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回去

    他的鼻梁高挺,轮廓分明,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里带着一丝不羁。

    “原来,你长这副模样。”说完又觉得不妥,她轻咳了两声,“将军容貌依旧。”

    白云生夺过她手中的面具,重新带了回去,留下了冰冷的四个字便转身离开。“即刻出发。”

    看这样子,应该是生气了吧,小气鬼。

    明夏与念夏二人齐齐围了过来,“公主,您也真是太大胆了,听闻那个面具是他父亲的遗物,就连陛下都恩准他若出战可以面具示人。”

    江步月这才明白他为什么生气了,不过怪不得旁人啊,既然是遗物竟应该放在家中好好保存起来,带着上战场,若是途中坏了,岂不懊悔不已?

    当然她根本来不及思考更多,便踏上了回归故国的行程。

    以她的身份来说,即便是回去也不会得到什么好的结果,她要争取拥有自己的一片天地,不受他人摆布,可皇权当道的天下,她能做到吗?

    等到都城,城中的百姓出城相迎,更是高呼淑和公主千岁,她和个亲回来怎么就像是立了大功一般。

    直到入宫前,她才从明夏的嘴中知道了事情的缘由。

    原来在他们一行人回到都城前,北狄王已经派使者带着大量的金银财宝来到临月,向临月皇帝请罪并表示感谢。

    这不仅仅洗刷了和亲的耻辱,更是阻止了一场战争的来临。

    江步月心中依旧充满了困惑,即便如此,百姓应该感激的不是白云生将军吗?反而对她这和亲的公主称赞有加?

    困惑未解,已至宫中。

    白云生下马后立于车驾的一旁,等待着她。

    同她一前一后进入勤政殿。

    她抬头看向高高在上的人,满脸笑意的大叔正是她的父皇江衡。

    “吾儿聪颖,竟识别那穆尔小儿的奸计,如此一来,那北狄更是不敢小瞧我们临月了。”他宽大的手落在了她的肩旁上,这一刻倒真像是一位和蔼可亲的父亲。

    她不解的看向一旁的白云生,识别穆尔奸计的不是他吗?

    而白云生就像是完全没有注意到她的眼神,自顾自的向皇帝说道,“殿下英勇之心不输寻常男儿,如今平安归来,也是临月一大幸事。”

    在白云生的盛赞中,皇帝一脸得意的看向她。“吾儿辛苦了,出去这一圈,人都瘦了不少,一会给你母后请安之后便回去休息吧。明日你还要同白将军一同登上城楼接受百姓的叩拜,如此一来,你也算是临月国的大功臣了。”

    江步月微微福身,“谢过父皇。”

    这倒与记忆中的父皇有所不同,难道仅仅因为她为国争光了?

    离开前她看了一眼白云生,那人依旧像是没看见一般,向皇帝禀报着军务。

    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可是她明白一个道理,那就是说多错多,倒不如私底下寻个机会,亲自问他。

    紫宸殿中,众人皆已安坐,好似就等着她的到来。

    这一幕倒是与记忆中的,没有什么区别。

    她踏脚进去,依照记忆中的样子一一行礼。

    高座之上的人瞧也不瞧她,她向身边年轻一点的女子伸出了手,“渺儿,你看看本宫手上的蔻丹是不是淡了些。”

    微低着头的江步月心中不由得冷笑了起来,所谓的皇后也不过如此。

    她起身,站直了身子,看着眼前的母女演戏。

    这一举动没能逃过江知渺的眼睛,“大胆!母后让你起来了吗?”

    此刻的皇后也一脸不悦的看向她,“不过是去了一趟大漠,竟变得这般没有礼数,来人呢,给本宫掌嘴。”

    不等那些奴婢嬷嬷们上来,江知渺已经冲了上来仰起手就给了她一巴掌。

    她那得意的笑容,浑然就是小人得志的嘴脸。

    “啪!”她毫不犹豫的反手打了回去,她这一巴掌可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手疼的很。

    所有人都不可置信的看着她,那种种神情就像是见了鬼。

    江知渺的脸颊上瞬间红了起来,她似乎已经忘记了疼痛,怔怔的看着她。

    皇后更是气的站了起来,指向她的手因为生气而颤抖不已,“你……你……”

    江知渺这才反应过来,扑到了皇后的怀中,失声痛哭了起来。

    “来人呢!给本宫把这个孽障拿下。”

    得令的侍卫冲进来,很快就将她包围了起来。

    她不急不慢的揉着自己的手,有恃无恐的看向皇后母女,以及那些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众嫔妃。

    “我方回来,连父皇都要赞我为临月解了燃眉之急,如今我是临月的功臣,若皇后娘娘毫不畏惧天下人是如何看待今日之事的尽管动手好了,倘若明日我满身痕出现在百姓面前,恐怕有损皇家颜面。”

    听了这番话,皇后气的胸口发疼,人几乎就要倒下了。

    那些侍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江步月拍了拍手,转身就要走,“既然皇后娘娘已无事,那么……告辞。”

    她的脸上露出了一丝不屑的笑容,即将踏出去的时候,仿佛又想起了什么,“对了。”

    她回头看向皇后母女,“今非昔比,奉劝皇后娘娘在我这里少费点心思,我这里出了点毛病。”说着她伸出手指在自己的脑袋边上转了一圈。

    “这……这无法无天了……”

    离开紫宸殿的江步月依旧还能听到里面传来的凄厉声。

    摆什么长辈架子,是她替她的女儿和亲,不知感恩也就罢了,竟如此欺负她。

    反正她也不是这里的人,大不了一死了之,说不定她还能尽快回去过她的人生。

    想起之前的江步月就这么任由她们欺负的时候,她心中的那团火焰就无法消散。

    “公主……你……”跟在身后的明夏与念夏此刻吓得双腿还在发抖。

    她回头看向二夏,上下打量了一番,摇了摇头。

    二夏魂魄都快被吓没了,此刻看到江步月诡异的看着她们,两个人不自觉的抱在了一起,“公主,您不要这样看着奴婢,太吓人了。”

    “回头得教些你们打架的招数,绝对不能再由着她们欺负我们了。”

    她脸上带着一丝狡黠的笑容,二夏两个人更是瑟瑟发抖。

    回到瑶华殿的江步月自然迫不及待的泡了个澡,那风沙之地确实不是一般人能待的地方。

    等她收拾妥当,准备休息的时候,才听闻皇后母女哭哭啼啼的跑到了皇帝身边。

    直到后半夜,母女二人才从勤政殿出来,据说脸色不算太好。

    明夏与念夏同时松了口气,从皇帝没有传唤她来看,并没有要斥责她的意思。

    估计皇帝也不会相信,以往唯唯诺诺听话乖巧的女儿怎么今日就抽了疯了。

    有一点,她可以确认,那就是在这个节骨眼上,没有人敢站出来指责她。

    一夜睡得并不安稳,她这个不受宠的公主能有什么好东西,她还是想念她自己一米八柔软且香香的大床。

    天未亮便被二夏拽了起来,她浑浑噩噩的任由她们折腾。

    过了许久,她才睁开眼睛看向镜子里的自己。

    这……这都是什么?

    她抬起头看了了明夏,又看了看念夏,脸上已经充满了疑问,平日里就是这么装扮公主的?真是白瞎了公主的好底子。

    算了,还是她自己改造一番吧。

    看着眼前的东西,模糊的记忆中知道是做什么用的。

    不到十分钟的时间,镜子里的人五官看起来更加立体,那双明媚如水的双眼也更加有神。

    明夏与念夏在身后无意识的张开了嘴巴,“公主,您这是从哪里学的?”

    江步月手上一顿,愣住了。

    不应该是各种夸她吗?干嘛上来就要问这种难以回答的问题。

    “呃……呃……”她眼珠微微一转,笑的有些尴尬,只答了两个字,“梦里。”

    能跟在皇帝身边走上城楼接受百姓叩拜的,莫说是公主了,即便是皇帝所有的孩子之中,她也是唯一一个。

    而这一切,都得益于皇帝身后的另一个人,白云生。

    自回到都城,他对她便形同陌路,好像从未相识。

    来到城楼上之后,皇帝牵过她的手,“吾儿有功,不愧是朕之子女。”

    百姓得见淑和公主,在城楼下欢呼雀跃。

    此刻白云生就站在她的身侧,倒叫她生出了几分心虚。

    皇帝倒是心满意足,得意洋洋的享受着百姓的拥戴。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公主千岁千岁千千岁。”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公主千岁千岁千千岁。”

    ……

    这一刻,竟让来自千年以后的她,有了些许的动容,有了身为一位公主应有的责任感。

    她偷偷的看了一眼身边的白云生,他挺拔的身姿如同一颗松柏,好似没有什么事情能难得到他。

    似是察觉到了她的目光,他微微侧目,在他看过来之前,江步月已经转移了视线,有些慌乱的吞了一口口水。

    可能他是知道事情真相的人吧,对他总有种莫名的恐惧。

    好像她的生死现在就握在他的手中,随时随地都能置她于死地的那种。

    她不惧迎面而来的暴风雨,却害怕深渊里那双凝视她的眼睛,以及那蓄势待发对准她的箭羽。

    接受完百姓的叩拜,回到自己宫中,她以为会有意料之中的小意外等待着她,不料宫中风平浪静,静的倒让人心中升起了几分恐慌。

    她全然不知,一只无形的手已经扯着她的衣襟,在都城的大街小巷里疯狂流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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