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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哈——” 拉风箱般的喘息声,喉咙间反上铁锈的甜味,夜晚的草木如同鞭子一样擦过手臂,在皮肤上留下血痕。不能停下,不能停下,停下的话就会被……

    “醒醒,小花,我们到了。”花清歌缓缓睁开眼睛,血红色的云一如既往地飘荡在紫色的天空中,微白的月亮已经出现在天空的一角。

    “对不起,姐姐。”竟然在路上睡着!

    ??

    因为是外出就诊,桔梗特意把头发用白色的和纸绑了起来,白衣绯袴的清冷的女巫将放在一边的医药箱拿了起来,看着身边脸睡得通红的孩子,轻笑道:“小花,走啦。”

    桔梗是闻名于世的女巫,仅仅18岁,出色的医术和精湛的箭艺就令人叹服。这次出来行医完全是因为有一个有权有势的主公硬要姐姐出来帮他的夫人治病。她曾自告奋勇的想自己去,结果被正在挑拣草药的姐姐瞥了一眼,手上动作不停。

    “这次出去,你还是跟着我吧,我不在,你练功肯定又要偷懒。”这次行医归期未定,桔梗不敢放花清歌一个人在村里,花清歌学习医术的时候确实很刻苦,但一拿着弓箭站到靶子面前,就好像浑身有蚂蚁再爬。

    “因为还有姐姐嘛……姐姐这么厉害,我就稍微偷点懒嘛……”花清歌不好意思地瞥了眼挂在墙上的弓箭。

    “在我这里,撒娇是没有用的哦,今年要是你还是这个准头的话,我就要给你的晨练加量了。”

    两人被仆人引领到来到一座气派的宅邸面前,路过鹅卵石石子铺就的地面,看到了那位继国家的家主端坐在竹帘后,身上的花纹好似眼睛一般,注视着外来者。

    “桔梗大人。”家主朝桔梗颔首,姐妹俩回礼。好似才注意到了桔梗身边还跟了一个小孩,家主不带一丝感情的视线从她身上划过,花清歌不由得将手中的弓箭抓紧了些。

    “这位是?”

    “这是舍妹,我一人出门在外太久,放心不下她,便一起带来,请家主大人不要见怪。”桔梗注意到了花清歌的紧张,她不着痕迹地捏了捏花清歌的手,表示有自己在不用担心。

    “桔梗大人客气了,只是多出了一个小孩子而已。”家主大人这么说着,站起了身:“那么内人,就拜托桔梗大人了。”

    那位家主大人的夫人身体已经很不好了,可能是因为当初生育落下的病根,半具身体都已经麻痹,若是早点医治,还会有希望,而现在桔梗能做到只能缓解她的痛苦,延长一些她在世上的时间。

    花清歌帮桔梗点上蜡烛时,月亮已经爬上空中,桔梗看了眼天色,将灯笼递给花清歌,叮嘱着小孩要回去早点休息。

    “姐姐也真是的,说什么睡晚了脑子不好使,自己不也熬夜……”披着外衣的花清歌提着灯笼走在内院的路上。

    ??按道理来说花清歌作为外人,肯定是不能住在家主内眷的院子。但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家主将两人的住所安排在了内院。

    晚上看这座宅子感觉阴森森的,完全没有人情味,好像一个牢笼,将所有人都困在了里面。

    “咣当”身后的屋子里传来什么东西掉到地板上的声音,花清歌一个激灵,不会是那位夫人因为身体不便摔跤了吧!

    “夫人!”提着灯笼跑过去的花清歌没有看到倒在地上的夫人,反而是看到了两个明明长得一模一样的孩子,一位穿着不合身的短衣服,眼神迷茫地看着他,另一名布料精细的孩子正趴在地上,好像正要透过小门给他什么东西,但因为花清歌的到来,他正有些惊恐地看向提着灯笼的花清歌。

    感觉……好像坏了什么事的样子,看这个衣料,估计应该是家主的孩子吧。刚想开口询问的花清歌听到了这座宅邸仆人的脚步声,应该是被刚刚自己的叫声引过来的。

    脚步声越来越近,花清歌硬起头皮,吹灭了灯笼里的蜡烛,一脚将那个趴在地上的踹进了房间,然后将那扇小门狠狠关上。

    刚做完这些的花清歌舒了口气,一抬头,就看见了白衣服的仆人就在头顶冷冷地看着她,苍老浑浊的眼睛空洞无神:“小姐,这么晚了还在这里做什么呢?”

    “我……因为灯笼熄灭了”花清歌举起了手里的灯笼:“看不太清路,我第一次来这么大的房子,有点迷路了。”

    “这样啊。”仆人都脸色缓和了下来,微微欠身示意花清歌跟上自己。夜晚的宅邸只有脚落在木板上的吱呀声,直到花清歌回房间,那个白衣服的仆人都没再和她说一句话,再确认花清歌躺到了被子里,才将门关上,缓缓离开。

    真是古怪的大家族啊,花清歌这样想着,不管是没什么感情的家主,病重的夫人,还是那对奇怪的双胞胎……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姐姐我下次再也不单独回来了!大家族!好可怕!

    露珠还挂在叶子上时,花清歌在演武场的庭院里,看见了那名衣着精细的孩子,穿着专门的武士服,正在庭院里练习挥剑。

    大家族的孩子也要起这么早吗?真是刻苦啊!突然想到昨天有些没留情的一脚,花清歌有些歉疚地看向了他的屁股,应该不会留下脚印吧,要是被家主发现自己的儿子屁股上多出一个脚印……不会让我切腹自尽吧!

    担心自己会被切腹的花清歌离家主的儿子稍微远了些,开始自己的热身运动。以前被当做监工的式神都被姐姐留在了村子里,现在只有靠自己自觉了。

    等太阳将露水都蒸发殆尽了,晨练完的花清歌都换了身衣服路过庭院,家主的儿子还在继续练习,中间甚至都没有停下过。一直,一直继续着这个枯燥的姿势。

    这是何等的自律啊!明明看起来年龄和自己也差不了多少吧!花清歌!受到了卷王的震撼!

    下午帮着桔梗姐姐研究药方,但漏了些东西,准备回房间拿的花清歌听见了木头重重敲在人身上的声音。花清歌将东西放在了地上,自己顺着枫树爬上了围墙,看向练武场的方向。

    还是家主的儿子,现在是在和大人对练吗?但是对面的大人好像根本不留情的样子,每次木剑落在小孩身上一次,花清歌的脑袋就短下去一节。

    “小花,你在干什么呢?”身后突然传来姐姐的声音,花清歌一看太阳,完蛋了又忘记时间了,桔梗看向刚从围墙上跳下来的女孩儿叹了口气,将围墙下的东西抱起来,看了眼庭院里的场景,没说什么,只是牵起了花清歌的手,加速离开了这个地方。

    桔梗看上去没什么反应,但她默许了花清歌从草药堆里偷摸着拿一些药草的行为:“不要太过分。”她这样提醒道,花清歌也冲她笑,桔梗向来对这个心软的妹妹没办法,点了点花清歌的鼻子,“你啊……”

    虽然药膏是做好了,但看家主的样子,似乎对孩子的状态也漠不关心,白天训练成那个样子,晚上还得去训话。要是姐姐是这样的……

    花清歌打了个寒战,但还好家主平时不会进内院,于是提着灯笼的花清歌在门口抓住了他。

    还没等花清歌说话,手中的灯笼先照亮了了那个孩子高高肿起的脸颊,和还没来得及擦干净的泪痕,眼睛里还带着未褪去的惊恐。

    这么小的孩子,家主还真是下得去手。花清歌拧干了手帕,将浸得冰凉的手帕贴在了滚烫的脸上!明明这孩子也没做错什么吧,一整天也在练习,这个父亲还有什么不满吗?还是说……这个孩子不是家主亲生的,所以才百般折磨……

    花清歌的表情千变万化,脑海中已经浮现了无数个版本的大家族爱恨情仇,全然没注意到自己的脸距离男孩只有咫尺,男孩子的脸也越来越红。

    “……谢谢”仿佛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声音一般,对面男孩儿发出的声音将花清歌的思绪唤回,男孩儿涨红着脸,眼神躲闪着花清歌的视线。

    “没关系。”花清歌将手帕换了面:“倒是我晚上踹你的一脚,真的很抱歉!”

    “没事的……”男孩儿一直垂着脑袋:“这些都是小伤,我还要去上课……”他着急地想要站起来,证明自己没那么脆弱,但花清歌将药膏点在了他的脖子上:“这里……肿了吧。”

    手指将清凉的药膏涂抹在滚烫的肿块上,因为光线昏暗,所以花清歌得凑得很近才能看清。

    ??男孩更加坐立不安,连脸上的手帕都不按了,整个人几乎要落荒而逃,花清歌也注意到了。

    ??是不好意思了吗?也对,贵族男孩子的话,多少有点那种自尊心吧。

    ??她将药膏塞给了他:“诺,剩下的你自己回房间涂吧。”

    “药膏的话要是用完了,再来找我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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