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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正人君子也

    天启城作为南盛都城,文化与经济都可谓是高度繁荣,街边店铺如云,更有很多书店,看得许珍宁两眼放光。

    许卿南都看在眼里,向许贞怡提议,“不如我们下去买几本书吧。”

    许贞怡自然明白她这是照顾珍宁的意思,也欣然同意了。刚好马车驶到了京都最大的印社——印云坊的门前,许贞怡便叫车夫将车停在附近。

    桃夭小声道:“女公子,这就是当时挂着您画像的店铺!”

    不过如今看去,已经不见那些画作了。想来应该是叔父的手笔。

    “无妨,我戴着帷帽,又有谁能认出我来呢?”

    既然自家女公子都说没问题,桃夭便就扶着她进了店铺。

    这印云坊里书籍浩如烟海,更有许多名画出售,不过最多的竟还是那些美人画,只不过那里头已经没有了大名鼎鼎的“雪娘子”。

    “老板,你就真的不卖雪娘子的画了吗?”

    一道吊儿郎当的声音在即将转身离开的许卿南身后响起,许卿南下意识回身,只见一身华贵衣裳的少年站在老板面前质问着,老板也是有苦说不出:“谢二公子,小店这里是真的没有了。”

    “到底是谁不让卖了,别让小爷抓住他。”

    “呵。”许卿南忍不住冷笑一声,谢止炀其他的不行,唯独耳力奇佳,一下就听出来是在嘲讽他。

    “你是哪家的小娘子,居然敢笑小爷我?”

    眼看面前人步步紧逼,许卿南倒也不怕他,北地民风淳朴,桃夭也养得了个暴脾气,还没等许卿南开口,桃夭便先斥道:“请公子自重!我家女公子还未出阁,您作为外男不知保持距离反倒咄咄逼人,不知家中长辈是否有教?”

    “什么意思?”谢止炀懵了一下,“你这小丫头是在说我没规矩没教养了?”

    许卿南嘴角上扬,看来珍宁说得对,这谢二公子倒是真的有些蠢笨。

    “好一个牙尖嘴利的丫头。”少年声音清冷玩味,“胆敢以下犯上,你家女公子就是这么教导你的?”

    “世…”慕昉南打断老板的话,示意他不要说。许卿南隔着白幔并不怎么看得清少年的脸,不过想想能在谢二公子身边的,应当也不是什么聪明的好人。

    “公子请恕罪,奴婢出言不逊是我管教不严。但是这位谢公子的言行,也未必是合乎礼法道德的。”

    慕昉南挑眉:“哦?如何不合?”

    “单论言,谢公子言语粗鄙,语气轻蔑,对姑娘家尚且言语恶劣,可见待人毫无君子之仪。”

    谢止炀气急败坏,那要不是她取笑自己,他会那么生气吗!

    “单论行,谢公子出身高贵,却沉迷于这些美人画卷,实是玩物丧志。更何况,容貌容颜乃女子生来所带之物,何得以让他人随意买卖?购买良家少女画像,难道符合君子之礼?”

    许卿南又对谢止炀福了福身:“我非有意取笑谢公子,只是见谢公子这种身份的贵人进到印社,不是来买书多琢磨一些学识,反倒是来追问一副少女画像,实在是……难以想象。”

    “我……”

    谢止炀欲言又止,心里五感交杂。这画又不是他买的,他不就是语气凶了点吗,怎么就被说得这么不堪,随即又愤愤地看向慕昉南。

    “女公子所言甚是,这的确不符合君子礼仪,”慕昉南点点头,“不过……我们也并未宣称过自己是君子吧?”

    许卿南见对方油盐不进,便不欲再多言,只好退让,请罪告辞。可慕昉南却还没说完,哪会让她离开:“请慢,还有一点,这张图上的美人并不存在,此事天启人尽皆知,所以,我就算买了这幅画这又有什么对女子不敬的呢?”

    许卿南几乎是脱口而出:“公子怎知此人就是不存在?”

    慕昉南闻言脸色一变,旋即恢复平常:“怎么,女公子是见过画中人?”

    许卿南也知道自己失言了,立即补道:“未曾见过,只是想问公子既然这么说,是去找画师求证过此女子真的不存于世吗?”

    “此画的画师早就不见了,连最初流传的真迹都不知道在哪里。”谢止炀耸肩,满脸不在乎。

    “哦?那这些画都是仿作?”许卿南话中有意,慕昉南皱眉,他也才反应过来,他买的也仅仅是一副仿作,甚至可以说是赝品。

    这下重点就不再是到底有没有见过画中人了,而是买仿作这么一件略显得有些掉身价的事情。

    慕昉南可以接受别人说自己不是君子,但是不能接受被冠上如此丢人的事迹。

    他当时居然仅仅因为那幅画的美而做出了如此掉价的行为,简直……不可理喻。

    许卿南见对面的贵人迟迟没有再说话,心想这回怕是真触怒到这位公子了,心里不免有些后悔。

    这时刚好买完书的许贞怡带着妹妹正在找她呢,远远看见一顶白色帷帽,连忙走了过去。等挤进人群里才发觉大事不妙,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连忙上前请安:“拜见世子殿下。”

    “这是许娘子的妹妹?”

    慕昉南看向还福着身的许贞怡,后者微笑回道:“正是臣女的堂妹,初来天启,不懂规矩,望世子海涵。”

    “很好。”慕昉南意味不明地笑了一下,惹得在场的几人都寒毛耸立,“把你妹妹带回去吧。”

    见世子并未为难,许贞怡拉着两个妹妹又谢了一次礼。几人匆匆离开,等上了马车许贞怡才长舒一口气。

    “没想到第一次带你出来就碰上了世子殿下这尊大佛,殿下没为难你吧?”

    见许贞怡如此关心自己,许卿南这才有些不好意思地把真相说了出来。

    本以为许贞怡会说她几句,没想到她居然笑了:“我可是看不出来,卿南如此大胆还这么聪慧,竟把那位气的说不出话来。”

    “真的,没事吗?”许卿南有些不敢相信。

    许珍宁摆摆手:“没事,他让你走了就没大事。若殿下要罚你,你是肯定走不出印云坊的大门的。不过世子也从未罚过姑娘家就是了。”

    “对叔父也不会有影响吗?”

    毕竟那位如此得宠,万一他添油加醋说几句不好的话……

    许贞怡抓住她的手轻声道:“这你也不用担心,这位世子不喜政治,不会对朝政多言的。况且我们家也是当年扶持皇上登基的一派,不会有事的。”

    许卿南这才长舒一口气,许贞怡想了想还是提醒她:“不过往后在天启城还是谨言慎行的好,这些贵人不一定会同你讲道理。还有,你的名字尾字和世子相同,我想今后还是尽量避开他,不然怕会被追究冲撞了贵人名讳。”

    许卿南也认同地点头,她确实不希望再见到那位世子殿下了。

    慕昉南终归还是回到了凤仙居喝酒,谢止炀在一旁腹诽道:“我说要他好好喝酒吧,非要去印云坊找不痛快……”

    “咚!”

    酒杯忽然重重落在桌上,吓得谢止炀一激灵。

    “谢止炀。”

    大佛忽然叫他全名,谢止炀有点担忧:“怎……怎么了?”

    慕昉南扭头,一双漂亮的桃花眼里毫无情绪可言:“去帮我找到那幅雪娘子的真迹。”

    “啊?我去?”谢止炀不可置信地指着自己,慕昉南扔给他一袋金叶子:“派人去找。”

    “好嘞。”谢止炀捞起钱,变脸速度奇快,“我以为你被那小娘子说了之后就会放弃对雪娘子的痴迷了呢。”

    慕昉南是真觉得自己发小的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他什么时候痴迷那个雪娘子了?

    况且他要找到原作,只不过是为了找回面子罢了。

    “话说那应该就老镇北侯的那个孙女了吧,倒是真有点本事。”谢止炀点点头,他应该是不会记错的。

    慕昉南把空酒瓶扔给了他:“怎么,原来你认识她?”

    接过酒瓶,递给身后的侍从再去倒满,谢止炀慢悠悠地否认:“不不不,我可不认识那位女公子。我只是看见她姐姐,嗯,许尚书家的那位小娘子,才想起来这件事的。”

    “哦,那你可知道她叫什么名字?”

    谢止炀把侍卫斟满了酒的酒瓶放回桌上,一脸茫然地看着他:“这我哪知道?你对那小娘子什么意思啊,这么关心人家作甚。”

    慕昉南简直想要放弃和他沟通,他不过就是随口一问,这小子能比谁都能胡思乱想。

    “诶,兄弟我不也是为你着想吗?你都十八岁了,也还没定下婚事,难不成你和我哥一样……”

    慕昉南一记眼刀,谢止炀即刻噤声,笑嘻嘻地给他倒酒:“行行行,您开心就好。我一定尽快为您找到您的梦中情人。”

    看他那油腔滑调的模样,慕昉南恨不得一脚踢过去,但想想那样做了会有失他世子的风度,还是算了。

    吃过夜饭,许卿南独自坐在房中烤火取暖,即便天启的气温已然温暖如春,她还是保留了在北境的许多习惯。

    正想着今天在印云坊发生的事情,窗棂处忽然传来一阵细碎的动静。

    许卿南的心一下提了起来,拿起桌上的一支金钗握在手中,缓步移向于她有利的位置。

    响动了好一会儿的窗户终于被打开,男人一身黑衣轻步跃下,稳稳地落在地上。只是刚往里走了两步,一支金钗便往他脖颈处刺过来。

    男人眼疾手快立刻偏身闪了一下,使得那钗子偏开没能刺中他。许卿南的手臂被男人一把拽住,他力气很大,一下就制住了许卿南的右手,金钗也摔落在地。

    只是他有些轻敌,没想到她左手也藏了一根簪子,眼看就要刺进他的胸膛,他只好松手避开。许卿南也紧抓机会右手一掌推在他的背后,趁他重心不稳左脚再一勾,男人一下就摔在了地上。

    “等等!”

    再不叫停,许卿南怕是就要给他背上来个“针灸”了,听到有些熟悉的磁性声音,许卿南把他翻过来扯下面纱。

    男人看见少女的惊讶表情不由得笑了一下,嘴角和脸上的疤形成的阴影连成一道。

    “卫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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