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兽出现

    翌日,冬日的天亮得晚,一大清早都还暗沉沉的。

    厨房里,腾腾的热气在灶台前冒着,弥漫着各样的香气。

    沈矜栀把饭菜和蜜饯放到随身带过来的托盘里,这时,一位婢女推门进来了。

    婢女拿起一个篮子,从柜子里取出一些新鲜的水果。从外面看,两人只是在厨房里各自忙活,没有任何异样。

    而在柜门挡住的地方,婢女的脸埋着,低低开了口:“孤鹰在天……”

    沈矜栀拿着点心往精致的盘子里放的手停顿,头丝毫未动,只有声音传来:“魍魉在地。”

    竟然还有无峰!

    身后的门关上了,几颗鲜果颜□□滴,如同婢女笑得娇艳的面庞,她看着四下无人,倾身过去,在沈矜栀耳边低语。

    “没想到吧?”

    不知道她是怎么混进徵宫的,沈矜栀没有说话。

    婢女见沈矜栀不说话,又低声道:“咱们可是自己人,你可得想办法让我在你身边啊……”

    沈矜栀冷笑道:“理由呢?”

    话音未落,惊怒的声音响起:“这需要理由?要是拿不到有用的线索我们可都活不了!”

    沈矜栀没有急着反驳,依旧弄着自己的点心,声音冷淡的,不辨情绪:“是嘛,然后呢?”

    沈矜栀刚要走,婢女就开了口:“一直以来,江湖中只知道宫、商、角、徵、羽,这后山却是神秘秘的。我问了好多下人,都不清楚。你若是能调查到后山情况,悲旭应该会很高兴吧?”

    沈矜栀没回头,不置可否:“不用你说,我肯定会查。”

    婢女重新转身,轻笑着,有些不信:“后山重地,可不太好进。”

    连零星半点的信息都难以打听到,更遑论进入后山,她丝毫不觉得沈矜栀有这样的能力。

    沈矜栀见她带着一丝轻视,只是淡淡地说:“我有办法跟踪他。”

    “怎么跟?”婢女有些意外。她等着沈矜栀往下说,但对方此刻像是有所隐瞒,没有继续说。

    “无锋的追踪术不外乎几种,痕迹测写、易容尾随、目的预判、换岗接续……”

    婢女逐字逐句地试探,无锋的追踪术,她们都熟烂于心,然而沈矜栀还是没有任何反应。

    “哦,对了,还有一种……“上官浅打量她的眼睛,“香术追踪。”

    因为难度太大,她方才没有直接列举出来。

    沈矜栀的面目纹丝不动丝毫不慌,婢女自己摸不透眼前这个女人的心思,别看长得眉目清秀,苗条有料,脸长得更是娇弱,却总是给人一种危机感。

    沈矜栀突然微笑:“这就不关你的事儿了。”

    婢女刚刚脸上的微笑瞬间沉了下来,整个脸都僵住了。

    沈矜栀打开房间走了出去,可没走十几步,就在走廊上撞到了一个人,那个修长的身影背对着沈矜栀,一动不动的站在走廊上。

    沈矜栀端着盘子,眼睛往后瞟了一眼,声音稍微大了些:“宫三先生怎么来了?”

    宫远徵转身,只见他俊美绝伦,脸如雕刻般五官分明,有棱有角的脸俊美异常。

    “我来不得?”

    厨房内婢女听到门外的动静,赶快收拾好东西。出门低头快步走到沈矜栀的旁边,行礼:“徵公子。”

    宫远徵面无表情的说:“你先到厨房去,我与她有话要说。”

    婢女回答:“是。”

    “宫三先生,我刚刚不是那个意思。”沈矜栀微微低头,像是在道歉。

    宫远徵一个箭步走到沈矜栀的面前,一只抓住沈矜栀细嫩的胳膊稍稍用力,沈矜栀瞬间有些站不住脚,胳膊有些吃疼,沈矜栀抬头看着宫远徵,“宫三先生这是何意?”

    昨日还对着我说一心一意,绝无二心,今日就变成宫三先生了?

    可笑!

    “在厨房里和婢女都说了些什么?”他的话语很温柔,但暗藏着一份无形的压迫感。

    “我们没有干什么啊。”沈矜栀被握得端不住盘子,颤颤巍巍的。

    “没干什么为何待这么久?”

    “我只是来领取我的早膳,并未干什么,那个婢女看我之身一人,帮我装好早点和我闲聊了几句罢了。”

    宫远徵见她眼含泪,像是快被他欺负哭了的小兔子,不禁松了松手将她扶直了身子,等沈矜栀站稳了他才松手。

    宫远徵:“出来。”

    婢女低着身子走到宫远徵的面前:“徵公子有何吩咐?”

    “从今日起,你便是花姑娘的贴身侍女了,往后这种下人做的你来做。”

    宫远徵说完转身就走。

    婢女抬头,她有些愣怔,眼神有一点困惑,又有一点愤怒和懊恼。

    为什么她不用说就能做到,而自己努力了这么多天,一点收获都没有。

    婢女偏头看向身旁的少女,她静静的看着自己,眼神里充满了得意二字,端着托盘的手腾出来了一只,那只手向自己脑门的方向去,轻轻点了几下,手又放回了原来的位置,抬脚便走了。

    婢女无话可说,婢女目睹沈矜栀走了十几步路又回头看向自己,她对自己轻轻笑了笑,但婢女看懂了,眼神后藏着的情绪——既有炫耀,也有报复,既有指示,也有威胁。

    角宫……

    “怎么样?”

    “她说辞清晰,不好进行下一代步……”

    “哦,是嘛?你不说今天去厨房碰到她和一个婢女在讨论着什么嘛?”

    “他们说话的声音很小,根本听不清楚。”宫远徵顿了顿,又说,“但她们紧闭门窗,让人不得不怀疑。”

    “一个字都没听到?”宫尚角冷笑。

    房间阴暗,几缕光打在他英俊的脸上,眼里满是算计。

    宫远徵轻轻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宫远徵突然低笑,声音阴冷,“哥,你觉得我们该如何查?”

    “死人不会说话也可以说话。”宫尚角意味深长的看了宫远徵一眼。

    “多谢哥哥提醒。”宫远徵笑道。

    夜风呼啸,松涛飒飒,近处低矮的灌木疯狂地摇晃,犹如狰狞嘶吼的野兽,发出阵阵古怪的声响,仿佛如鬼哭狼嚎,令人毛骨悚然。

    云为衫和宫子羽走在深山中,这里离宫门不远,二人发现四周不对劲,背靠背相互警惕着。

    就在此时,狂风坐起,两人的衣摆飘起,灰尘四处扑面而来,云为衫和宫子羽用衣袖挡住自己的脸,只露出一对眼睛,四周黑乎乎的什么都不见。

    可云为衫看见远处有一双红色的眼睛向他们这边靠近,那眼睛大变越大。

    云为衫一把拉住宫子羽,大声道:“快走,回宫门!”

    二人跑步向前的同时,左脚掌在地上猛力一踏,身子轻盈地一纵,飞身而上,自树丛间蹿过。

    那不知何物的东西见他们要逃跑也疯狂开始追了起来,宫子羽忍不住回头看,发现那东西好像长着四条腿,若隐若现,飘忽不定,可能那怪物跑的太快了吧。

    那怪物庞大的身体一跃,跳到他们的面前,云为衫急忙拉住差点撞到怪物身上的宫子羽。

    云为衫提醒道:“小心。”

    他们各自拿出刀随时准备作战时,被眼前的这个怪物给怔住了。

    体重巨大,他们两个人落在一起才有它那么高,形似狟猪,就是不知道是什么颜色……

    两人手心冒着冷汗,心如鹿撞,砰砰的跳,如激荡的湖水一样不平静。

    “怎么办阿云,我们不会今天就死这了吧?”

    “别怕,有我在。”云为衫冷言安慰,

    “怪不得这几年瘴气如此严重,原来是来主了……”

    “可……可是我们也没做什么啊……”宫子羽慌乱道。

    “这是它的领地,你进了这个地那就是在向它挑衅。”

    “还能……还能这么玩?”宫子羽激动道。

    云为衫叹了口气,小声道:“笨蛋!”

    这时,怪物一声嘶吼,一股强风吹向他们,宫子羽连忙抱紧身旁的云为衫,将她护在自己的身后,用身体把她挡得严严实实。

    “阿云,别怕!”

    风停……

    宫子羽将云为衫轻轻放开,捂住自己和云为衫的口鼻,皱着眉问:“这怪物……怎么还有口臭啊?”

    云为衫瞟了他一眼,心想:这都什么时候了!

    “回宫门要紧!”

    “好,那去引开他们,你先走。”

    “不行,要走一起走,而且不需要引开。”

    “啊?那我们怎么逃走?”宫子羽一脸疑惑的看着云为衫。

    云为衫刚想说话,面前的怪物朝他们拱过来,两人连忙闪躲。

    云为衫皱着眉低着身子,双手抱拳,大声道:“大侠息怒,吾等眼睛瞎且不知这是大侠的领地,只是这条路是我们回家的必经之路,我们也没想到打搅了大侠,实在是对不住,往后绝不轻犯,还望大侠放我们一条生路。”

    云为衫心里紧张得很,生怕它不愿放过自己和宫子羽。

    怪物对着天高吼了两下,便后退了几步。

    云为衫和宫子羽见这举动心里的石头终于放下了,笑着对怪物道谢:“多谢大侠不杀之恩!”

    两人身形如电,动作迅疾,纵跃如飞,几个起落就跑到了远处,犹如浮光掠影一般,眨眼消失不见。

    宫远徵来到沈矜栀在女客院落的时候住的房间,手中拿着一盏点燃的蜡烛,轻手轻脚的走进去。

    房屋简陋,宫远徵在房间里四处查看,打开抽屉,抚摸床面,推开窗户,观察窗外的方位,努力幻想着这里发生的一切。

    宫远徵想了很多种,可就是偏偏不自觉的觉得她不是。

    或许这就是她的厉害之处吧,一点机会都不给任何人,一点纰漏都没有……

    宫远徵黯然而轻嘲地一笑,“花清婠,你可真厉害……”

    宫远徵缓缓的低首,看向自己手中的银钗,觉得自己可笑至极。

    突然,天空出现一道刺耳的声音,是宫门的求救信号。

    出事了?

    宫远徵皱着眉想了一会,发现那个方向是羽宫……

    “怎么回事?发生了什么?”宫尚角连忙赶来,上官浅跟在其后。

    上官浅见他们衣摆上的泥巴,皱眉道:“你们出宫门了?”

    宫子羽点了点头,解释道:“我们早上不便行动,所以只能晚上出宫门,可是哪想半路我遇到了可怕之物。”

    “可怕之物?”宫尚角眉毛轻微挑起,表示好奇。

    “对,那物身形高大,眼睛是红色的,形似狟猪,威力极其可怕。”云为衫严肃道。

    “那它为何攻击你?”宫远徵走进房内,问。

    “那里是它的领地,我与阿云第一次走这条路并不知道,后来与它道歉才得以保全性命……”宫子羽接话。

    “竟然有如此神奇之物?”宫远徵笑道。

    宫子羽见他这表情不乐意了,指着宫远徵,“你还笑,我和阿云差点就交代在那了!”

    “死在一起不也很浪漫嘛。”宫远徵打趣道。

    “远徵,不可胡言乱语哦。”门外一道女声响起。

    无论的人偏头看向门外,只见一男一女走了进来,女子挽着男子的胳膊,一脸春心荡漾。

    “宫紫商,你怎么总是跟傻了一样?”

    “啧,叫姐姐,没大没小。”

    宫紫商摸了摸自己整理好的秀发,金繁不管不顾的冲到宫子羽的身旁,还挽着他胳膊的宫紫商差点摔到了。

    “诶诶诶,你慢点!”宫紫商喊道。

    “公子,你没事吧?”金繁着急的问,一点问一边扒拉着宫子羽。

    “我……我……你能别扒拉我嘛?转的我头都晕了!”宫子羽皱眉道。

    “哦哦哦,那公子你们没事吧?”

    “我们要是有事还会在?你成个亲成傻了吧,还是和宫紫商待久了把蠢气传给你了?”

    上官浅扶住宫紫商后,宫紫商笑盈盈的看了一眼上官浅,转头又一脸一脸老虎相指着金繁喊道:“金,繁!给我死过来!还有宫子羽你个臭小子你什么意思啊,敢这么和姐姐说话?”

    宫尚角和宫远徵见这几个活宝在一起就头痛,但也无妨挺有意思的。

    “她平时都这样?”宫子羽轻声道。

    金繁不敢说话,点了点头。

    宫子羽一脸心疼,拍了拍金繁的肩膀,“那你挺惨的。”

    宫紫商看他们在窃窃私语,撸了撸袖子,快步朝他们奔去,一个就是胖揍。

    “你们还编排上我了还!”宫紫商一边说一边打。

    “阿云救我!”

    云为衫笑了笑,说:“谁让你窃窃私语呢,自求多福吧。”

    宫紫商抬头看着云为衫道:“果然还是好姐妹们靠得住!”

    “好了,别吵了我们说正事!”

    这才停下来……

    宫尚角:“平安就好,这几天子羽和弟妹就先别回去了,就在这里住下吧。”

    宫远徵补充道:“这羽宫也本就是你的,你就住下吧。”

    上官浅:“是啊,外面现在这么危险,就在宫门待着吧。”

    宫子羽和云为衫:“那好,正好大家可以多聚聚。”

    “狟猪?”房上屋顶的人心想道。

    刚刚屋里所有的话,她听的一清二楚,她见他们要出来了,快速飞走。

    宫远徵出门,感觉一股微风拂起,意识的往屋顶看了一眼,发现没什么又转头走了。

    夜色朦胧,房间里的少女正在悠闲的喝着茶……

    门被打开,一个黑衣女子将自己的面罩摘下,少女蛋了一杯茶放到自己的对面,头也不抬,轻笑道:“回来了?”

    黑衣女子喝完茶,冷冷的回:“嗯。”

    “听道了什么?”

    “你怎么知道我去干嘛?”

    沈矜栀失笑道:“我又不是聋子瞎子……”

    “那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心沁,我今日可是帮了你忙的啊。”沈矜栀手撑着下巴,轻言。心沁就是早上的婢女,宫远徵让她自己给婢女取个名字,于是就叫心沁……

    心沁顿了一下,说道:“宫门外围有怪物,宫子羽的妻子说那怪物身形高大,眼睛是红色,形似狟猪,威力很大。没了就这些……”

    “那谢谢啦!慢走,不送。”沈矜栀朝她挥了挥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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