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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命运的齿轮

    醒来已经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动了动手指,心里暗叹一声幸好,我还活着,可是觉得自己已经不是我自己了,下半身仿佛瘫痪了一样,怡宁在一旁见状,竟然哭了,“姐姐,你总算醒了!这次真的是把我给吓死了!”

    我安慰她道:“好了这不是没事了吗!”虽是安慰她,可是我心里也确实是感觉跟在鬼门关走了一遭一样,心中纳闷那日我如何回来的,玉珍怎么样了?

    “怡宁,小主怎么样了?”

    怡宁神色一暗,“相比之下,小主伤得确实是要重一点,现在还躺在床上昏迷不醒!”我一听,惊声道:“昏迷不醒?”我挣扎着就要起来,却发现自己根本起不来,又痛的我眼泪直掉下来,转念一想,那日我们是怎么逃脱魔掌的,问道:“那日小主是怎么回来的?”

    怡宁抽泣了一下,“那日,姐姐走后,我不放心,便悄悄去储秀宫打探消息,后来见到姐姐也受到牵连,甚至于皇上来了都没用,我就只好冒险去求荣寿公主了,本来荣寿公主是不愿意的,后来我说道姐姐和小主一起挨打时,公主答应了,再后来的时候,公主赶到,姐姐和小主都已经不省人事了,皇上还在地上跪着苦苦哀求……小主受了那刑……”说到后面我已听不见了。

    如今景仁宫已经比以前更冷清了,慈禧又下令,让玉珍在景仁宫自我反省,不得出门,连门口都已经有侍卫守着了,现在想要出个门都是难上加难了。

    可是,却又传来消息,旅顺失守。

    日军在那里的所作所为不用听别人说我都已经了如指掌,这一刻,心里居然没有任何感觉了,是因为曾经在历史课本见到过照片吗?那些一张张惨绝人寰的画面,现在想来让我不自觉的触目惊心!

    “姐姐,你怎么了?”怡宁问道。已经在在床上躺了一个多月,而我也只是听着别人的三言两语,勉强了解外面的战事,如今这形势怕是会与我心中所想的一样了。

    这一晚,我勉强能起身了,在怡宁的搀扶下去看玉珍,可是眼前的人还是我认识的那个活波开朗明艳动人的玉珍吗?

    躺在床上,两眼空洞无神,头发凌乱,似是被关了许久,身上隐隐有些恶臭味,屋子里一片狼藉,我缓慢走过去,轻声问道:“珍儿,你这是怎么了,就算是被打,被禁足,被骂,你也不能这样自己作践自己啊!”吩咐怡宁将屋子里收拾干净,然后去打了一盆水。

    “为什么她就不顾百姓的生死,只揪着我不放呢?”玉珍喃喃的自言自语。像一个精神病人一样开始自我怀疑。我强制性的给她换了一身衣服,她依然还是那副样子,让我看了都几欲落泪。

    到底是为什么,现在的日子越来越难过了,而我也突然感觉在这里越来越找不到支撑下去的理由和一种信念了。

    这日,我的伤也算好的差不多了,都躺了近两个月了,可是玉珍还是在床上,她伤的确实比我重,可是听闻皇上最近被慈禧……我找不到词来形容了!

    旅顺!已然失守,然而,传来的消息,是多少中国人惨死于他们的利刃之下。

    满朝震惊,纷纷上言要与日本讲和,这讲和的势头就此开始,慈禧为首的,当然是主和为主,从一开始,她就向别人屈服了,更何况是现在呢?

    然而,对于旅顺这一消息,他们那些所谓的朝中大臣也就没放在眼里,认为不过就是死了几个人而已,只是而已!

    仅此而已,无再多的话语。

    景仁宫如今也算得上门前冷落鞍马稀。玉珍可以勉强下床了,问道:“朝堂之上怎么样了。”我如实的说了,没想到她却哈哈一笑,这个笑声让人毛骨悚然。也让我第一次打从底里害怕,渗起一阵凉意,这还是我认识的玉珍吗?

    一个月后,待玉珍完全好后,随机而来的就是慈禧的一道懿旨,将玉珍从妃为降为嫔,这也就算了,可是连着瑾妃也被降为嫔,这是城门失火殃及池鱼的后果吗?有些人明明什么都没做,却还是成为了牺牲品,有些人做了很多事情,却依旧活得从容不迫,高高在上。

    我心底泛起一阵冷笑!

    从下旨那日,就让玉珍在宫中学习祖制,学习后宫的规矩,如此,景仁宫算是被彻底隔绝了。我想,这就是结果吗?

    整日待在宫中很是无聊,又被禁足,还被人监视着,每日都有教习嬷嬷来景仁宫教习,自玉珍在储秀宫挨了一顿板子后,势利眼的人都不再把她这位正宫娘娘放在眼里,每日来教习,无非就是各种讽刺,酸话、还有从未见过的白眼……

    玉珍如今也算是见识了,只是也默默忍受了,也对,在这个一手遮天的皇宫里,我们这些小角色能做什么呢?我们又能做什么?

    季节交替之际,似乎更热了,所有的一切好像都没变,又好像一切都变了!到底是变了还是没变!我仍然做了一碗冰雪荔枝,玉珍伏在案上,两眼呆呆,虽说休养,可是感觉玉珍的精气神早已经消失殆尽。当年那个活泼明艳照人的小姑娘已经一去不返了。

    “小主,我做了冰雪荔枝,尝尝可好?”我试探性问道。

    玉珍看了一眼,勉强一笑,尝了一口,道:“味道依旧那么好,只可惜……”她顿了顿,看了我一眼,淡淡的说道:“不再是当初了!”

    我心中一震,手颤抖了一下。而这时,听到了一句许久都未听到的话,“皇上驾到!”

    我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幻听,玉珍一股脑的盯着我看,我也惊讶的看着她,两人面面相觑,但同时都以相同的速度转头看向门口,那个熟悉的身影踏进了房间,丝毫没有声响。看着他,满眼的哀伤,看着我和玉珍,数不尽的忧愁,玉珍含泪盯着他,我悄悄的退出来,带上房门,看着那明媚的天空,仰天一看,眼泪居然不自觉的流了下来。

    他们两个这么久没见,一定有很多话要说吧!

    我吩咐小禄子在门外守着,不许任何人进去打扰。站在院子中央,闭眼静静的享受这阳光带来的温暖,真的是暖到了心窝了,不知何时,怡宁来到我身边,悄声问道:“姐姐?”

    “皇上怎么来了?”

    怡宁凑近一步,说道:“自小主被禁足后,又逢战事消息传来,皇上每日要面对战事,还要承受老佛爷……”她没有再说下去,而我也明白,“可是后来听说是荣寿公主隔三差五的在老佛爷面前有意无意的向小主说情,所以才勉强同意皇上来景仁宫!”

    “原来是这样!”我好像有点明白了。

    前朝后宫她都大权在握,不允许被人染指一点点。

    这一战,似乎朝廷没有没有抓住过主动权,从牙山失利,朝廷派出的将领,分四路进军,可是平壤还是失去了,左宝贵将军战死,就一个抚恤慰问而已就算了,又到大东沟海湾……这一桩桩,一件件,都是畏首畏尾而造成的,只有等到自己感觉危险了,她才会勉强象征性的开了一个什么枢臣会议,商量的接结果还不是求和,哼!这个会开了跟没开又什么区别,结果还是求和,我还以为这会开了,他们那些懦夫会拿出一丝的勇气来对敌,没想到还是我想多了。

    一转眼,这又要到冬天了!

    才过得安静的日子没多久,又听闻慈禧在朝堂上大权在手,见战事一发不可收拾,将责任归咎于皇上以及主战派的头上,军机处的孙毓汶和徐用仪鼓吹主和是唯一的出路,慈禧便连忙派出两人出使日本,可是皇上并不想就此放弃,然而真正的爱国之士却是主战,认为当前的形势还不算太差,只要部署的合理得当,天时地利人和用到恰到好处,那么就可以挫败日本的嚣张气焰,礼部侍郎志锐在朝堂上提皇上说出了心声,皇上意气风发,他也不愿就此示弱,鼓足了勇气继续主战,他也认为目前只要肯努力就能挽回结局。

    慈禧本就是要主和的,现在被众多大臣一起给逼上,不得不先暂时忍了,李鸿章继续战争的指挥权,然而,旅顺已失,所有人都是一场空欢喜,皇上气愤不已,给予李鸿章革职留任,摘去了他的顶戴,可是事实已经成了定局,无转圜余地了。

    如此这般,朝堂上又是一阵热锅上的蚂蚁,各自有各自的打算,小心思,却没有一个是真正的为国为民,心中所想的都只有自己。

    后宫里,玉珍已经很久都没有出过宫门口了,这日我拉着她出来转转,生怕她待在屋子里闷坏了,我扶着她,她摇摇欲坠的感觉,我道:“小主,不管如何,你都要好好注意自己的身体才是,哪怕现在的处境不是很好,你也要好好的知道吗?”

    她冷笑了一声,“我好,她为什么可以把持朝政,黎民百姓任由他人□□,她却不管不顾!”满是忧伤还有少许愤怒。

    眼前突然一个明黄的身影出现在我的视线里。这么久了,他更憔悴了,一脸的沉重与疲惫,我俯身行礼,玉珍看到他,眼泪一下子就崩了出来,扑倒他的怀里,低声哭泣。而他也只是揽着玉珍,轻轻的拍着她的背,眼里透着满满的无奈。

    这一幕,是久别重逢的见面,却带着那么沉重的心情!

    回到景仁宫后,他们在屋子里聊天,而我在外面守着,那一刻,看着那么蔚蓝的天空,没有白云,什么都没有,真的是风烟俱净,回想这么多的日子,突然一种莫名的情绪喷涌而出,我竟然不自觉的流泪了。

    时光匆匆而过,一眨眼,又是这么多的时光不经意间溜走,然而,现实情况却是越来越糟了,慈禧后来给玉珍硬性规定每日前去请安时,在储秀宫门口跪上一个时辰!

    每日都这么跪着,我的膝盖已经隐隐约约的肿了起来,想必玉珍的膝盖也是吧,我拿着活血化瘀的药给自己上药,揉了一会儿,然后便前去玉珍那里,也想着给她敷一敷,可是玉珍没有让我这么做!连药都不要!

    玉珍今日有些奇怪,但是又说不上来!我也只好作罢。

    这日,我闲来无事,在宫里随处走走,不知不觉,居然走到了前庭,恰巧刚好下朝,文武百官陆陆续续的走出来,三两成群,交头接耳,不知在议论什么?

    人群之中,我突然见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李鸿章,他不是已经被革职了吗?怎么还会在这里?而且还有两个人围在他身边正在谈论着什么?我有些震惊,这到底是为什么了,心中无数个疑问。

    我匆匆忙忙的奔向他下朝的必经之路,一路的宫女太监都侧立在两边,我也不例外,待他经过我的面前时,我叫了一声:“皇上!”他转头看着我,便知我意,一挥手,身后的宫女太监识趣的退了几步。

    虽然他们已经可能听不到我们之间的谈话,但是为了以防万一,我还是压低了声音,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问道:“皇上,为何李鸿章又复原了职位?”

    他深深的看了我一眼,“朝堂之事,你如何敢过问?”似是在呵斥我,但又不像,我也说不上这种感觉!

    “我”,是啊,我一个后宫之人,而且还是一个奴才,哪里有什么资格过问朝堂之事呢?我苦笑一声,“是奴才僭越了。”说罢,我便退下了,也没管他是什么反应!

    再后来!我也不知道到底过了多久,慈禧下令将礼部侍郎志锐给革职了,发配到乌里雅苏台,还有一位御史安维峻也给革职发配了!这两人都是力求一战的人,想必慈禧按捺不住了,没有什么比她的大寿更重要!她已经开始伸魔掌了!难怪那天他会说那么一句话,原来是因为这样,是我错怪他了。可是那些人的名字我都没有听过,一个比一个陌生!唉,都怪自己当初没有好好读书了!

    后慈禧发布懿旨派遣户部侍郎张荫桓和湖南巡抚邵友濂为大清特使,前去日本求和,她的这种做法,朝中一半的人都支持,鼓吹太后的做法是上策,还大加赞赏,还有一小部分的人认为这是最下策,倭寇国财狼虎豹之心,岂可因为一点蝇头小利就放弃了,可是反对的声浪越大,慈禧的做法就出奇的严厉,至此,已无人再敢提这事了。

    只听说被派去的那两位大臣被弹丸之地的小国给驱赶回来了。这真的是打了朝廷一个响亮的耳光,只可惜,始终没有打到慈禧的脸上,她也永远不知道痛,否则也不会有后来的事情发生了。

    “可笑,我大清朝派去的两名议和使臣居然被赶回来了?”我一进门,就听见玉珍正在屋子里义愤填膺的说着,还在房间里来回的踱步。

    我将手中的茶水放下,问道:“什么事啊?什么被赶回来了?”

    玉珍见我进来,拉着我的手焦急道:“依云,你知道吗?”我满脸疑惑,我知道什么,我又能知道什么呢?摇了摇头,一脸疑惑。

    她气急败坏道:“我们大清派去的特使居然被那群贼人给赶回来了!”在屋子里不停的踱步,全身上下充满了怒气。

    “哦!”我风轻云淡的回答。

    我此时除了一声哦之外我还能说什么呢?我什么也不能说,也不知道说什么!玉珍突然拉住我,我一时没注意,倒茶的手一个不慎,撒了出来,我一抬头,见他正看着我,“依云,你说他们到底还有什么居心,难道还有后计吗?”

    他们?一时没转过弯来,才反应过来他们指的是谁!我道:“或许吧!”自去年起,就一直在筹备她的大寿,如今已过年初,若是按照我所知道的信息,接下来就是那场让所有国人震惊的海战了,我凝视着手中的茶杯,茶叶沉落在杯底,淡绿色的茶水充满了整个杯子,冒着阵阵白气,仿佛透过这杯茶,我居然看到了那场战争正在逐步向我们靠近……

    走在这长长的长街上,虽有日光,却还是感觉身在寒冬。这日当完值,便借着给玉珍领月例的机会才出来散散心,说来也怪,那个赵无良不知道去哪里了,总之没遇见他就是好事!

    路的另一头,一个身着宝蓝色衣服的小太监,身后跟着十来个的小宫女,俱是一声素衣,一根辫子,发尾处一根红色带系着,那小太监见我缓步走来,连忙招手将身后的小宫女面向我,矮身福了福身子,那小太监则是按照太监要给宫女的规矩,静静的立在一旁。

    我缓步而过,那些小宫女随时低着头,但仍可见那秀丽的面庞,有几个还偷偷的拿眼瞧我,眼中带着几分好奇和几丝陌生,待我走过后,她们才离去。

    回到景仁宫,将东西都交给怡宁,才走了一小会儿,却已觉全身酸软无力,便先回屋子休息一下,坐到梳妆台前,猛地一瞬间觉得心狠狠的抽搐了一下,又似被千万跟针刺着,居然让我那么突然的喘不过气来,我连忙扶着妆台的边缘,不经意间手一挥,桌面上那个雕刻着精致花纹和云朵的盒子被我不慎挥落在地,咣的一声,里面的簪子、耳环、手镯等首饰散落一地,说来也奇怪,就那么的一瞬间,整个人就又恢复了。

    我默默地出了会子神,才慢慢俯身拾起首饰,将它们挨个的放在首饰盒里,这个盒子还是当初唐坚送给我的,捡起了那对白玉翡翠耳环,伸手去拿底层的抽层,里面一块手帕瞬间让我全身颤抖了一下,这手帕居然是邓世昌送我的,这是那次他与我有过一面之缘时递给我的,我触摸着帕子的一角怔怔出了神,想来不觉时间竟然过去了那么久。

    我赶紧的拿起来,拍去手帕上沾染的尘埃,却发现手帕被簪子给划破了一道口子,手帕的丝线冒出了断头,让我黯然失魂了一下,这难道是宿命吗?

    想起那次的情景,我不禁流下了眼泪,难道这是历史给你的宿命吗?想到那海战,更觉伤心,不觉悲从中来,拭去脸上不自觉流下得眼泪,将手帕放好,放在了最底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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