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沅祺不耐烦的将离儿往里推,将被子往里一翻,再次把离儿从头到脚整个都盖在了被子里……
离儿仍在睡梦中,在被里翻了个身继续睡着……
胡沅祺将离儿连人带被一块儿卷了起来,卷到了床的里面,使离儿被卷在被里动弹不得……
……
第二天清晨……
离儿猛地忽然惊醒……
嗯?昨天晚上……我什么时候睡着了?离儿心想。
离儿想动弹一下……
嗯?怎么回事?我怎么把自己卷在被子里了???
离儿知道自己睡觉总是不老实,所以也没有多想。(虽然把自己卷在被子里还是头一次……)
怎么办,我得赶紧从被子里出来啊,等会墙大人醒了,他本来就不怎么待见我,看见我这样……肯定又要对我冷嘲一番……
离儿心里想到这儿,便朝另一边滚去,好让自己从被子里出来,结果离儿在被子里滚的没收住,一下子滚的靠在了胡沅祺身旁,碰到了胡沅祺的肩膀。
离儿赶紧探过眼神,小心翼翼的看向胡沅祺……
呼~幸好没吵醒他……离儿看着胡沅祺心想,却被他那张英俊的,还在熟睡的睡颜所吸引。不禁的有些看入了迷……
还真别说,这墙大人闭上眼睛,仔细看看这张脸……确实,这英俊潇洒的脸庞从整个应天城里来说,恐怕……也挑不出个比得上他的男子……年轻有为,才二十有余就当上了锦衣卫指挥佥事,这么精明强干,又武艺高强,不像有些男子只徒有其表……真别说,确实值得女子们为他心动啊……离儿正盯着胡沅祺,在心里想。
就在这时,胡沅祺睁开双眸……
离儿正用手撑着脸,在旁边看着他呢……两人四目相对。
离儿是男子的身份啊!现在的场景,气氛尴尬的有些奇怪……
其实胡沅祺,在刚刚离儿碰到他肩膀的时候就被吵醒了……
离儿赶紧往后靠,坐起身,尴尬的笑了笑,说道:
“早啊……大人……”
在胡沅祺眼里,离儿虽然是刚正不阿的王凛将军的儿子,但他并不会因此对离儿有什么特殊照顾,他打心底不待见离儿,觉得离儿就是个烦人的小屁孩,跟周振岳一样,在他手下根本没用。
“嗯。”胡沅祺面无表情的坐起身应了一声。
胡沅祺也没脱衣服睡觉……一向冷若冰霜的他从不和任何人有什么亲密接触,更别说同睡一张床了。离儿算是头一个,昨天晚上他没让离儿睡在地上已经是很隐忍了……
这时,胡沅祺起身下床,来到府衙后宅院中,离儿见状赶紧下床,跟了出去。
来到院中,一看,周新大人也在院中……
原来,周新大人天还没亮时就起了,早早的令衙内的人下去,四处寻买布匹,且,下令只要看到布匹上的印文与死者身上的印文相吻合,就立即将贩布的商贩抓回衙门审问。
“周叔,早。”离儿向周新大人行礼道。
胡沅祺也向周新大人点头示意:“周叔。”
“年轻人醒这么早,实在难得……我侄子振岳,若是能有两位公子一半的宵旰攻苦……我也就放心了。”
“周叔太过夸奖了,不过是早起了一会儿罢了。”胡沅祺回答道。
“胡公子年轻有为又如此谦逊,实乃我侄儿学习的榜样。”
胡沅祺礼貌的笑了笑,又接着说道:
“周叔,想必还没用早膳吧?”
“啊,对……”
离儿接话道:
“啊……墙大人,您与周叔回屋内稍后,我去膳房拿点吃食,一会儿就来。”
听到离儿叫自己墙大人,胡沅祺冷漠的撇了一眼离儿……
“好。”周新大人微笑着应道。
离儿正要向膳房走去……
这时,有人回来,向周新大人禀报道:
“大人,抓到几个商贩!卖的布匹上的印文,与死者身上的木印上印文相吻合……现已按大人吩咐将这些商贩、连同布匹扣留,押回了衙内牢狱之中,等候大人发落!”
周新大人一听,饭都不吃了,赶紧前往牢狱,立即要去审问这几个被押回来的商贩……
离儿一看,这还吃什么饭呀?
赶紧跟在胡沅祺身后,随周新大人一同前往府衙牢狱之中……
……
经过一番审讯,得知,这些贩卖布匹的小商贩们,是从一个叫孙士宏的男子手中拿到的布匹,并不认识死者,更不是抢来的布匹。
这理由,着实让人不相信他们说的是实话,但是几个人的口供却都能对起来,本来狱使还打算再严刑逼供一番呢。
但,善于鉴貌辨色的胡沅祺,看出这几个小商贩并没有撒谎,出声制止了狱使。
周新大人也赞同的开口吩咐狱使,先将几个小商贩拘禁起来。
而后下令,命衙役将这个名为孙士宏的男子抓来府衙审问……
很快,这个孙士宏,就被押到了府衙内……
“你是从哪里搞来的布匹?为什么你向商贩提供的布匹上面的印文和死者身上的木印印文相吻合?你和死者到底是什么关系?”周新大人审问道。
孙士宏向周新大人招供道:
“回按察使大人,前几日,一个叫陈茵的女子托我转卖……至于她转卖的原因……我只负责拿钱办事,所以不曾多问。那布匹上的印文与死者身上的木印印文相吻合,草民并不知晓。也不曾与死者来往或认识……”
周新大人听到此番供词,又命人找来这个叫陈茵的女子审讯。案子没查清楚,周新大人先命人把孙士宏先关了起来。
结果那女子一来到府衙,见到周新大人后还没等周新大人问话呢,倒头就哭,且哭的一发不可收拾……
待到她情绪平稳些后,方才进行询问,询问后得知,陈茵的丈夫吴勇,失踪了十多天有余,之前报了案了却也毫无线索,仍是下落不明、不知所踪。看着这陈茵柔弱的样子,不像是能将一个男人杀害致死的凶手。
周新大人接着又讯问道:
“那你是什么时候托孙士宏专卖的布匹的?那些布匹是从哪儿来的?”
陈茵擦擦眼泪哽咽着说:
“回大人的话,我夫君吴勇,是个贩布的商人。一个月前我夫君出远门回来,在家待了几天后,有一天,说是出门做生意,在那之后便一去不曾复返了。在我夫君下落不明后,我曾报官寻找夫君的下落,却一直杳无音讯。呜呜呜……无奈之下……我只好托那人帮忙转卖周旋……呜呜呜……”
周新大人觉得死者可能就是陈茵失踪的丈夫吴勇,于是命衙役带陈茵去殓房……
此时,胡沅祺和离儿等人正在殓房里面跟仵作(检验命案死尸的被称为仵作,即验尸官)说话……
离儿看到衙役带了位女子来到殓房,疑惑的看过去……
“墙大人……这……”
胡沅祺朝着离儿的视线看过去,只见衙役带这一个看着年岁三十左右的女子捂着鼻子走了进来。
那股身体腐烂的恶臭,在殓房外都能闻到。
只见那女子来到了死者的尸体前,还没等胡沅祺和离儿说话,只见陈茵看着眼前的尸体便泪声俱下,离儿看的满脸问号,充满疑惑,刚想上前问问,胡沅祺一把拦住离儿,示意她等会儿再过去问。
离儿乖乖停住脚步,看着陈茵……
陈茵哭了好一会儿,才慢慢平复情绪,止住了哭声,一抬头,看到胡沅祺和离儿,惊讶的赶紧擦擦眼泪,说道:
“方才……失态了,二位公子还请恕罪……”
胡沅祺回道:
“无妨,不过,这位夫人你,方才为何对着这具尸体如此痛哭?可是认识这位死者?”
“正是,这……是我夫君……叫吴勇……失踪了好些日子……前些日子报案也没找到,没想到他……居然遇害了呜呜呜呜……”说着说着,陈茵便又止不住的哭了起来……
胡沅祺便没再继续询问,只好对陈茵安慰似的说道:
“原来如此,只是人死不能复生,夫人还请节哀顺变。”
随后,陈茵便跟着衙役回去找周新大人了……
衙役将陈茵带回,去跟周新大人禀报了情况……
陈茵告诉周新大人,死者确是自己的丈夫。
周新大人见陈茵哭的泣不成声,不能自己。既然陈茵已经交代事情经过,且确认了死者的身份。他对陈茵说道:
“本官定会查明事情真相,还你和你丈夫一个公道。”
“民女跪谢大人……”
……
随后周新大人便让陈茵回家了……
陈茵走后的胡沅祺和离儿还在殓房内……
“墙大人,您方才为何拦住我啊?”离儿问道胡沅祺。
“这尸体已经腐烂,且已被尸虫啃食的面目全非,衣着也已破烂不堪,她甚至不经讯问便知死者是自己的丈夫……她是如何确定死者一定是她失踪近月的丈夫?且,若是亲人去世,一般人当即之下一般都难以置信,无法接受。更别说她丈夫还死的如此惨状,她竟如此坦然的接受丈夫的死亡。”胡沅祺说道。
离儿惊叹道:
“难道是她害死了吴勇?还是她早就知道吴勇遇害了,但却装作不知道?!”
胡沅祺低沉的说道:
“嗯,不排除这个可能。”
“这……”离儿感到不能理解。
“不过,这只是猜测,没有证据。陈茵是清白的那最好,但陈茵确实很不对劲,案子没查清之前谁也不能排除嫌疑。”
离儿点点头说道:
“那墙大人,与吴勇来往的人,都审问过了,咱们接下来怎么办?”
“跟踪。”胡沅祺说道。
“啊???”离儿疑惑道。
“你不是轻功极好吗?你去跟踪吴勇的妻子陈茵。”
“我自己吗?墙大人?”
“嗯。”
“那墙大人呢?”
“怎么?你还要管我做什么??”胡沅祺冷着脸说道。
离儿听出胡沅祺的意思,解释说道:
“那个,我只是怕墙大人您有危险,担心您的安危。”
“你?别给我拖后腿就行了。”胡沅祺冷哼一声说道。
离儿赶紧回道:
“是,大人放心,属下保证不会拖大人后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