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面(二)

    “师叔别来无恙,齐连在此有礼了。”一个温润好听的声音在前方拦住我们。半倚在我怀中的苍桧想是听到了齐连的声音,被散发遮住的脸上戴着人皮面具,半张着嘴嗫嚅着,可惜他现在什么声音也发不出来,更别说动了。看他这样儿势必从小没读过书,顶着阿华的脸,却丝毫没有人家周身的儒雅气质。

    齐连唤的那一声“师叔”,唤得我心中咋舌——虽在“霜清楼”我便猜到柳落白与天祈观必然有着不一般的渊源,但怎么也没想到他居然是当今观主的师叔,难怪对观中人和事都这般熟悉,估摸那归白也算是他的晚辈了吧。

    “带着一群人扰我清净便是有礼?”柳落白淡淡地一拂袖,“这样的礼我可受不起。”

    “观主,这人被逐出天祈观已有数年之久,青阳殿早就没他的牌位了,何必对他这么客气!”一苍老的声音传来,吓得我惊出冷汗——此人真真触了柳落白的霉头!

    “这便是你招的门客?”柳落白话说的不急不缓,周身灵力却涌动得更加厉害,压得我们难以动弹,“齐连,你的门槛低了。”

    “金长老!”老者被柳落白讥讽得脸都白了,正想发作,却被齐连拦住,“师叔有恩于我,你莫要失了分寸!”

    眼见齐连面有不悦,金长老横了柳落白一眼,退后半步:“观主念旧,实乃有情有义之人,金某佩服!”

    “这个时候都不忘拍马屁,难怪当得上门客!”我在心底翻了个白眼。

    这时,一黑袍弟子匆匆来报:“禀观主,我等搜到现在,仍不见苍桧师兄的踪影!”

    “可找仔细了?”话虽如此问着,可金长老看着并不着急,仿佛只是问一个不相干的人。

    “能找的都找了,石柱下发现一人,被……”那弟子怯生生地瞟了瞟我们几人,吞吞吐吐。

    “但说无妨。”

    “石柱下有一人被压得血肉模糊,不知是不是师兄……”越到后面,声音越小。

    金长老与齐连对视一眼,摆摆手:“知道了,下去吧。”

    “怎么,看二位的表情似乎如释重负,那个叫苍桧的难不成只是颗弃子?”

    “师叔此言差矣,苍桧小师侄遭了不测,齐连很是痛心,今日若不能给他报仇,我难以面对归白师兄,更难以面对天祈观的诸位先人!”

    不愧是天祈观的观主,明明打算当强盗,却还要来上一篇《出师表》,真不要脸!

    突然,天上地下像炸开锅一般,原来是墨麒和素凝带着人来了,各种法器灵器在空中飞来飞去,各种术法将夜空映照得五颜六色,比烟火还要灿烂。

    这时,金长老支起一个灵帐,将我们罩在其中,不远处的厮杀声瞬间隔绝于千里之外。

    “如此便好,你我二人可以好好叙叙旧了。不如,让他们先回避?”

    回避?我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他不是冲着妖元魄来的么,怎么反倒给人感觉他是冲着柳落白来的?

    “我的人不用,你的人……”柳落白看看金长老,“你的人倒是可以回避,人老嘴臭,有碍观瞻。”

    齐连愣了愣,笑得前俯后仰:“师叔啊师叔,多年不见,你变化竟如此之大。”见他笑得魔怔的样子,我想我跟金长老应该是同样的表情——心惊胆战。他一边笑着,一边向我们靠近,似乎笑得太过用力,他扶着一个灯龛俯下了身。

    “观主……”金长老有些担心。

    “早间听人说你捡了个丫头,常年带在身边,四处游山玩水,就是她吧?”起身时,齐连似换了个人,冰冷阴骛,指着柳落白身旁穿着我衣衫的符傀。这个符傀做得很是精致,与我身高肥瘦一般无二,当她戴上面衣时,夜晚中很难将它与我分清楚,也不知柳落白是何时做的,或许是他早料到有今日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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