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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3 章

    成亲之后,梁乐舒偶尔织布,还纳起了鞋。叶应舟仍是日日外出,查着莫王寨的事,只是比起之前,已不再是经常一消失就是一整天。

    后来,叶应舟说要教梁乐舒暗器,还有每天要跑步。梁乐舒以为叶应舟只是想找个伴儿一起练功夫,她也就努力配合。

    织布纳鞋累了,就到前院里捡石子拿院里的小树当靶子练准星。

    每当和叶应舟一起上山砍柴,叶应舟负责背竹筐,让梁乐舒远远地将砍下来的柴火往竹筐扔。柴火扔得不准会砸到他身上,她舍不得,也拗不过他,只得万分小心地瞅准了投。

    末了,两个人拿出一笛一箫,在山上合奏《观山桃湖月》,日子过得十分惬意。

    一日傍晚,叶应舟拿着梁乐舒的笛子在夕阳下用匕首在笛身刻着。

    梁乐舒依旧在前院捡石子对着小树练准头。小树的树干一只手都能握住,她扔十下有三下才中。她泄了气,忍不住问叶应舟:“叶哥,这个好难。”声音中含着撒娇。

    叶应舟听了,抬眼看她,是一副被打击得没有兴致的模样。

    他笑道:“虽然我在你爹娘和姐姐坟前发过誓一生一世都会护你,可我想过,这世上有太多可能,万一我有那么一些时候保护不了你,你还能逃,随便扔个东西挡他一挡。”

    他认真地看着她:“如果你觉得难,那就不学了,你跑起来比一般人要快得多。”

    梁乐舒沉默了一会儿,还是捡起了石子:“我学,我不想拖你后腿。”

    叶应舟皱眉:“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知道,你说过,想要和你一起会吃苦。虽然你为我放弃了让你觉得逍遥自在的江湖,我怎么说也得有所付出。”

    叶应舟托着腮,嘴角含笑,目光宠溺。

    梁乐舒想到了什么,笑道:“师父,我可以学轻功吗?上树的那种。”

    叶应舟忍住笑:“你要上树?我抱你上去。”

    “我是认真的。”梁乐舒向他扔了一颗石子,被叶应舟轻巧闪过。

    “轻功没两三年下苦功夫是不会有成的,除非特别有天赋一年两年便有小成。”叶应舟摇头,“如果从小练的话,可能会比较容易些。可你现在练,会特别特别辛苦,万一受伤了,也不会很快就好。”

    梁乐舒微仰头看天,认真思考。

    “先从跑步开始吧,”叶应舟朝她眨了眨眼,“娘子,我对你很有信心的。”

    一颗石子飞过来,他没躲闪,石子擦着他的头发掉在了地上。

    梁乐舒撅嘴别过头,跟靶子小树较劲去了。

    “娘子。”这一声很温柔,梁乐舒忍着没回头。

    “娘子。”温柔得像他轻抚她的发,梁乐舒忍不住回头。

    只见他朝她招招手:“过来,给你看样东西。”

    梁东舒似是被蛊惑了一般,走到他身前,冷不防被叶应舟捞过腰,坐到他的膝头上。梁乐舒虽已经习惯他这样,还是忍不住红了脸。

    “看看。”叶应舟将手中的笛子递给她。

    梁乐舒接过,细细看了起来。管尾刻了一个“乐”字,再没其他。她抬眼望她,目中是好奇。

    “这个‘乐’字,不只代表你名字中的乐,更有快乐的乐。”叶应舟正着一张脸,犹豫了很久,终说道,“有句话我一直很想说,但怕说了你会伤情,胡思乱想。”

    梁乐舒隐隐猜到了什么,但不敢肯定他要说的是不是同她想的一样。

    叶应舟摩婆着她的手:“你十七岁,我二十五岁,相差了八岁,再加上我有仇家,说不定哪一天——”

    梁乐舒捂住了他的嘴:“不许乱说。”

    叶应舟笑了笑,拉下她的手:“你让我说完,这话我迟早要说的。之后,我就不再说了。”

    梁乐舒红着眼眶,搂住他的脖颈,靠在他的肩上。

    叶应舟贴着她柔软的耳朵,一字一句地说道:“哪一天,我比你先走,你可不许殉情跟我。”

    脖子一片沁凉。

    叶应舟将手伸至梁乐舒的脸上,如他所料,一手的泪水。

    “能活着就要活着,死了也只能接受。乐舒,我知道你会不听我,所以我告诉你,万一我不幸入鬼门关,我会在奈何桥边长长久久地等你。若你是自尽的,我来生……定选别的女人共度一生,永不遇见你。”

    叶应舟捧起梁乐舒的脸,她哭得很是汹涌。

    他轻轻地吻去她脸上的泪,轻声道:“听见了吗?”

    梁乐舒哑着声音:“我还能怎样呢……”说完,一边擦泪,一边站起身离了他温暖的怀抱。

    她有一下没一下地朝小树扔石子,眼尾仍是红红的。

    他默默地看着她,刚才的话他也是犹豫了许久才找到机会说出口,一直不说就怕她会难过会伤心。可是她太依赖他了,他相信他若是出了意外,她真的不想独活。

    他走到她身边,试图吸引她的注意力:“娘子,胳膊肩膀腿脚酸吗?”

    梁乐舒仍在伤心,别过头不看他也不想说话,随意地扔着手上的石子。

    “酸吗?”叶应舟绕到她面前又问了一句。

    梁乐舒似是赌气转了身子继续随意扔石子,但还是闷闷地答他:“不酸。”

    “啊,那我不用给你捏肩膀按胳膊了?”叶应舟一脸遗憾的表情,要有多夸张就有多夸张。

    梁乐舒突地脸红了,红到颈项。甚至连扔石子都不知道在扔什么,毫无章法。

    叶应舟对她这副模样一点也不意外,低笑着说:“你在想什么?”

    这人太坏了,故意问这个问题。梁乐舒猛地转过身,七手八脚地朝他扔石子。

    叶应舟轻轻巧巧地躲过,在她丢尽手中最后一颗石子时,近了她的身,一个轻飘飘打横抱起,朝里间走去。

    “天晚了,也不用练了,以你现在的情况也练不好——不如早点休息吧。”

    最后一句话,被叶应舟拖得格外长。

    *

    日子转眼一过,到了冬天。

    叶应舟外出归来,见梁乐舒在织布,可又不在织布。她微阖着双眼,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样。

    就在她歪了身子即将倒地时,叶应舟抢身上前将她扶住。他松了一口气,动作轻柔地将她抱起,往里间走去。

    不料梁乐舒醒了,看到他的脸,心满意足地动了动身体,以一个舒服的姿势靠在他身上。

    “我已经把你想要吃的桃干蜜饯、饴糖买回来了,你现在要吃吗?”

    梁乐舒被放在床榻,迷迷糊糊地说道:“要。”

    叶应舟笑了下,从怀中取出被包起的蜜饯和饴糖,挑了一块桃干喂进她的嘴里。

    他瞧着她含着桃干,双眼欲闭不闭,不禁狐疑道:“你最近不太对劲,总想睡觉,还什么都想吃,以前有过这样的情况吗?”

    梁乐舒迷迷糊糊地摇了摇头:“没有。”

    “有点反常,我抱你去村口医馆找张大夫看看。”

    见叶应舟又过来抱,梁乐舒清醒了一大半,推拒着:“可能已经入冬了,身上犯懒,再说我就是想吃想睡,没有不舒服的地方。”

    可是,叶应舟还是要抱她,她只得按住他的手,道:“抱我到路上,我会疯的,你背我吧……”

    叶应舟得逞似地笑了笑,转过身蹲下来:“上来吧,娘子。”

    梁乐舒爬上他的背,索性在他背上阖眼装睡,两耳不听背外事。到最后,她在他的背上竟是睡着了。

    到了医馆,梁乐舒被叶应舟摇醒:“乐舒,乐舒,醒醒。”

    梁乐舒睁开双眼,眼前一片朦胧,只见自己靠着叶应舟坐在椅子上,对面是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

    “张爷爷。”梁乐舒一下子醒了,没想到自己居然睡了一路。

    “乐舒,刚才我已经给你把过脉了,现在我告诉你们为什么你会这样。”

    叶应舟竖起双耳,梁乐舒懵懵懂懂。

    “恭喜你们,要当父母了。”

    二人均是一愣。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叶应舟,他开心地都不知自己手脚该怎么摆,最后蹲下身看着尚在懵懂的梁乐舒,刮了刮她的鼻子:“我们有孩子了!”

    梁乐舒这才反应过来。她轻轻地将手放在自己的肚子上,感觉有些神奇。她笑了起来,这里是她和心爱的人的孩子。

    叶应舟转过头问张大夫:“大夫,我想问下,有没有什么需要注意的事?”

    张大夫笑呵呵地说道:“乐舒的体质不错的,只要别剧烈运动,她想吃什么就让她吃什么。”

    “好!”叶应舟得令似的全应下来。

    梁乐舒忽地想起什么:“爷爷,怀孕不是应该呕吐不止吃不下饭的吗?”

    她见过村里怀孕的妇人都这样,单她如此不同?

    张大夫抚着胡须,解释道:“女子各有各的体质,自然不会都一样。能睡就是福,乐舒,你不必为此忧心。”

    梁乐舒若有所思。

    “谢谢大夫!”叶应舟从怀中取出荷包,掏了一些钱放桌上,接着背起了妻子往外走。

    “叶公子,钱给多了!”大夫在后头喊道。

    叶应舟回头,大笑道:“我开心,老先生收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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