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

    2007.6

    刚入学的新生是不用立刻出任务的,他们更集中在体术和知识的学习上。

    “所以,弥也酱的术式是什么?”

    炎热的午后,五条悟独自解决完任务回高专,远远就看到操场上的躺在树荫下偷懒的某人。

    “五条前辈?凑太近了。”

    青宫弥也睁眼便从那片湛蓝色的瞳孔里看见自己的倒影,她歪头想躲开五条悟直白的视线,不习惯被这双眼睛注视。

    五条悟直起身,留出空让青宫弥也能坐起来。

    “入学这么久,还没见过弥也酱的术式,我们交换秘密吧!”

    啊,这个人是那种自说自话的类型。

    “五条前辈的术式没有人不知道吧。”

    “确实,毕竟我很有名嘛~”

    术式并不是什么稀奇的术式,青宫弥也本身也没有隐瞒的想法,她看着前辈一脸好奇非要知道的样子也就直接说了。

    “花。”

    “花?听起来很可爱,是操控植物类的吗。”

    这种术式虽然少见,但并不是没有,不过很耗费咒力,大多是走技巧型,难怪她的体术会那么好。

    五条悟把墨镜摘下,仔细打量了面前的少女,薄荷色的眼瞳透着光,似乎是被盯得不好意思,她轻咬嘴唇不再看他。

    特殊的咒力流淌,导致她的周围出现一片停滞的区域,有点像无下限,但并不会阻挡住什么,从六眼给出的情报来看...

    更像是一种微小的术式延展。

    五条悟伸着两条大长腿,坐在青宫弥也身边:“我可以看看吗,你的术式。”

    “可以是可以,五条前辈喜欢花吗?”青宫弥也抬起靠近五条悟的右手,手心向上摊开。

    “手好小。”五条悟也伸出左手对比起来,和他的手放一起比,确实小了很多。

    “...五条前辈,不要突然评价起来啊。”

    “对不起。”

    咒力在青宫弥也的手心凝聚,六眼紧密的锁定着咒力凝聚的形态,随着手指微动,一朵樱花绽开在她的手心。淡红蔓延在重叠的花瓣上,随着咒力的输出,又一朵花苞出现然后绽放,感觉这种演示差不多了,青宫弥也合手放下,咒力凝聚的花也消散。

    “呜哇,直接开花,真厉害!”

    “......”不知道为什么,这种普通的夸奖让她很不爽。

    “真的很厉害,很特别的术式。”五条悟使劲睁大双眼表示自己的真诚。

    “算了,五条前辈别说了,被你夸完全开心不起来。”

    “诶,为什么?”

    “大概就像是一个数学家夸奖一年级小朋友做对了一道1+1=2的算术题。”

    “明明我是有在很认真的夸奖!”

    “是是是,知道了,五条前辈很看好我。”

    “五条前辈!夏油前辈还没回来吗?”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五条悟戴上墨镜转身跟灰原挥了挥手。

    “他的任务点比较远,不过刚才电话里说已经解决了,应该晚一点就回来了。”

    “那太好了,好久都没看见前辈们了,今天要一起去晚饭吗!”

    灰原和七海也是刚执行任务回来,所以今天只有青宫弥也一个人上课,老师让她多跑圈锻炼体力,她跑了两圈就开始偷懒。

    太累了,这么热的天她只想窝在寝室休息,现在还没回去完全是因为那一点身为学生的良心坚持。

    “现在还是上课时间吧,弥也酱~”五条悟抓住想要偷跑的青宫弥也。

    “......”

    灰原雄和七海建人看向被五条悟抓住衣领的后辈,心里不禁开始同情她。

    一定要撑到夏油前辈回来啊,弥也!

    -

    “干杯!!”

    久违的三个年级聚会,家入硝子一口气喝完一杯啤酒,将空杯子递给夏油杰。

    “再来一杯!”

    “硝子,别喝太多了。”嘴上这样说着,夏油杰还是给她满上了。

    “对啊,硝子,喝醉了我们不会带你回去的哦。”

    “有什么关系嘛。”她跟七海干杯后扭头对五条悟嘲讽道:“你以为我是你吗,一杯倒?不能喝就去和弥也一桌。”

    五条悟沉默,他感觉受到了侮辱。

    “弥也,硝子说你酒量差,这你不生气的嘛?!”

    “五条前辈,一杯倒说的是你,不要拉上我。”

    青宫弥也给五条悟续了一杯果汁,把路上买的草莓卷放到他面前。

    “前辈就好好坐着吃甜食吧。”

    七海建人注意到青宫弥也的动作,想跟她说不用特意照顾这个丝毫没有前辈样子的人,却被夏油拦住。

    “算了,让他们两玩吧,我今天不想照顾小朋友。”

    “哈?杰你是不是说了很过分的话!”

    “你的错觉。”

    “好了好了,五条前辈,先坐下。”

    /

    2018.11

    “哟,宪纪君,下午好。”

    青宫弥也带着高专的几个学生来到了加茂本家所在地,收到联络的加茂宪纪早已经在门口等候。

    加茂宪纪对她点了点头,“那个人没有回来过。”

    “知道了,让族人不要靠近祭台,我们进去后,也不要让任何人出入加茂家。”

    留下叮嘱,她带着人直直往深处的祭台走去。

    虎杖进入加茂家,就看见道路两旁齐齐跪满了人,每一个人的头都紧紧贴在地上,就算听到进入的人不止一位也没有一点动作。

    “啧,御三家。”禅院真希咂舌,可以的话她其实不想来这里。

    “啊,很抱歉,真希无视他们就好。”

    “为什么他们要跪着啊。”虎杖不太习惯被这样对待。

    青宫弥也扫了一眼地上的人,毫不在意:“有罪的人这种姿态才适合吧,在加茂家。”

    “罪?”

    “嗯,杀死家主的罪。”

    青宫弥也看到人群中有人发抖,勉勉强强才忍住想要的冲动。

    活该。

    “杀死家主?”禅院真希开始觉得有点意思,这种阶级观念严重的封建家族居然会对家主下手。

    可惜走在最前方的青宫弥没有回应,她只好问身边的加茂宪纪。

    “上代家主的离世是十年前的事,当时我并没有资格知晓,但罪魁祸首应该都死了吧,那个时期族里死了很多人。”

    他没说是怎么死的,禅院真希已经从周围的态度意会到了。

    她无声笑了笑,也不再觉得这里难受。

    “到了哦。”

    青宫弥也停下脚步,眼前就是祭台。

    加茂宪纪早已停在远处,他不敢再深入了。

    一踏入祭台,真希和乙骨便感到有刺骨的咒力笼罩在这里,一眼就能望尽所有的空旷院落里,中心的圆池散发着异常诡异的气息。

    这就是青宫前辈说的【加茂凛】吗。

    “感觉一到这里,你们就紧崩崩的,是有发现什么吗?”

    虎杖悠仁很疑惑,他什么都没感觉到。

    “喂,你难道没有发现吗?”真希不可思议,按理说虎杖不可能像个睁眼瞎一样看不见前面存在感异常的诅咒。

    “诶?!真的有东西吗。”

    青宫弥也想了一下,解答了他的疑惑。

    “虎杖君是家人,所以被容纳了吧。狱门疆给我吧。”

    “诶?!等等,家人?”

    乙骨将狱门疆递给青宫弥也,她第一次看见狱门疆,嗯,看着有点恶心。

    “你的身体里有加茂家的血,虽然很少。这是凛说的。”

    “没想到你还是加茂家的远亲啊,小看你了,虎杖。”

    “真希前辈!我也是今天第一次知道啊,糟糕,感觉这不是我今天应该知道的事。”

    后面的气氛没那么僵硬了,青宫弥也捧着狱门疆走向祭台的中央,红雾涌现在周围,亦步亦趋地跟着她。

    越往前走,红雾越浓重,直到她踏入血池,明明没有落脚点,却还是像走在地面上一样。

    雾气留在池边最终凝聚成人形,空气中属于诅咒的气息也消失殆尽。

    “怎么回事......”虎杖和真希震惊的看着现身的咒灵。

    人形,完全没有咒灵的感觉,反而是拿着狱门疆的青宫弥也散发着诅咒气息。

    乙骨忧太暗自提高警惕,丝毫不分心地注视着青宫弥也,防止出什么变故,他是计划里最重要的保险措施。

    现身的少女没有带来压迫感,乌黑发丝披散在背,她身着黑色无袖衫和同色袴裤,腰间挂着一柄白色的细剑。

    看起来并没有想象中家主的样子,也没有咒灵的样子,只看背影的话,就是个普通的气势凌冽的少女。

    直到它回头看向乙骨忧太,他们才真实认识到。

    这绝对是咒灵。

    一双无机质的红瞳,以及毫无生气的脸。

    “凛。”

    已经把狱门疆放在祭台的青宫弥也呼唤着它。

    【加茂凛】闻声也踏入祭台,圆池里的血升气又凝固成刺枪状沿着圆池边插入地面,长枪滴出的液体流淌在地面一圈又一圈绘画出看不懂的咒文。

    血液绘制的咒文堪堪在虎杖和乙骨脚边停下,他们齐齐往后退了两步避免踩到,真希看情况早早便跳到了墙头上。

    “好酷的。”虎杖感叹,乙骨同意的点头。

    “你们两个笨蛋注意点,别分心!”真希嫌弃。

    “是!!”

    那边的挺有精神的样子,真好啊,她也想到高专的时候了。

    “凛,领域展开。”

    话音未落,赤红的裂痕向荆棘一样以青宫弥也为中心往外生长延伸,眨眼间便和怪异的血雾布满了这个院落,狱门疆处于领域最中心的地带更是被刻满红痕。

    血雾将天空染红,乙骨打量着这个领域,似乎没有什么特别的效果。

    “这就是青宫前辈说的可以解开术式的领域吗,开放领域?”

    但下一秒,他就知道判断错了。

    强烈的心悸让他跪倒在地,呼吸声好大,啊,不是他的呼吸声。

    乙骨忧太勉强回头,果然看到虎杖悠仁也捂住心脏蜷缩在地,看起来比他要痛苦的多,为什么...

    他想起刚的才谈话。

    血...因为他有加茂家的血,所以才会更加难受吗?

    注意到身后一团糟的状况,青宫弥也不得不让凛加快狱门疆的解咒,她并不能控制这个领域的效果,主导权在【加茂凛】的手上。

    说是解咒,其实是利用血的侵蚀性强行破坏狱门疆这个个体存在的本身,不会伤害到里面的人,身为咒灵的血不行,要身为人类的加茂凛的血和咒灵的充足咒力才能做到的。

    血液浸入狱门疆,上面紧闭的眼睛似乎是很痛苦,突然睁开缝线留出血泪一样的东西。

    地上的咒文一层层消耗,狱门疆上的红痕也一层层往里深入。

    青宫弥也察觉不对后撤一步,狱门疆随即飞裂开,露出里面被束缚住的人。

    那人抬起头,许久未见的蓝色眼眸深深注视着青宫弥也不肯移开。

    “哟,弥也,早上好。”

    -狱门疆  解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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