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抓伤你了？”
夕棠昨晚没喝酒，清清楚楚记得自己只是推了牧归泠一把。
毫无思想准备的情况下，牧归泠带着醉意抱过来，不推开才奇怪吧？
“真的伤到了吗？”考虑到牧归泠平常滴酒不沾，为了挡自家亲友的喜酒才喝那么多。夕棠心底萌生出愧疚，担忧地问，“让我看看。”
牧归泠握住她的手，调笑，“矜持点，在这么多人面前扒我衣服啊？”
“啊！”夕棠想起自己昨夜推了他的……胸膛，立刻缩回手。
两人对话落到周渠耳中，脑补了一场缠绵的大戏。
夕棠怎么可以……
他交往四年没做到的事，牧归泠凭什么？
“夕棠！”周渠狠狠瞪她，“我找了你整整两天，你就是这么对我的？”
听见声音，夕棠才想起来渣男的存在。
“我怎么对你？”面对指责，夕棠只觉得莫名其妙。
——她那方面经验实在有限，没有从‘新婚夜’‘抓伤’联想太多，以为牧归泠只是单纯抱怨。
周渠见她一脸不在乎，更加气愤，指向牧归泠问，“你昨晚跟他睡在一张床上？”
睡在一张床上？算吗？
算吧，虽然只有两分钟。
夕棠诚实地点了下头。
牧归泠妖冶的丹凤眼弯起弧度，笑得花枝招展，一脸餍足。
周渠气得几乎失去理智，口不择言辱骂，“夕棠，我真是瞎了眼，没想到你是这种狠心又虚荣的女人！”
“谁狠心？谁虚荣？”夕棠只觉得荒谬。
继‘骄纵’之后，连‘虚荣’都冒出来了。
“随便你怎么想。我们已经分手，我是怎样的女人，与你无关。”夕棠懒得多费口舌，挪开视线，怕脏了自己的眼。
她的反应落在周渠眼里，俨然是默认。
因为他不够红，所以夕棠扭头选择流量、人气、实力各方面吊打他的牧归泠。
分手短短几天，他们就公开结婚，不是虚荣还能是什么？
“夕棠，你会后悔的！”周渠恶狠狠威胁。
“周渠先生。”牧归泠仿佛才注意到这个人，向前一步挡在夕棠面前。
牧归泠官方身高186，周渠官方身高178。两个人面对面，牧归泠几乎高出一个头，气势上赢了一大截。
周渠充满敌意仰视面前的男人，很想质问他：什么时候和我老婆搞在一起。
牧归泠压根没有给他说话的机会，直接暴击。
“你知道，码头外有多少记者吗？”
“……”周渠就算不知道，也能猜到。
国际巨星牧归泠在毫无预兆的情况下，高调结婚，全世界记者都想得到第一手资料。
“如果你不介意纠缠我老婆的事情，被所有媒体曝光。”牧归泠声音渐冷，眼底浮现一丝戾气，“我成全你。”
周渠顿时哑口无言。
想想曝光之后，对自己事业的沉重打击，周渠终究什么都没有做，难堪地离开码头。
夕棠望着前任的背影，知道他在自己和工作之间，又选了工作。
不过这一次，夕棠内心没有任何难过纠结，反而无比释然。
她再无留恋。
就一别两宽吧。
“看什么呢？”牧归泠用力揉揉她头发，“做了我老婆，还舍不得前男友？想怎样，我帮你把他追回来？”
“谁舍不得？呀，你把我头发弄乱了！”夕棠收回目光，努力从牧归泠魔掌底下保护发型，刚刚萌生的一点点emo荡然无存。
“夕棠，记住自己的话。否则你多看他一眼，都是对我的侮辱。”
“好啊你！终于暴露本性了！”夕棠愤愤咬牙，“你骗我结婚的时候，可不是这种语气！”
“嗯呢，当时是营业状态。”牧归泠面不改色发出渣男宣言，“钓到鱼，就没必要撒饵了。”
“牧、归、泠！”夕棠懊恼地想：为何会相信他的鬼话？
娱乐圈第一天然渣，果然名不虚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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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半个月里，夕棠真切体会到什么叫‘累并快乐’。
别人新婚燕尔环游世界，甜甜蜜蜜度蜜月。她和牧归泠每天从早到晚泡在练习室，为一句歌词，一个动作，重复练习几十上百遍。
此前，夕棠只录过demo。虽然有声乐方面的经验，但演唱会现场有整整三万观众，和小小的录音室是两个世界。
幸亏身边有牧归泠，全程指点教导。虽然他本性有些恶劣，常常故意玩弄夕棠。
可一旦进入工作状态，牧归泠是最好的老师。
大到舞台整体设计、小到每个节拍的动作走位，甚至连可能出现的光影变化和观众互动，都详细指引夕棠。
短短半个月，夕棠跟他学到许多。连演唱会导演，都夸她进步神速，已经具备可以登台演出的资质。
“对于新人歌手而言，能站上拥有三万观众的演唱会舞台，太奢侈了。许多歌手从出道到退圈，也没开过万人场。”
“是哦。”夕棠做幕后，也算半个圈内人，多少知道点内幕。
比如周渠，歌具备一定传唱度。可惜口水歌很难积累死忠，本人唱功又马马虎虎，卖几千张票都费劲。他放弃歌手路线，注定没机会开万人场了。
相比之下，自己第一次登台，就站在如此盛大的舞台，也算是某种层面的出道即巅峰。
“不要说那么没梦想的话。”牧归泠揉揉她的头发。
夕棠发质柔软垂顺，摸起来手感很好。
“你以后会开更大的演唱会，下面都是为你而来的观众。”
“哪有那么容易？”夕棠没什么自信。
“夕棠。”牧归泠放开手，让她跟自己对视，“我一直在想，你之前听过多少否定的话？”
“啊？”
“你嗓音条件很好，又有创作的才华，具备成为顶级歌手的一切条件。”牧归泠语气轻佻，怪不正经的，“别想太多，做一个笨蛋就好。”
“为什么是笨蛋啊？”他的话总是具有很强的迷惑性，搞得夕棠不确定，到底是夸还是损。
“只有笨蛋会坚守梦想，然后不顾一切实现它。”牧归泠说完，催促道，“快点，继续练歌。”
“好啦。”夕棠重新站起来，心情奇迹般轻松很多。
笨蛋就笨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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演唱会开始前，夕棠和牧归泠抽空去民政局领了证。
夕棠吐槽‘为什么假结婚也要法律保障’，被牧归泠一句‘敬业点，做戏做全套’说服了。
终于，到了演唱会当天。
牧归泠从两天前的夜晚开始，一直呆在演唱会馆排练。夕棠只参加一首歌，清晨早早赶过去适应舞台。
天蒙蒙亮，夕棠坐在车里经过会馆前的广场，发现已经有不少粉丝提前聚在这里，分发各种各样的应援物。
牧归泠公开婚讯之后，考虑到部分粉丝无法接受的情况，特意开通演唱会退票通道。
然而半个月过去，退票的人屈指可数，大部分因为临时有事不得已退票。
经过十几天的沉淀，牧归泠大部分粉丝，已经接受‘偶像已婚’这个事实。
多亏牧归泠从出道开始，就明明白白告诉大家：我有一个喜欢却无法企及的女孩。
老粉见证他爱而不得的七年。如果结婚能让牧归泠放下，也算好事。
一小撮粉丝虽然依旧不接受，但是牧归泠舞台诱惑力太大，好不容易抢到的票谁忍心推掉？于是嘴上骂骂咧咧，身体很诚实的来到现场。
嘲讽牧归泠大规模脱粉的黑子，只等到演唱会一如既往盛况空前，线下粉丝其乐融融。
牧归泠结婚还在变着花样上热搜，网友灵魂质问：顶流都敢公开，不知道那些糊比遮遮掩掩啥。
演唱会开始前五个小时，牧归泠公司微博宣布，今晚会有神秘嘉宾登台。
聚在场馆外面的粉丝们，同时议论纷纷。
“神秘嘉宾？泠泠演唱会从来不请嘉宾啊！”
“我有个不详的预感，该不会是嫂子吧？”
“别啊，牧归泠我知道你有老婆了，不带这么杀人诛心的。”
“如果嫂子上台我当场脱粉！他敢让那个女的毁了演唱会，我黑他一辈子！”
“泠泠不会让任何人毁了演唱会，不想看你退票吧。”
“你退票吧。”
“……”
夕棠只听过牧归泠的音源，第一次在演唱会现场听他唱歌，忍不住入迷。
舞台设计完美，唱功无可挑剔，现场观众也满怀热情，炙热的气氛感染每一个人。
她遥望舞台中央闪闪发光的超级大明星，很难想象他半个月前跟自己结为夫妻，上台前还揉了她的头发。
今夜最耀眼的人，竟然是我老公。
什么狗屎运。
“牧归泠的演唱会，很精彩吧？”庄昊来到她旁边，一脸与有荣焉，“他说过，艺人对外是商品，不能让顾客为了瑕疵品买单。对内是IP，只有好好运营才能延续生涯。”
“他好清醒。”夕棠自惭形秽，“我虽然签约了，却没有这些概念，作为艺人太不合格了。”
“老板说过，你只需要做自己想做的事。”庄昊抬起手腕看了眼时间，“到你了，回后台吧。”
“好。”
演唱会即将进入尾声，观众的热情丝毫没有消减。
不过，所有粉丝都知道，某个天然渣最擅长用三个小时，编织一场盛大绚烂的梦境，然后在最后五分钟唤醒大家。
今天的唤醒环节，比以往来的更早一些。
牧归泠摘下耳返，来到舞台中央，郑重其事的宣布。
“你们可能都知道了，但我还是想亲口告诉大家。”
牧归泠语气郑重，“我结婚了。”
“啊啊啊！憋说了！”
“知道你有老婆了！”
“对，我有老婆了。”牧归泠厚颜无耻接了句，又说，“她除了是我老婆之外，还是非常优秀的词作人，以及新人歌手。有请今天的嘉宾，夕棠老师。”
即使观众们早有猜测，听牧归泠报幕，内心依然崩溃。
神秘嘉宾真的是嫂子！
“牧归泠，你真够狠的！”
“别逼我anti……艹！”观众话说到一半，看见缓缓登台的小美人鱼，硬生生爆了个粗。
嫂子咋比结婚那天还漂亮？
而且这个楚楚可怜的断尾人鱼造型，我见犹怜，谁舍得骂啊！
人群中，响起男粉浑厚嘹亮的呐喊，“哥！你老婆好美！”