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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6 章 刺杀玄机

    日暮时分,书柳和萧启一前一后到了山门口,两人脸色极为难看。

    纪知意心中咯噔一下,有种不好的预感。

    纪子嵘先开了口,正色问道:“发生了何事?”

    书柳几次欲言又止,目光躲闪中带着不忍,低声道:“听闻袁统领……袁统领刺杀圣上,意图造反,计划败落而逃……”

    “荒唐!!”纪知意瞳孔一缩,大声喝道。

    萧启深深看着她,“无论此事真相如何,朝廷已下了追捕令,统领府的一众侍从,连同青州袁家都已下了狱。”

    听到“青州袁家”四个字,纪知意的心脏像被人骤然间狠狠扎了一刀,脸色瞬间苍白起来。

    纪知意这些时日都在赶路,无意感染风寒,此时突然听闻此事,一时没忍住,剧烈地咳了起来,眼泪和喉间的疼痛一齐涌了上来。

    纪子嵘见状急忙上前扶住她,凝重道:“小妹!现下皇城中究竟发生了什么还未可知,莫要着急!”

    纪知意闭了闭眼,脑海中满是少年将军站在雁北广袤的草原上肆意而爽朗的模样,那样的天之骄子,如今却被扣上这样的罪名……

    不知他在哪里,可有受伤……

    “……萧启,你去准备快马,我们现在去青州。”纪知意哑声道。

    萧启没再多问,转身离开,去先头路过的客栈备马。

    “知意,不找昭安吗?”纪子嵘担心道。

    纪知意疲惫地摇摇头,道:“我们尚不知昭安在何处,但眼下他下落不明才是好事,我不能眼见着他的家人遇难,朝廷今日下狱袁家,明日许就下满门抄斩的旨意了……昭安忠孝,不可能眼见袁家陷落,他们这是在逼他现身。”

    朝廷如此果决的处置定是袁鸣羽已惹得朝野震怒,无人愿为他言语,而辰王……

    纪知意恨得咬牙切齿,无论发生了何事,这小人如今定是舍弃了昭安。

    她凝神看向青州的方向,面上虽勉强镇定,一旁的手臂却忍不住细细密密地发着抖。

    她绝不能让永宁侯府的惨剧,在青州袁家重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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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暗夜静谧,浓密的叶林随着阵阵带着凉意的风窸窸窣窣地晃动,将斑驳的月影埋藏在少有人烟的密林中。

    “呼—呼……”伴随着沉重的喘息声隐约在寂静的林中响起,远处的两道交叠的身影缓慢地行进在难行的山路上。

    “将军……将军放下我罢……”被背在身上的小将已然浑身是血,不死心地发出虚弱的呼唤。

    背着小将的年轻将军身材魁梧有力,尽管身上也挂了几处刀伤,却依旧缓慢而坚定地背起小将前行着。

    “晁冬,你莫要多说了,伤势加重我定不饶你。”那年轻将军冷冷开口。

    “将军……”晁冬不死心地摇头,胸口鲜血淋漓,直直染红了将军的白净的衣袍。

    又不知走了多久,黎明破晓,远处显出天光之处,终于看到了一户人家。

    袁鸣羽背着已经昏厥的晁冬,艰难地腾出一只手,叩响了门。

    “……何人在外面?”一道透着惺忪睡意的男声传来。

    袁鸣羽清了清喉间的艰涩感,沉声道:“我们是外乡来的修道人,在山间夜猎,不慎造遇野兽围困,死里逃生,惊扰阁下,实是对不住。”

    屋里传来窸窸窣窣的衣物声,半晌,眼前的木门缓缓打开。

    一个胡子拉碴的壮汉正皱着眉打量他们,粗声粗气道:“那与我何干?”

    袁鸣羽愣了愣,续道:“我师弟受了伤,可否劳烦借宿一晚?”

    “这天已经快亮了,你们赶赶路,往前走就能到兖州。”壮汉摆摆手,一副不愿收留的意思。

    袁鸣羽背着晁冬走了太久,全然不知自己身处何地,他碰了碰晁冬冰凉的手,心下焦急,认真地看着眼前的壮汉,恳求道:“一早来访,是在下的不是,可我这小师弟已经去了半条命,我须即刻去城中找大夫,阁下若肯收留,银钱也好,田亩也好,在下必当牛做马也会报答。”

    壮汉捋了捋胡须,又眯着眼上下打量了一下眼前人,哼了一声,转身道:“进来吧。”

    袁鸣羽一双疲惫的眼睛亮了亮,跟着壮汉进了屋子。

    说是木屋,屋内陈设也着实简陋,几乎除了一张床榻,一张桌几,便再没其他摆件,墙上挂着一副弓箭。

    显然这壮汉是个暂居于此的猎户。

    “我只能收留你们至多两日,两日之后无论你们是何情形,我都不会通融。”壮汉淡道。

    袁鸣羽匆匆道谢,拜托了壮汉照顾晁冬,独自踏着晨露寒霜去城中寻医士。

    这一去,日头将落才回来。

    袁鸣羽掏出了身上的全部银钱,才找到一个愿意与他出城的医士,才踏入木屋里,医士就皱起了眉。

    “破败不堪又四处漏风,怎么能让伤者呆在这样破落的屋子里?”

    壮汉正擦拭着手中的刀,闻言手中的动作顿了顿,嗤笑道:“能让他们进来是我张戈心善,两条丧家之犬还想挑三拣四?”

    医士不明所以,但看张戈面相凶狠,语带带戾气的样子,心中还是猛地怵了一下,吞了吞口水,低头处理起晁冬的伤口,不再多言。

    袁鸣羽若有所思地看了这名唤张戈的壮汉一眼,突然道:“阁下的弓不错,在下见识浅薄,不知可否借来一观?”

    袁鸣羽一早便注意到,墙上那弓之大远超一般的猎弓,估摸着要有不俗的拉力才可拉开,倒像是杀人所用的战弓。

    张戈抬起头直直望向他,借着昏黄的烛火,袁鸣羽看清了他左半边面庞,一道又长又丑陋的疤覆在其上。

    他忽地轻笑,“堂堂大将军竟也会对一把破弓感兴趣?”

    袁鸣羽瞳孔一缩,不动声色地看了不远处正忙着施针无暇顾及他们的医士一眼,走近了几步,“阁下如何得知我等真实身份?”

    张戈不耐道:“你莫不是拿我当傻子?哪有修仙者里衣着薄甲?又哪有寻常小兵谈吐这般文绉绉,带着一股子文人酸气?”

    袁鸣羽依旧盯着他,“你的弓也是战弓,从前也不仅只是个猎户吧?”

    张戈忽地把大刀直竖竖地顿在地上,重刀发出沉闷的颤响。

    “小将军,我无意探知你的身份,你也莫要试探我的底线,若是做不到,就带着你的同伴给我滚出去。”张戈危险地眯起眼,哑声道。

    见他如此抵触,袁鸣羽也不再自讨没趣,但始终对张戈留了个心眼。

    直觉告诉他,眼前人神秘且危险,但与他必会有不解之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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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纪氏姐妹一行人一路奔袭,途中经过离皇城最近的应天府,凭借着书柳的易容之术和乔装改扮,小心翼翼地躲过了官兵的次次巡查,也探听了更多关于袁鸣羽谋反一案的消息。

    听闻春闱舞弊案后不久,嘉祥帝一时兴起,于城郊的皇家猎场举行春猎,并召文武百官同乐。

    席间太子和辰王皆猎得颇多野物,收获颇丰,引得嘉祥帝起了兴致亲自入场欲射猎一二,不料马匹骤惊,带着嘉祥帝进了深林,林中忽现玄衣蒙面客十余人,若非太子和辰王领禁卫军及时赶到,嘉祥帝恐有性命之危。

    “若猜得不错,事后查明,那些蒙面客是统领府上的近卫吧?”纪知意沉着脸道。

    萧启在外听了一上午的消息,口干舌燥,坐在桌前便给自己倒了满满一碗茶水。

    “不止如此,若是死无对证的事,怎会这样快下狱?那些蒙面客中还有一人活着,刑部,大理寺,都察院轮番都审了,那人临死前才松了口,说是袁统领指使的。”

    纪子嵘闻言疑道:“这样一个小人物,即便是犯下重罪,刑部严刑之下,问出实话绰绰有余,如何用得着三司会审?”

    纪知意手指轻点着木桌,她决计不信此事是袁鸣羽所为,若他有此刺杀昏君的杀伐之心,他们之间又何至于会到今日这般地步……

    她墨色的眼瞳在烛火中宛如黑曜石一般,嘴角诡异地翘了翘。

    自从听闻袁鸣羽遇难,失去了消息,纪知意便常常陷入一种莫名的情绪之中,整个人周身气质平静又透着寒意,如深冬悬崖处最坚硬最锋利的冰锥。

    “只有三司会审,才能让那位九五之尊真正相信是袁鸣羽想杀他,而不是太子或是辰王的障眼法呀……”

    “他怎会知道太子辰王早已决定联手除掉昭安……”纪知意眼神闪了闪,“刑部和大理寺被辰王渗透,都察院是太子走狗,只有三司会审的结果一致,才能证明那蒙面客说的是真话。”

    此话如醍醐灌顶,萧启不由被这一奸计背后的算计吓得浑身掉鸡皮疙瘩,他结结巴巴道:“所以……狗皇帝对袁鸣羽想杀他这件事深信不疑,于是果断把他的府上侍从和家族中人纷纷下狱,就连袁鸣羽也下令就地斩杀……”

    纪知意猛地抬起头,寒声道:“就地斩杀?”

    萧启点点头,解释道:“就是三司会审那日的事,狗皇帝气得大骂袁鸣羽畜牲不如,下令就地斩杀,虽然没能抓住人,但从那么多禁军手上逃脱,他身上伤势也定然不轻。”

    纪知意眼神一暗,墨色的眼瞳又深了几分,只听她不容置疑道:“明日到青州,务必要救出昭安的父君和娘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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