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9

    乌漾没有给出他答案,她想正儿八经地说一句她不懂他们娱乐圈的事,却又感觉不太和时宜,恰好瞥见电脑屏幕上飞快滚动的聊天区,略有些吞吐道:“他们好像在催你了?”

    在潘澄转过头看的时候,乌漾默认他要接着开会,进屋关门一气呵成,后背紧贴着门,心脏咚咚地又在敲门。

    多思无益,练早功吧。

    乌漾劝自己。

    经历过养父养母的事情后,她很多东西都不会去往深想,大多是昙花一现、浮于表面。当时的她以为她就算过得再不好也会幸福到死去,结果却是在半路毫无征兆地中断。

    事实证明,畅想越多,难过越多。

    客厅里,潘澄的身子和视线依然在训练室的方向,片刻,他笑笑,回头看电脑。

    由于间歇的颠倒日夜练舞,乌漾的视力算不上好,自然也就没看见那些一条接一条显得茫然的询问。

    经济人:【老板,咱们会议的主题是什么啊?】

    经济人:【什么时候我们沦为了需要几天不见就嘘寒问暖的关系?】

    助理:【老板能挂了吗?我女朋友已经开始怀疑我了,你为什么不说话?】

    潘澄盘算了下,乌漾估计一时半会儿不会再出来,他垂着眼,不作声地结束了这场突然召开的会议。

    拿出手机,老师的消息在几分钟前就发来——

    【帮你跟漾漾说好了,你等着跟她商量吧。】

    这条消息后,隔了会儿,又跟着一条。

    是长辈在纠结之后语重心长地劝告。

    【你说说你,总是要借别人的口,漾漾本身就是对感情不太敏感的性子,都几年了,你也该直接一点了。老师希望你们都好好的。】

    潘澄:【放心,老师,麻烦您了。】

    他又处理了会儿工作事宜,训练室始终是没有动静的状态,不知不觉快要一点,潘澄知道,乌漾又在训练室睡午觉了。

    原来排练的时候,她就经常这样,午饭都是碰上了才会吃。

    他叹口气,起身走到训练室,敲了敲门没有回应,他转动门把手,稍有点儿缝隙,轻音乐的音符就争先恐后地钻出来。

    一样的布局,一样的睡姿,一样的风起纱动、发不止。

    很像他们初见,唯一不同的就是她没有再被扰醒,大学最后的那段儿相处时间,她早已习惯了他的存在。

    潘澄放轻脚步,走到她身边单膝屈起,缓缓地蹲下。

    乌漾的皮肤称得上吹弹可破,长睫毛投下一道影子,发丝有些乱散在她头下,潘澄看着,他想,在未来的某一天,靠近地面的那段儿距离会消失。

    他会单膝跪地,求娶他的乌托邦。

    没几秒,潘澄站起来将窗户关住,走出了房间,音乐没停,像无人到来过,只有被挡在窗外的风昭示着,屋里的空气已然被轻柔的暖意取代。

    乌漾两点来钟才醒来,睁眼就是紧闭的窗,她发了阵怔儿,忘了自己睡前关没关,起身暂停音乐,出门本能地寻找潘澄的身影,没看见人。

    朝客厅走了几步,发现合起来的笔记本上贴了一个便利贴。

    字迹有些眼熟,乌漾没多想,拿起来看:

    “醒来了?我要回趟工作室,安排合作的事,你缓缓去把饭热一下,就在微波炉里。”

    很口语化的留言。

    乌漾像摇拨浪鼓似的晃了两下脑袋,让自己别再去想他的声音口吻。

    接下来的几天,乌漾开始处理回国后需要忙的事宜,首当其冲地就是洛巅国际芭蕾舞奖,杜茹涵分析几天,觉得乌漾是稳的,不过也还是有对手的。

    咖啡厅里,杜茹涵坐在乌漾身边“吧嗒吧嗒”敲着键盘,调出白玉的信息朝她一转:“喏,她其实算童星,在圈儿里一直不温不火,最有讨论度的是她的家世,非帆传媒的长公主,前两年才开始进军芭蕾舞,目前是群舞演员,要是拿了奖,估计就能升独舞了。”

    足以见得奖项的含金量。

    乌漾不知道在跟谁发消息,“嗯嗯”了声以示回应。

    杜茹涵没发现她的心不在焉,还在盯着屏幕讲:“你说她小时候的底子都丢了,还能两年干到群舞,背后有多厉害?”

    “你也说了,”乌漾过耳不忘,“丰帆传媒、长公主。”

    “你不担心吗?漾漾,她在国内的热度可是高于你,不一定会出什么事儿......”杜茹涵不知道刷到了什么猛地一顿,“我靠,我怎么成乌鸦嘴了?”

    乌漾还在打字,习惯性接话:“怎么了?”

    “评奖的分项多了一个国内影响力,一般只有国际影响力的,国内舞者占大多数才会增加这个分项,但今年明明是一半一半儿。”杜茹涵忿忿不平。

    “没事的。”乌漾回得很快。

    杜茹涵终于发现不对,眼睛朝她那儿瞟去,幽幽地问:“你知道世界上最不可饶恕的事情是什么吗?”

    乌漾:“什么?”

    “是我就在你身边,为你忧心忡忡、出谋划策,而你!”杜茹涵倏地凑到她头旁,“却身在杜营心在——”

    在看清聊天界面顶部的名称后,她的音调似拐了十八个弯儿,变得稀奇又欣慰:“潘......澄?”

    乌漾被她突然一下搞得心虚,下意识锁屏,做完后心想不妙,紧接着胳膊就被捉住:“你藏什么藏什么?难道你们在我不知道的时候已经两情相悦暗通款曲私定终生了?!这可真是天大的好事儿!”

    “......”乌漾着实对她无话可说,“注意用词。”

    她喝了口咖啡,解释道:“我们之后有一个合作的舞剧,这几天都在商量表演的事儿。”

    “哦,”杜茹涵泄气,心累道,“我发现在你们的事儿上,你总能给我吃颗甜枣再打我一棒子。”

    乌漾:“是你期望太高。”

    比她这个当事人还会幻想。

    杜茹涵葛优瘫下去,乌漾笑了笑,没再说话,看向电脑,半晌,她收回滑动鼠标滚轮的手:“放心,没什么事的。”

    有她这句话,杜茹涵倒是真不太关注这件事儿了。

    她知道乌漾做事拎得很清,自从她家里出事儿后,她兼职打零工并不容易,漂亮也成了负担,但她没有慌张过。有些事杜茹涵一个局外人都听得心惊肉跳,乌漾却总是轻描淡写,平淡得很。

    两人离开咖啡厅又逛了会儿街,吃过晚饭才回家。

    乌漾洗了个澡,边擦头发边摸出手机,在解锁手机的时候,瞥见左上角微信的图标,她停顿一秒,细指微紧。

    把自己摔在床上躺平,空气莫名变得稀薄,她把手指摁上去,是以往的0.5倍速,微震一下,解锁成功,她心窝似有“咯噔”一下的打火机点火声。

    眼睛一闭一睁。

    入目,杜茹涵头像上的红点格外显眼。

    “......”

    乌漾表情没有变化,就是觉得稀薄的氧气更紧缺了。

    她面无表情地发了条语音:“到家了。”

    杜茹涵很敏锐:【你的语气里少了爱,好像不想看见我。】

    乌漾:【没有,你想多了。】

    杜茹涵:【敷衍!!!】

    杜茹涵:【我们甚至在一片土地上了!连看到的月亮也不是一个东一个西一个南一个北了!你为什么变得更冷冰冰了?难道距离产生美是真的?】

    乌漾:【没有,你想多了。】

    她把被压住的毛巾抽出,正要放回洗漱间,手机又是一震,上面弹出一条消息,以为又是杜茹涵,随意扫了眼:

    潘澄:【到家了吗?】

    方才未燃的火苗又着起来,以燎原之势烧光引线,“噼啪噼啪”,烟花升空,从心脏升到脑海。

    乌漾将毛巾放在床头柜上,停了停。

    乌漾:【嗯。】

    与此同时,杜茹涵狐疑地质问:【你不会是因为是我就这样对待吧?我把你的语音听了三遍,怎么觉得有点儿失望呢?我跟你说,聊天是会上瘾的,二十一天养成一个习惯,你跟潘澄聊几天了?】

    “没聊,”乌漾强调,咬着字音,“商量歌剧具体事项。”

    “哦呦,”杜茹涵阴阳怪气地也发来语音,“那请问,你们商量几天了?”

    乌漾:“......”

    算起来确实挺久了。

    杜茹涵懂她的沉默,穷追不舍:“哼哼,我本来觉得你是被温水煮的青蛙,但你现在已经有温水的嫌疑了。想来也是,我一直怀疑潘澄的动机,先入为主说他暗恋你,你老是否认,我还真没问过你,漾漾啊漾漾,你当年......”

    她的下一句话在乌漾耳朵里极为清晰。

    “是不是对他有好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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