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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师府(三)

    沈初黯无视千萤哀怨的眼神,埋着头吃得很香。

    他还用无辜的眼神看她:“怎么不吃?不是饿了?”

    千萤狠狠地瞪他一眼:“要是在让我看到你吃兔子,就别怪我......就别怪我吃了你!”

    有些妖怪凶起来是会吃人的,但她好像对自己的妖力没有一个清晰的认知。

    沈初黯闻言愣了一会儿,又突然哈哈大笑起来。

    他似乎是来了兴致,长袖一挥,将她变成了一只普通的兔子。

    他把她从地上拎起来,抱在怀里,细长的手指抚摸着她的毛发。

    “你要怎么吃了我?”

    “你连自己化成人形都做不到。”

    千萤:“……”

    他有病吧!

    千萤做梦也没想到,心狠手辣的国师大人,竟然变成了一个幼稚鬼。

    她躲在兔子的躯壳里说不出话,只能发出“吱吱”的叫声。

    他戳戳她的耳朵:“原来你的名字,是这么来的啊。”

    他又学着她的叫声:“知知。”

    “听得懂吗?”

    这是拿她当宠物养了?

    千萤放弃了挣扎,缩在他臂弯,一脸的生无可恋。

    他抱着她一路走出国师府,对着门口一众侍卫说道:“去上早朝。”

    千萤:早朝?她没听错吧?

    她抬眼看了看府外正盛的日头。有大中午上早朝的吗?

    而且,上早朝这么严肃的事情,有必要带着她去吗?

    千萤在他怀里打了个哈欠。

    她渐渐习惯了在他怀里缩着的感觉,竟然还觉得有点舒服。

    马车摇晃了一路,她迷迷糊糊地点着脑袋,醒一会儿睡一会儿,走到沈初黯重重地打了下她的脑袋:“别睡了。”

    她不情不愿地睁开眼。

    眼前的宫殿雕梁画栋、富丽堂皇。她正对着的人,正身穿龙袍,坐在龙椅上。他的右臂撑住木桌,右手扶住额角,仿佛很是疲惫。

    左右两侧站着身穿官服的大臣,此时脸色黑得快要挤出墨来。

    皇帝微闭着眼,率先开口道:“国师怎的才来?”

    沈初黯一边顺她的毛,一边答:“臣府里养的兔子不听话,跑了出去,臣只好回去捉了。”

    皇帝皱眉不语。

    “沈初黯,你别太狂妄。众位大臣和陛下等你到现在,你就用这样的借口来搪塞我们?”

    其余大臣面面相觑,说话的人是晋安王,是沈初黯的劲敌,朝中也只有他一人能与沈初黯抗衡。他们二人的斗争,常常殃及池鱼,所以他们谁也不敢说话。

    沈初黯笑得无辜:“这可不是借口。我的兔子丢了,就是天大的事。”

    “况且,我何时说过,让你们一定要等我?”

    “是朕要等的。”一直沉默的少年皇帝突然开口。

    “朕今天,有很重要的事找你。”

    “过几日,便是举国祈福的大日子。按照规矩,朕应该亲临崇严寺,为国祈福。可朕近几日染了病气,恐冲撞了佛祖,所以朕想让你去。”

    大臣们脸色纷纷变了:“陛下,此等要事,必须您亲临啊。让国师去,恐有不妥。”

    皇帝反问:“有何不妥?”

    方才说话的大臣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来。

    沈初黯眼皮不屑地一掀,对佛寺,他不感兴趣,甚至有些抵触。

    因为佛渡众生,却终究未曾渡他。

    少年皇帝做的这个决定,除了他自己之外,朝堂众人都不开心。可他想起那个日日夜夜都缠绕着他的噩梦,他已经被折磨得精疲力尽。

    他轻轻揉捏着眉头,“若无其他事,便散朝吧。”

    他话音落下的那一刹,殿外似有狂风刮过,议政殿的大门猛地摇晃起来。

    少年皇帝见状,竟从龙椅上跌了下来,不仅如此,他丝毫没意识到自己天子的形象有损,手忙脚乱地朝后殿爬去。

    他瞳孔睁大,像是惊恐之极,好几次想爬起,却因为腿软而又跌了下去。

    千萤识海中的引魂灯也疯狂颤动起来,既在警示,也在颤栗。

    “她来了!是她来了!”少年皇帝语无伦次地喊道。

    “啊!别过来!是我错了,求你给我一个痛快!”

    “国师!沈大人!你快救救我!”

    他神情语态状似疯癫,却记得让沈初黯救他。难道沈初黯莫名获得皇帝宠信就是因为此事?

    那个连引魂灯都感到害怕的东西,与少年皇帝又是什么关系?

    千萤挣脱开沈初黯的束缚,朝殿外跑去。

    在其他人视角里,只看到国师怀里兔子忽然跳下来,迈着小短腿,奋力地往前冲。

    议政殿外,狂风席卷着落叶,在两扇门之间横冲直撞。持剑的白衣男子于半空中飘飘落下,拿出身后的拥鸣剑,银白色的剑气对着那阵狂风就砍了下去。

    殿内的少年皇帝却跌跌撞撞地爬起来,口中大喊:“别伤害她!”

    正在艰难抵御挣扎的狂风似乎愣了一瞬,但也就是这一瞬,让尘归雪的剑气钻了空子。

    就在剑气与风即将相撞之时,一团黑气从殿内冲出,将剑气逼得连连后退。

    尘归雪后退几步,手中长剑的嗡鸣声异常刺耳,他手中凝出灵力,注入拥鸣剑中,才让它渐渐平静下来。

    沈初黯从议政殿中缓步而出。

    尘归雪目光定在他身上,全身都处于备战状态。

    哪知沈初黯做的第一件事,竟然是从地上捉起一只兔子,漫不经心道:“跑那么快做什么?”

    那只兔子别过头没理他。

    沈初黯抬头,瞳孔变为诡异的红色。被他一瞪,那股狂风像是瑟缩了一下,随后连忙奔逃而去。

    狂风走后,他才将目光落在尘归雪身上。他们二人都从对方那里感受到了莫名的敌意。

    “你是何人?为何擅闯皇宫?”

    尘归雪眼神也冷:“道门中人。”

    沈初黯嗤笑:“凡间的事,何时轮到道门来管了?”

    “凡间之事我管不得,可若有妖魔、怨灵、鬼魂作祟,我却管得。”

    一旁的大臣们慌了:“你的意思,是宫中有这些祟物?”难怪刚刚皇帝举止怪异,怕是惹上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道门果然都是一群道貌岸然的东西。方才你二话不说就出了杀招,难道生为妖魔,生为怨灵就一定该杀?”

    “若他们谨守本分,自然不该。可若为祸人间,就一定该杀。”

    沈初黯冷笑一声:“就不该和你废话。”

    尘归雪看了一眼殿内的人,道:“出去打。”

    尘归雪纵身一跃,在半空中撕裂出一处空间来,外面的人看不到里面的情况,他们即便打得昏天暗地,也不会对外界产生影响。

    千萤:你们打架可不可以不要带着我啊喂……

    沈初黯率先出招,尘归雪却只闪躲,不回击。念鬼还未出世,他也从未修炼过,却能与尘归雪一战,可见将来能灭世的力量有多恐怖。

    回过神来,她发现尘归雪正盯着她,眼神温柔:“知知姑娘,小心,别误伤了你。”

    千萤一愣,这就是他不愿出招的原因吗?

    沈初黯默默攥紧了拳头,眼中是磅礴的杀意,他抿着唇一言不发,见尘归雪不回击,手中杀招一个又一个地落在他身上。

    “道长真是怜香惜玉。”他笑容戏谑而讽刺,如一把尖刀,刺进尘归雪的心里。

    “只是不想伤及无辜。”尘归雪说着,口中腥味翻涌,随即吐出一口鲜血。

    千萤见状,连忙从沈初黯身上跳下去,跑到尘归雪身旁,“吱吱”的叫着。

    他用灵力轻轻一挥,千萤就变成了人形。她扶住他摇摇晃晃的身体,问道:“道长,你没事吧。”

    这两个人,第一次见面就打成这样,千萤只觉得头疼。

    沈初黯周身杀意更盛,眸中的猩红瞳孔诡异妖冶,四周狂风四起,将他的衣袍吹得猎猎生风,乌云逐渐在他上空笼罩,形成压抑迫人之势。

    他们是怎么认识的?她为何这么关心他?难不成,她喜欢他?是了,像尘归雪这种正义感十足,又细腻体贴、温润如玉的人,谁会不喜欢呢?

    不像他,一辈子都只能活在阴沟里,永远上不得台面。就连死后,说不定都要下十八层鬼狱,永世不得超生。

    尘归雪也终于拔出剑,周身萦绕着银白色的荧光,他的战意早已按捺不住。

    “离开这里。”他对千萤说道。

    千萤缩着脖子,快速跑开。

    但尘归雪还是不放心,他指尖轻轻一弹,千萤脚下就破了个洞。

    再一睁眼,她就已经回到方才的宫殿里了。

    殿内的大臣还有些尚未离开,他们一脸震惊地看着她突然出现在议政殿。

    有些大臣那天也在台下赏舞,他们认出她来,八卦兮兮地问她:“国师大人脖子上的牙印,是你咬的吗?”

    千萤闻言,有些骄傲地拍拍胸脯:“是呀!他把我惹毛了,我就咬了他一口。他当时可害怕了,都不敢说话。”

    大臣们满脸疑惑,她说的这个人和沈初黯真的是同一个人?

    他们对视一眼,眼里闪着八卦的熊熊烈火。自从沈初黯掌权,朝政他们做不了主,白白拿着俸禄,平日里只能赏赏花,喝喝酒,顺便聊一下八卦,才能添些乐趣。

    他们热火朝天地讨论着,千萤却不感兴趣。她一直在寻找刚刚那阵狂风的踪迹。

    那狂风,一定不简单。

    正想着,她走出议政殿,用引魂灯指引着方向。

    因为是第一次来,她找不到路,只能在皇宫里四处打转。

    走出很远,她忽然一激灵。

    她身后,有人在跟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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