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不可思议之国

    好像有人在呼唤自己。

    非常熟悉的声音,用着从未有过的、平淡而令人揪心的音调。

    呼唤着,一直呼唤着。

    直到声线变得嘶哑,直到再也发不出任何音节。

    即使是短暂的休憩时间,只要闭上眼睛,那音色便会如约而至。

    感觉眼前花花绿绿的,像是电视机屏幕坏掉时会出现的画面,晕乎乎,让人觉得很迷茫。

    睁开眼睛,是富有西方色彩的古典建筑物,高大的树木紧挨着城堡样式的房屋,鼻尖嗅到蔷薇的芬芳,是花园里被精心修剪的红裙小精灵们因愉悦而散发的香气。

    奇怪,为什么会在这里呢?

    千夏对此一头雾水,面前和谐美丽的景色是在家附近从未见过的,她记忆中最近也从未有过去旅游的印象,那是为何,她现在会在此处呢?

    “啊啊,好繁忙、好繁忙......!”熟悉的语调自身后响起,伴随着一阵脚步声,头上长着长长耳朵的、身穿红色棋格纹样西装的北信介,正手持着排球样式的怀表,面无表情地向前奔跑着,以职业短跑运动员的速度,疯狂冲刺。

    “哈?”

    北信介,兔耳,西装。

    三个毫不相关的要素凑到一起了。

    而且这个长着熟悉面容的兔耳男正在死亡冲刺,就好像漫画里下半身变成了旋风一样地奔跑着,扬起的漫天沙尘差点糊住千夏的脸。

    被面前这神奇一幕惊讶到的千夏不自觉发出了声音,瞬间吸引了他的注意,只见这位疑似信介的兔耳男脚步一顿,下一秒就出现在了千夏面前。

    “要赶不上茶会了,快跟我走吧!”

    说罢,他一把扛起千夏,朝着莫名其妙出现在脚边的大洞跳下去。

    “诶——?!”

    周围的景象迅速向上消失,信介扛着千夏跳往深不见底的洞口。风声呼啸着,本该是黑漆漆的洞道却非常意外的十分明亮,散发着橙黄色的温暖光芒。

    这是什么爱丽丝仙境一样的剧情,虽然白兔子变成了熟人,并且直接扛着自己进入洞中了。千夏抽了抽嘴角,发现自己不知何时也换上了经典蓝白配色的连衣裙。

    如此荒诞的展开,本该是感到慌乱的,可她却非常的平静,甚至感到安心。这究竟是为什么呢?

    “太好了,你终于回来了。”

    尽管风声很大,但是兔子的声音却清晰地传达到了她的耳边。像是夏天冰饮杯壁外侧的小水珠,清凉但是不冻手,音色中掺杂着温暖的情绪,千夏因此扬起了微笑。

    下坠的过程体感很长,但实际也就持续了几秒钟。

    待千夏站定时,信介兔子已经不知所踪,站在她面前的,是长着猫耳、一脸不怀好意的黑尾。

    他们身处在一个空旷的房间内,除了她和黑尾,什么都没有,甚至连门也没有一扇。

    猫耳黑尾手中拿着装满不明液体的小玻璃瓶,晃了晃,蓝色的液体泛着微小的荧光。他将小瓶子递给千夏:

    “快喝下去吧,还有人在等你呢。”

    ......?这发展跟坐火箭一样迅速啊......

    虽然觉得很可疑,但是他眼中的怀念却不像作假。千夏有些迟疑地接过小瓶子,一口气喝完了它。

    从刚才开始一切就都莫名其妙的,这估计是个梦吧?

    想通了的千夏抱着玩乐的心态,打算看看自己的梦还能离谱到什么程度。

    “哇哦,一口干啊。”黑尾挑起了眉,张开嘴巴笑了起来,他用力揉了揉千夏的头发:“充满勇气与好奇心的爱丽丝呀,快踏上旅程吧。”

    像是可靠的兄长一样,他的手掌温暖而有力,然而他的表情却显得有些悲伤,那双手在千夏的背后一推,刚才为止还空无一物的房间突然打开了一扇门,发出耀眼的白光,她顺着力道被白光吞没。

    刺眼的白光消失后,一望无际的空旷草原呈现在千夏的面前,没有风,但是长到膝盖的草却像波浪一样晃动着,如同绿色的海洋。

    从未来过的场所,仿若童话的幻境,对这一切十分陌生的千夏,却莫名知道自己该往何处前进。

    只要一直向前就好了。

    心中有个声音这样对她诉说着。

    是的,只要往前就好了。

    没有饥饿,也不会感到疲惫,也许是因为在梦中吧,也有可能是猫耳黑尾那可疑液体的缘故。总之,从旭日当空的白天开始,一直走到皎月悬挂的夜晚,千夏终于走到了一座红色的城堡前。

    涂满了鲜红的颜料,到处悬挂着......排球的城堡。

    为什么是排球?

    千夏思绪空白了一瞬,随后选择了释然。

    反正,是梦嘛!

    她浑身散发着不像是从白天徒步走到黑夜的人该有的轻松感,直直推开了紧闭着的城堡大门。

    城堡里举行的活动似乎被她的突然来访打断了,演奏的音乐停了下来,身上挂着排球、正跳着交谊舞的男男女女此刻也停下了舞步,齐刷刷地盯着站在门口的千夏。

    呃......

    “要不我走?”

    对突然成为大家目光焦点感到不适应的千夏往后退了小半步,正打算开溜,就见坐在最上方王座上、头戴着排球王冠的少年语气高傲地开口:

    “什么嘛,没人告诉我你回来了啊,爱丽丝,”他扶正了有些歪掉的王冠,“小岩,快为我们阔别许久的老朋友准备礼服。”

    身穿红色棋格西装,翘着二郎腿坐在王位上的,正是“大王者”及川彻,没想到在梦里他真的成为王者了。坐在上方,看起来确实很有气势。

    然而等了半天,也没有岩泉来回应他。王者及川彻面色扭曲了一下,不满地抱怨道:“为什么不回应我啊!区区小岩也敢违抗我的命令吗?”

    王座后面突然冒出两个阴影。

    “你在叫谁啊?我们可是有两个人的。”

    两个岩泉出现在了王者及川的身后,一模一样的皱眉弧度、站立姿势,就好像是分身一样。

    “叫谁都无所谓吧?反正你们是一个人吧?比起那种东西,及川大人我的面子更重要啊!你不出来回应我,害得我在老朋友赤野面前丢脸了啊!小心我砍掉你们的排球!”

    “哈?那我先把你的排球拧下来如何?”

    “好痛好痛......!这是对国王的态度吗?太过分了!我要扣你们工资!绝对要扣!”

    “对你也不需要特别尊敬吧?你这个动不动就砍掉别人排球的人渣!”

    他们话语中提及的内容,也是千夏一直都很在意的点,为什么这群人要在身后挂个排球啊?这是什么设定吗?城堡里的人必须挂个排球?真是吐槽起来都嫌累。

    “及川,我是来问路的,有个人我想去见,能告诉我怎么走吗?”

    没兴趣看他们的三口相声,千夏直截了当地询问着。没错,她心里隐隐有个猜想,在看到及川和岩泉的那一瞬间就得到了证实。她来这里是被那个人叫来的,只有见到了那个人,她才能够从梦中醒来。

    及川闻言轻哼了一声,他换了个姿势翘起了另一边的腿:“你还是老样子,一点旧都不肯叙啊。”他单手撑起半边脸颊,眼尾微微挑起,显露出一个锋利而帅气的弧度来,眸中是千夏看不懂的情绪。

    “那么,你就帮我送个游戏机去给住在森林里生病的巫师吧,他会告诉你接下来的路怎么走的。”

    这么说完,王者及川打了个响指,竹藤编制好的篮子出现在了千夏脚边,里面躺着崭新的swiOh。

    怎么又变成小O帽剧本了......

    千夏默默拿起竹篮,向三人道谢后就准备离开。

    “等等,”岩泉突然扯下及川身上的排球,走到千夏面前递给她,“把这个也带上吧,应该派的上用场才对。”

    “等等、小岩,那是我的球吧?”

    “那是你从继子那里抢过来的吧?”

    “抢过来的就是我的!谁叫小飞雄那么没用......”

    这是什么复杂的关系啊......?千夏抽了抽嘴角,决定不发表任何评价。

    ......

    离开红心排球城堡之后,千夏又往西方走了一小段距离才终于找到了森林的入口。才刚走没几步,就被若有若无的、像是哭泣一样的声音所吸引。

    顺着声音走去,穿过荒草繁杂的树林,七个少年正趴在玻璃制的棺材上哭泣。走进了才发现说是哭泣也不太对,如果千夏没有听错的话,这声音更像是笑声。

    看着那眼熟的橙色脑袋以及疯狂抖动的金色脑袋,她似乎明白了什么,于是大步朝前走去。

    “啊,千夏同学,你回来了啊。”听到脚步声从而回头的橙发少年,正是日向,他此时露出惊讶的笑容来。

    “赤野,你回来怎么也不跟我们说一声呀。”东峰旭也露出惊讶的神色,和身旁的大地对视一眼,露出温和的笑意。

    千夏脚步一顿,抿了抿嘴角:“你们这是在干什么呢?”

    一提起这件事情,月岛和山口再次笑出声,月岛嘲讽地看了一眼棺材,然后对千夏说道:“还不是因为我们的白雪王子大人......噗!”

    千夏凑过去一看,棺材中躺着死睁着眼不断散发怨气的影山飞雄。

    好想打排球好想打排球好想打排球好想打排球好想打排球好想打排球好想打排球好想打排球好想打排球好想打排球好想打排球好想打排球好想打排球!

    他几乎是用全身来阐述他的想法。

    “......难道说......”想起离开城堡前岩泉递给她的东西,千夏犹豫着将排球放在影山身边。

    “哔——!”只见白光一闪,排球突然长出了嘴巴,深情地亲吻影山飞雄......的额头足足有五分钟。

    月岛萤不耐烦地咂嘴:“好恶心,为什么要给我看这种东西。”

    “排球......居然长出了嘴巴!”这是惊呆了的日向和西谷夕。

    等亲吻停止之时,影山终于“活”了过来,他捧着变回普通排球的排球,兴奋地看向千夏:“谢谢赤野同学!”

    “真的好久不见啦,这么长时间你去哪了啊?”东峰走到千夏身旁,“菅说你万圣节一定会回来的,我们等了好多个万圣节,都以为你不打算回来了......”

    泽村大地拍了拍旭和千夏的肩膀:“好啦,以后还有的是机会说话,你还有事吧?”他用一种笃定的眼神看向千夏。

    “快去找他吧,虽然我们也很想你,但肯定比不过他。”他轻轻叹了口气:“就算是吵架,也不要突然离开这么久呀。”温和却带着淡淡责备的声音,恰到好处的说教,令千夏手指不自觉蜷缩了一下。

    这是什么感觉呢?好像浸泡在快要凉掉的温水里面一样,浑身都很舒服,又好像吃了一颗外表很甜,内里十分酸涩的糖果,酸得千夏眼泪快要掉下来了。

    “嗯,等我看完他回来,再好好和你们说话。”她深吸一口气,重新提起竹篮,用力朝梦中的伙伴们挥手道别。

    ......

    糖果屋。

    来到生病的巫师家门前,千夏盯着曲奇饼干墙、巧克力窗户、蛋糕门以及奶油屋顶组成的小房子,虽然并没有糖果的要素(硬要说的话其实巧克力也算),但心中莫名出现了这个称呼。

    “研磨巫师——在不在呀!”欢呼着的小孩子们冲到千夏前面,轮流挨个敲着那扇蛋糕门。

    “都说了生病了——糖果什么的自己从窗户上掰一点......咳咳......”从屋内传来夹杂着咳嗽声的、听起来有些虚弱的少年声音。

    小孩子们对视了一眼,欢呼着卸下了研磨的窗户,以不符合小孩子体型的速度消失在了千夏面前。

    千夏:......

    待小孩子们的声音远去,蛋糕门才被悄悄推开。戴着巫师帽的少年不满地探出头,耳侧的金发顺着他的动作垂下来,他唇角下拉,轻声嘟囔着:“所以说我才不想应付小孩子......居然整个窗户都拿走了......”

    就是说啊!跟强盗没什么两样吧?目睹了一切的千夏被小孩子们的行为吓了一条,倒吸一口凉气,研磨被她的声音吓了一跳,整个人一激灵,帽子都差点掉在地上。

    “什么啊,你回来了啊,赤野。”研磨抓住差点滑落的巫师帽,看向千夏的眼神中带着谴责:“既然在的话早点说啊。”

    “抱、抱歉......我是来给你送游戏机的......”奶奶......

    意识到自己差点对着研磨喊奶奶,千夏抖了抖,都怪这个奇怪的梦!

    “帮大忙了,赤野。”研磨像是得到了猫罐头的猫咪一样,肉眼可见的表情柔和了下来,他接过千夏的竹篮,两眼放光,苍白的脸色瞬间红润起来。

    “虽然很想请你喝杯茶,但是你和那个人都等不及了吧?”研磨扶住再次下滑的帽子(话说这个帽子大得离谱),金眸中没有任何情绪,只是单纯地注视着千夏。

    他伸手从竹篮中拿出游戏机,金光一闪,游戏机瞬间变成了魔杖。他拿着魔杖对千夏点了点,她的周身顷刻间泛起了金色的光点。

    “......其实留下来也可以的吧?”他看着身影渐渐透明的千夏,轻轻嘀咕着。

    ......

    千夏眨了眨眼,打量着周围的景色。

    是一开始被猫耳黑尾推入的草原,一如既往的空旷,此刻却出现了一开始不存在的东西——一顶非常巨大的灰色礼帽样式的房屋。

    如同被人随手扔在草原上的一样,帽顶接触着地面,帽檐缠着的蝴蝶结带子垂落在地上,像是两条梯子一样。

    千夏看着那栋屋子,想要走上前去,心脏莫名感到疼痛,脚下却像在原地扎了根一样,无法往前迈步。

    “快去吧,勇敢的爱丽丝。”黑尾的声音突然出现在她身后,千夏感觉自己好像又被推了一把,转头看去,挂着神秘微笑的猫耳黑尾如同烟雾一样融化在了空气中。

    千夏试着往前走了一步,发现自己可以动了,于是快步朝着面前的屋子走去。

    “啪嗒啪嗒”

    步伐越来越快、越来越快,心跳声越来越响,她逐渐由走变成了跑。

    鼻尖嗅到的是青草的味道,温和的风刮在脸上并不让人觉得疼痛,和煦的日光打在奔跑中的千夏身上,暖洋洋的。

    顺着梯子一样的带子往上攀爬,她来到了帽檐处,看着黑漆漆的洞口,毫不犹豫地跳了进去。

    “呜哇!好痛!”

    身下是软乎乎的、含有温度的触感,千夏低头看去,随后扬起一个坏笑:“完美命中,千夏选手,满分!”

    被偷袭压在身下的倒霉灰毛一眨不眨地注视着坏笑的少女,他的嘴唇颤抖了一下,随后变成了微笑:“好过分哦!居然这样偷袭一个毫无防备的柔弱人士!”

    “明明是你放松警惕了不是吗?”

    梦中的、性格与长相和现实中一模一样的幼驯染,真是不可思议。

    千夏端着茶杯,悄悄打量着背对着她,戴着奇怪礼帽正在寻找茶点的竹马,默默喝了一口红茶。

    “回来得好突然啊,我都没有准备什么像样的东西招待你。”他拖长语调,半是抱怨半是撒娇地说着。

    千夏将视线移向桌上放置着的、被精心保存着的两人合照,默默垂下眼睑:“我也没想到会突然来到这里嘛。”

    孝支端出一盘抹茶麻薯,放在千夏的面前:“我不找你你就不主动过来吗?真冷淡啊。”

    他托着腮,半眯上眼眸,真心实意地叹了口气。

    “对我来说,这只是一个梦而已。你也清楚的吧?”我并不是你想见的千夏这件事。

    千夏再次喝了一口红茶,犹豫着说道。

    和现实中的朋友们长着一样的脸,有着一样的性格,却对她透露着令人感到奇怪的熟稔感,好像和她一起经历过许多事情一样,就算是梦,心中也有个声音在告诉她:他们熟知的对象并不是自己。

    戴着礼帽的孝支顿了一下,无奈地叹了口气,放下了手中的茶杯,注视着千夏的那双眸中溢满了喜悦与悲伤:“你还真是个过分的朋友,这种事情,不要说出来呀。”

    室内的气氛随着他淡然的话语稍稍凝滞了一会,孝支摘下礼帽,放在相框前。

    他的表情非常柔和,谈论起脑海中的故友,如同翻看着昨日的诗篇一般,记忆鲜活而完整:“我找不到她了,在这个世界上,哪里都没有。”

    照片中的她本人一如既往地微笑着,即使听到令人悲伤的话语,嘴角的弧度也没有偏移半分。

    “但是,又好像哪里都有她的影子。”

    家中的沙发上,外出的小路中,城堡的大厅里。

    “我告诉大家她只是出了趟远门,会在某个万圣节之日回来。”孝支淡淡说着,仿佛在叙述着与他不相关的他人之事一样。

    千夏垂下眸子,一言不发。

    “抱歉啊,明明是我叫你到这儿来的,却一直在说别的事情。”孝支歉意地朝她笑了起来:“我只是,很想再和她、再和你说一句话,千夏。”

    率直的目光,怀念的神情,令人动容的温柔。

    “我只能,再喝一杯红茶。”梦要醒了。

    千夏深吸一口气,站起身来,摸了摸梦中世界的,另一个千夏的,也是她自己的幼驯染的脑袋。

    “太短了啦。不能再长一点吗?”他微笑着也摸了摸千夏的脑袋,从眯起来的双眸中,泪水不断落下。

    微凉的小水珠,蕴含着忧伤与欢喜的小宝石。

    “可以和我约定,这是最后一次吗?”她抬眸,目光平静地注视着努力压抑着声音,直到面容有些扭曲的竹马。

    然而孝支只是回看着千夏,目光悠远,溢满了复杂的心绪。

    “谢谢你,愿意回应我的呼唤。”

    明明什么都不知道,只是在梦中听到了他的声音,就愿意来到这里见他。明明什么都不知道,只是觉得悲伤快要将他压垮,就愿意回应他的呼唤。

    无论哪个你,都是这样温柔。

    果然,能成为你的幼驯染,真是太好了。

    “请收下这个吧。”一直珍藏着,想要作为道歉礼物送给你的发卡。

    精心挑选,永恒散发着芬芳的蔷薇发卡,在那个万圣节没能送出去的礼物,终于可以送给你了。

    从今以后,无论是多么孤单的白天,多么难过的夜晚,他都拥有了可以继续前进的勇气。

    只是,果然还是好寂寞啊......

    孝支为面前的千夏别上了绽放着红色蔷薇的发卡,微笑着朝身躯逐渐变得透明的她挥手。

    快回去吧,回到你的世界去。

    就算我呼唤,也不要再来啦。

    ......

    “夏......千夏!”

    迷迷糊糊睁开眼睛,梦里最后与之谈话的主角换了一身制服,正在提供叫醒服务。

    “怎么睡着了?很困吗?”

    一瞬间以为自己没有醒来的千夏打了哈欠,顺了顺头发,却碰到了一个奇怪的东西。

    “噫?你什么时候新买的发卡啊?还挺适合你的。”

    是在梦里出现的,整个散发着忧郁气息的他赠与的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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