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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奶瓶砸人嘎嘎猛

    这种事,熟门熟路。

    被小三甚至小十几随机堵,也是家常便饭。原配倒从未找来发过难。向来只拿属于自己的工钱,旁的打赏都是充公按正常流程走提点的。可不是挡了她们的发财路。

    橘黄色的路灯烘不暖这座城。手里的玻璃奶瓶装的是酒馆现煮的热红酒,刚跑路时候顺的,瓶盖都没有。还剩一半已经没什么温度了。凌晨三点的街头,叶边都凝着寒霜。

    三个醉汉,拎着酒瓶从侧边的黑巷子钻出。

    “来~陪哥哥们乐呵乐呵~!”

    “送你上西天!”

    轮着手里的奶瓶往其中一人头上猛地砸去。再补上一脚。

    夺另一人手中的酒瓶如法炮制。

    却被第三个人给环抱住腾空转圈。手里的酒瓶根本瞄不到准头,低头直接上嘴咬,被那人吃痛脱手甩了出去,撞到路边的铁垃圾桶上。全新的腰子这下只能打折卖了。

    完了——今儿不会交代在这了吧……后背火辣辣的疼。这月工资还没结呢。不行!先跑!酒瓶往后一扔,丝毫不恋战。跑过这丁字路口,转弯就能看见租借使馆了。那儿有站岗执勤的官兵。

    三个醉汉,追上这条街的时候,步子逐渐缓了下来。

    清嗗踩着碎步到兵哥哥跟前,眯了眯眼,“早呀~兵哥哥,有坏人追我。”缩到了站岗官兵身侧,要不是有围挡,直接钻身后了。虽然知道这只是位有温度的木头桩子。安全感是说有就有的。

    岗亭里的执勤官兵见状,拿了军大衣出来就给裹上。

    “姑娘,不用怕。我打个报告送你回家。”

    “不用啦不用啦~躲这一下就够了。多谢啦~”

    这位竟然能说话,不是木头人。大衣的温度让人心安。暖和到有些让人害怕。一抿嘴将大衣脱下还了回去。

    接着在这条街上飘荡消散。

    这天,一下子冷了。被窝惺忪,要好大一会儿才能暖起来。

    残雷未平。

    常去的湖边是去不得了。十七窝在藏书楼已经两日。晚间暖手的碳炉都备上了。

    踩着吃饭的点。去顺了鱼的两馒头。鱼还塞了一个手炉。这次一句话也未说,只微微颔首告谢。

    十七再回阁楼时。那里竟守着个人,看起来约莫十五六岁的样子,样貌生的清秀,一头干净利落的短发,后脑勺续了根小拇指粗细的辫子直至腰间。

    十七见得人极少。园子里眼熟的没两个。

    小辫子接过十七手上的伞,收了靠在檐下。侧身抬手上身稍作前倾。十七终得解封,往楼里走去。只见被十七堆了几本杂书的案上已整理妥当。案前的四方小桌,摆了些餐食。左边冷了好几日的炉子,此时隔着熏笼正氤氲缠绵。

    回首看向他,神色温润,笑着点头。十七走向矮桌,弯腰将自己怀中的馒头分出一只咬在嘴里,另只一馒头连带着帕子放在桌上。就往二楼去了。

    小辫子没有追上去,自己一人坐在桌前静静地拿着馒头就菜。

    春半一直很静,闻寒山也少有鸟雀。

    存的水汽,终结成了珠。漏了满地。根本识不清原先的样貌。

    坠角的铜铃,被砸的有些吃痛。

    立于二层西侧用寒冬松柏屏风隔出的小间,窗下一张桌子,两步一方软榻,塌上有案,案上有套茶具,不曾动过。

    趴在桌前,远远瞧去。入目尽是哀意。没有芭蕉,不知名的树倒有两棵,余下都是竹子。

    卷起衣袖,胳膊伸出去接雨,再抛出去,截获不少,融成那大珠小珠,落哪躺哪儿。玩了一阵,越发无趣,手上的馒头也早啃完了。看来明日要多拿几个了。

    天光被熄尽,屋内早该掌灯了。

    十七就着昏暗不明,快步下楼。手炉中星火都偃了半日,生气全无。就手丢给楼下的小辫子。

    脚步声传来,小辫子已放下了手中的书。起身欲迎。接过了冷透的手炉,外面包的棉套倒有丝温香。

    无点却留声。

    撑伞离了书阁,园中都互相告知,是风来了,影影绰绰。

    雨,停了该有一会儿。枝叶缓缓地抬头。十七在园中奔走。衣衫沾珠香。林蔼异动,无人知凉夜。

    回卧房趴在床上滚了几圈。静的燥人。起身踢踏着鞋绕过山水屏风去了书桌前。钢笔插在墨瓶里。左侧堆放了一张张信纸,为首的那张写到:

    “十七,

    在异乡走出这次春天的逃亡。

    十七啊~总爱穿一身长裙。每每都想牵起你的手合在我的掌心。你说你,为何又偷穿我长衫。

    不见雪松。”

    没有一箩筐却也是废话。十七停在手中的钢笔掉了墨滴,片刻便在空白的纸上晕染开。也歇了想写点儿什么的心思。

    没有失忆,只是记得不是太清了。不知道这是哪儿,不知道现在是什么年景辰光,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谁了。记忆太多,多到错乱。

    温柔、十七、清一楼、雪松……

    可是清一门没有楼这个档口的啊;怎么会叫温柔这种软趴趴一听就很好欺负的名儿啊;谁有事儿没事儿起编号叫的啊……雪松万古长青,生机永存那不就是长生吗?

    这难道是长生之术法?念叨久了,真给自己整成预言家了看来。

    在即将到来的生辰里,依旧说着老套的祝贺词:来年,枯木逢春发新芽~希望你啊~也守一夜,定要赶上趟啊!希望天保九如,希望长生不老,希望海屋添筹,希望长长久久的活着。

    每年这生日不过也不吃蛋糕。唯一这祝词是一句都不能落。只要有人问梦想是什么,只有一个:活着。

    清嗗终于荡回了家。洗完热水澡,水汽蒸腾,顶着白色毛毛干发帽,才有了虹藏的模样。

    这书还念不念了,难搞。上课不是睡觉还是睡觉。班主任跟猪头一样,不是要钱就是要钱。大学上什么大学哦。吃饭都成问题的时候,念书啷个可能嘛~

    上学本就是一件奢侈的事情,九年制义务教育多少年了,不过是多了些会识字的文盲。呶~文盲又在歹毒的学习。甚至想写点儿网文来吃上饭。

    树影绰绰扰心神。临水的地界,一入冬就掉进了寒窖。满地的梧桐黄叶称出的不是暖意,簌簌一路,黄泉道。

    这作业根本写不来,交不上。下午的课逃了,清一轩那边有个活计,加了钱。最近手头确实紧。交完房租后,学杂费都拖了一礼拜。

    “嗗嗗,听说昨儿你又惹了兽圈的?”

    “呦呦又拿嗗嗗寻开心呢是么~谁有空跟那些个阿猫阿狗玩儿啊,跟前的这些爷都顾不过来呢。”

    好事儿不出门坏事儿跟风长。要不是很清一点实在给的多,时间相对自由,谁要来这个红粉骷髅堆。嬛嬛传刷了两遍都读不懂这些女人的心思。

    “姐姐~今天换的是什么味的香水啊~尾调真好闻。没来找我的日子可还舒适~”

    早早的候在迎客廊,一手接过辫侍臂弯上的大衣,挽住了姐姐的手。

    这位姐姐,来找过清嗗两次,第一次解签,第二次问卦,中间隔的时间挺久,这次应该还是为的那个男人。

    男人的酒局是一场赶着一场,明明同一屋檐下。都打不上照面。同城的母亲那边更是一年都见不上一回。还没有在一起的时候,来问的签文:姑舍是。月老庙给的断词是:目下之际遇而言。不宜合之。如勇士之断指。断然放弃之。否则惹是非。无利幸可图矣。

    这签拿到手真的就无从下手,月老灵签一百零一支,只有四支是下。硬着头皮也要解出一朵花来。

    “八十三签:姑舍是。姐姐~问题不大。这签自都说己了姑置勿论,暂且给它放一边即舍,即是。”

    较高职业素养的清嗗柔声道出这些,伴着环岛琴师这曲庄周梦蝶。姐姐压下一口茶,隔了一年领证后又来寻来卜了一卦,只问感情。凶,大凶。

    “姐姐,求签问卦,问的都是心安。答案我们其实一早就有了,迷的只是没找到外界的支持。那么,以后只要是姐姐的决定,嗗嗗我啊~肯定都是无条件站姐姐这边的。要是事情发展走向有所变化再复盘都好。”

    一问二问,皆不中。心中早如明镜,只是不愿醒。

    姐姐口中的男人,很优秀。就是真的没什么可取之处。暧昧期间消失说来就来,时常一次比一次长,初始的一两个小时再到半天再到可直接报案的时效。男人除了忙,旁的一切都好。事业有成,家世殷厚,会哄姐姐欢心。

    婚后也没什么转变。一天赶一天的酒局,同一屋檐下,打个照面都是难为了,同城的母亲一年都见不上一次。今日来的姐姐,面色红润,垂眸送波,粉扑子的脸难捕愁容。

    “有何喜事儿~来尝尝嗗嗗沏茶的手艺可有退步,这炉中香也是师父新配的。”

    “还是茶更香。月光美人经你手这么一泡倒有些日月同韵的味道在里面。”贵妇吃了口茶,茶杯在指尖转了半圈。眼睛寻到角落软凳上的胖橘。

    “嗗嗗,姐姐做了件错事。但这件事可以让姐姐开心。你姐夫还是那样……我也是正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公道杯内明黄色的茶汤激荡,生烟几缕向上爬升。

    “姐姐,佛家说:色即是空,空即是色。万事万物本没有绝对的对与错。爱情本就是自由的。当时您也是奋不顾身的奔向他了。在没有别的不可控因素出现时,早早决断,与您与他都好。”

    ......

    清嗗啊清嗗,你连对象都没一个,天天坐这类给别人解决感情问题,这一坐就是三年。清一够狠,童工时期就敢用。从散座看台到被订雅间,不过半年时间,升了女官有了专属雅座水榭,没有预约时只需点卯就可以有保底。

    清嗗送走贵妇,折回雅间。屋内已经收拾整理好了。爬上美人榻,大橘不知溜了哪去。煤球从抱枕下面钻了出来。搂进怀里跟着一起睡着了。

    十七……

    十七,回头看看我好不好……

    踩着雨点,身影未能成形。

    衫沿卷着冷风,俏声淋在屋檐下。暖烛打在窗棂,不敢有一丝声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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