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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 章

    祁麟挂断电话,低头看着手里已经冷透了包子强行扯出一抹笑塞进嘴里,起身拍拍屁|股上的土,“我先走了,你吃了早饭睡个回笼觉吧,回头缺啥了上来找我。”

    随着她大步离开,菊花四散在无人村四处,最后的最后,祁麟的目光之从后视镜里看到不断后退的无人村,连着将昨晚的阴霾一同掩埋。

    开车路过火车站祁麟猛地停下车,她突然想起简天凤还活着的时候说过的话:“祁麟,你等我退休以后,咱俩每天睡到自然醒,想吃什么就吃什么,想干嘛就干嘛。无聊的时候咱俩就去火车站买最近一班发车的车票,随便在哪里停下待上两天,等玩够了再回家。”

    那个时候的简天凤意气风发像个小太阳,和她对比之下,总也睡不醒的祁麟就显得格外猥琐。

    没错,确实是猥琐,相较于生在红旗下,长在红旗下的接班人,简天凤上学时候是老师眼中的完美学生,工作以后是领导的完美下属。她的每一次考试,每一个任务都完成得非常漂亮,就连最后一次,她都用生命履行着当年在国旗下的宣誓。

    她这一辈子对得起早已去世的母亲,对得起战友,对得起国家,唯一对不起是被她放鸽子的祁麟。

    祁麟从小在简天凤的衬托下一整个黯然失色,简女士年年奖学金,回回第一名,祁麟常年逃学混不吝,不是在桥底下卖唱,就是夜探殡仪馆,能玩的不能玩的都让她玩了一个遍,好在她有一个聪明的脑子,一路有惊无险混到大学毕业。

    简女士考上刑事警察学院眼瞅着毕业就能编制到手,祁麟则报了个考古专业每天下墓;简女士上学时候那叫一个勤奋,瘦的都不成样子,祁麟天南海北的跑,跑到哪里就给她快递哪里的特产,势必要把她喂得壮壮的;简女士工作以后工作内容保密时常见不到人,祁麟就每天窝在家里写小说皮肤长年不见阳光苍白的不像样,只等简天凤好不容易回来投喂她吃吃喝喝,生怕她瘦了。

    就连两人最后一次见面,都是为了给她过生日,那天祁麟被简女士放鸽子,至此以后再见面的时候,就看到盖着国旗在盒子里睡着的她。

    “我上辈子真是欠你的。”祁麟抽完一根烟下了车往售票厅走去,“你好,请给我最近的一班火车票,分开时段要两张。”

    售票员???你有病?

    虽然售票员眼神是这个意思,但人家职业素养相当高,表情马上恢复如常,按照她的要求打印车票递给她。

    “走吧,咱俩今天随便走一走。”祁麟轻声嘟囔的上了车,现在只剩下站票,她直接站在两个车厢的交界处,手旁边就是挂在墙上的烟灰缸,正好方便她等会抽烟。

    最近发车的是一辆绿皮火车,今天是二月十三,同时也是正月初四,有不少回老家过年的民工会在过完初三之后陆陆续续返工回城,其中也包括在外地工作的小青年们。

    车上人挤人,连个下脚的地方都没有,祁麟不知不觉就被挤在角落里不能动弹,在她旁边是一对夫妻,夫妻俩穿得挺得体,男人怀里抱着一个孩子,倒是女人神色不太好,沉着脸全程不说一句话,也不知道夫妻俩闹什么矛盾。

    祁麟挑眉,他俩的衣服不便宜,尤其是夫妻俩手腕上的表,有这钱怎么不去坐飞机,倒是挤在绿皮火车上站一路。

    她赶紧掐灭手里的烟往角落里又缩了缩,没过一会车门关上,火车开始缓缓启动。

    身旁的两个小夫妻时不时低声说些什么,女人明显在压抑着怒火克制声音不要吼出来。

    祁麟不习惯偷听别人说话,她干脆从口袋里拿出耳机听歌,大概五六首歌的时间火车靠站停下。

    她实在忍受不了这个味道,干脆选择在这一站下车,正好和家里的路程不太远,回去的时候直接坐长途客车就好。

    “麻烦借过。”另一侧火车门开启,祁麟需要经过小夫妻和两个大爷才能下车。

    男人听到她的声音赶紧揪着女人往后退了退,“谢谢。”祁麟往外走,一时不察没注意脚下不知道谁的行李,一个趔趄朝着男人方向摔去,手下马上就要抓住襁褓里的孩子,祁麟担心打到孩子,在半空中赶紧稳住身体,好悬才站住,但是孩子的襁褓却被她掀开一个角。

    “走路不看脚下,你他|妈的眼瞎啊。”却不料男人一扫刚刚的温和,抬手把祁麟甩开,嘴里不干不净骂骂咧咧着。

    祁麟有一瞬间懵逼,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等她反应过来,已经成为事件的中心人物。

    “你好好的发什么疯?”倒是那个一上车就冷脸的女人阻止了男人无意义不停歇的谩骂,列车员正好在旁边,也过来调解。

    祁麟看了一眼男人怀里的襁褓冷声道:“抱歉,孩子没事吧?不然咱们就近下车去医院看看。”她确认自己没有打到孩子,对方这么激动属实不正常。

    “不用,你走吧。”男人可能被女人的冷脸吓到了,也可能是碍于列车员在一旁不敢动作,冷声冷气挥手让祁麟走,好像她是什么脏东西一样。

    既然对方拒绝,祁麟便没再纠缠,路过列车员的时候轻声道谢,随后下了车。

    下车之后她没走,鼻尖闻到一股花香让她感觉到几分熟悉,就这么一个在站台一个在火车中,和刚刚发生冲突冷脸的男人相互对视,两人眼里都是如出一辙的冷,直到火车门关上,朝着前方站驶去,只留下祁麟一人在原地看着不断移动的火车面无表情。

    此时祁麟内心惊涛骇浪,刚刚短暂的接触,使得她不小心碰到了襁褓中孩子的脸,孩子脸色苍白冰凉无比,火车上那么大的动静孩子却没有醒来,大冬天只给孩子穿一身极其单薄的衣服。

    一双神色不虞的“夫妻”,衣着不菲却挤在人流量极大的绿皮火车内,男人全程呈防备姿态,身旁冷脸的女人更像是附庸,或者是刻意而为之,将旁人的目光吸引到夫妻俩闹矛盾身上。

    不怪祁麟这般认为,如果孩子真的是他们亲生的,不可能那般不上心。

    凶戾的男人、冷脸却全程都在隐隐以男人为主,配合他的女人、周遭喧闹却一直昏睡,衣着单薄的孩子,还有人流巨大却汇聚天南海北的旅客,全都给那那对夫妻蒙上一层阴影。

    祁麟对自己的评价是无亲无友,无朋无故,冷血至极披着人皮的一个怪物。

    她压根没有报警的意思,即使那对夫妻不正常,那又怎样呢,祁麟现在只想和简女士没有目的的游玩一圈,但是很可惜,她虽然是一个人出来的,但带着简女士,也就是说简女士的遗志在不断拉扯祁麟完全黑透了的心肝。

    此时祁麟耳边好像真的响起简女士的声音,催促她报警,可惜她心肠冷硬的厉害,完全不为所动。

    “你快报警啊,那两人可能是人贩子。”

    “你难道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一个无辜的孩子和亲生父母再也见不到面吗?”

    “如果不抓住他们的话,很有可能破坏更多的家庭!”

    祁麟好像真的能听到简天凤在耳边不断叽叽喳喳,吵得她头疼欲裂心烦至极。

    “那又怎样!我被带着小孩的人贩子拐卖的时候,身边看戏的人们不也是袖手旁观么,他们身旁难道没有孩子吗?他们又做了什么呢?旁人的死活与我何干!”

    祁麟实在被她烦得不行,咬紧牙关握着拳头冷声吼道,这突然的一声把路过她身边的人吓得够呛,全部都用一种看神经病的眼神看着她,脚步默默远离,担心祁·神经病·麟突然暴起伤害大家。

    “有病吧,突然吼一嗓子吓死人了。”

    “就是,神经病啊,大过年的乱吼什么。”

    “行了行了,都别说了,万一上来打咱们怎么办。”

    这年头法律在正常人面前倒是人人平等,但神经病杀了人照样没地方说理去,有人看见祁麟神色阴冷赶紧招呼着离开,没一会站台上的人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减少。

    只有一位头发花白的老奶奶没有离开,直面祁麟冷漠的脸庞,在原地思考片刻上前询问:“孩子,你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可以和奶奶说,奶奶看能不能帮助你。”面容慈祥,声音温和。

    祁麟看着她想到了外婆,外婆还在世的时候总是用这种温柔的眼神看着自己,总是担心她过的不好,衣食住行全部一手安排,后来又加了一个简天凤,对待她俩就像对待刚出壳的幼崽,给了她俩全部的爱。

    “奶奶我没事,谢谢您的关心。”祁麟神色软下来,帮着老奶奶提起手上的行李袋,老奶奶摇摇晃晃的身子才终于站直,“您这是出站吧?咱俩正好顺路,我送您一程。”

    说着拎起大号行李袋就要往前走,却不料被老奶奶拦住:“老奶奶?”祁麟疑惑。

    “孩子,可以告诉奶奶发生了什么事情吗?奶奶听你刚刚的话,你受委屈了,好孩子。”

    老奶奶没有直接说教,反而是说她受委屈了,也没有把她当神经病,这一句话差点让祁麟泪奔。

    好在她一向除了在外婆和简天凤之外,一直都是喜怒不形于色,呼吸两下平稳下来,嘴角扬起扯出一抹非常官方,又很符合时下对于应该出现在女孩子脸上刻板的轻笑。

    祁麟见老奶奶执拗,非要得到一个答案,索性把刚刚火车上的事情,和自己的猜测告诉对方。

    “现在火车已经开了,我们就算报警,一时半会也找不到人。”祁麟看着缓缓启动的火车平静说道。

    就算老奶奶再慈祥,她也没有多管闲事的心思,亏,这辈子吃一次就够了。

    火车缓缓启动,一直和男人对视的祁麟依旧停留在站台上,却不知道戳到男人哪根敏|感的神经,当祁麟的身影彻底消失不见后,男人突然爆发开始骂骂咧咧,“去他|妈的巴子……”

    列车员显然也察觉到不对劲,怪异的看了男人和他怀里的襁褓一眼,若有所思。

    女人看到列车员的表情心中一紧越发不耐烦,直接抬手给了男人一巴掌,打断他无意义的谩骂,眉头紧皱低吼道:“你又发什么疯?这又关别人什么事,还不是因为你不当心才导致孩子生病。”

    列车员挑眉,自己怀疑什么就来什么啊,“您好,请出示证件。”这世上哪有那么多的巧合。

    “你什么人啊,凭什么查看我的证件。”男人对着列车员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好在挨了一巴掌之后没再发狂,知道收敛情绪,语气依旧不好听,却在能让人容忍的范围之内。

    列车员见状眼神微眯,低头对着肩膀上的对讲机就要招呼乘警。

    好在旁边的女士情绪一直都稳定,见状赶忙拦在两人中间阻拦矛盾继续升级,赶紧和列车员道歉并且解释。

    “这位同志实在对不住,我老公也是因为孩子生病心情不好,这才脾气暴躁了许多。”

    说到孩子生病几个字的时候咬牙切齿,直接点燃怒火转头冲着男人发泄。

    “外面的女人好是吧,把你魂勾的都忘了回家,我告诉你,儿子万一有个三长两短,老娘杀你全家!”

    说着狠狠往男人腿上踹了一脚呵斥道:“看什么看,还不把身份证,孩子的出生证病历本都拿出来?”

    男人一脸怒容看了女人半晌,两人就这么僵持着,最后终于什么都没说却把襁褓递给她,翻身在背包里找证件,包括孩子的出生证和病历本也一并递给列车员。

    “好好查,亲生的,上面还有照片呢,不是人贩子。”说着拳头杵了女人胳膊一下:“撩开给人家看看啊,让他确定这是咱们的亲生孩子!”最后四个字咬牙切齿。

    女人小心的把襁褓掀开一个角露出孩子苍白的小脸蛋,“是啊,这可是我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宝贝,他但凡有个三长两短,参与的人都得死。”语气幽幽像极了刚从地狱爬出来的恶鬼。

    “行了行了,在外面呢,你好歹给我留点面子。”男人沉着脸到底没有再说什么不好听的话。

    列车员把所有证件里里外外仔细查看了一遍,确认信息无误之后,这才确定自己误会了,男人可能就是单纯得没素质,把证件重新递给他们转身就走,“好了。”心里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听着身后男人嘟囔“真麻烦”,他翻了个白眼,正好打破那点异样。

    男人重新把孩子抱回怀里,对上女人意味深长地笑,抿着嘴目光哀求,女人盯着他看了好久,终究是转过身移开眼睛,男人吐出一口气放松下来。

    正好火车离开山洞天光大亮,他没注意到女人嘴角诡异的笑,女人却把他的表情尽收眼底。

    列车员刚回去值班室正好碰到往这边来的乘警,乘警说刚刚有一位老奶奶打电话报警,怀疑二十二号和二十三号车厢和连接处有人贩子,“哦,你们说那对夫妻呀,我刚刚查看了他们的证件,包括孩子的出生证病历本什么的都很齐全,确实是他们亲生的。报警的应该是刚刚下车的那个小姑娘,那男人我估计他就是单纯的没素质。”列车员喝了口水没当回事。

    乘警询问后暂时放松下来,但是毕竟是群众报警,还是要过去专门看一下。

    乘警离开值班室继续朝两节车厢连接处走去,到了地方却没发现那对夫妻的身影,询问周围的人,他们都说那男的接了一个电话,就带着老婆往后面车厢走去。

    乘警两人互相看了一眼决定跟着上前寻找,但车厢里到处都是人挤人,行走途中十分费劲,走了两个车厢还没有找到那对夫妻。

    这时候在值班室休息的列车员正闭目养神,眼睛猛地一睁踉跄的朝着乘警离开的方向跑了过去,那个孩子!青白的脸色分明不是活人应该有的!

    列车员从前当过兵,自然也见过死人是什么样子,那个孩子已经死了一段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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