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什么年代了还有小混混！】
【太过分了！】
【会不会是炒作啊！这看着也不太像。】
【再观望一下。】
弹幕气氛还算不错，眠风有不祥的预感，这次这个估计不好弄。
镜头从他的书房转到客厅。
“爸，我男朋友来了，你怎么还玩手机呢！”
女孩画个烈焰大红唇，一头荧绿色头发，像极了鸡毛。
浓妆都快将她的五官淹没了。
“茜茜，爸爸发现个有趣的直播间，你们年轻人不是最喜欢了吗？这主播挺漂亮的，你们两个都瞅瞅。”
他将手机立在饭桌上，眠风终于看到两位的正脸，差点晕过去。
“欢迎来到劝分直播间，我是眠风。两位同学好，很高兴为你们服务。”
“劝分？你们搞什么！我只喜欢阿诚，谁来都没有……”
眠风轻轻撩拨头发，脸凑上前去几乎要挨着屏幕，那个黄毛瞬间就呆住了。
“看来您男朋友不太专注哟。”
「长得真tm正点，就是不知道滋味儿怎么样，严茜茜这丫头太嫩了，比不上这种有味道的。」
“黄诚，你看什么看？你不是最喜欢我吗？不许看！”
她就要伸手砸手机，眠风心平气和地说道：
“最？竟然有个最？那么严同学还是被选择的那一个咯。”
“臭三八你胡说什么！”
那黄毛立马就怒了，扛起板凳，彻底暴露凶像。
【这小子还敢抗板凳，快报警！】
【这绝对不是作秀，看这黄毛两条手臂都是纹身，还有唇钉。街溜子标配啊！】
【就是，就是！】
眠风大脑疾速运转着，劝一个青春期叛逆少女回转，远比登天还难。
“三八妇女节，这是骂人的新话术吗？十四岁以上都是妇女，小严也是哦！你拿凳子做什么？是想砸我还是砸严先生？”
严先生离他有段距离。这种场景下她只能想到一条苦肉计了。
他听懂了眠风的暗示立即上前，那黄毛的手臂惯性地推了一下。
他立马倒地，头撞到桌角。鲜血直流。
“好疼，快报警！”
黄毛急眼把凳子砸向饭桌，扬长而去。
【天哪，这是真的吗？】
【我去，这场直播有意思。】
这时涌入更多的用户，眠风的表情差点崩了。
陆知珩一直紧紧攥着她的手，顺势拿过麦克风。
“直播可以暂停，待严先生苏醒后再决定是否……”
“够了！我管你们做什么？”
“哒！”
对方下线，直播间里两拨人吵了起来。
【才第二对就搞成这样，也不过如此！】
【新主播多少给点面子。】
【不能直播别播，老子想说啥就说啥！】
“等严先生上线再说不迟，我有信心。那位网友说得对，如果我不合格，欢迎各位开喷。同样，现在全民直播时代，只要不是人身攻击，我都接受。”
眠风淡然一笑，眉眼弯弯，瞬间俘获了一波宅男的芳心。
【对美女这么严苛做什么！】
【是啊，这么好看的主播可不多见，你们见着没，主播没开美颜，也没柔光。】
【切，说不定设备比较好而已。】
这风向转眼间就又变了，大批“颜狗”涌入，他们受到各种各样的夸赞。
眠风面上无波，十指紧紧扣着，心里七上八下的。
“来了！”
她看见严先生的ID回到直播间了，也不过十分钟的时间。
“严先生欢迎回到直播间。”
“眠风主播，多谢你了。我女儿答应不和那个人来往了，就在刚才，她去把头发染回来了。你真厉害！”
男人脸上虽然破了相，短发也有些凌乱，眼眸中不似刚才一样死寂。
双目炯炯有神、容光焕发，眠风猜测，他们父女刚才一定进行了一段交流。
她刚才也是胡乱指挥一通。
【我去，老婆好厉害！】
【真成了？假的吧！】
……
“我就是嘴皮子利索，茜茜是个好孩子，回来就好。”
“哒哒！”
屏幕上涌现一个豪华城堡，眠风有些后知后觉，她没想到第一天就有人打赏，有点不知所措。
【哇！第一天的榜一大哥，我明天也来凑凑热闹。】
【扣扣搜搜的，送小美女一个魔法棒怎么了？】
这位网友开始，屏幕上连连闪过数不清的魔法棒。
一个豪华城堡十万鱼币，约一万元。
魔法棒三千鱼币，约三百块。
“多谢严先生！”
两人齐声说道。
“一点心意，茜茜回来了，先下线了。”
他去也匆匆，好像只为了送一个礼物。
【下一个，连麦下一个。】
【下一个。】
这时又涌入一些，今天首次直播反响不错，不过陆知珩不打算让她继续下去。
“不好意思各位，今天是眠风第一次直播，而且现在也到了下班时间。眠风每天最多只连麦两对情侣。”
“谢谢各位网友支持，明天下午两点准时开播。多谢支持！”
他们这便下播了。
眠风神采奕奕，一点也不疲倦，好奇地问道：
“我可以继续的，干嘛把直播下了？”
“眠风，我们已经连麦五小时了，你看看你的眼睛，都冒红血丝了，你自己看看。”
陆知珩将就直播的手机，打开前置摄像头。
“怎么，怎么红了？我生病了！！”
作为人鱼，她一天到晚在大海里游来游去，也没做过什么劳心费力的事情。
这还是她第一次眼冒红血丝。
“病什么病？你这是累了。你不算我的员工，算合作伙伴，死在我这儿，我可要坐牢的。”
陆知珩起身到饮水机旁到了一杯热水。
“谢谢。”
她接过热水一饮而尽。
“今晚，去靖海沙滩走走？”
“啊？你什么用意？”
眠风觉得这算邀约了，他们才认识第二天而已。
一脸防备地看着他。
“眠风，我是说去看看海水，你脑子宕机了？我，我再怎么，也不能看上一条鱼吧！”
他脸色不太好看，立即连连后退。
“你这话什么意思？鱼怎么了！我可是美人鱼，你懂不懂啊！你，你歧视鱼！”
眠风立即暴起，手拍在木桌上，气势汹汹。
“没，我没有。我的意思是，我们一起去看看海水。这事儿我之前都是安排私家侦探做的。一直没什么进展。这不遇上你了，所以……”
“所以，是看有没有人污染环境对吧？不好意思啊！我误会你了！”
她羞涩地挠挠头。
“说实话，昨天我的游轮游了靖海至少三圈。我也并不是不知道陈倩在搞些什么。只要没闹到我面前，我都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你有自虐症啊？她都背叛你那么多次了，你怎么可以这么，不行啊，这可不行！不是说你们人类很，善于谈恋爱嘛，你这么把自己搞得这么糟！”
眠风实在听不下去了，第一次插嘴，她真想把这个人类的脑袋瓜子剖开看看是什么豆腐渣工程。
怎么又废又碎的？
“你不懂，我试过，我放不下她。我也痛恨自己，可没办法。我们纠纠缠缠十五年。打住，跟我走！”
陆知珩低头看一眼手表，他们又耗费了一刻钟。
他拉着眠风出了办公室，这时公司已经空荡荡的了。
他们走电梯，眠风还是个好奇宝宝，即使白天她已经坐过一次电梯了。
“发现你们人类还是很厉害的。过两天我回海底，你要不要去？我做导游，带你参观！”
灵动的睫毛眨动两三下，眼波流转，一股不可明说的媚态流于表面。
“你想害我？海底的压力，人类承受不住的。”
“我能变成人类上岸，你也能变成人鱼下海，信我一次？”
她伸手拍拍他的肩膀。
“哦？不然就今晚？有胆子做吗？”
“这有什么不敢的？你别犯怂啊？不下的是胆小鬼。”
“一言为定！”
＊
不到一刻钟他们就到了海滩，当眠风拿出一颗绿呼呼又泛着黑气的大丸子出来时他满脸几乎揪成一团。
其中散发着一股夹杂着海草味的臭鸡蛋味道。
光是放在鼻尖闻一下他都感觉要升天了。
“那个，眠风，能打个商量吗？你这，实在，太强人所难了。”
“说了别犯怂，其实你很早就想下海了吧！还说跟我来海滩！你有什么事情直说就行。我们的目的是一样的，赚钱保护海洋！！”
她的眼神不掺杂一丝杂志，眠风能看得出来他的算计，不拆穿反而答应他。
陆知珩见此，心口涌现一股异样的感觉。
“那你知道，那个废案其实，我很早就放弃了的。你就不怕我出尔反尔吗？”
“怕啊！怎么不怕！可我除了相信你别无选择不是吗？就算你撤资，也是你的自由，我想尽自己一份力。我相信也会有其他人会帮忙的！”
“好了，我吃！”
陆知珩平生第一次窘迫，他不太敢面对这位单纯的人鱼小姐。
他深吸一口气，把整个大丸子一口吞了。
所有异味自动通过他的喉口进入胃里。
两条大长腿有了变化，逐渐合到一块儿，西装裤变成褐色鱼尾。
上身的名贵衬衫也变成了人鱼族专属服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