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元艾少有的被闹钟叫醒。
下楼在门口，那辆黑色越野车就停在一侧，车窗半降，他正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
“你再不下来，我要上楼敲门了。”
知道他是说笑，元艾镇定自若上车，说：“昨天睡晚了，有点起不来。”
“以后早上我叫你起床吧。”
“不用吧。”这……太那什么，不好！
“这个可以有的。你不是说我们要多接触吗？从这个开始，可以吗？”邢晏扫了她一眼遍转动方向盘边朝她说。
“……”那……不是已恋情侣间的亲密互动？昨晚送她回家他也是这么说的。
“嗯？”邢晏半晌都没听到她回应，起了个尾音。
“……慢慢来吧。”
“好，要是碰上我超市这边的话，我们就一起约吃个饭？”
“好。”
“周末的话，可以找个周边小镇放松放松？”
“好。”
“元艾，你一直在说‘好’。”
“怎么了？”他都安排好了，那就依着他的计划来，免得自己苦恼了。
“你有没有什么想法或者意见，也可以说说看。”还真是蜗牛的性格，慢吞吞的，怎样都可以。转念想到昨晚她对自己似乎兴致缺缺，添了一句，“有想问我的问题，你也可以随时问，什么问题都可以问。”
“我没有意见，你有计划按你的计划来挺好的。问题的话想到了我再问吧。”元艾想，既是相互熟悉阶段，多磨合就多磨合吧，双向好感，那这些早晚会有，自己努力努力适应就好了。
经他这么不经意一提，元艾想到自己要问他什么问题了，瞧了他好几次，身形外貌都出众，那经验多也不足奇怪吧。她很纠结现在要不要问这么煞风景的话题，只是现在好奇心被勾起来了，特别想知道。元艾给自己找了个借口——处对象中的男女都会好奇对方的过往情史吧，她凡胎俗人，不例外嘛。
就在她斟酌怎么问出口的时候，邢晏说话了：“怎么了，是不是有话要问我？”虽说他在开车，但免不了心事一点点沿着他想的方向成真后的窃。眼睛看着前方的路，耳朵、余光始终在坐副驾驶上的人身上，她看自己，欲言又止几次了。
“你有过几段恋情？”他的话正好问到她的话茬了，没有忸怩作态，顺着他的话直截了当，和纯聊天无异。
邢晏实在没想到她欲言又止想问的是这个，“第一个问题怎么就问这个？”他以为她会问“你为什么会喜欢我”之类的问题。
“你先回答。”元艾掰回问题本题。
“一段。”
“只一段？我想知道过程。”
“……”到学校门口了，邢晏停好车，有些哭笑不得。怎么会有女孩子想知道准男友上一段恋情的全过程的？自己再怎么不懂女孩子，也知道这是恋爱大忌，肯定不能提。
“到学校了，你要不要进去。”
“你还没说呢？”元艾看了看手机，时间还充足，不急。
“过去的事情了，提它你不介意？”这个雷区，搞不好会殃及现在的自己，邢晏不太想提，起码不能现在追人追到一半的时候提。
“啊？我介什么意？”元艾没往自己和邢晏的关系上想，对上他的眼睛，才意识到这时候问这问题确实不太明智，自己的反射弧太长了，“就是好奇而已。”
邢晏有点内伤了，这姑娘伤人不自知！
想到问了人家密辛，元艾打哈哈，“谁还没个前尘往事，我真的是好奇而已。”
主驾驶的人觉得在自己胸口还没止住血的窟窿旁边又被补插出了一个更大的窟窿，遂气极反笑，问她：“你呢？谈了几个？”
“邢先生，你还没说，要不，我们交换吧。”
说完，推开车门就下车朝校门里去。
差点被套路到了，果然是经验丰富！
带着这个问题，批改作业，心思跳跃。手机拿起、放下，反复几次。元艾看着那条自己还没到办公室就收到的微信，思考从哪里问起？
“好，只要你问，我都回答。”
那就问一问时间，高潮和为什么吧，快速编辑：“你们谈了多久，谈了多长，又为什么分手呢？你提的吗？”这么清明隽秀的人谈恋爱也会无疾而终吗？电视剧里郎才女貌最终不都是大团圆的吗？
邢晏回复的很快：“你小脑袋瓜子在想什么？一下子这么多的问号看来没好好批改作业。”
她实话实说：“我好奇心被勾起来了。”
“今天晚上几点下班，时间早的话我去找你，面对面告诉你，是不是更好？”看来绕不过去这个话题了，隔着手机说前尘往事，哪句没说好看不见她表情，坏了事反得不偿失了。总是要面对的，消了她心里一大疙瘩，也不是不可以说的。
“嗯嗯好，有一节课。”
“好，我到了给你发微信。你好好上课，别想有的没的，嗯？”
元艾听到了很明显的笑声。他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元艾有那么一秒又感觉他情商挺高？还是逗自己呢？
想不明白，索性不想了。反扣手机放入面前的抽屉，一手抱书本，一手端水杯，去教室上课了。
铃声响后，元艾收齐东西就走，去办公室放好书本，就朝门口小跑，真到了校门口瞧见那人了又停下里理了理乱掉的长发，漫步过去。
“你到多久了？”
“刚到呢。”邢晏远远就她人了，“跑过来的？”
“没有，快走的。我们去哪说？”
他失笑，“你就这么想知道？”
“你故事都讲一半了，然后不说了，很吊胃口的。”一天了，都在想会听到什么样惊心动魄的爱情故事，她当然有点迫切了。
这理由没法反驳，“先上车吧，暖和点。”
坐好看到储物盒的东西，眼睛一亮，“你去买板栗啦？”还有热饮。
“热的，缓着吃。”
“嗯，你说我听。”
“……”还真是着急知道得很！“从哪说起？”
从哪说起？元艾剥板栗的手一顿，难不成情节跌宕起伏悠远漫长？
“从头说呗。”哪有拦截儿说的？
“有没有不能说的？”突然想到这个问题，好像有些晚了，还是问问吧。
邢晏全然没想到这会儿她问起这个话，“能说。”
“我想也是，不然你应该不会来找我了。”
反应变快了？
“校园里认识的，和大多数人一样，彼此有意子自然而然在一起了，后来忙毕业忙实习忙工作，事多了凑在一起，又常常见不着面，哪头都顾不上，就分开了。”
“完了？”三言两语？轻描淡写的吗？
“前后不到一年的时间吧。”元艾惊讶的表情全落入他眼中，笑问她：“是不是和你脑补的不一样？哪有那么多大开大合的爱恨情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