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

    “你娶了我,便是在世人眼中留下了污点,封一个罪臣之后作为大宣的皇后,陛下是嫌这个皇位坐的太稳了?”

    顾妱冷笑,她经历了那么多次的重新来过,被迫死了那么多次,都和梁宣有直接或间接的关系。

    “三年前顾家出事,你和大哥远在边塞,可为何一月后的那场战役后只有你活了下来,梁宣,我大哥究竟是怎么死的?”

    “世人皆知你率军围了京都,踏着尸山血海登上皇位,可若是没有我大哥的那些亲兵,你又是怎么一个人从边塞一路打回了京都?”

    顾妱字字诛心,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自己在面对梁宣的时候满腹委屈才有了发泄的余地,梁宣就那么听着她说,说她深埋心底的怀疑,说她举目无亲时的仓皇无措,说她三年来靠着恨自己才撑到了现在。

    梁宣满眼心疼,轻轻拍着顾妱后背安抚,开口说:“没事了妱妱,再过一月你就能报仇了。”

    顾妱知道他说的一月后是等到封后大典过去,她就能有掌握生杀的权力,可顾妱又怎会如了梁宣的愿。

    “可我不愿意。”顾妱讥笑,“我不愿成为你的妻,三年前我们是换过婚贴,那是在我父母亲人俱在之时。现在不一样了,顾家不在了,那婚贴也不作数了。”

    梁宣静坐在床边,听着顾妱那番话,拳头紧握又松开,黑暗中他的脸色愈发阴沉,眼神晦暗而疯狂。

    “妱妱,你生来就是我的妻。”梁宣突然动作,大掌扣住顾妱的腰,凑近她的脖颈,轻咬她的耳垂。

    梁宣如此动作,让顾妱浑身的反骨都在叫嚣,“梁宣,你若是敢强迫我,我一定会杀了你。”

    “我那么爱你,又怎会强迫你。”梁宣重重咬了下顾妱的肩膀,怀里的人吃痛,反口咬在了他的脖子上。

    顾妱嘴上沾了梁宣的血,如同种在漠北沙漠上的红玫瑰,“梁宣,若你执迷不悟,那封后大典便是你的死期。”

    梁宣不甚在意,反而在顾妱耳边轻笑,“皇后如此盛情邀请,朕心甚慰。”

    两个人将彼此的心拉扯到极致,梁宣说完话便放开顾妱,抬手将她塞进被窝,“妱妱累了,就此休息罢。”

    顾妱任由梁宣的动作,她反正也看不见,张嘴将唇边的血添了个干净,丝毫不在意梁宣看见会如何,餮足的翻身歇息。

    梁宣将顾妱的动作都看在眼底,伸手将顾妱凌乱的发丝拨正,方才离开。

    那一晚梁宣走后,便再也没去过顾妱那里,红缨在顾妱发疯之后老实了许多,每次来送药给她讲述外面发生了什么大事。

    顾妱就这么在梁宣变相的软禁中度过了一个月,她那晚所说的话,梁宣权当是夫妻间的情趣,依旧不顾群臣反对宣布了大婚日期,压榨工部连夜赶工,礼部大臣日日来顾府让顾妱选择大婚所需的物品事宜。

    梁宣在这一月间又杀了不少人,据红缨所讲,那些全部都是和三年前顾府出事有关,顾妱听着记在心里。

    昔日亲眼所见的惨状依旧历历在目,是今生不可逾忘之痛。

    那些人死有余辜,若是顾妱眼睛可以看见,她甚至想亲自动手,若不能,至少在旁边抚掌大笑亦是可以的。

    今日便是封后大典,顾妱从噩梦中惊醒,大口喘息平复着狂躁的心跳,婚服昨晚就已经送了过来,奈何顾妱眼睛看不见,无法知道梁宣为她准备的惊喜。

    她赤脚踩着地板,摸过床边放着的木杆,哒哒哒的朝前面摸索过去,走到一半时碰到了什么东西,突然停在原地,神色慌张地想要后退回去,却被人一把攥住手腕拉住。

    梁宣早在顾妱醒来之前就站在那里,顾妱醒来后的所有举动梁宣都看在眼底。

    他在黑暗中笑出声,却神色晦暗看着顾妱,“皇后,你在怕什么?”

    梁宣此刻如同一个疯子,偏执地、执拗地想要追寻一个答案,顾妱不明白他的意思,空洞漂亮的大眼睛看向他,表情漠然带着疑惑。

    顾妱腕骨被梁宣攥的生疼,但她依旧面无表情,她不想在任何人面前露出脆弱可欺的弱点。

    哪怕那个人是梁宣。

    “陛下,请你放开。”

    “朕抱自己的皇后,为何要放开?”

    梁宣眼眶发红,上前一步扣住顾妱的腰,强制她贴向自己,“妱妱,你在顾虑什么?为何不愿与我成婚,即便所有人都在阻止我,你也不该的。”

    “不,你放开我……”顾妱大脑异常冷静,想要挣脱梁宣的掌控。

    奈何男女之间力量悬殊,更别说梁宣此刻正在疯魔的边缘,他步步紧逼,顾妱步步后退,两个人都在对方的底线上来回试探真心。

    顾妱与梁宣自幼一起长大,天生一对的青梅竹马,若不是三年前那场变故,二人便是京都令人惊羡的神仙眷侣。

    可顾相突然被暴露出来与贼人勾结叛国,顾家被抄家,梁宣那时早被先帝发配边疆,二人分别三年之久,重逢之后却是云泥之别。

    这叫梁宣心中如何不忿,他昔日里放在心尖上疼的宝贝,现在却成了个逆来顺受,处处受人桎梏的罪臣之女。

    “我宁愿你大闹一场拒绝,也不愿看见你这般逆来顺受的样子。”梁宣闭上眼,温热的嘴唇贴上顾妱的额头,“你该是九天翱翔的凤,不该做凡尘之下的雀。”

    顾妱本来反抗的动作逐渐变弱,她睁着失去神采的眼睛“看”向梁宣,“陛下说错了,顾妱是罪人之后,又怎配与凤凰相提并论。”

    梁宣此刻已经恢复理智,将顾妱的手放在自己嘴边一下一下轻啄着,依靠窗外洒进来的月光观察顾妱的表情。

    “不会的妱妱,你永远是我心里最骄傲的凤凰,待你我大婚之后,我们一起为师父报仇,如何?”

    “陛下说什么,顾妱听不懂。”

    梁宣看着顾妱眉眼带笑,也不戳穿顾妱的嘴硬,而是将她凌乱的发丝整理好,方才离去。

    梁宣走后,顾妱熟练地扔掉木杆,大步流星走向,一边给自己腿上绑上锋利的金簪,一边给自己灌输不能手软的信念。

    “没关系,大不了这次失败死了就是,老娘又不是没死过。”

    她已经被这反复的复活折磨到麻木不仁,谁也阻止不了她复仇的决心,谁若拦她,必杀之。

    帝王大婚的流程异常繁琐,工部却在梁宣的强烈压榨下在半月时间里将所有准备都已经做好,顾妱房里那件嫁衣,是梁宣五年前就准备好的。

    梁宣黯然神伤,如果没有那场“叛国之乱”,他和妱妱便是史书上恩爱两不疑的少年帝后。

    “陛下,您该启程了。”

    福安弯腰询问坐在台阶上的年轻帝王,梁宣幼时他便在身后看着,记忆里那个小豆丁已经成长到威震四方的陛下。

    梁宣站起身伸了伸懒腰,语气别扭的询问:“福安,皇后如何了?”

    福安看着梁宣别扭的关心,不由得在心里叹口气,这俩孩子都是他看着长大的,但不得不说他们登对,就连这口是心非的模样都像的很。

    “姑娘那边已经准备好了,暗卫说姑娘在腿上绑了根簪子,想着在大典上给您脖子来一下。”

    梁宣:……

    梁宣颇有些无奈,摇了摇头表示随她去。

    顾妱端坐在镜子前,任由侍女为她梳妆打扮,反正她也看不见,就算是打扮成花也和自己没什么关系。

    侍女为顾妱插上最后一只凤簪,发出一声由衷的赞美,“娘娘如此美貌,放眼全京都都没人能比得过您。”

    顾妱从不在意这些恭维的话,而就在下一秒,从门口传来梁宣的声音:“朕的皇后,当得起倾国倾城。”

    顾妱嘴角一扯,似笑非笑,“陛下莫不是眼瘸,我不过是个瞎眼女人罢了,哪配得上倾国倾城。”

    自从顾妱反复复活以来,她浑身上下都长了刺似的。

    特别是在面对梁宣时,更不会给他脸面,若是能让梁宣出丑,顾妱简直做梦都能笑出声。

    身边几个侍女在顾妱出口讽刺那刻,浑身的血液几近冻结,生怕梁宣震怒将她们灭口。

    谁知梁宣不仅没有生气,反而弯下腰与顾妱脸贴脸看着镜子里,眼底的迷恋几乎化成实质,“妱妱,开心吗?对于接下来的大典。”

    “当然开心。”

    顾妱笑的眼弯弯,心里补充了一句。

    特别是在要杀你的时候。

    侍女们松下一口气,互相看了眼后,其中一个承接姐妹们的希望鼓起勇气开口:“陛下,吉时快到了,按照规矩,新郎官与新娘子婚前不能见面。”

    梁宣直起腰,不轻不淡瞥了眼那个侍女,问了句:“你叫什么名字?”

    侍女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额头贴在地面求饶:“陛下饶命。”

    顾妱不耐烦地“啧”了声,心想梁宣果然是个畜生,小丫头说了句无伤大雅的话都能要人家的命。

    梁宣当即黑了脸:“起来!朕什么时候说要杀你了。”

    顾妱扶着桌子站起来,然后把手往前一伸,梁宣自觉地把手递过去,刹那间只感觉到从手背传来钝痛。

    他低头一看,原来是他的皇后在笑盈盈的掐他的肉。

    行吧,皇后都发话了。

    “起来吧,你们都先下去,朕和皇后有话要说。”梁宣眼睛直勾勾看着顾妱,惊喜溢于表面,他很喜欢顾妱如此招人的小动作。

    顾妱眼睛虽然看不见,但她长久处于黑暗中,听觉灵敏了许多,她清楚的听到梁宣忽然变得激动的呼吸,瞬间松开了掐他的手。

    “梁宣,你能不能不要这么畜生。”顾妱精准地揪住梁宣的衣领,咬牙切齿。

    她不过就是掐了他一把,谁知这厮的竟然兴奋了起来。

    梁宣一把抱住她的腰,兴奋地低头去蹭顾妱的鼻尖,眼底癫狂带着惊喜。

    “妱妱如此勾人,朕此番乃是情不自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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