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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回 不生不死之瘴

    银时空,曹家大院。

    正值上课时间,院里仅剩一些守卫看护,他们见着夏沁便热情地打上招呼。

    “小沁小姐,这次这么快就回来啦!”

    往日夏沁出门远游至少都一年半载才回来,这次只短短不到一周。她笑着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

    走进堂厅,厨房处是管家陆伯在准备晚餐。听见身后传来响动,他缓缓转头,看见来人眼睛更是亮了起来,慈祥道:“小姐回来啦,那我再多煮一些。”

    “好~”她撒娇应下,终于是卸下一身的防备,连站着的力气也没有,直接将自己抛到沙发上瘫着。

    带着一身伤跨越时空之门果然是太勉强了,所幸路上并没有碰到什么意外,不然以现在的状况,恐怕一个小小的黄巾贼就能轻易将她撂倒。

    “诶!小沁,你回来啦。”说话的是华佗,他出现在客厅门口,臂弯上承托着一个箱子,是刚生产出来的新的一批恶馍之沐。

    “你看起来很累的样子,要不要来一瓶恶馍之沐?”

    华佗一副传销的样子逗笑了夏沁,总算是有了些精神。

    “元化老弟,或许你知道流萤草在哪里吗?”

    “知道啊!天荡山就有,我上次采了很多。”

    “那我想要请你帮我……”

    “小沁!”

    门口传来一声惊呼,打断了夏沁与华佗之间的交谈。

    转头望去,是五虎将和脩还有曹操一行人。

    打头的是张飞,他本是因为饿了想要快点吃上晚饭才走在最前面,现在却刚好成为了第一个看见夏沁的人。

    “你终于回来了!你到底去哪里了啊?你知不知道我从虫洞出来看到你不在有多……”张飞一边碎碎念,一边走过来将华佗挤到了一边坐下。他虽然知道脩和时空的事情,但这次夏沁的去向及其真实身份,脩没有选择向其告知。

    而之前张飞与马超被抓进虫洞的记忆虽然在被放出来后消失殆尽,但事后赵云等人还是解释了那段时间发生的事情。

    “好…好啦,小沁才刚回来应该也累了,先吃饭再说吧……”作为其中唯一知晓内情的人,脩着急忙慌地帮忙夏沁开脱,却不成想此举更引他人怀疑。

    曹操皱眉在夏沁和刘备之间来回审视,还记得自己从虫洞逃离后带着部队赶回东汉准备擒拿董卓的那一晚,发现夏沁不见质问时,刘备吞吞吐吐的说辞:『小沁…小沁她说是去找师傅问有关这个虫洞的事情……』

    他知晓夏沁还有一个行踪诡秘的师傅,虽然具体并不清楚到底是何人,但以往夏沁说要去找师傅,他还是能联系到人的,而这一次他一直没办法联络到夏沁,连siman的卫星定位也没有显示。

    这让曹操不得不联想到之前夏沁被绑架到定军山的时候,虽然明面上相信了刘备的说辞,但实际上暗地里并没有放弃对夏沁的搜寻。

    难…难不成,夏沁和刘备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关系已经有更近一步的发展了?

    有了这一认知,曹操仿佛被天打雷劈般,震惊得定在原地不动,心乱如麻。

    “会长!还站在那里干嘛?快来吃饭啊!”

    马超的呼唤让人回了神,定睛望去,大家已在餐桌前坐好,就等曹操一人了。

    待大家全都坐好,夏沁才发现少了些什么。

    “阿香呢?”

    “如此如此,这般这般。”

    原来孙尚香前几日便被江东高校副会长周瑜带走了,说是因为与袁绍有了婚约。

    “这一听就知道是政治婚姻。”张飞家里虽然只是从商,但多多少少难免会扯上政治,从小耳濡目染。

    阿香不可能想要嫁给袁绍,她一向不喜这种彼此之间毫无情爱的联姻。夏沁还记得,她们俩曾经躲在被窝里,互相阐述着对爱情的向往。

    这背后定有隐情。

    夏沁暗自思忖,道:“我明天去一趟江东。”

    “我陪你去!”数不清到底夹杂着几道声音,话音刚落,异口同声的几人便都一愣,他们面面相觑,暗自较量,一时间气氛诡异,再无人有动作。

    曹操捏紧了手中的水杯,张飞、关羽、黄忠、赵云……究竟从何时起,他们也对他的女孩如此上心?

    静默了几秒,最后是夏沁打破了这般沉默,“不用了,江东我也算熟悉。”拒绝得毫不犹豫,没有给任何人机会,让人松了口气之余,却也叫人失望。

    这场无形的较量,最终无人获胜。

    是夜,脩在夏沁的房门口来回徘徊,关于她在铁时空发生的一切,为何在那待这么久,他都很想知道。只是在此前,已有许多人环绕在女孩身边,与曹操谈完公事,便又被飞忠超拉去打游戏,他根本毫无机会接近。

    而现在好不容易逮着空隙,透过门缝透出来的光源可以知晓对方还未入睡,他却开始退缩了,开始犹豫这样会不会打扰到女孩休息,单独前往女生房间会不会对对方影响不好……

    身为铁时空铁克禁卫军东城卫团长的他,只弹琴不谈情,面对这样难以操控的情绪是该适可而止的。

    “咔嚓。”

    在脩无数次抬手又放手后,门的另一头像是有所感应般开了门,在一阵尴尬的对眼后,还是脩先破冰,开始心慌意乱地解释些什么。

    “我,我只是…只是…”脩支支吾吾的,半天才想起来自己来找夏沁的目的,“啊!对了!我是想问你铁时空的事!”

    “哦就这事啊。”相比之下,夏沁就淡定多了,她了然点头,侧开了身子,“进来说吧。”丝毫不介意孤男寡女共处一室的尴尬情形。

    夏沁的房间虽没有想象那般粉嫩少女,但也很是温馨,主题色调为米白和原木色,少有色彩强烈的物品存在。床头柜摆放着几张照片,有和王允貂蝉的合照,和貂蝉小乔的合照,还有……

    在那副奶白色相框里,一对男女靠得亲密,脸上满是灿烂的笑容,郎才女貌,好不般配。

    目及至此,脩的眼神变得黯淡,那是显而易见的失落。而后惊觉自己有这般思绪,他不免又开始唾弃起自己。

    “刘备?你在想什么?”不知对方在想什么才会这样神情呆滞,夏沁出声提醒:“随意坐就行。”

    她还在收拾行囊,不知此次在江东要待上几日,汝南袁家可不是好忽悠的家伙。脩见状,静默了几秒,开口道:“你一个女生出门在外,我有点不放心。”义正严辞,将自己的满满私心说得理所当然。

    “脩?在私底下我可以这样叫你吧。”夏沁停下了忙碌的身影,挑眉看向脩,眼里满是戏谑,“脩大师是小瞧我了啊?再怎么说我也是一个时空盟主,虽然还未正式上任,但异能指数也是不弱的。”

    女孩神采飞扬,吸引着旁人的视线定格在她的脸上。这让脩想起了夏沁离开银时空那天,也是这般自信大方让他不要担心。

    初次跨越时空之门的异能行者可能会出现不良反应,轻则头晕脑胀,重则迷失在时空岔路或是被卷进时空夹缝。

    那日听完夏沁的经历,晓其意图前往铁时空的目的,请示灸舞盟主后东城卫其他几人打算亲自带领夏沁去往铁时空。在那之前,脩像个老妈子般千叮咛万嘱咐。

    只是他忘了,当初带领夏天夏宇兰陵王等人前往金时空恢复分/身战力,带领大东小雨亚瑟王来银时空时空旅行时,也不见有如此顾忌。

    对方许久没有回应,夏沁无语道:“哈喽哈?脩大师,你到底在发什么呆啊?”看着脩迷茫望来的眼睛,她不禁扶额,眼前这人真是在铁时空听闻的清冷孤傲的脩大师吗,怎么现在看来傻傻的。

    此番提醒终于是让脩想起了自己前来的目的,他收敛了表情,问道:“你…你在铁时空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会在那待这么久?”

    脩知道夏沁去往铁时空是为了解决辰时空的危难,为了自己的使命,身为时空盟主的她,被赋予了沉重的责任。但以为只是一天往返的事,却不曾想拖了有将近一个星期。

    夏沁后背的伤口因为残留的魔气迟迟无法恢复,办法不是没有,但很是危险,因此她避重就轻,只说了些小事。

    “你们铁时空灸舞盟主还真是年少有为,不过年长我两岁,就能将整个时空维护得很好。”

    “我还看到了董卓的分身,夏流前辈虽然有了些年纪,但老当益壮,还比董卓可爱多了。”

    “……”

    但心细如脩,怎么能看不出端倪?顾不上男女有别,只见他伸手径直向夏沁的肩膀抓去。

    在脩快要碰到肩膀的那一瞬间,夏沁躲开了。虽然大幅度闪避牵扯到了伤口,但她还是屏住心神控制着自己不喊疼。

    “你在躲什么。”

    “什么躲什么,男女授受不亲诶。”

    听到回答,脩没有羞赧,反而脸色阴沉,哑着声音说:“是不是受伤了。”

    面对质问,夏沁没有任何心虚,反而理直气壮地直视着对方的眼睛说道:“没有,你想太多了。”她不是不信任脩,只是不想拖任何人下水。

    关于伤口上的魔气,她已经能猜到一二,那是魔界魇魁用来培养魔化异能行者所使用的,异能界称之为「不生不死之瘴」。传闻染上不生不死之瘴的异能行者会开始逐渐丧失记忆,性情大变,六亲不认,变成只听任于魔物的魔化异能行者。

    唯一能洗去不生不死之瘴的方法,便是演奏一曲「奥菲尔之罪」,而奥菲尔之罪的演奏者不仅需要异能指数与聆听者相当或高于,更需要与其灵魂共振,即如果演奏失败,那么聆听者将魂飞魄散,而演奏者则吸收聆听者的魔性,成为魔化异能行者。且不说灵魂共振的风险极大,根据历史记载,弹奏奥菲尔之罪的失败率极高。

    脩还是不放心,说:“夏沁,如果你……”

    不等脩说完,夏沁不耐地打断:“好了!我自有分寸!”说完才看到脩微微睁大了双眼,满脸受伤。见状,她不由得放软了语气,说道:“我明天还要赶去江东,要早点睡了,你也是,晚安。”只是态度仍旧坚决,不给对方留有说话的余地。

    语毕,夏沁强迫自己撇过头不去看那欲言又止,不知过了多久,直到听见门关上的声音,她才恍然回神。

    “小沁,不要一直推开关心你的人。”

    那是脩离开前最后说的一句话。

    或许自己真的太习惯一个人解决问题,但作为异时空异能行者,作为一个时空的盟主,她只能时刻提醒自己局外人的身份,仅靠半吊子的预知能力来决定自己能做什么,不能做什么。

    虽然不知道脩以刘备的身份留在银时空是否会破坏时空秩序,但夏沁能感觉到,这个时空其实早已脱离了原本行进的轨迹,脩的到来,或许反而能够修正时空秩序。

    但她呢?

    预知者往往参透不了自己的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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