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孩子

    子期放下水果,看过去:“什么大黑二黑的?”

    陎纾边把人往桌子上领,边走到屏风里,收拾自己的衣服,说到:“两个都是穿黑衣服的人,不是大黑二黑是什么。”

    子期侧着,看不见小黑的脸,就想靠近了看,鞋半拖着,往前哼哧哼哧的走,抬脚的时候鞋子往前一飞,脚要去勾鞋,一个大步就撺到了小黑面前。

    子期眼前一黑,头往上一抬,就闯进了小黑的眼里。

    深沉,但是很干净。

    两人相望,都想探探对方的能力,子期迅速的伸出手要往小黑身上探,即将接近的时候被小黑用手背抵住了。

    回推,再探,子期手掌下打,小黑手腕上抵,子期伸出另一只手向侧方袭去,小黑只能平掌把袭来的手往其他地方打,但是一时之间没收住力气,直接打在了手腕上。

    “嘶... ...”

    陎纾听到声音,从屏风里冒出颗头,就看到两个人纠缠在一起,手拉着手:“不是,你俩第一次见面就这么相亲相爱了?”

    小脏孩才反应过来两个人的距离不太对,就自己往后退了几步道歉:“多有冒犯。”

    小黑看着另一个男的揉着自己的手腕,隐约看到有点红,跟自己练武的一样手上都是茧,但是受伤了,不抗揍,小黑下了结论。

    子期抖着手,拉垮着脸坐下。

    陎纾换衣服完走出来:“你们干嘛呢刚刚,不可能一上了就相亲相爱搂搂抱抱吧,看对眼了?”

    子期像是想到了啥,有点应激反应:“谁跟他相亲相爱,别乱说话,我就是试试你买回来的人的水平。你怎么带回来一个小破孩子,破破烂烂的。不过年纪小归小,内力不错,招式也不错。”

    “不是,你没事招惹他干嘛,有你这样一见面就上手的吗?小黑咱别管他。”

    子期听了不得劲了:“哟,干嘛,我堂堂太... 太爷爷都捧着的人,试试他的实力怎么了,没点眼力见的,看不出来我什么身份吗。”声音越嘟囔越小。

    “原来你也知道你不占理啊。”陎纾好笑。

    子期没什么话说了,白两人一眼就撇头过去。

    小黑觉得这人小动作好多。

    “好了,来了顺便一起给人取个名字吧。”

    子期抓了把桌上的瓜子就开始嗑:“还取什么啊,就叫小黑不就好了,省事。”

    陎纾听不下去了,一手拍过去,刚好又拍在那个被打的手腕上。然后收获了子期的一声惨叫。

    就转过头去自己想了,小黑,小黑的,都给陎纾洗脑了,黑,黑,要不,就墨吧,陌,沫,默,漠,好像都行,算了,穿的乌漆麻黑的,就墨吧。

    陎纾定下来之后才发现小黑一直是站着的,就冲他摆手:“快坐啊,站那干嘛。”

    子期和小黑皆是一愣:“哪有奴才跟主子坐一起的道理啊。”

    陎纾眉毛一挑:“我乐意,我又不是买来当奴才的,买来当我的左膀右臂不行啊,我买来当我儿子不行啊,我想让他坐就坐。

    哦,不是我想让他坐就坐是他本身就可以坐,想干嘛干嘛。不过除了不保护我啊,你还是得保护我的。”

    一番话语给两人震惊到了,看着两个傻不愣登的人,陎纾直接动手把人扯到旁边坐下。

    看着小黑坐如针毡的样子,陎纾就知道这是一时半会纠不回来的了,陎纾准备叉开话题:“对了,你的名字我想好了就叫墨吧,黑的,墨水的墨。因为见你第一面就是一身黑的,黑咕隆冬的。”

    陎纾看他的第一眼确实是黑的半捆的头发,看不见脸,就只有一双白手,但是伤痕满满,黑衣服,黑眼球,破破烂烂的,没有一点生机的样子。

    小破孩起身高转到陎纾的身边,单膝跪地抱拳:“陎墨,谢主子赐名。”

    子期依旧嗑着瓜子,慵慵懒懒的念到:“陎墨,到是个好名字。”

    陎墨听着,觉得这人声音本是低沉的,但是为人又有点轻佻,就显得声音没有那么厚重了。

    “嗯,我知道你要谢我,但是能不跪了吗,陎墨,男子单膝跪地在我们那可不是这个含义啊。以后可别跪了。”

    陎纾扶着陎墨起身,子期问到:“领命,谢恩,不都是这个姿势吗,在你们那不是这个意思吗。”

    陎纾张口又闭口,想着我要怎么跟你解释中华上下五千年的还经历了一场中西方结合最终形成的文化呢。我们那也没有领命跟谢恩啊。

    最后只能简单的说了一下单膝跪地有求婚求娶的意思在里面,见面也没有人会下跪,一般握手或者是抱手礼,点头挥手什么的。

    子期表示很震惊也跟感兴趣,当他了解到在陎纾的故乡,男女平等各种国策的时候,迸发出了无比的兴趣跟向往。

    真想有机会也去你故乡一趟啊,子期是这么说的。

    陎纾当然也想回故乡啊,但是没有用,只能留在自己的心里感伤,如果有机会的话,陎纾是这么回的。

    “好了,后天我要去一趟寺庙,小墨跟我一起,你就继续在家养伤,到底要不要我叫大夫来看看你的伤啊?”

    子期无所谓的摆手:“不用,都是皮外伤,多养几天就行了。”

    陎纾给自己塞了颗葡萄:“你呆在这的意义是啥。”

    子期抢过陎纾手里的葡萄,吃到自己肚子里:“让那帮老东西着急,顺便以失踪的便利查点事情。”

    陎纾拿手帕擦了擦自己的手:“随便你吧,但是别人你仇家发现我,我无权无势的,要是背负连带责任,做鬼都不放过你。”陎纾微笑表示警示。

    子期作揖:“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我以我的身份担保你的未来。”

    好了,太子殿下都发话了,勉强相信一段时间。

    “我带小墨去买点用品,顺带换个大点的房间,三个人,挤不了一点。走吧,阿墨。”

    “诶,带份我的吧。不能一直只穿这一件吧?”

    “我看你穿的挺开心的。”

    “那里的话,这人在屋檐下,不是不得不低头,你给我,我就将就了嘛。”

    原来你知道你吃我的用我的。

    “等等,人小孩挺脏的,你不先让人弄干净点?”

    陎纾觉得他说的挺对的,就让小二送了缸水过来给陎墨洗澡,然后又拿了陎纾自己的衣服给陎墨穿,刚刚好,毕竟陎墨没比自己高多少。

    洗干净的小孩好看,白白净净的,脸上居然有一咪咪奶膘的感觉,看起来就人畜无害。

    但是穿上主子衣服的陎墨挺无助的,一下子就击中了陎纾老阿姨的心巴,子期想上手捏小孩的脸。

    小孩不让。

    子期说他小气。

    一路的采购,陎纾看了非常多的东西,很好看,但都是非必需品。

    “阿墨有什么想要的吗。”

    陎墨低头看过去,然后摇头。

    陎纾挠了挠头,这孩子怎么这么不喜欢说话呢,他不说我咋真的他喜欢什么,需要什么。

    走近之前光临的成衣店,把自己余下要的两套衣服拿到手后,又给小墨定制了黑,青,蓝三套,款式简单方便。从里到外,从上到下,鞋子袜子都买了。

    陎纾成功在陎墨身上体会到了养孩子的快乐。

    在店家给陎墨量尺寸的时候,陎纾又在店里看了一圈,买了匹麻制的白布,比较糙,但毕竟是布匹,还是蛮软的,刚好用来上厕所。

    又定了二十张中等的手帕。刚好陎墨量完。

    陎纾看着陎墨一脸的迷茫,眼里也点微微的呆滞,就挺好笑的,差不多178吧,净身高至少175,但是怎么看怎么带点傻。

    许是陎纾笑的太明显,陎墨眼的茫然没有了,看着陎纾,像是在问为什么。

    陎纾走过去帮他理了理衣服跟头发。陎墨又茫然了。

    “就这些了,店家算一下吧。”

    陎纾跟店家商讨的时候,陎墨就一直跟在后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在回去的路上,陎纾买了不少东西,陎墨要全部自己拿,但是陎纾不让,坚持自己拿一部分,最后让拿了个最轻的。

    问他为什么,他说主子不可以拿这些。

    陎纾说我可以,继续逛着,看见合适的就拿到小墨身边比试比试,合适就买了。

    陎墨在身后说了一句:“我娘也没有这样对我过。”

    陎纾沉默了一下,觉得不能边走边说,就把他带到了馄饨叔的摊子上,給他点了碗馄饨,给自己点了碗面,两碗绿豆汤。这时候人挺多的,所以就找了个最边边的角落坐下来。

    看着陎墨还是站在自己身边无奈的说到:“阿墨,坐。”

    陎墨沉默了一会才坐下。让他把东西放在另一个凳子上。

    陎纾斟酌了一会,才开口道:“阿墨可以说一下阿墨的母亲吗或者是阿墨的过去,为什么会当上暗卫。要睡不想回忆我们也可以不说的。”

    陎墨看着我,觉得有些奇怪:“可以说的,只要主子问,我们都会说,不可隐瞒,隐瞒撒谎要遭受鞭刑。”

    看着他平静的说出这些话,陎纾从内心里打了个寒颤,以前在电视上看的,觉得挺无聊的,顶天看到疤痕的时候还能说两句画的挺假。

    但是现在有个人身上站在你面前告诉你,他可能承受过鞭刑,这种感觉陎纾说不出来,是一种由内的恐惧与恶心,还有对小孩的心疼。

    陎墨缓缓的将自己的过去以异常平静的语气说出来,仿佛那不是他的过去:“

    母亲是个寡妇,生活也没有什么不一样的,无非就是打水砍柴洗衣粉,在村里时不时会有男人过来进到母亲的房间,就是一天,这时候做完饭,我就能喝到一碗白粥,但是我还是不想喝那碗白粥,其实很小的时候,她曾帮我盘过发,理过衣。

    后来她说我是个累赘,她时常会打我辱我,她说,我要是没出生,她将会有多好?然后我就跳河了,她把我捞上来,把我被关在柴房不知多久,她在把我放出来的时候,摸我的脑袋,第二天我就被卖了。”

    陎纾想开口说点什么,发现鼻子是酸的,嗓子是麻的,什么都说不出来,只能看着他,无力的看着他。

    这时我们点的东西来了,老板见我面熟,但因为我们的气氛他就说了句慢用。

    陎纾把馄饨和绿豆汤放到他面前:“先吃吧,咱们不想了,好吃的,我试过了。”

    第一次看到陎墨笑,很讽刺,很凄凉:“还没说完呢。”

    陎纾把手停下:“那你继续说吧,我一直听着的。”

    陎墨深深的看她一眼,就继续睡道:“我其实不想她,就是,没什么感觉,到暗楼后,每天就是训练,然后,杀人,不问原因,不问对错,毒杀,虐杀都会。”

    陎纾觉得这个小孩挺恶劣的,他想吓自己,以这种方法,把杀人这两个字说的比之前还阴沉。以此人我惧怕,放弃他,让自己对他像别人对自己的仆奴一样。

    小孩没有安全感,或者说是害怕自己现在得到东西。

    在黑暗的世界呆久了,突如其来的光也会成为伤害。

    陎纾笑着想说,孩子愿意跟你讲话了,把自己的过去分享给你,是好事,还以为要很久才能让他剖析一下自己呢。

    “你到暗楼之后,吃饱了吗?”

    陎墨觉得很奇怪,她真的很奇怪,明明干干净净,但是会去暗楼买人,暗楼都是做杀人的买卖,被买的人都不会像自己一样被这样对待。

    这种人,这种感觉让人嫉妒,让人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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