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月华正替那人处理伤口，我忙过去帮忙。

    “怎么样，伤的深么？”说着，便小心地想要将红泪扶到一边。

    “别动她！”月华忙制止道。

    说话间，那男人双目猛然睁开，手对着我脖子便掐了过来！我扭头躲开，立掌一挡，定睛看时，豁然发现此人竟是阿华！

    “是你！”我惊喜地喊道。

    可阿华像不认识我似的，下一刻一团黑色雾气便将我包裹得动弹不得——妖气！

    之前还以为是苍桧那厮信口胡说，没想到阿华真的是妖！怎么之前随他去红泪的“思意小筑”时全然没有感知到？！

    现实不容我多想，那团黑色雾气用力挤压着我的五脏六腑，灵力被控制住，根本用不了！就在我上不了气时，月华手上银光一闪，多了一面铜镜，对着黑雾一照，我浑身上下力道全松，瘫在地上大气喘着粗气。

    “没事吧？”月华过来将我扶起。

    “没事。”我皱着眉头，抬起手腕，明显看到两条黑印，“他俩，是什么情况？”

    “一言难尽……”月华叹了口气，复又走过去，“总之，不要动红泪，他要护着，便由他护着吧。来，帮我拿一下药匣子，我给他上药。”

    “好。”我揉捏着胀痛的手腕走了过去。

    刚才那一下恐用过了力，阿华已晕倒地上，反让月华省下了不少力气。散乱的额发遮住了阿华大半张脸，我捧着药匣子半蹲在旁，悄悄端详着他的脸——明明是之前见过的一张脸，却怎么看怎么觉得不对劲儿。

    难不成是因为妖力流失，皮相难以支撑？不对啊，若真是妖力流失，人形也难以维持，可其他地方并没有什么异样。或者是，阿华跟我一样？！

    趁着月华上完药，起身去看凌儿时，我轻轻将覆在阿华脸上的散发撇开，越看越觉得熟悉。突然，我看见他下颌处凸起一小块——果然是人皮面具！我偷偷瞟了眼其他人，好奇地捏住面具的一角慢慢揭开，不知是兴奋还是害怕，我的手竟然微微颤抖。当看到刻在记忆中的裂纹时，我脑子里瞬间被“鬼面”那张脸塞满，惊得我瞬间松开手，起身连退好几步，直到后背抵在一处温热。

    “害怕了？”柳落白的声音从头顶传来，让人安心不少。

    我转身不着痕迹地后退半步：“没有，只是觉得惊讶，没想到阿华与红泪也与妖元魄有关系。”

    “有关系，而且是很大的关系。”月华走近，与柳落白心照不宣地交换了眼神，“事到如今，我——”

    “轰”！

    一声巨响，石室晃了晃。

    随着又几声巨响，室顶掉下不少尘土和碎石。

    “是天雷子！”我连忙运起灵力感应，惊道：“不好！有人在破坏灵帐！”

    “破了多少？”柳落白问道。

    “怕是有六成了！”

    能将萧老怪的灵帐破这么多，来人不容小觑！

    “我先出去看看！”说着，我便祭出“清岚”准备冲出去。

    柳落白又一把拉住我，气得我甩开他的手：“干嘛！我掩护你们，你们从后门走啊！”

    “若从后门走还需要你掩护么？”柳落白冷笑一声，“真不知你这脑子怎么长的！”

    “那怎么办，不可能就在这坐以待毙吧。”我追问道。

    “哼！多半是金长老带着人来了。我劝你们识相点儿，将那妖元魄让我带走，小爷心情好，说不定在观主面前替你们美言几句，你们还能留条命！”

    好啊，还把他给忘了！

    如今情势本就紧迫，苍桧大言不惭地样子彻底惹怒了我，我走过去一把拽起他的衣襟，“啪啪”连扇了好几个耳光：“少拿自己当回事，你还不配！”苍桧被我打懵了，连连点头，话都不会说了。

    “说！什么时候给观里传的信？！”

    苍桧满脸惧意，却嘴硬死不开口。

    “不说是吧。”口哨声响起，绵长婉转，“长命蛊”飞快地在他的身体窜动起来，毒性很快显现出来——苍桧的脸上、手上突然冒出许多水泡，瘙痒难耐，但手脚俱被缚住，只能硬挺着。

    “你好狠……”苍桧受不了这般痛痒，只得在地上不停地翻滚。

    锦瑟扶着凌儿，狠声道：“她狠？你对凌儿做的事岂非更狠！自从阿六发现你们的事，凌儿后悔不已，后悔帮你潜入兰香坊，后悔利用了阿六，后悔信了你的鬼话！她说要跟你断了联系，但她心中依然对你有着一份情意，所以那日收到你的传信便应了你的约，结果一去几日未回。现在看来，就是那几日你将她炼成了活人傀！”

    若不是凌儿靠在身上，看锦瑟的样子，估计要在他身上刺几个窟窿！

    “快说！”听了锦瑟的话，我恍然明白那段时间凌儿为何失踪，气得我怒火中烧，口哨声急促起来，此时便不是打滚能缓解的问题。

    “别……别吹了，我……我说……昨日……子……子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