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相?

    仲二死死的盯着沈亦棋,又扫了眼门口站着的姜烟和萧立,脸上扭曲的笑容逐渐消失:“不,不………你不是。”

    沈亦棋蹲下身和他平视:“我是你家大人派来的。”

    姜烟往进走了两步,听他这样说也点点头:“要不是有你家大人的令牌,我们怎么可能轻易进来看你。”

    “!!!”

    沈亦棋袖子下的手猛地缩紧,捏着手里那块冰冷的东西,扭头看着姜烟心里划过一丝诧异:自己刚才藏的很好,应该没有看见才是。

    姜烟见他面向自己赶紧朝他挤挤眼睛:这人回头看我干什么,赶紧套话啊!

    仲二收起了一开始的激动,看他们的眼神变得警惕:“你们到底是谁?”

    闻言沈亦棋对姜烟耸耸肩,示意让她来。姜烟无奈只好凑近仲二,结果扑面而来就闻到了一股熏人的恶臭。

    她下意识的想要偏头躲开,但还是皱了皱脸,强忍下心中的不适开口:“我们的确是来救你的。我问你,摔碎玉佛手这事是真的还是假的?”姜烟表情认真:“如果你是被冤枉的,我愿意替你申冤。”

    少女语气坚定,清秀无害的小脸上满是真诚,让人看着就会不自觉的相信她。

    “你算什么,也能替我申冤?”可惜仲二并不吃这一套,反而开口嘲讽姜烟没有自知之明。

    姜烟心里哟了一声,感觉这仲二的表现非常奇怪,不像是灵月口中说的那样老实憨厚。

    “不管是谁都没有故意栽赃他人的权利。若你真有冤情,就算我是平民百姓也照样告得。”

    仲二表情有些松动,但看着姜烟眼神有些躲闪:“我不能说。”

    “为什么不能说?你知不知道还有不到三天你就要被斩首了,现在如果再不说到时候你就该抱着阎王爷的腿去说了。”姜烟面无表情的吐槽,感觉这人脑子有些不正常。

    “不会的!我家大人说了,他会来救我!”

    “呵。”

    沈亦棋在一旁冷笑一声:“若真想救你何必等到现在还没动静?牢狱内重兵把守,别告诉我你家大人会为了个无关紧要的仆从去劫狱。”

    默了他再次补刀:“人,贵在自知。”这一番话直接浇灭了仲二将要燃起的希望。

    仲二陷入沉默。身后的衙役咳了两声,示意稍微快些,换班时间快结束了。

    姜烟看着他这幅鹌鹑样气不打一处来,灵月也是在一旁干着急,飘到仲二旁边催他:“你快说啊!”可惜仲二听不到她的声音。

    看着他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表情,姜烟声音带上了火气:“你倒是准备一死了之,可有想过灵月?”

    仲二明显一愣,微微抬头斜着一只眼看向姜烟,慢悠悠的开口:“你和我媳妇认识?”

    “灵月为了帮你申冤日日都去求人,你可倒好在这里不管不顾。我,就是她请来帮忙的!”

    “就她还找人帮忙?”仲二脸上的表情有些不屑,似乎对灵月的行为嗤之以鼻:“你去告诉她,不用帮我了,那佛手就是我摔碎的。”

    他轻描淡写的甩出来的一句话却让灵月感到五雷轰顶。她浑身僵硬的愣在原地呆呆的看着仲二,不敢相信这句话居然是从自己丈夫嘴里说出来的。

    姜烟蒙了。以为是仲二被激怒了在说胡话,所以她缓声规劝到:“仲二,你如果有什么隐情大可以说出来,我一定………”

    “没有隐情。”仲二身子一歪瘫靠在身后的凳子上重复到:“没有隐情。”

    “我要把它偷出去卖钱,结果听到外面有脚步声,害怕的没有拿稳所以摔在了地上。我再告诉你吧,其实我这么多年来偷了齐家好多东西,我都把它们卖钱了!你知道为什么吗?”

    仲二仰头语气神秘,向姜烟招招手。

    她见状正准备向前凑凑,仲二却突然将声音放大:“当然是去包女人了!”说完他油光满面的脸上居然浮现出回味的神情。

    灵月整个人都奔溃了。她想抓住仲二的衣裳问个明白,但可惜她只是个灵体。

    手穿过他的身体也穿透了她的心。

    自仲二入狱来的日日夜夜,她听过太多人说这句话,可她不信。她希望世人能听听仲二的声音,听他说出自己的冤屈。

    可现在看来,她的坚持她的信任都变成了一场笑话。少时相知相依的情谊在这一刻顷数瓦解。

    姜烟气的手抖,一口气堵在胸口上不来。旁边的沈亦棋看出她情绪激动的厉害,抬手搭在姜烟的肩膀上微微使力:“冷静一点。”

    清亮的嗓音唤回了姜烟的理智。她回味一下刚刚仲二说的话,还有他一系列的表现。

    齐府家大业大,他大可以偷一些不容易被发现的,何必非要冒着风险去偷御赐的佛手。就算是他偷到手了,又有谁敢接这块烫手的山芋?至于他后面的话……姜烟看着灵月不敢再想下去。

    所以仲二对于是否摔碎玉佛手,不像是在承认,倒像是替谁刻意隐瞒,似乎很希望这件事被揭过去。

    他在忌惮些什么。

    “仲二,灵月已经死了。”姜烟看着他声音抑制不住的发颤,尾音在情绪的激动下微微扬起:“因为你!她以为你是被冤枉的,她为了给你申冤被人杀死了!”

    男人一听这话神色变得有些慌乱,从地上爬起来不可置信的大声质问:“不可能!你别想着这样就能从我这里知道些什么。这样诅咒别人,你迟早遭报应!”

    他边反驳边咒骂,像个疯子一样嘶吼。猩红的双眼如野兽般充满恨意的看着姜烟,像是要将她撕碎。

    萧立嗅到了危险的气息,开口想要提醒姜烟向后站一点,却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沈亦棋隔开了与她之间的距离。而姜烟已经先他一步被拉着向后稍了稍。

    看着男人的表现姜烟当时只觉得恶心,后面才明白为何仲二会是这种反应。

    “她的骨灰还在我那里没有安葬,灵月在等你出去送她最后一程。”

    仲二痴愣的看着姜烟,似是在辨认她话里的真假又似是没有反应过来。看着姜烟严肃的神情,他知道,灵月可能真的没了……

    他脱力般跌坐在地上,面色痛苦的抱头往后缩。

    姜烟挣脱开被沈亦棋拽住的手腕,向前步步紧逼:“你难道就不想为她报仇,不想找出凶手吗!”她视线灼灼声音不容抗拒:“仲二!告诉我,你为什么打碎那佛手。”

    地上的男人沉默几秒,居然突兀的笑出声来:“哈哈,哈哈哈哈,其实我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我早就知道!可,可我有什么办法?这些就是我们的命,是灵月自己的命哈哈哈哈。”

    仲二神色癫狂与那日在娥眉坊王婶的表现很是相似。

    他的话听上去毫无逻辑,姜烟和自己身后的两人对视一眼:什么叫他一早就知道?

    姜烟还想要接着问他,仲二却缩到拐角,无论她说什么都不再做任何反应。

    狱卒敲了敲门框:“快走!再不走换班的人就要来了!”

    瞪着仲二,姜烟气愤的踢了下脚边散乱的草席。灵月此时还飘在仲二身边,背对着姜烟的身子一抽一抽。

    她是在哭他们的曾经,哭这段自己曾经无比珍惜的感情,也是在哭自己。

    看着灵月身上那些扎眼的灼伤痕迹,姜烟眼眶也忍不住的发酸,替灵月感到不值。

    在来的路上灵月同她讲,在他们去齐府之前江夫人找过一个道士。巧的是这道士就是当日为她指路的那一位。

    可他似乎不记的灵月了,嘴里念着咒手上掐决就直朝灵月挥去。她避之不及被咒法困在了原地。

    她在咒法中清楚地感受着自己在一点点被吞噬,咒文如烧红的铁烙寸寸深入,嵌进她的身体。

    道士语不停歇的念着咒法,灵月感觉到意识变得有些模糊。

    可一想到丈夫还在狱里,她就又清醒过来,拼尽全力挣脱了束缚。指甲也是在反抗的过程中被撕裂掀开。

    她不管不顾的向后院跑去,可那道士紧追不舍。眼看浮尘带法就挥向她,一道温柔突然出现的白光将她包裹住。

    那道士疑惑地找寻了半天没看到灵月的踪迹,自以为是他已经成功除掉了她,去了前厅向江夫人复命。

    在道士离去不久后那道白光也消散了。灵月这时回头,才发现这后院不知谁拱了一尊小的土地神像。

    是土地仙刚才护住了她。

    灵月善良,无暇之心感动天地,连神仙都愿意将她庇护。可仲二,她的丈夫,这世上唯一的亲人,却如此对她。

    姜烟声音轻柔,对着灵月开口:“走吧,我们回家。”

    这句话就像是暮夜孤舟里掌起的一盏长灯。灵月转头看着姜烟哭得泪流满面,牵住了那只为她而伸出的手。

    姜烟的手并不大,却十分有力。她想告诉灵月,此刻她并不是一个人。

    就在他们准备离开时,仲二突然开口:“姑娘,你是好人。我家院里的玉兰树下有我这几年的积蓄,你帮我为她好好地办一场葬礼。”

    人总是这样,失去后方才觉察亏欠,想要弥补。其实不过是想买自己的心安罢了。

    姜烟脸上扯出一抹讽刺的笑,忍了忍还是没有说话,头也不回的拉着灵月离开。

    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仲二抬手摸向自己的前胸。有一瞬间他似乎感觉到灵月就在自己身边。

    出了牢狱姜烟对沈亦棋点点头:“今日之事多谢棋王爷了!”

    “姜姑娘案子可查清了?”沈亦棋看着姜烟开口问道。

    “差不多了。”

    姜烟心里有些异样,脑海里有个想法一闪而过却没来得及捕捉:“棋王爷好像对这个事情很感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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