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东恩写建筑系研究生毕业论文时，第N次感慨道：“真的好难。”

    “论文？不是直接拿过来随便写写就好了吗？”多次跳级、门萨会员周汝正如是说。

    文东恩不想说话，抄起一本厚得像砖头的建筑词典，作势要丢向他。

    周汝正立刻跑过来，狗腿地送上新鲜出炉的咖啡：“如果是医学，我或许能帮上忙。建筑，真的是我的空白领域。只能为你提供这个了。”

    “这个就已经足够了。”东恩笑着和他碰杯，突然想起了什么，“你知道吗？我第一次在大学旁的咖啡店点咖啡，都不知道怎么点，说了很多形容词，要一杯冷咖啡，最浓的。店员说冰美式咖啡加一份浓缩，我都听不懂。可能店员会觉得我是奇怪的人吧，或者吐槽我是土包子。”

    “咖啡不就是按照自己的想法随意点吗？哪有什么固定要求啊。啊，等下。”周汝正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申请。

    东恩以为他在想什么严肃的事情，放下咖啡杯等他开口。

    “我有积分卡，如果我们早一点遇见，可以每天一起喝咖啡，把积分都积到我卡上。”周汝正一脸认真地说。

    “没有人说你吗？你这样积分下去会发财的吧？”东恩翻了个白眼。

    “你怎么知道？有个很讨厌的朋友总这样说来着。明明比我大，只有买单的时候才叫我哥哥。”周汝正吐槽朋友不遗余力，忽然想到了什么，笑着说：“东恩后辈也叫我哥哥吧？我给你买单。”

    东恩一口咖啡喷了出来：“oppa？”她重复了一下这个称呼，感觉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东恩后辈，oppa这个称呼有这么难以忍受吗？我可是你前辈啊，前辈。”周汝正很伤心。

    “可是你年龄比我小！”东恩冷静地陈述事实。

    “好吧，东恩后辈，要好好学习，加油哦！”周汝正手贱地摸了摸她的头发，在她发火之前瞬移到帐篷里，还不忘嘱咐：“今天不可以像昨天那样熬那么晚了。我就在这里盯着你。”

    文东恩放下咖啡杯，走过去把帐篷的拉链拉上：“不许说话。不知道毕业生写论文时不能受打扰吗？”

    周汝正隔着帐篷比了个OK的手势，文东恩笑着说：“晚安。”

    “你答辩的时候，我们回师大喝咖啡吧？”周汝正突然从帐篷里伸出头，对她眨眨眼，“用我的积分卡。”

    “好啊。”东恩爽快地答应，“你买单。”

    周汝正跟她隔空击了个掌，乖乖缩回帐篷，却又偷偷留了缝隙。

    文东恩望着电脑文档那行大大的“致谢”出神，笑着敲下了键盘。

    文东恩完成毕业答辩，走出校门，就看到了一手拿着咖啡、一手拿着鲜花的周汝正。

    “鲜花不是毕业典礼才送的吗？”文东恩笑着问。

    “鲜花不是随时都可以送的吗？给女朋友送花还需要等到特殊的日子吗？”

    “谢谢。你的花，咖啡。”谢谢你做的一切。

    “答辩时如果能溜进去看就好了。我想进去，被门卫拦住了。”

    “是吗？那你没有听到我的论文答辩有点可惜，我还提到某人了。”

    “你说的某人……是我吗？”周汝正指着自己。

    见文东恩默认，周汝正差点跳了起来：“是对我表白了吗？难道在论文里对我求婚了？我怎么没想到这个点子？我现在应该申请读个研究生，在论文里求婚……不行，读书要好几年，等不及……以我的智商应该可以跳级吧？应该可以直接毕业才对！我这就去申请研究生毕业！我们可以一起办毕业典礼！”

    东恩一把拉住了想要冲回学校申请读研的周汝正：“不是答辩，答辩很短的，怎么可能有空暇提到你。是论文的致谢部分。”

    “我的特别鸣谢对象是周汝正。”

    夕阳下她的笑容和晚霞一样灿烂。

    “我们结婚时宣誓就念论文吧。”周汝正喃喃自语。

    “……”文东恩望着他傻乎乎的样子，忍不住笑出声。

    “我是认真的！我现在就去读研，答谢部分写十页纸……”

    文东恩拿出一本装订成册的论文拍在他脸上：“好吵。”

    “我可以把它当成情书吗？”周汝正捧着论文，小心翼翼抚平每一个褶皱。

    “本来就是啊。”

    “谢谢你，东恩。”

    “谢谢你，汝正。”我的特别鸣谢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