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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说了……我不是这片海的鱼!

    江岁聿没有犹豫,直接跳出了万金楼,再帮闾秋昭那个混蛋拖下去他不确定自己还能不能完整的脱身。

    在他带着叮铃作响的华服坠地时,一柄扭曲的红色肉刃猝不及防间飞来,定住了江岁聿水红华服的一角。

    江岁聿微微顿了顿,抬头戾气尽现,展扇平指前方,周身灵气环绕:“这件衣服是小爷我重金订做的,重金知道吗!”

    与此同时,断开联系的灵台里突然传出一道泠泠女声:“此地凡人生食修士,早就变成半人煞了。”

    鬼煞,凡人因生前死后执念太深而演化出,以欲念为生,强留人间的混沌物。

    活人成煞便是半人煞,有修为的人或妖族生堕则为魔。煞比魔更形状各异,据意念随机演化,也更少见。此地如此大规模的煞群,已然不是自然演化出的产物了。

    “我可以施法吧?”

    那边顿了顿:“你如果不想我等一下出来替你收尸的话。”

    观麟自海底修炼百载,从未见过这等女子,仿佛她光站在你面前就有一种浑然天成的安心感。

    很奇怪,她的面容是清冷的观音面,却能在见人时扬起八分的笑容,剩下两分是抑制不住的肆意。

    那拼合而成的怪物周身有一圈红筋虬枝的手脚,不太亮堂的空间里分不清是血还是黏液顺着那些拼合的手脚滴落,零零碎碎的眼睛在不同的地方睁闭,中间一个孔洞里牙齿参差不齐,似它的口器。

    似乎对吵醒它的人类很不满,随着呼吸发出呜呜的叫声。

    它朝着闾秋昭快速地奔来,沿途留下一串猩红的黏液,环绕身上一圈的手臂突然伸出,黝黑又锋利的指甲延长出攻向她,带起一大股血腥气。

    在周边萦绕的死气即将逼近闾秋昭面颊荡起两边的碎发时,下一秒就被她利落挥剑横斩。

    她反应极快,脚步甚至未挪动一步,那柄银剑上灵气攀岩环绕,就如覆了生命一般,在她手中灵活的横挑竖斩,面前的怪物就已经被削去一半的尖爪。

    似乎被激怒,它突然用剩下的手脚抓起地面上的残肢就往身上融拼,不停的晃动变大,不过眨眼就变大两三倍,本就狭窄的地宫被他蠕动的身躯占去三分二。

    地面煞气翻涌,血色浓郁如可见实质。

    闾秋昭的背影削瘦修长,她眯了眯眼,持剑的臂腕上一个个金色的禁制圈缓缓显露快速转动,此地的灵力限制似乎奈何不了她,她持剑往那怪物走去,一步一步踏在血泊上,手中的剑似在泠泠作响。

    气势骤起,凛冽的剑意令空气静止,像是风霜过境,刹那天光在此刻随凛冬降临。

    观麟不由自主的跟着屏息。

    下一秒磅礴剑意破空划过,空中虬枝纠缠刺向闾秋昭的枝干被她从中间生生劈开裂成两半,一同裂开的还有那磅礴大物,从中间竖直断开,创面锋利平整。

    银白的火光自创口迸发燃起,顷刻便窜起几丈高,把整个地宫照的亮如白日。

    闾秋昭在白色的火光中收剑转身,抬起下巴朝他笑了笑,眼底是藏不住的恣意,又带着一抹恰到好处的温柔,好像只是在这里为他单独放了一场盛大的烟火。

    耳边突然吵闹起来,他有些分不清是前面火光燃起来的兹拉声大还是自己屏息太久突然恢复后漏跳几拍的心跳声大。

    他孤独的在十四洲外的不铭池修炼百载,后被抛弃到此处,剥去法力内丹,遭人凌虐几乎尽死,就在濒死的他觉得此生可笑时,上天好像感应到了他的愤懑和不甘,又安排一位神明为他破开黑暗,重回人间。

    闾秋昭面色有一些苍白,不过她面皮本就比一般人白净,不是很能让人看出。

    不顾天地规则调动灵力,果然还是有些反噬,况且她还一天连破了两次。闾秋昭暗自吞掉了即将溢上来的腥甜感,跨步走向那条还在血泊中的小鱼。

    随即看着他那硕大的鱼尾犯了愁。

    好看是好看,但是太长了啊。

    她指了指他那华丽修长的尾鳍,斟酌道:“……能变成腿走路吗?”

    观麟张嘴后才发现自己发不出声,看着她摇了摇头。

    他额间的鱼鳞已经全部褪下去,仰头时有白发自两颊飘开,面容迤逦,如春花坠雪,眼神清澈见底。

    闾秋昭单手捂脸,耳尖飘上浅浅的红晕。

    *

    江岁聿闭眼,宽大的衣摆无风自动,乌发张扬,额间金白色繁复的法纹若隐若现,手上玉扇脱手平展在半空,嘴里法诀祭出,扇面上徒然燃起白色丝状灵气,弹指间,在扇面上半空中构建出一座白色的六层八檐八角的高楼,赫然是万金楼的缩小版模型。

    “定!”

    白光大盛,扇面上的灵力构筑的楼阁快速撑大笼罩在整个万金楼上空笔直坠下,待楼角每一根线条重合之时,整楼的半人煞瞬间定住,有不少正准备扒门而出的半人煞一齐挤到门上,后半身被定住,上半身面目狰狞不停的挣扎。

    “追啊,你,就你,追小爷追的最起劲,”江岁聿蹲在地上喘息,用玉扇遥指卡在门上的其中一只半人煞,“来,有本事再追一下试试。”

    下一秒,那只看似不通人性的半人煞断手为刃直甩江岁聿面门。

    “哎哎哎,过分了啊。”

    他快速弹起横扇,直接用掉了仅剩的一点灵力,直接把那肉刃扇回去插在楼柱上。

    江岁聿长呼一口气,给灵台另一端的闾秋昭报喜。

    “闾秋昭,小爷我出来了,要帮忙吗?我给你说,我已经放信号了,不出三刻,离这最近的十洲浅泷地那个叫无相门的就会派人手……”

    “不用帮忙,此地凡人不对劲,你自己小心。”那边人回的快速,似在不停的奔跑。

    “是不太对劲,恶心是恶心了一点,不过已经被我———”

    原本寂静无人的街道忽然出来了许多拿着耙锄的凡人,男女老少皆有,他们好似看不见那满楼的半人煞般,直指江岁聿。

    “就是这个人!”

    “李大人说抓住了重赏,抓住他!”

    “嗯?嗯?!”

    ……

    观麟被闾秋昭从储物袋随手拿出来的布带裹着,裹成长长的一条,只露出他的脸和半点鱼尾。

    因为他内丹被挖,所以那巨大的尾鳍暂时无法化成双腿,但他暂时说不出话来,被闾秋昭误认为他是一只还未开始修炼的妖族幼崽。

    闾秋昭只能临时找了法子把他扛在肩头带走,观麟看出她甚至隐隐有给他放生的想法。

    闾秋昭扛着他不停地奔跑。

    步履稳健,她是个喜欢用净身术的人,身上却有一股凡人洗衣过后的皂味,不难闻。

    观麟已经太久没有见过外面的阳光了,突然看见有些晃眼,手被布带捆住不能遮阳,被阳光晃出来的眼泪滑过脸颊,在还未落地时便变成了一颗颗圆润饱满的小珍珠。

    后面是一大群穿着布衣的凡人,有些甚至还有些褴褛

    他们拿着各式各样不同的武器追着扔前面的一人一鱼,观麟睁眼时眼睁睁看着一把镰刀险险的从闾秋昭耳边划过,后面混杂其中的几个大娘甚至提拎着一篮子鸡蛋跟着他们跑。

    闾秋昭两次强行破禁忌,灵力还未恢复,时不时就要用身法左右躲避一下飞来的各种‘武器’。

    她年少成名,自持剑开始,同辈无人能敌,这条路上不说顺风顺水,起码也算得上势如破竹,鲜少有如此被人追着打的时候,还是被凡人追着打。

    她暗暗牙痛,脑中回忆遥岑的地图,歪头躲避菜叶子的空闲问肩上的小鱼:“你应该是住海里吧,我送你回去?”

    观麟已经能出一点声音,他张口说了一句什么,声音太小闾秋昭没听到,就直接当他同意了。

    不知跑了多久,他们一起逃出那个小镇,从万仞高山底下穿过,穿过几片梨花谭,前方突然出现了泠泠水声。

    原是到了一片海滩,观麟能感受到咸湿的海风从他面上拂过。

    他们跑了这么久,后面一直跟着的人也在陆陆续续的减少,待闾秋昭停在海边时,后面已经只有零星的十来个凡人了。

    那些人显然也累的不轻,眼见前面的女人停下,也各自缓下脚步,撑着随身的棍棒喘息。

    闾秋昭轻轻的把观麟横放在沙滩上,下一秒,在一众人还未反应过来之时,横出一脚,把海滩上的观麟利落的踢进了海里,连着裹着他的那块布一起,在空中划出一道漂亮的抛物线,咕咚一声落入水中,激起浪花丈高。

    观麟也没有反应过来,自己好不容易跟着停止了颠簸,下一秒就飞在了半空中,落进海里。

    闾秋昭抻了抻胳膊,扛了这么久有些累了,笑意盈盈回头,好像她面对的不是追捕的人,而是不远万里相见的朋友。

    “诸位,我们无冤无仇,你们无非是为了求财,五千灵石,咱们就当没见过。”

    她手里灵力回转,一袋子灵石浮在上面。

    对面的有几人显然已经盯着那个袋子吞咽了几下口水,他们互相对看了几眼,显然有些心动。

    凡人赚钱不易,他们也不过是因为看了县丞贴的悬赏告示来碰碰运气。遥岑对修士的修为压制很大,普通修士没了修为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之前也有不少凡人捉住修士去邀赏的。

    今日榜上的两张悬赏金史无前例的高,他们特意选了一个女子,料想赢这赏金要轻松些,只是没想到她居然能跑这么远。

    不待回话,闾秋昭脚步一转往后退了一步,一把三叉戟直愣愣的插在她脚边,那人力道不错,三个尖头完完整整的没进湿沙里,木制的尖端还留有余震。

    一个满脸横肉裸着上半身的汉子从那群人里走出,语气狠戾:“抓住她!李大人要是知道我们放过这人,谁都也没有好果子吃!”

    闾秋昭挑眉,也不气,似笑非笑的问起来:“你们说的李大人是谁?我与他聊聊。”

    其中一个人看着闾秋昭眸如点漆,肤白唇红,笑得灿烂如彩霞朝云,黝黑的皮肤上也蒙上了一层红,挠了挠后脑勺回道:“妹子,我们也不为难你,我们这地界不喜欢修士,我们兄弟几个把你送到李大人那里,李大人自会安排你们出洲的。”

    那个满脸凶肉的壮汉斜睨了他一眼:“那条被她放跑了鱼怎么办?”

    闾秋昭趁他们商议的空隙弯腰捡东西。

    她随手不知道按下什么东西,登时对面几人被一个颇大的金环升起包围。

    拍了拍手中的灰尘,看着对面一动不动的人笑着点头:“唔,许多年没用过这个阵法了,还有些生疏。”

    猝不及防间,一只苍白修长的手从后面捏住了她的右脚脖子。

    底下那人语气带着些许咬牙切齿:“我都说了——我不是这片海的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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