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机

    元宵灯节如期而至。傍晚时分,洛云舒和程越颜穿上难得一穿的裙子,一同去灯节游玩。

    街道两旁的商铺挂满了各式各样的花灯,花灯一齐亮着,照得整条街如同白昼。街道上人来人往,熙熙攘攘,拥挤得快要迈不开步子。

    洛云舒拉着程越颜避让着人群,感叹道:“灯节还真是热闹,颜颜,咱们等会别走散了。”

    程越颜笑道:“走散了又有何妨,你难道还怕我找不到回客栈的路不成?”

    “是是是,我们程大小姐武艺高强,哪有回不去的道理?”洛云舒打趣道。

    说罢,两人融入拥挤的人流,一家一家地逛起了街道边买卖各种小玩意的铺子。

    “颜颜,你看这个!”洛云舒拿起一柄折扇,欣喜地想让程越颜一起看,回头寻了半天,却不见程越颜的身影。

    “还真走散了。”洛云舒小声嘀咕道。

    散了也有散了的兴致,洛云舒买下扇子,一个人在街道上走着,时不时挤进猜灯谜的人群中,看着来往的人竞猜灯谜,有些赢下了心仪的花灯,而有些只能落寞失意而归。

    洛云舒就这样一个人慢悠悠逛着,突然有人闪到她面前将她拦下:“小姐,我们老大请你望江楼上一叙。”

    洛云舒认出这人是之前跟在月洲白身边的侍卫,便让他带路。

    飞宴拦下洛云舒的地方离望江楼不远,不一会便到了。望江楼里很热闹,嘈杂的人声不绝于耳,飞宴径直带着洛云舒上了顶层的包间,待洛云舒进去后,又小心地将门关好,在门外等候。

    “洛小姐能够赏脸,月某荣幸之至。”月洲白说着,示意洛云舒坐下,“洛小姐上次所求之事,现在已经有答案了。”

    “如何?”洛云舒闻言,将手中握着的折扇顺势放下,急忙问道。

    “乐忧和相思确有一个孩子,但年代久远,那个孩子是否活着,还有待查证。”月洲白缓缓道,“此事我既已答应洛小姐,就会继续查下去。”

    洛云舒感到很意外,毕竟她并没有给月洲白钱,虽说打算用魏翎的情报交换,但到现在自己都没有吐露什么,月洲白竟如此相信自己。

    “那孩子身上有无胎记?或者什么其他的记号?”洛云舒问道。

    月洲白听出洛云舒话里有话,便问道:“为何这么说?难道洛小姐有怀疑的对象?”

    洛云舒没有否认:“嗯。我来找你查,只不过是为了证实。”

    “胎记么,倒无从知晓,不过据一个老嬷嬷说,她曾照看过那个孩子几日,孩子的襁褓里有一块精致的双面绣手帕,一面是太阳,一面是月亮。”月洲白如实告知,他本来觉得这条信息没什么价值,如今既然洛云舒有怀疑对象,说不定她能从中知晓些什么。

    洛云舒此时已基本确定,因为她记得,当年她和同门玩捉迷藏时,躲进了师父师母的房间,在一个抽屉里看到了一块绣着双面绣的手帕,因为太精美了,她不由自主地拿起来看了看,她一直以为那是师母的,现在看来应该是程越颜的。

    程越颜来玄清门,比洛云舒要晚上一段日子。那段时间洛云舒心情难以调节,整日坐在山门那颗最大的树上,也不同人说话。洛云舒记得那日自己也是这般坐在树枝上,远远的便看见一辆马车从山下悠悠驶来,马车停在玄清门门口,从马车上下来的师母牵着一个瘦弱的小女孩,小女孩手中捏着一块手帕。这就是洛云舒和程越颜的初见。

    “那乐忧和相思的死因,月老板有查出来吗?”洛云舒心中的猜测被证实,这么看来,上一世魏翎要杀程越颜,怕不仅仅是因为程越颜想要给自己通风报信,而是因为程越颜是当年那对杀手的女儿,他要斩草除根罢了。

    “灭口。”月洲白声音平淡,没有丝毫波动,反倒是饶有趣味地看向洛云舒,“洛小姐好像早已知晓,只不过等着月某证实而已。”

    洛云舒点头,没有否认:“月老板是聪明人。不过月老板既邀我上这望江楼,连酒都不备一壶吗?”

    月洲白看着空荡的桌面,嘴角含笑,向在门外的飞宴大声道:“飞宴,让小二拿酒来。”

    门外飞宴低低地应了一声是,不一会儿便又回来,把酒壶和酒杯放在桌上后,便又退回了门外。

    月洲白端起酒壶给洛云舒斟酒,并说道:“月某招待不周,洛小姐见谅。”

    洛云舒拿起酒杯,送到鼻尖闻了闻,又盯着泛着微波的酒水看了一会,随后又抬头看向月洲白,说道:“月老板上次在这望江楼和魏翎见面,也喝的这玉壶春么?”

    月洲白只是端起自己的酒杯,自顾自地和洛云舒的酒杯碰了碰,戏谑道:“魏小侯爷可不会请我喝这么贵的酒。”

    洛云舒意外于月洲白的坦然承认,她本以为他会隐瞒,若是这样,她和月洲白还算有得聊。

    “既然洛小姐先提起,那我也不妨告诉洛小姐,”月洲白抿了一口酒,见洛云舒没有说话,便继续道,“魏翎来找我,所求之事和洛小姐相同。”

    洛云舒紧张起来,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看来上一世自己天真地以为魏翎会帮自己的时候,他已经找月洲白查这件事了,现在,绝不能再次让魏翎知道程越颜的存在。

    “月老板还真是信任我。”沉思了一会,洛云舒喝掉杯中的酒,说道。

    月洲白再次拿起酒壶,填满了洛云舒面前空荡的酒杯,笑道:“比起魏翎,我更喜欢和洛小姐这样的聪明人合作。”

    “我?”洛云舒自嘲地笑了起来,“魏翎是曲阳侯世子,当今大齐皇帝面前的大红人,有权有钱有势,而我不过一介江湖平民,一无所有,月老板和我合作,可捞不到一点好处。”

    “魏翎此人,待人不诚,不值得我合作,说不定哪天倒被他反咬一口。”月洲白喝了口酒,不甚在意地淡淡道,“洛小姐的目的虽然月某暂时还不知道,但至少月某知道,洛小姐不是敌人。既不是敌人,那就可以合作。”

    上一世程越颜也和洛云舒说过同样的话,只不过那时洛云舒被魏翎哄骗得团团转,并没有放在心上。此时听月洲白这么说,洛云舒一时间竟有些恍惚。

    “月老板的目的,也不仅仅是做情报生意赚银子这么简单吧?”洛云舒试探着月洲白。

    “洛小姐以为呢?”月洲白同样试探着洛云舒,“洛小姐既已知晓乐忧相思之子是谁,还是要提醒一下,毕竟魏翎能不能从别的地方查到她,月某可不敢保证。”

    “月老板是爽快人,今日在此先谢过,天色已晚,先告辞了。”说罢,洛云舒饮尽杯中的酒,向外走去,只不过,她忘了带走自己放在桌上的折扇。

    出神地盯着那把精巧的折扇,月洲白喃喃自语道:“也许,我们的目的是一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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