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动

    团建当天晚上苏诺安没睡好,但对回家充满激情,第二天精神状态尚佳。

    洗漱完开始整理东西的时候,看着床上那条陌生的红白格子围巾,她有点懵。过了一会儿才想到是自己说冷,程树后来拿给她的。说是新的。新的?他随身携带新围巾干嘛?

    无解。她跳过这个疑惑,打算把围巾带回家,洗好了再还回去。

    苏承这段时间刚好在家,提出来接苏诺安,苏诺安虽然很心动,但还是拒绝了,决定自己坐高铁回去。她不能再做一个依赖父母的小虫了。在实现经济独立之前,她决定先实现精神独立。

    事实上她是个慢性子,手脚做什么都慢,最后不得不放弃坐公交的想法,打了个车,紧赶慢赶到了高铁站,坐上高铁的时候整个人脑子晕,肚子翻滚,额角冒汗,同时心疼的要死,打车费不知道是坐公交的多少倍。

    颠簸半天,终于到了家。

    许久未见,宋晓宁对苏诺安关怀备至,床已经铺好了,打扫过了,温和地说累了就歇歇,东西待会儿再收拾,最后亲手帮她把所有东西都理好了。

    前几天还是和谐的母女关系,后来就变成了:

    “苏诺安,好起床了!”

    “不吃早餐?我都做好了你才跟我说不吃?快起来吃!”

    “你看你房间乱成什么样了?”

    “帮我翻下锅,要不你去洗那个菜!”

    一星期以后,在宋晓宁女士眼里,苏诺安彻底成为一个干啥啥不会,偷懒第二名、拖延第二名的形象,第一名是苏承,他不会对苏诺安指责过多,因为他跟苏诺安没啥不一样。

    宋晓宁女士表示很心累。

    所以在苏诺安跟她说社团组织了活动的时候,表现出了百分之两百的支持。

    苏诺安:“可能得到市区里,有点远了。”

    云水县是离市里最远的一个县了。

    宋晓宁犹豫了。

    宋晓宁:“当天能回来吗?”

    苏诺安:“不知道,我问问。”

    苏诺安第一想法是问方佳柔,也确实这么做了。

    对方却告诉她她打算出去找兼职,不参与这次活动,让她问程树。

    苏诺安抿了抿唇,迟疑几秒后打开和程树的对话框,握着手机的手离宋晓宁远了一些。

    宋晓宁狐疑地瞟了她一眼,凑过来:“还不给我看啊?”

    苏诺安:“没有......他没回,我给他打电话吧。”

    迅速点击,跳转了页面,那令人尴尬的聊天记录终究没有暴露在宋晓宁眼前。

    程树很快就接起了电话,先发夺人:“苏诺安?”

    一听见他的声音,苏诺安心尖都猛烈地颤了一下,因为紧张。

    “学长,我想问下,那个去敬老院和福利院那天,我们什么时候能回来啊?”

    “可能得下午五六点吧。”

    苏诺安:“哦哦,好的......”

    宋晓宁觉得女儿怪怪的,根据她对苏诺安的了解,苏诺安下一句就是说“谢谢”,然后挂断电话,于是忍不住自己开口了:“同学,请问去参加活动的人里面有没有其他云水县的人啊?五六点天都快黑了,我担心苏诺安一个人回来不安全呐。”

    话不是苏诺安说的,但她已经在咬自己的舌头了,眼睛怨怨地看着宋晓宁,后者读懂了她的不悦,解释道:“是这样,那个点估计只能坐长途车回来了,但是苏诺安她晕车很厉害,又不认路,我就怕她到时候整个人晕乎乎的......”

    苏诺安垂下视线,心里又酸又热,宋晓宁实在是太放不下她了,苏承也是,她又总忍不住溺在父母的无微不至里面。

    程树的声音带了笑意,里面全是对长辈的尊重:“阿姨,我们社团云水县的好像只有苏诺安一个,但我家离云水县近,到时候我把她给您带回来,您放心吧。”

    宋晓宁思虑了几秒钟,后应道:“那就麻烦你了啊。”

    程树:“没事儿,阿姨。”

    程树又问:“苏诺安,去的时候要一起吗?在云水县汽车站会合。”

    苏诺安看了眼宋晓宁,说:“好啊,那先挂了啊,我有点事。”

    程树:“嗯,到时候微信联系你。”

    宋晓宁:“要不我让你爸开车把你们送过去。”

    苏诺安皱了皱眉:“不用,我已经成年了,很多事情我可以自己去做。”

    宋晓宁担心她的安全,习惯性地帮她安排一切,感动归感动,她还是有些怪罪,即使晕车,她也可以撑住的,现在却又麻烦了程树一次,理由一句话概括就是她太柔弱,不知道程树要怎么看她。

    程树提前到了车站,鉴于苏诺安回消息不及时,他直接拨了电话。

    “你到哪儿了?”

    “车站入口这儿,你呢?”

    “候车室,我买好票了,你来找我?”

    “好。”

    忙着会合的时候不觉得,一起相邻着静默地坐在车里才觉得尴尬。

    苏诺安觉得有点热,摘了围巾压在腿上。偏头看向车外。

    窗外飘着细细的雪丝,天空是一片茫茫的白色,地面是湿漉漉的深灰,陆陆续续地有人赶来,有人离去,隔着车窗,像是一场默剧。

    车内温热,在外奔波已久的人满足地松一口气,舒舒服服地靠在椅背上,苏诺安前面的椅背往她的方向挤了挤,连带着有限空间里的空气也被压缩,淡淡的烟味传到后方,胃不舒服地抽了几下,苏诺安用力咽了几口唾沫,呼吸都不敢用力。

    程树余光瞥见,从包里掏出晕车药,递给苏诺安。

    “吃吗?晕车药。”

    苏诺安有种一开口就会被一堆浑浊的空气入侵的感觉,摇了摇头。

    程树把药放回包里,又递给她一颗薄荷糖。

    苏诺安接过,拆开吃了。

    车子开始行驶,苏诺安闭上了眼睛。此刻有些感慨还好有人陪着,整个人的意识逐渐放松,希望可以好好睡一觉......

    脖子酸,换个方向偏了几秒,又靠回原来的方向。如此重复几次后,她沉沉睡了过去。醒来时依然是靠着车窗的,脖子......只能缓慢地移动,疼,疼,摆正了脑袋还是不舒服,却要强装淡定。余光往程树那边瞥,看到他专注地在打游戏,整个人才明显放松了下来。

    下车前,程树给一个人打了电话,问他们是不是到车站了。

    “我们刚到,你呢?”

    人会对某些东西某个人特别敏感,一看到听到相关的一切就条件反射性地心跳骤停、瞳孔放大。

    苏诺安的心跳暂停了一瞬,而后反应过来这个声音很熟悉,但应该不是那个人,他怎么会在这里呢。心跳渐渐恢复正常。

    程树:“我们还有几分钟,你们在那儿等会儿。”

    对面“嗯”了一声。

    苏诺安:“我们要和大家一起吗?”

    程树:“各部门有负责人,大家到车站会合,组织好以后一起去敬老院。”

    苏诺安点头:“哦哦。”

    程树:“但我们不和他们一起,刚才是我两个朋友,来帮忙拍照的。”

    苏诺安继续点头。

    下车后苏诺安没有立刻围上围巾,而是微微仰头借助冷风帮自己驱除晕车后的不适。程树递给她一个棕色纸盒子,苏诺安惊了一下:“哦我忘了,谢谢!”

    里面是程树那条围巾,要现在还他吗?苏诺安纠结了一下。

    “程树!”

    苏诺安跟着看向声源的方向,一眼就看到了那个她以为再也不会见到的人。

    赵成暄和陈郁大步走来,程树和他们笑着打了招呼,指了指苏诺安:“苏诺安,”又对苏诺安说,“赵成暄陈郁,我朋友。”

    苏诺安心里溢满了软软的泡泡,相互挤压却怎么也不破,一路往上堵住了喉咙。

    她低着头,声音低低的:“你们好。”

    “你好。”是她快要遗忘了的曾经最喜欢的声音,隔了好一会儿,她才敢小心翼翼地抬头,装作礼貌地看了陈郁一眼,只一眼,心里的泡泡“嘭嘭嘭”地全碎了,炸成无数闪着光的小花。

    赵成暄:“你女朋友啊?”

    小花猛地下坠,苏诺安的心一凉,慌乱又疑惑地“啊”了一声。

    程树:“不是,你别逗她。”

    赵成暄笑了两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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