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

    在每月十五来之前,她会去劫二十四个男子回夕水村,然后还很有“礼貌”地给他们的家人留一封信,告知他们的去向,不至于让其家人以为他们失踪了。可她不知,收到信的人心情也不会好到哪去。

    不过,她似乎不怎么劫那些贫苦人家的男子,这样的男子一般是家中顶梁柱,大小事都需要他出面解决。城中百姓谈及此事,却也都冷哂一声,认为她是嫌这些男人又脏又臭。

    想想也是,她在这些人心中早已是恶人形象,无论做了什么事,他们自然也就先往坏的目的上想。总之,在这样一传十十传百的说法中,“红衣未晚”的大名成了女子厌恶、男子恐惧的存在。

    现在这位传说中的好色女贼,听到他喊出自己名字,莞尔一笑:“公子眼光不错呀。”

    白若问道:“请问公子家住哪里?家有几人?”

    那公子张了张嘴,却连咳几声:“咳咳咳......”

    小厮赶忙上前边拍那公子的背边道:“在长赢城西南方。家中如今只剩公子和我,并无旁人。”

    红衣未晚笑意加深,上前轻轻抬起那公子的下巴:“正好,省去了通知家里的麻烦。我师父是个老郎中,他医术高明,准给你治好。但需要你那小厮帮我个忙,可好?”

    那小厮一听,立刻拦在他家公子面前:“不行。谁不知道你红衣未晚喜好男色!你……你休想,别打我家公子主意。”说罢,似又回想了一遍刚刚那句话,立刻双臂环抱,打了个寒颤道:“也...也不能打我主意!”

    蒲月见他这样,冷哼一声:“江湖谣传罢了。”

    红衣未晚不甚在意:“你公子只要不是不治之症,去我那里一定能治好,跟我走一趟吧。”说罢,便抓住那公子,一阵轻功就往夕水村方向去了。蒲月和白若则一人架住那小厮一个胳膊紧随其后。

    很快,他们便到了夕水村村口。只见写有夕水村的牌匾挂在村口的一颗桃树上,桃花灼灼,无意间装饰了这个木质牌子。隐隐约约地潺潺流水声从村子里传来,使人未进村子,便觉得“青山隐隐水迢迢”之景近在眼前。

    那小厮一路挣扎,现下有些脱了力,一站稳就开始大口喘气,然后刚抬起眼帘,就被这眼前之景惊到,不自觉地道:“原来夕水村这么美。这里的天气真的都不变吗?”

    白若跟蒲月对视一眼,理所当然对他道:“是啊,不都两年了嘛。快走,进去就到了。”

    那小厮这时才想起来自己竟这么快就跟绑他们的人聊起天来,后知后觉感到了害怕似的,赶紧闭上嘴,被迫跟着快步往前走。

    一行人进了夕水村,沿着一条小道走了一会儿,穿过几棵树枝错杂在一起的参天大树。

    “到了!”白若道。

    那小厮大致扫了一眼,就又瞠目结舌:“这什么地方?怎么之前不知道夕水村还有地方让人......淬炼筋骨?”

    只见这里有二十多个男子在练武?辗转腾挪,各有各的招式,可仔细一看,就会发现这群人中基本就没多少会武功的,都是胡乱舞的,旁边还站着七八个人在看着他们。

    而放眼望去,夕水村里烟雨微茫,即便已到立夏,春色依然有迹可循。这里小溪众多,纵横交错,最大的一条溪上还坐落着一座古桥,该桥为单孔拱桥,长二十四米,宽二点四米,栏柱二十四根,台阶二十四级,故因此得名“二十四桥”。村里散乱地建有许多间屋子,最靠边的屋子旁是个小瀑布,沿着并不陡峭山路缓缓而下,汇入二十四桥下的溪水里。百花开的正艳,最显眼的莫过于种在二十四桥旁的大片红药,倚风寒露。即使有许多正舞刀弄枪的男子煞风景,也难掩这里的清美和雅气。

    “这里也是夕水村,只不过这设了一个大屏障,一般人看不到,他们看到的只是夕水村的一部分。”蒲月回道,“哎,你们叫什么?”

    那小厮道:“甘慕,这是我家公子北临绰。”

    “北临绰?名字挺好听。”红衣未晚笑着看向身边的男子,不想却正对上他的目光,好像已经盯着她好长时间了。

    “你刚说的什么意思,什么屏障?你们......”那小厮的声音又响起,就听白若这时喊道:“大家都过来。”那二十多个男子围了过来。

    “现在人齐了,今天除了甘慕,你们也都熟悉了一下这些操练内容。你们放心,找你们来的目的就是因为这破天气,不是谣传那样哈。别的你们不用管,现在看那,看到了吗?那个是魄水台,之后的二十四天里,你们每天都在这上面练即可。上面有多种工具和武器,随意使用。魄水台边有二十四个魄水瓶,练完后,魄水瓶会自动吸取你们当天魂魄里的汉水。不过放心,对你们的身体不会有任何影响。只要达到每天的所要求的量,就能结束今天的训练了。平时吃穿用度都会有人给你们安排,二十四天后一定让你们安全回家。甘慕,一会儿有人会带你熟悉一下。言尽于此,大家......”

    “等等!”这时,其中一个男子大声喊道,“恶名昭著的红衣未晚,抓我们来就是为了要我们的汗?恶不恶心,再说这谁信啊?别是有更恶心的图谋自己不好意思说吧!”

    “就是啊,谁不知道你红衣未晚是个好色之徒啊。”

    “那什么魄水瓶魄水台的,是哪里的法器?真是法器吗?别我们一上去就晕过去喽!”其他男子纷纷附和道。

    蒲月忍无可忍:“再说一遍,那不过是谣传。还好色,看看你们有色可好吗!”说着就摆出要上前揍人的架势。

    “噗嗤”红衣未晚早就见怪不怪,非但没动气,还被蒲月的话逗笑了,她拦下蒲月,示意不用计较,又道:“你们带人安排一下他们。明天开始,准备一下吧。”说罢又转身看向北临绰:“你,跟我来。”

    红衣未晚带着他来到一间房前,打开门:“这屋子通风透气,适合养病,在这歇下吧。明日待我师父回来,我会带你去见他。”

    北临绰听了她的话,微微抬头,轻声道:“多谢。”

    未晚听了他的道谢,饶有兴趣地看了他一眼。

    北临绰看到了她眼里的笑意,问道:“你笑什么?”

    未晚弯唇道:“没什么,就是觉得你挺淡定啊,你那小厮这一路上大叫了多少回,你却一声不吭的。还知道道谢。”

    北临绰得到回答却又不说话了,只看着她,目光沉沉,一声不吭。

    未晚看到他的神情,皱了下眉:“怎么?你那什么表情?”

    北临绰轻轻吐出一口气:“你...你之前见过我吗?”

    未晚一脸疑惑:“不记得。可能见过?也可能没见过?”然后她又双手抱胸,倚靠在门边,轻笑道:“我可没有干过害人的事啊,有仇家别找上我。”

    北临绰还是定定的看着她,未晚的耐心一点点被消耗殆尽,正要转身离开,突然听到一阵虚弱的声音传来:“没有,没有仇家。只是觉得姑娘有些眼熟罢了。而且今日突遭此事,北某心中难免有些畏惧,想探寻一下姑娘对我们是否有恶意,因此方才盯着姑娘想入迷了,如有冒犯,还望恕罪。”

    “哈哈哈。”未晚笑了两声,又仔细打量了一下他,嘴里说着畏惧,可说话却有条有理,赫然一副君子之态,应该是个见过世面的人,不知此刻是真惧还是假惧......她看着眼前这张因病弱而露出几分楚楚可怜样的脸,心头有些痒,她嘴角一勾,抓住北临绰的手臂,把他往门边的墙上一按,身体前倾靠近他的脸,慢条斯理地开口:“那你探寻到了吗?”

    北临绰似乎被她这架势惊到了,瞳孔放大,忘记了挣扎,正慢吞吞开口想说什么,却听到门口传来白若的声音:“晚晚,已经安排好了。”

    未晚松开了抓住北临绰的手,表情有些不满:“挺快啊,”虽说是回白若的话,可她的眼睛却一直盯着北临绰,手轻轻拂过他那清晰的下颚线,道:“好好休息哦。”说完便转身出去了。

    “啧啧啧,晚晚,你这老毛病又犯了,看到个长得还行的就调戏人家,也别怪那些好色的传闻了,这分明是事实嘛。”刚走不远,白若就一脸调侃地道。

    红衣未晚慢悠悠地走着,闻言笑骂:“滚,这能一样吗?我不过嘴上说说罢了。”

    “刚才我可是看见你上手了啊。”

    “又没打算真做什么。”

    “是是是,你从未真轻薄过人家,就不算好色是吧。”

    “嗯。”红衣未晚一脸赞同。

    “不过,白若,派人去查一查这个北临绰和甘慕的底细。”

    白若一愣:“他俩有问题?我刚探了一下他们的内力,那个甘慕应该会点武功,但他们都是普通人啊,连修仙人都不是。”

    “但我怎么隐隐约约感觉到那北临绰身上有一点绝非常人的气势……”

    “啊?为何?”

    “不知,就感觉……”未晚双手环抱,“但也只是刚见面那会儿,他情绪似乎有些波动,之后倒没有什么不对劲…也可能是我的错觉,总之以防万一。”

    “行,我让路策去仔细查一查他们的底细,他肯定办的又快又好。”

    ***

    次日,北临绰被一阵练武声吵醒,他穿戴整齐后打开门,入眼便看到二十四桥上的那个红衣身影。

    她正在吹箫。

    那箫声并不凄婉,只有淡然悠扬,听着让人心静。

    现在仔细看看这二十四桥,北临绰发现这桥其实稍有些破败,台阶和栏杆都有所破损。

    这时,未晚转过身,看到了北临绰:“醒了?真能睡,我师父一个时辰前便回来了。跟我来。”

    北临绰:“......”

    他看了看正是卯时的天,太阳都没完全升起,实在无法理解她那个“真能睡”的结论是怎么来的。默了默,他快步跟上未晚的步伐。

    他们在一间远离魄水台的屋子前停下,未晚敲了敲门:“师父。”

    “进来。”一个苍老又雄厚的声音从房中传来。

    未晚带着北临绰走了进去,只见一个老伯坐在桌边,正配着药,桌子上和后面的柜子都摆满了瓶瓶罐罐。

    “师父,这就是那个生病的北临绰。这是我师父,一个老郎中,大家都叫他‘槐老’。”

    “你这丫头,再说我老,真得教训教训你。”槐老作出一副要打未晚的样子。

    “哎错了错了,师父,快给他看看。”

    槐老宠溺地瞪她一眼,又对北临绰道:“来,我看看。”

    北临绰走过去把手递给他,让他把脉。

    槐老把着脉,眉头越皱越紧。未晚见状道:“怎么师父,他的病很难治吗?”

    槐老看她一眼,笑着道:“无事。不过这位公子伤寒并未好全,才导致的体弱,怕是没坚持用药吧?我开些桂枝汤和几副药,慢慢就好啦。”

    北临绰闻言作揖感谢:“多谢槐老。确实上次把家中的药吃完后就没再用药了,那段时间家中突遭变故,整日劳心劳力,没个空闲,也没多留意病情。”

    未晚边摆弄着她师父的瓶瓶罐罐,边随意道:“这就是你不对了,再忙也得治病啊,自己身体不舒服不知道啊。”

    北临绰看向她,似有话说,未晚看着他等他开口,可他却把视线转向槐老,抿了抿唇,又迅速低下头。这一幅可怜巴巴不敢言的样子,看得未晚“啧”了一声:“怎么了?要说就说,你这什么表情。”

    北临绰吞吞吐吐道:“我不正是觉得身体有些受不住,要去找郎中吗,结果还没到就被......就被你给抓来了......”

    未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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