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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欲开

    把人扶起来坐好,许卿南一脸嫌弃地看着他:“你怎么穿成这样啊,我以为是有歹人闯进来。”

    桃夭刚刚被这儿的动静引过来,发现是卫大叔倒也放心了,此时正好递茶上来。

    卫虞还是先喝了一口茶,这才笑盈盈地开口:“是小人考虑不周,惊吓到女公子了。不过依刚才可见,女公子要是碰上一般的歹人,解决他们还是没问题的。”

    许卿南回想到刚刚,不由得有些想笑:“何止呢,遇上你这种的,我看也是不在话下。”

    “此言差矣。”卫虞怎么说还是得要为自己正名的,“小人刚刚是一时不察,轻敌了,这才输给了女公子。”

    许卿南也没打算和他争论实力问题,毕竟她也知道如果认真打,她肯定是不如卫虞的。

    “倒是真没想过,女公子还会武功。”

    “我从未说过我不会。”这是实话,许卿南虽然因为小时落了病根,她祖父便更加注重让她锻炼,她后来就是单纯畏寒,身体倒是没有问题,反倒有着不俗的武功。

    卫虞看她骄傲的神情,有些忍俊不禁:“不愧是女公子。我看您跟天启最张狂的慕王世子都敢争上几句。”

    “这你也知道了?”

    “女公子的事情,我自然上心。”

    虽然是在闲聊,不过有些事该问她还是得问,“卫叔,你这两天去哪儿了?”

    卫虞摊手:“去处理一些旧事,女公子知道的,小人先前在天启谋生,自然留了些旧债,如今既有新职,原先的也就不需要了。”

    这理由倒也说得通,许卿南没继续问这个,却抛出了一个更严峻的问题。

    “那你现在能告诉我,你究竟是谁派来的吗?”

    气氛一下子凝重起来,卫虞沉默半晌,最终还是摇头:“小人的确不知道。”

    “我问过我叔父,我看出来了,不是他。”许卿南看着难得沉默得一言不发的男人,“我以为,如果我不知道你是谁派来的,我又凭什么相信你呢?”

    “女公子只需要知道,小人是您最可以信任的那一个人,如若您不相信,您也可以现在就杀了我。”

    话音刚落,卫虞已经跪在地上,双手奉上一把短刀。

    许卿南呼吸一滞,卫虞抬头看着她,那眼神里似乎藏着许多故事,但她也能看见,此刻还蕴含着更坚定的情绪。

    “好吧,我相信你。”

    许卿南提着的那口气终于还是松了下来,或许卫虞在骗她,可是她此刻也暂时没有更好的帮手了。

    “既然你被派来保护我,那我要你替我做一件事,可以吗?”

    “女公子但说无妨。”卫虞躬身,“今后您有任何事情需要小人,就尽管交给小人去做。”

    “我要你…去找到那个要杀我的人,到底是谁。”

    “是。”卫虞思索片刻,还是点头了。

    他起身,作为一名成年男子深夜还一直待在这里确实不好,临走前,他终于告诉了许卿南自己的全名:“小人名卫虞,如果女公子今后要找我,随时吹响这个陶埙。”

    许卿南接过那造型别致的陶埙,倒是和一般见的不大一样。

    “好。”许卿南点头,见卫虞要从窗户跳走了,忽然又加了句话,“你下次来,就别走窗户了。”

    卫虞笑了笑:“是,女公子。”

    桃夭将窗户关好,许卿南转身,准备上床睡觉。

    “女公子,你说那卫大叔真的可信吗?”桃夭揪着衣角,自从离开北境开始,她心里总是会担心许多事情。女公子孤身在天启,虽说是有叔父一家,但终究也还是和刚认识的人一样,也不好全部仰仗着人家。

    可怜见的,她们才刚到天启,居然就引来了仇家,不知到底是冲着什么来的。

    “那个要害女公子的人还是他的前主顾,他真的会……”

    “算了。”许卿南揉揉额角,“桃夭,我累了,先休息了。”

    桃夭只好噤声:“是,女公子。”

    许卿南心中百感交集,翻来覆去许久到了后半夜才堪堪入睡。

    次日,又是一个大晴天。

    皇家御花园里好不容易又热闹起来,原是长宁公主先前新培育的紫铃花品种送了些到御花园,而如今新年未到就已经开花了,各宫嫔妃纷纷来赏,老太后也少见地从康安宫里出来透气了。

    “嗯,这花儿真漂亮。”

    “是不错呢,母后。”崔皇后扶着老太后一路赏着,太后忽然问起几个皇子的功课来,皇后一一说了太子和六皇子的功课。崔皇后又笑着调侃道:“他们几个不是天天去给母后您请安来着,原来都不敢跟您说他们的功课?”

    “小孩子嘛,贪玩是正常的。功课这种事,又哪敢在长辈面前细说。”

    太后刚想再问,忽然有人来报,长宁公主到了。

    “啊,锦惜来了。”

    太后连忙让身边侍从带着走过去迎人,崔皇后还站在原地愣了几秒,随即掩饰般笑了一下,也跟着走上去。

    “儿臣拜见太后。”女人一身华服粉中带绿,明明已经快四十岁,但那一张脸却依旧清纯得不染尘俗。

    “锦惜啊,和哀家这么客气做什么!”太后捏着她的手紧紧不放,“你送来的这些花草,哀家看了甚是喜欢。”

    “太后喜欢就好。”长宁公主点点头,对一旁的崔皇后也行了礼,“拜见皇后娘娘。”

    “不必了,公主既来了,那就陪太后走走走吧,臣妾先过去看看贤妃。”崔皇后见她们二人紧紧靠在一起,自己倒显得有些多余,便主动请辞了。

    崔皇后离开,太后也无甚表示,只是又拍拍长宁公主的手:“锦惜啊,你这双手可真是嫩滑,让哀家摸着都喜欢。”

    “太后说笑了,儿臣如今终日侍花弄草 ,这手和泥土混在一块儿早就糙了不少。”

    “胡说,哀家可觉得没差。唉,你还能有喜欢的事情可做,哀家也很开心。”太后叹了口气,“慕王他最近……”

    “太后您看,这株紫铃花才开了两簇花骨朵呢。”

    长宁直直地盯着那株花,嘴角也扯着尴尬的微笑。她转移话题转移得如此突兀,太后也知道她是不愿提起这桩子事了。

    “阿南最近怎么样?他好久没来看过哀家了,哀家都想他了。”

    长宁公主沉默片刻,也不知该说什么:“阿南他……”

    “你们毕竟是母子,有什么事是说不开的呢?”太后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嘴角却还带着笑意。

    “太后说的是。”

    两人挽着胳膊越走里那片紫铃花越远,太后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扭头问道:“阿南今年是不是十八岁了?”

    “是。”长宁公主的思绪有些飘忽,“一下子,就长成大人了。”

    太后只当她是做母亲的不舍感叹,调侃道:“孩子就是会长大的,也不能永远是个小团子呐。既然是到了年纪,你打算什么时候给阿南谈门婚事?”

    长宁有些发愣,太后还自顾自地说着:“若要找,家世要清白,品性要端淑,才学女红也必须是顶好的。哀家的阿南这么俊俏,他的新妇定也要寻得一个窈窕淑女才好……”

    太后讲了好一会儿才发觉长宁心不在焉:“锦惜,锦惜!”

    长宁公主从回忆中猛然反应过来,她并没听清太后刚刚说的话,但是却也听明白了她的意思。

    “阿南这孩子很有自己的想法,怕是不希望我们来选。”长宁所言确实,慕昉南平生最恨的就是别人替他做决定。

    可是她不知,若是她要的,慕昉南也未尝不肯做。

    太后闻言不住地皱眉:“婚姻大事,又岂能由他自己胡闹?哀家听说了,阿南平日里常常做些出格的事情,却没一个人管他。你们为人父母的都不替孩子上心些,又怎么指望日后还能再在他面前说得上话?”

    太后是希望他们现在关系缓和些,别等之后真的母子离心了,才后悔莫及。长宁又何尝不懂这个道理,只是,她真的不敢面对。

    太后也看出来她的为难,于是只好折中选了个办法:“这样吧锦惜,你府上的新花不是已经开了?办个花会吧,让朝中各家适龄的少男少女都去玩玩。”

    长宁公主近些年一直在研究花花草草的,她的公主府上有一整座比御花园更大更华丽的花园,每年春天都会办一次赏花会。虽说是春游会,但她的花园里实际上一年四季都花团锦簇。

    “是开了许多,但花会不是春天才……”

    “这有什么的,你就说是因为新花开了,提前办又怎么了。”太后嗔怪道,“那花园是你的,你说什么时候办,就可以什么时候办。”

    “是。”长宁扶着太后又走回了御花园中央,“可从前的花会,阿南也从未来过……”

    “放心,哀家也会去的。”太后拍拍她的手,意味深长地点头。太后既然都说会来,怕是慕昉南届时再不想来也必须得来了。

    眼看着太阳西斜,长宁不打算继续在此久待,又寒暄了几句便请辞了。

    崔皇后眼见长宁走远了,却还张望着不肯回头,交叠的两手暗暗地掐紧皮肉,直到感觉到痛才松开手。

    “皇后。”太后的声音悠悠地从身后传来,崔皇后立即换上一副笑容:“母后,儿臣送您回康安宫吧。”

    太后笑得慈祥和蔼,可她不会不知道皇后心里在想些什么。

    “她和你不一样,威胁不到你。”太后眯着眼,崔皇后心一紧,只能用笑声掩饰心里的慌乱。“你是皇后,目光放长远些。儿女情长之事,不是一个皇后要想的。”

    崔皇后连忙恭敬地应答:“儿臣明白了。”

    太后见她那紧张的模样,忍不住调笑道:“别紧张,弄得哀家像是吓唬你一样。”

    “儿臣不敢。”

    “皇后,哀家听说你那个嫁给许尚书的妹妹,她们府上新来了个小娘子?”

    崔皇后虽不知太后怎么会对一个小丫头好奇,但还是如是回答:“是,舍妹说是儿臣妹婿家的侄女。”

    “哦?那就是……老镇北侯家的女公子。”太后眉头紧锁,“没想到他家还留有个独女。”

    “是了。老镇北侯去年走了之后,就只剩她一个人,如今臣妾的妹婿见她一人在北境也无依无靠,便把人接来了天启。”崔皇后边说边观察太后的脸色,“母后怎么问起这个来?”

    “没什么,只是想起些故人,和旧事。”

    崔皇后还没怎么反应过来这其中有什么缘由,太后突然又说了件让她吃惊的事。

    “对了,哀家让长宁过几天办个赏花会,皇后到时候也替几位皇子看看吧。”

    崔皇后自然满口允诺,心里却明白这花会明摆着是为那慕家小子办的。等把太后送回了康安宫,自己也回了寝宫,皇后才敢和贴身的嬷嬷说几句真心话。

    “如今皇上终日留宿姜贵妃寝宫,连太后都更加偏心长宁和那狼崽子。太子如今在朝中也被三皇子处处压了一头,本宫这个皇后不知道还要怎么当下去。”

    “娘娘慎言。”嬷嬷细细地为她梳着头,“您是皇上的结发正妻,是六宫之主。您的父亲是定国公,更是多年辅佐皇上的重臣。太子殿下又是陛下的嫡长子。任姜贵妃再受宠,家世也不及您的尊贵。三皇子再厉害,他也没资格坐上那东宫位。”

    “本宫是怕……”

    崔皇后欲言又止,嬷嬷轻轻按揉着她的太阳穴,声音也变得朦胧:“言不正名不顺。那些子虚乌有之事,娘娘不必自扰。”

    “但愿如此。”

    崔皇后一颗心终于沉了下来,暂时将这些事情抛之脑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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