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阙院(4)

    “燕秋何时将你收入门下的?”另一边,哑哥儿先问上了瘫在地上的女子。

    “回……回墨执首,小……小的名唤燕十娘。”想是过于害怕,女子哆哆嗦嗦地答非所问。

    我将乾坤袋收起,走了过去,浅笑道:“十娘不必惧怕,墨执首问的可不是你的名字。”

    “我……我……”

    “天阙院进人都是要从我手里过的,你这牌子,我记得是个男人的吧。”哑哥儿的话让燕十娘身体一震,满眼惊恐。

    “进来多久了?”

    “不……不足一月。”

    不足一月?难不成,她抖成这般模样,只因害怕我们发现她是混进来,箭阵之事与她全无干系?!若真与她无关,真正动了箭阵岂非另有其人!我顿时有些不淡定了,反观哑哥儿,他倒是镇定自若,继续问道:“今日,你可曾看到是谁动的阵?”

    “没……没有。”

    “你很聪明。对聪明人,我没必要绕弯子。但是我得提醒你一句,聪明反被聪明误的例子比比皆是。既然手中有牌,就爽快点儿,不要浪费大家时间。”

    “小的……小的……不懂执首所谓何意。”

    “既然你听不懂,我让燕秋来听听,你以为如何?”哑哥儿眼神一变,手中多出一把泛着蓝光的短刃,居高临下,冷冷盯着燕十娘。

    “你!”

    那个叫燕秋的似乎是十娘的软肋,十娘一下跳将起来,指着哑哥儿咬牙切齿。

    “说说说!我说!”最后,十娘放弃似地跺了跺脚,双手搓了搓脸。当她放下双手,像换了个人似的,嘴角上扬,绽出一张大大的笑脸,狡黠又明朗。

    只见十娘从容地绕着哑哥儿转了一圈,欣赏之意溢于言表:“嗯——难怪史家哥哥对你死心塌地,果然不能小觑。长话短说吧,我确不是天阙院的人,入天阙院只为了暂避风头。你口里的燕秋之前是我的影卫史无涯,因犯禁被我爹逐出,幸得本姑娘求情,才保住了两只手。前阵子阴差阳错救了我,此番也算是投桃报李了。可千算万算,我哪曾想你们兰香坊竟也不太平,真的是出了狼窝,又进虎穴。”说完,嫌弃地瘪嘴摇头,看得出是真心后悔了。

    “最危险的地方不就是最安全的么?”见她那可爱模样,我忍不住打趣道。

    “诶——这位姐姐说得有道理,可是危险的地方很容易引火烧身呐。”十娘说得甚是委屈。

    “说正事。”哑哥儿提醒得很是时候。

    聪明如十娘,立刻敛起了笑,正色道:“谁动了箭阵,我是真不知道。”见哑哥儿脸色黑了几分,赶紧又道,“不过我记得列队的时候,有人是从竹林东南侧过来的。”

    东南侧?难道箭阵的法盘在那边?

    迎上我询问的眼神,哑哥儿默契地点点头,证实了我的猜想。

    “你记得……”

    不等哑哥儿问完,十娘飞快答道:“第六行,自左往右第三个。”

    哑哥儿脸上闪过一丝讶色,定定地盯着十娘的眼睛,似乎在寻找谎言的蛛丝马迹。可当他转身去门口下令的时候,我明白,他信了。

    趁着这个当口,我主动扯起了话头:“看着年纪轻轻,说话却老气横秋的,想必妹妹是见过世面的。”

    十娘的眼睛亮晶晶的,盛满了笑意,也藏着深深的世故:“姐姐过奖了,不知妹妹可有为姐姐效劳的地方?”

    这女子果然聪明。

    我也不再假意客套,取出紫色的乾坤袋,指着上面的纹路问:“妹妹博闻多记,可见过这种绣纹?”

    “这绣纹好生熟悉。”十娘拿过乾坤袋,皱着眉头用力回忆着,“如果我没记错,这应该是……”

    她突然一惊,乾坤袋像烫手山芋,被她一下扔给了我。

    “哎哟——我这是造的什么孽啊,霉成这样,不该惹的,不能惹的,都招来了!”

    见她蹲在原地不住哀号,返回的哑哥儿轻轻用脚踢了踢她:“起来,谈条件吧。”

    “你想都不想便答应了,墨执首?”

    眼见十娘的衣角消失在门外,我压制住心中的惊涛骇浪,歪着头,玩味地看着他人口中的“墨执首”,心里只觉好笑——这“哑哥儿,哑哥儿”的,可是唤了好些年了。

    “墨麒。”哑哥儿的眼神略微有些躲闪,不自在地揉了揉鼻子,“倘若六姑娘愿意,还是唤我本名吧。之前让姑娘误会,实乃我之过,还请姑娘海涵。燕秋我了解,定不会有意瞒我,想是别无选择了才冒了如此大的险。那姑娘倒是无碍,若是真存了什么心思,其他人早动手了,今日都当哑巴,想是平素与她相处不错。”

    “这么说,你一早便知十娘的存在了?!”

    墨麒笑笑:“那姑娘平日见着我也没见她抖成筛子,今日演得实在夸张,必有缘由。”

    搞半天,我成最傻的了。

    “现在,还是先看看能从他嘴里探出些什么吧。”墨麒眼神微敛,透出一股狠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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