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2

    乌漾不知道他听见了多少,也没空去想了,迟来的梗意涌上喉间,堵的她都有点儿忘了呼吸,缓了缓没用,又缓了缓,还是没思考出该怎么接他的话。

    晚上刚在脑子里过了一遍的人出现在面前,一些过往的碎片控制不住地慢慢拼接,乌漾好像穿梭过了几年未见的光景,自从他出现,她的眼睛就一直定在他脸上。

    曾有娱报锐评,潘澄的脸和身架,扔在超模里也是出挑的,乌漾每每刷到都会默默地点个赞。

    他眼眸黑,形偏狭长,眉是微微扬起的,骨相属于倍儿无情的那种,身上又揽着一身倦散,气场与年龄一同增长,多了几分稳稳的傲意。

    “......”

    “......”

    走廊一时间安静得掉针可闻。

    乌漾察觉到杜茹涵松开的手指,默不作声地往后退了两步,悄声说:“你老同学跟你打招呼呢。”

    杜茹涵:“……”

    她呆呆的:“啊?”

    抬起头直对潘澄,顺着就是说:“好久不见……”猛地一顿,摇了摇头,自我否认了,“不对!潘老师,久仰大名!”

    又是能荡三圈的回声,怪真诚的。

    乌漾瞬间觉得自己不应该让她来打破这个尴尬局面。

    没等想法成型,杜茹涵懵懵地转过头,似乎反应过来了,问她:“他不是跟你打招呼吗?女主?”

    乌漾没吭声。

    在心里给她记上一笔。

    抬起头笑,已经调整得差不多了,她客气地调侃、无比自然地开口:“好久不见啊,潘老师。”

    话音刚落,她不太明显地怔了一拍。

    莫名熟悉的语气,出现在他们的最后一面,没太多的依依不舍与意难平,更没有什么东西不告而别和不翼而飞,让人耿耿于怀的除了没能顺利出演的节目大概也没有其他。

    相较于重逢时颇有转折的戏剧性,他们的分别简直是一杯晾凉的白开水,寡淡无味。

    乌漾记得自己当时挺轻松的。

    至少看起来是。

    她对他说:“再见了,潘澄,希望日后有机会能完成合作。”

    希望渺茫。

    彼时的她心知肚明。

    没能陷在回忆里太久,潘澄不轻不重地“嗯”了声,抬眼:“你们就两个人吗?一起吃吗?”

    没人会拒绝大歌星的邀约。

    往饭桌上走时,中年人迎过来,瞧见潘澄:“老......,”一停,看见了他身边俩不容易让人忽略的美女,有个字眼在喉咙里打转,成了别的字眼,“潘。”

    乌漾想笑,又觉得有点儿不合时宜,于是装没听见。

    潘澄替她笑了声:“老何,故意拆我台?”

    他的言下之意都给自己挑明了,乌漾不再装,接着他的话说:“潘老师的业务还挺广。”

    “自己的热度自己蹭。”潘澄挺理所当然地应下,在菜单上随意勾了几个饮品与甜点,递给老何。

    老何指指杜茹涵拿着的票,意有所指地说:“老板,不能扣工资啊。”

    潘澄散散地摆了两下手,人走后,乌漾支着侧脸看潘澄慢条斯理地擦着餐具,难得有些词穷。

    她跟他好几年没见,却真没什么能寒暄的,潘澄现在家喻户晓,她想知道什么,百度一下就会有真真假假的消息跑出来,更别提两人当年也只是点头之交的关系,往深扒有些没边界感,往浅了又有点明知故问。

    “这个票......”乌漾轻轻地清了清嗓,“要不要还你?你顺延一桌,我们自己还能买。”

    潘澄扔了纸巾,不明所以地挑下眉:“这是什么话?”

    “就......你不是用来做活动吗?给我们意义不大,有没有这张票我们应该都还会来吃,而且如果给到你的粉丝,那他的铁粉程度肯定会直线上升。”乌漾眨眨眼,分析道。

    “先不说活动的真实性,”潘澄哼笑了声,不算清晰地吐出半句话,乌漾还没听懂,他又接着说,“就说,我的票也没那么好买。”

    这是回她那句自己还能买。

    乌漾明白后,怕他会错意,轻“啊”一声:“我不是那个意思,你......”她也想不出别的意思了,对上他漆黑的瞳孔,卡了半阵儿壳,点头,闭嘴又启唇,“就当我假客气吧。”

    可能大家见到久别的人都会无缘无故地没话找话。

    乌漾面部表情地想。

    她的眉眼偏淡,垂眼的时候像只困倦的兔子,却偏偏白肤红唇,有种惹人注意的漂亮,潘澄嘴角刚牵了一下,就被杜茹涵的笑声盖过了后续的言语。

    乌漾平静地侧眸。

    “你们当时关系不差吧?”杜茹涵笑得不行,“我头一次见人把漾漾逗到认同。”说完,她瞥见乌漾的表情,爆笑转为哂笑:“......不好笑吗?”

    乌漾扯扯唇角,毫不客气:“不能理解,你的笑点。”

    潘澄噙着几分笑,等杜茹涵嘟嘟囔囔跟乌漾狡辩完,他发问:“会去吗?”话题转移得突然,乌漾重新看向他,他又问了一遍:“来看吗?”

    他神态认真,乌漾也就仔细思考了一下接下来的行程,最后回答:“会的。”

    “那就好,”潘澄弯着唇,“就当你的回国礼。”

    乌漾:“......”

    别人是瞧条狗都深情,而潘澄是他对条狗说话都会让狗觉得深情。

    他的嗓音太容易让人误会,即使是偏冷淡的眉目,也挡不住他声线的磁感,像藏了钩子,让人猜他有没有什么隐晦的深意。

    乌漾在国外有些年,见过的人形形色色,她以为少女心思早就离她远去了,没想到也不可避免地中招了。

    他所谓的回国礼,到底只是一张票,还是一场演唱会呢。

    乌漾决定以后戒小说了。

    她漫无目的地空想着,没有接话。

    空气中一时只剩下窗外的烟花声起落不停。

    杜茹涵是个受不了冷场的人,眼珠子转了转,开口八卦:“欸,潘老师,今儿怎么没戴婚戒?”

    乌漾心念微动,往对面的手看去,男人的手骨感分明,指节上空无一物。

    但她时不时关注国内娱乐圈,自然知道潘澄从出道以来左手无名指一直佩戴了枚素圈戒指,其内里刻的字曾在他首次接受采访时给媒体露过一次,可惜速度太快,至今无人分析出到底是哪几个字。

    他的“英年早婚”引起不少讨论,对他当时的发展也有很大影响,流言蜚语无数,潘澄从未澄清,甚至毫不避讳,任何露面的活动都会戴着戒指。

    好处也有,他出道七年,连花边新闻的小字报都没蹭到过,一枚戒指挡住了数千绯闻,可七年内,别说粉丝了,就连圈内人都没见过他的“妻子”。

    当然会有人打探,潘澄只用八个字回复:

    “不是素人,不在圈内。”

    模棱两可的回答,倒也增加可信度,就是他把人藏得太严,让人忍不住怀疑是不是“皇帝的新妻”,勾的人八卦之心蠢蠢欲动。

    杜茹涵进娱乐圈一半儿的原因是为了吃瓜,她不想放过这次机会:“潘老师,恕我好奇,你真结婚了吗?我之前还不信,以为你就是用来挡桃花的,结果我一朋友,陈佳,她跟你上过同一个节目,说晚上节目组要聚餐的时候,你接了妻子打的电话拒绝了。”

    乌漾垂睫盯着潘澄的手指,他微抬了下:“这个啊——”

    耳边好像安静,所有嘈杂在这一刻为他的未尽之言让道:“假的。”

    他回答得无比痛快。

    杜茹涵一拍手:“我就知道。这个挡桃花的方式太高明了。”

    乌漾收回视线:“是没有成家的心吗?”

    “恰恰相反,”潘澄眉梢弯起,“是因为有想娶的姑娘才会这样做。”

    他语气平静地给她解释:“能让粉丝提前习惯,能挡住其他异性靠近,还能推掉不想去的活动,挺值的,不是吗?”

    乌漾被他黑白分明的眼神看得莫名无措,一顿,回复:“是挺值的。”

    “怪不得潘老师情歌火,”杜茹涵做捧脸的姿势,眼睛里似有星星,“什么人写什么歌,这种“做好了一切准备,就等她嫁”的觉悟,谁能挡得住啊。”

    她夸完,趁热打铁地往下八卦:“那个人是谁,我有幸知道吗?”

    “咻咻咻!嘭!啪!”

    似乎是在冲击最后一波,烟花声犹如炸在耳边。

    地利人不和,潘澄的声音被盖过去,乌漾只见他笑着摇头,薄唇滚落的字眼并不分明。

    “快看!好美!”

    “我要拍给我爸妈看!”

    餐厅落座的顾客发出惊艳的呼声。

    乌漾被带动,转头看去。

    夜幕上色彩盛大,海面荡起了灿烂的涟漪,缤纷的夜幕褪去,亮黄的月光层层推在浪尖儿,月亮被捧在至高无上的地位。

    “月亮出来了,”潘澄口吻缓和,喉结慢动,他余光是散场的烟花,中心是被光芒笼罩耀眼的她,“乌漾。”

    餐厅适时切歌,是轻轻慢慢的调子,还是熟悉的惑人腔——

    “月牙月牙眨眨眼,云朵一层一层铺......”

    “我的想念堆成星,散在你眼中的天.....”

    乌漾呼吸微停。

    唱歌的人像贴着她耳尖,又往下哼:

    “再等等月亮,替我说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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