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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

    『芷芊到了嗎?』百丁首領看他倆走近,第一句便問道。

    『還沒。』紹兒笑着回答。

    子繻沒有說話,而是看向博伊,見博伊正望着說話的二人,已見不到先前屬於少年的那種怨怒神情,臉上還帶了些微笑。子繻估計,應該是百丁首領把他安撫好了,不知首領用的是什麼方法,這麼快就令他破『怨』為笑。子繻不禁輕輕搖頭一笑。

    『既然小伙子心裏面的疙瘩已經沒有了,那我們進去坐吧。』紹兒笑道,一邊擁住博伊的肩膀,和他一道返回宴會廳。

    子繻向百丁首領笑着做了個『請』的手勢,然後他們跟在紹兒二人後面也漫步回去。

    座上各人繼續飲宴傾談,談論各樣的話題,而博伊也主動加入了討論,這與他之前多在聽他們發言有很大的不同。當談及高加與泰倫之間的戰爭時,他認為即使止戰,也不能讓泰倫失去了土地,泰倫族人有勇氣有決心,不讓別人欺負,他甚至還引用了百丁首領剛才對他說的話『土地是要用鮮血捍衛的』來表意。沒想到,一次無意的交談竟讓博伊在思想上有如此大的轉變。

    言談間,百丁首領的隨從進來,說有要事向首領匯報。隨從正等着首領召他近前耳語,可首領卻示意叫他直說無妨。

    來人禀報說,去找芷芊姑娘的人已回來,但找不到芷芊姑娘,她在魅界的居所已人去樓空,鄰居也不知道她的去向。

    聽得這個消息,百丁首領嘆了一口氣,叫了隨從退下,便把目光轉向子繻,後者臉上隱隱流露出失落的神情。

    『維兒,很抱歉,令你失望了,請你不要怪我給了你一個未能實現的希望,我明白你的心情,我也感到十分遺憾,不過,相信我們在以後的日子,一定會找到芷芊的。』百丁首領說道,以低沉平緩的語氣。

    子繻搖頭笑了笑,向首領頷首道:『先生一番苦心,子繻還哪有怪先生之理?有時事情不能如人意,也只能另外再想辦法。』

    各人好言勸慰,抹走了子繻心中不少的失落。宴罷,百丁首領帶着隨從離去,而子繻就準備重啟尋石之旅。

    原本心急尋石的博伊卻一反先前的態度,他提出不再跟隨三哥繼續旅程了,他要回到泰倫,與族民一起把欺負他們的人趕走,他希望像男子漢一樣,即使灑下鮮血也要守護族人的土地。

    子繻雖然再一次感到驚訝,但見此話是博伊自己說出來的,不像是有人脅迫於他。子繻想到,就算是個小孩子,也可以有自己的想法,平心而論,這樣的想法不見得是錯的,博伊確實有權這樣想,有權做這樣的決定。何況,跟隨自己前去尋找止戰石,其危險程度並不一定比回去戰鬥更低,結果如何,沒有人說得準,所以子繻也沒有勉強博伊。

    紹兒知道博伊有此想法,便派人護送他回去泰倫。博伊的事先按下不表。

    從外界傳來消息,鍾陽侯出訪泰倫之後,還順道拜訪了幾位表親的部族。正如之前百丁首領和博伊在談話中打過的比喻,高加搶了泰倫的豆子不願歸還,而泰倫又不肯就這樣認輸,幾位表親也一致表明立場,會堅定地支持泰倫維權。

    鍾陽侯此行沒有什麼實質的進展,其實,這個結果是早已預料到的,各方都不期望有驚喜,也不寄予厚望,事件仍會按雙方各自的意願進行。因此,鍾陽侯最後表達了尚主的意思,如果想要尚主繼續發揮影響力,就必須在凍結現時局勢的基礎上,他們才會再次參與。

    鍾陽侯表達的意思,此刻聽起來確實不符合大家的期望,甚至還被認為與公義背道而馳,但這個態一定要表。尚主明明可以置身事外,可是他仍然要為星球的安危而操心。現時各方不能接受的提議,不等於過些時候也不能接受,當形勢惡化下去,死結打不開的時候,各方就會重新審視這個表態。態度擺在那兒,時間就是關鍵。

    當高加得知泰倫及表親們的立場時,他又一次將自己的條件提高,豆子不還了,泰倫還要叫他親爹。談判的空間收窄了一圈,大有一種行銷的意味,像是要告訴對方:此時的條件轉眼即逝,要把握就趁早,再惹我不高興,叫我親爹都不行了,到時候你就後悔莫及了,你的不合作只會給我增添一個揍你的藉口,我揍你,責任在你。果然是在理據後面暗戳戳地耍流氓。

    外界消息混亂,總之各方都在較勁,也各有自己的盤算,一時之間,到處都是公義,人人都說自己站在公義的一邊,就只有公義不知道自己站在哪一邊。

    外面的形勢變化沒有動搖子繻尋找止戰石的想法,因諸事纏繞,他已經耽擱了好些時日,他打算盡快啟程,好早日尋得止戰石,還這個世界一個清靜和平。他心中清楚,戰爭不停止,受苦的就是無數的族民。

    第二日,赭日初出,子繻便從籟音府出發,繼續他的行程。紹兒親自護送兄長,直到籟音部族的邊界。

    籟音與鄰族一河相隔,河面架一橋互通,方便兩地民眾往來,界線設於橋中。橋的起始兩端由兩部族各自管理,沒有特許的車輛便不能通行,這個規定又造就了當地客運與貨運生意的興盛。

    紹兒身為籟音長官,他這次是微服出行,不想驚動其他人,以免引來不便,所以他只能把兄長送到橋邊就此止步了。

    此時赭日在天中,天氣漸熱,河面上絲絲涼風吹來,非常舒爽。微風拂動着如楊柳垂枝一般的紫茹花串,搖搖擺擺婆娑起舞。正值紫茹花開時節,花多葉少,細小的花朵密密麻麻,穿成一串串,滿眼淡淡的紫色佈滿河的兩岸。

    河邊聚集了不少做生意的人,他們用架子和推車搭起一個個小貨攤,販賣各樣的飲品食物,他們也為客人提供交通便利,為客人駁腳過橋。攤檔前圍了好些人,或購物,或問詢交通,熱鬧非常。看他們的外貌衣著,除了籟音族民,也有來自其他部族的旅客遊人。

    子繻走上前去打聽過橋事宜,順便也買些飲食之物。他觀察了一下這裏的攤販,發現他們並不像籟音族的人,反倒像是尚族人的模樣,便感到有些奇怪。

    他來到一攤檔前,點了幾樣飲食,又問了價錢。

    『丟尼共價五銀。』攤販笑着答道,隨即麻利地把他要買的東西包裝好。

    子繻遞上銀錢,攤販露齒而笑,說道:『鬼卵的多謝客官幫襯。』

    子繻聽他帶些尚族人的口音,而『丟尼』、『鬼卵』都是粗話。簡單幾句對答,竟是句句帶有粗話,讓人感覺刺耳,聽他的語氣以及看他的神情,卻並無不善之意,看來只是習慣。

    再留意其他攤販,皆是滿口粗言,而他們的神情輕鬆,語氣熱情,有些更是溫柔細語,卻是粗話連篇,作風不改,似是語氣詞一般,說得流暢自然。

    子繻聽得幾句,不禁覺得好笑,刺耳之感也少了大半,竟感到有些反差萌,現實中難得聽到一大群人,男男女女,溫柔友好地說着粗言。

    他又再詢問過橋客運收費及安排,攤販繼續熱情洋溢地以半粗半雅的語言回答他。

    確實是一試難忘的經歷,子繻今日聽到的粗言,竟比這二十年間聽到的總和還要多,十分有趣,趣在語氣溫柔。

    安排好行程,定下的車子沒那麼快到,子繻於是捧着兩個碗盛的果露回來找紹兒。紹兒見他笑吟吟的樣子,便好奇地問道:『哥哥遇到什麼好笑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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