左腿前踢，腰要下到接近120度，非常考验舞者的平衡能力。遑论还要加上服装吸水后的重力。
宋薇野心大，基本功却跟不上，连第一个下腰都撑不住。
崔暮雪知道宋薇驾驭不了她的编舞，却没料到她会摔得这么严重。她离宋薇比所有人都近，她清晰地听到一声——“咔。”
“崔暮雪！”
崔暮雪回过神来，就看到风寅茉正站在面前，皱着眉头拍打她的肩。
“没事吧？”风寅茉问。
“没，”崔暮雪自己都没察觉到自己叹了口气。
她低声说，“我出去走走。”
走廊里夜风穿堂，她还穿着刚才的演出服，很薄，上面淌着水，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她嗅到一阵烟味。是从楼梯间传来的。
一些细碎的语句从楼梯间里传来，是个熟悉有力的男声，“严重吗？”
“我直播完过去。”
“嗯。”
男人推门出来跟崔暮雪打了个照面。
她瞳孔一缩，“宋PD？”
宋景苑也愣住，“崔崔？”
宋景苑是国内一流的solo唱跳男歌手，实力很强，亚巡演唱会场场爆满。他算崔暮雪的伯乐，崔暮雪偏科严重，每次音乐导师摇头，宋景苑都一脸不屑地看着同事，再隆重地把A捧出来，护短的很。
合作舞台的编舞更是抽时间帮崔暮雪改了十几回。
宋景苑看上去有点憔悴，他开门见山，“对不起。”
“？”
接下来宋景苑说的每一句话都像惊雷砸在崔暮雪的耳边。
“我替宋薇说的。”
“她是我妹妹，很小就分开了，我跟妈妈，她跟……宋总。我一直没怎么管她，让她养出一身臭毛病。”
“她骨折很严重，肯定会退出决赛。”
短时间她有点接受不了这么大的信息量，只能拼命理解。
“你……就算看在我的面子上，别跟她计较，行吗？”
宋景苑一向对她很好。崔暮雪叹了口气，算承了宋景苑的情，“无所谓了，她都躺进医院了，我还跟她计较什么？”
宋景苑心神不定，拍了拍崔暮雪的肩头，踱步离开。
崔暮雪正打算去换衣服，结果流年不利，撞见个小人。
崔暮雪目不斜视，当不认识。
齐逸伸手挡住她的去路。
“你退圈吧。”
这是今天第二个人跟她说这句话，她顿时怒火中烧。
“宋薇如果不是为了赢你，不会选择那么冒险的动作，你觉得她会不记恨你吗？不如你自觉点退圈，还不用吃苦头。FY……”
齐逸还没发表完自己的长篇大论，就被人打断——
“她到底为什么这么菜啊？”
崔暮雪面容冷淡，“下个腰都能把自己下骨折了？她来参加选秀之前没跳过舞吗？FY娱乐那么有钱，怎么不给她请个好的舞蹈老师啊？”
“至少教会她，偷别人的舞之前，先确认自己不会骨折吧？”崔暮雪语气平淡，好像在谈今天的天气那么平常。
齐逸气得不轻，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如何反驳。
“还有，”崔暮雪勾起嘴角，“宋薇对我有意见，让她自己来找我。”
“别派一条狗来叫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